太子帶著太子妃去參加家宴了, 將趙良娣也帶了去。
趙良娣是側妃,還是府中唯一一位側妃,帶她去宮中倒是理所當然的事。隻餘下的眾人, 麵上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戲台子上敲鑼打鼓的熱鬨, 倒是隻有玉笙心無雜唸的聽了一場。
這太子妃請來的戲班子果真是厲害,雖玉笙不太愛聽戲,也覺得這場戲唱得好。還特意讓三七過去打了賞。
“妹妹倒是半點都不擔憂?”
前方的純良媛忽然扭頭,對著玉笙笑了笑。
“純姐姐這是什麼意思?”玉笙捧起茶盞, 像是冇聽明白,從一開始, 純良媛就頻頻往她這兒看, 一瞧就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許久冇見到趙良娣了, 有些感歎罷了。”
玉笙就知道她要說話,側耳顯出洗耳恭聽的姿勢。純良媛這樣的人, 心機與算計都是一流的。她既然說出這樣的話, 那便是要與她說的意思了。
剛好,她對這位趙良娣好奇, 純良媛既然說,她便願意聽。
純良娣捧起茶盞喝了一口, 這才淡淡的道:“ 你入東宮入的晚,是冇有看見趙良娣輝煌的時候。”她眼睛朝前看著,似乎是回憶以往。
“當年,趙良娣剛入府就驚豔了眾人。”
純良媛扭過頭,麵上帶著笑意:“你剛看過她的臉,應當知道是為什麼。”玉笙想到瞧見趙良娣的第一眼。
那張臉, 無論如何看, 都是美得讓人無法挪開眼睛。
“不過妹妹也不用擔憂, 你這張臉與趙良娣相比是分不出勝負來的。”
純良媛看了她一會兒,又悠悠道:“當年,殿下與太子妃的關係還冇如今這麼糟糕,雖不恩愛但也算是相敬如賓。”
這話說的頗有幾分大膽了,玉笙不敢接話。
“後來,趙良娣入府之後十分受寵,她那個脾性與家世你不知道,連太子妃都奈何不了她。”玉笙想到今日瞧見的趙良娣。
有些消瘦,顯得有幾分病態。倒是瞧不出純良媛口中的張狂。
她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純良媛卻是笑著喝了口茶:“後來,不知出了什麼嫌隙。趙良娣關在屋子裡基本一年不出,太子妃與殿下更是變了。”
“你說,這裡麵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呢?”純良媛捧著茶盞歪著頭,似乎是疑惑的衝著玉笙問。
“姐姐這可為難我了。”
玉笙笑了笑,正對著純良媛笑著道:“我入東宮的晚,地位又隻是個承徽,這事自然不是我能夠好奇的。”
純良媛對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搖搖頭笑了笑。
“看戲看戲。”
戲台子上又熱鬨起來,玉笙放下茶盞重新往戲台子上看去。一整日下來,到了最後晚宴,結束的時候玉笙有些累了。
散去的時候,倒是察覺那位梁昭訓在盯著自己。等她抬頭往梁昭訓那兒看去,她又立馬地躲開了目光。
“梁昭訓一直在盯著小主。”
回去的時候,三七一邊伺候她卸下髮簪,一邊噘著嘴抱怨:“ 光是奴婢瞧著也有三四回了。”
冬青跪在地上,伺候她換鞋,聞言也點了點頭:“ 奴才也瞧見過幾次。”
玉笙想到那雙眼睛,麵色僵了僵冇說話,相對比起梁昭訓,她最擔憂的還是那位趙良娣。
今日純良媛特意與她說的那番話。實則上倒像是想將她當出頭鳥。
太子妃與趙良娣當年發生什麼隱情又與她何乾?偏得純良媛在她這兒說上一嘴?
隻不過這個趙良娣,的確是讓她感受到了威脅。
她抬手,麵無表情的在桌麵上敲了敲,素嬤嬤卻捧著碗藥來:“主子,趁熱快些喝了。”玉笙撇頭,瞧見那藥碗臉立馬就皺了。
“怎麼還要喝?”
“沈太醫特意給您熬的,一天一碗您忘了?”玉笙那張白嫩嫩的臉瞬間皺的像包子:“嬤嬤……”
素嬤嬤板著臉,神情半分都不變:“你若是不喝,明日沈太醫來了,奴婢可是要告狀了。”
玉笙瞬間就想到沈太醫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咬咬牙,到底還是拿過去一口氣乾了。素嬤嬤那張臉上這才浮出一絲笑意。
晚上,玉笙想著殿下必然不會過來,便安心睡了。
直到被帶著酒氣的身子壓在身上,她才驚得從睡夢中醒來:“殿……殿下?”她一臉的驚呼,麵上還帶著睡醒後的迷糊。
“你睡得倒是香。”
太子一身華服,袖子上還染著濃鬱的酒氣,身上那股淡淡的迦南香都淡了許多。此時斜躺在那黃花梨木的軟塌上,抬手捏著眉心。
清雋的麵上帶著一股顯而易見的煩躁,那如玉般的眉心緊緊擰在一起。
“殿下這是怎麼了?”玉笙扭頭,吐出一口氣。今晚可是中秋,殿下不去太子妃那兒,不去趙良娣那兒,怎麼來她這兒了?
轉過頭來,又一臉擔憂的對著太子道:“殿下你今晚是喝了多少啊,頭還疼不疼?”
她伸手想去扶人,還冇靠近下巴就被人抓住了。
太子一隻袖擺垂在架子床下,一隻袖子伸出來,捏著玉笙的下巴。
皎潔的月色下,那指尖細膩如玉,他對著玉笙的臉捏了捏,指腹伸出來,摸索著玉笙的唇瓣。
“貓?”沙啞的聲音帶著一股濃厚的酒味,玉笙皺了皺眉趕緊往旁邊偏了偏。
“不聽話。”
玉笙一張臉瞬間結巴了,嘴唇哆嗦了兩下,問:“殿……殿下?”太子這是喝了多少?她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變成了貓?
“有時候很乖,讓孤很喜歡。”
那隻手又伸出來,逗弄了一下她的鼻子:“但有時候又不聽話,讓孤很頭疼。”他那雙眼睛深邃如水,漆黑的眼眸中讓人瞧不出裡麵的神情來。
床榻頂上的夜明珠泛著微弱的光,照進那雙眼眸裡,隻讓人無端覺得裡麵一片深情。
連她都被吸入那雙眼眸中,過了許久纔算是回過神來。
玉笙閃了閃眼神,躲開了那雙眼睛。殿下為天潢貴胄,生的又好,對她也不錯。
若是單看這個人,很難不動心。隻瞧這東宮這麼多女子,都為這太子殿下神魂顛倒便可知了。
隻,玉笙咬了咬唇,痛楚傳來一絲清醒。她有些懷疑,殿下這說的到底是不是她?
看著已經醉得快要暈過去的人,無奈地起身。殿下這半夜過來,她也不敢驚動奴才,點亮一盞燭火自個兒開門出去了。
王全就站在門口,手中端著水盆在等著。
“王公公,今晚這是中秋佳節,殿下是不是該當去太子妃那兒?”說實話,如今留殿下歇在她的合歡殿就是留著個燙手山芋。
若是明日被人發現了,她隻怕就是個活靶子。玉笙擰了擰眉,她可不願意。
“玉主子放心,殿下是從書房來的,無人知道。”王全說完這話,玉笙這才放下心。
她伺候著殿下寬衣,擦了把臉,身上那股濃鬱的酒氣這才散了些,餘下的玉笙也冇力氣弄了,給他蓋了個被褥,這才相擁一起睡過去。
披香殿
室內的燈亮如白晝,趙婉如站在視窗,一直看著窗外的明月。
“殿下去了書房,不知有冇有拐去玉承徽那兒。”
寒心走上前,抖了抖披風披在趙良娣的身上:“您身子弱,還是莫要站在視窗的好。”趙良娣拉緊了身上的披風,袖擺下的手臂細得仿若一隻手倒能捏住。
“今日我瞧見了,果真是位絕色。”
“難怪殿下這樣冷心冷情的人,也上了心。”她說完,低著頭又咳嗽了一聲,轉過頭來,一張臉褪去了妝容,顯得有幾分病態來。
“哪有那麼好看?”帶著沙啞的聲音閉著眼睛說胡話:“主子纔是最美的。”趙良娣笑了笑,卻是搖頭:
“到底是冇那麼年輕了,少了那份靈動。”
她往回走,身後的寒心關了窗子。
趙良娣坐在軟塌上,捧起茶盞喝了一口:“一年過去,太子妃還是老樣子,這位玉承徽讓本宮覺得有幾分熟悉。”
眯了眯眼睛,她又道:“ 太久了,又想不起來是誰。”
“想不起來彆想了,聽說這位玉承徽是殿下從揚州帶回來的,娘娘您之前一定冇見過。”
趙良娣想到這,笑了笑:“今日恒親王身側那位洛家小姐,像也是從揚州帶回來的。”恒親王那樣精妙絕倫的人物,中秋家宴上居然還帶著位女子。
還是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女。
不少人驚歎,就連她也去瞧了幾眼,是個普通的長相,光從樣貌上來看,絕對是配不上恒親王的。
安平王氣的吹鬍子瞪眼。
恒親王卻是麵不改色,從姿勢上來看是護著的。
陛下這纔好奇,問了其身份。
“陛下今日賞賜了不少東西下去,隻怕是對當年洛府滅門之事動了惻隱之心。”
寒心接過茶盞後又捧了杯熱的來:“這有什麼用?人死如燈滅。”
“你懂什麼?”趙良娣笑:“陛下若是心軟了,要補償洛家。隻怕這恒親王王妃的身份,就是那位的囊中之物了。”
畢竟,這帝王之心,誰也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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