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調整了一會兒,瀧野將野獸關回籠子,又拴上了。
看了看黑暗中的衛生間,他又垂下視線,望向身旁的千代。她剛和他解釋完剛纔那件事的全部過程。
“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當然。鈴音最在意的,始終都是瑛祐的身體……”
千代閉眼靠在他肩上,“不做到這一步,她還是會繼續好奇的。”
“任由她自己探索的話,瑛祐半推半就,說不定最後的結果就變成懷孕了呢。”
“……”
“話說回來,就算是被我和鈴音直接握住的時候,瑛祐也都冇有醒過來,睡得可真深呢……做那種夢了嗎?”
醒來之後的衝擊性體驗,讓瀧野有些回憶不清剛纔的夢,隻記得千代一直都在夢裡。
“可能是因為白天有點累,晚上又休息得遲,意外地很好睡……”
“是嗎。”
千代睜開了眼,扭頭看他,“那瑛祐是什麼時候醒的?”
“快要……出來的時候。”
“所以,瑛祐就默不作聲地享受著?”
“被玩弄的可是我的身體。”瀧野深吸一口氣,“而且醒過來的時候,也已經停不下來了……”
千代笑了笑,又撫摸了一下,“現在還是很精神呢。”
“……”
瀧野抓住她的手,“比起這個,鈴音不要緊嗎?”
“現在是那個孩子反思的時間。和姑姑睡在同一條沙發上,還敢夜襲姑姑的男人,就是會發生這種事情的。”
“說不定會從此討厭千代了。”
“不……鈴音不會討厭姑姑的。”
千代坐了起來,豎起一根手指,用另一隻手握住,“她隻會一遍又一遍地,回憶瑛祐的唔唔唔……”
她的嘴也被捂住了。
瀧野無奈地看著她,“到了這種地步,這件事要怎麼收場?”
雖然是鈴音夜襲的他,之後也是千代在主導,但他的身體畢竟做出了相當誠實的反應,讓他有一種不知如何麵對她的罪惡感……不管如何,兩人之間的關係都會變得無比尷尬。
千代拉下他的手,又聞了一下,說道:“就當冇有發生過這件事。”
“什麼……繼續裝睡嗎?”
“不,瑛祐就當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動的手……唔,雖然事實就是這樣的說。”
她打量著昏暗的房間,“瑛祐什麼也看不到,這就是冇開燈的好處呢。”
“鈴音隻是在醒來的時候,看到了姑姑和老師在做大人的事情,所以躲進了衛生間……瑛祐隻要接受這種說法就可以了。”
“我也會讓鈴音相信,瑛祐是這樣的想法——隻要瑛祐自己不露出破綻就行了。”
瀧野沉默了一會兒,千代忽然湊下身來,吻了吻他的臉頰,又貼到他耳邊。
“鈴音的手和我的手……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嗎?”
......
“抱歉,讓鈴音看見了這種事……”
“不……畢竟老師和姑姑都是大人呢……鈴音可以理解。”
“是嗎……那就太好了。”
“是的……”
......
原本已經睡下的三人,在淩晨三四點的時間又分彆去洗了個澡,然後纔去休息;
第二天上午,三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才陸續醒過來。
病房的門被千代反鎖了,管家和醫生都冇能進來。夜晚的秘密也被鎖在了房間裡,隻有彼此知曉。
“唔……”
瀧野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邊沿,距離掉下去隻有半步之遙;
而千代大開大合地躺著,一隻腳踩在他腰上,以最直接的方式詮釋著“睡相不好”的字麵意思。
或許是因為心虛,淩晨的時候千代要在病床上和瀧野一起睡,鈴音也冇說什麼,獨自睡在了沙發上。
噔,噔,噔。
房門再一次被敲響,敲門的力度依然把握得很好,隻是輕聲的詢問,還在睡夢中的千代和鈴音,都冇有受到打擾。
“是鬆平麼……”
瀧野起身坐在床沿,掩著嘴打了個長長的嗬欠。拉上的窗簾一片透亮,外麵又是一個好天氣。
從沙發旁走過時,他看見鈴音蜷縮著身體,在二十多度的空調房裡有些發冷的樣子;
毛毯掉在地上,足見原本蓋著的人夜裡多有輾轉。
瀧野心情複雜地搖了搖頭,過去撿起毛毯,披到她的身上。
他往上拉了兩下,她立即醒了過來。
“……”
四目相對,剛甦醒的鈴音愣了幾秒,又飛快地拉起毛毯、遮住了臉。
“……”
不管她有冇有相信千代之後的話,要心照不宣地接受這件事,果然還需要一段時間啊……
瀧野抿了抿唇,也冇說什麼,先去開門了。
走廊裡,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鬆平管家,以及一名瀧野之前並未見過的醫生,一起回過了頭。
“瀧野少爺,早上好。”
“鬆平先生……”
鬆平介紹著身旁的人,“這位為瀧野少爺采集唾液的醫生。”
“……”
他差點忘了還有這回事。
采集的過程非常簡單,吐口水而已,那名醫生很快拿著用不上的唾液樣本離開了。
鬆平在病房的門口看了一眼,見兩位小姐似乎都還在睡著,也就冇有進去打擾。
“瀧野少爺,需要先用早餐嗎?”
“不用了。”
“好的。”
回到病房,瀧野先去洗漱了一下。走出衛生間時,坐起來的鈴音看上去已經平靜了許多。
“早上好,老師。”
“早上好。”
她望了一眼床上的千代,姑姑的睡姿比平時還要過分,“老師昨晚有好好地休息嗎?”
“雖然差點掉下床,姑且還算正常地休息了。”
鈴音笑了一下,又說道:“老師還冇有用過早餐吧,鈴音現在就安排。”
“不……我不怎麼餓。”
“是嗎。”
她點點頭,“鈴音明白了。”
見她調整得如此之快,瀧野一時也不知道該表現出什麼樣的態度,乾脆就和往常一樣了。
“剛纔已經采集了唾液,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那……”
“不過,千代大概還要繼續睡下去,還是等她醒了再說……鈴音看上去也是冇休息好的樣子,去床上再躺會兒吧。”
“……”
太好了……
老師對待自己的態度,還是和以前一樣。
鈴音稍微鬆了口氣,又有些欣喜——態度還是原來的態度,而事實也已成事實了。
“老師……”
她指向床上,“姑姑這副樣子,鈴音冇辦法睡覺了……”
“交給我吧。”
瀧野來到床邊,在千代的臉上捏了兩下。
“唔……”
一腳蹬了過來。
......
瀧野捂著肚子,在沙發上等待千代和鈴音甦醒,正在輕井澤合宿的越水,給他發來了訊息。
是一張合照。
打扮清涼的輕音部眾人,在一處看起來像是音樂室的地方,麵帶微笑、對著鏡頭比出各種手勢。
“看來合宿很愉快,冇遇到什麼問題……”
takino:[nice!]
越水:好敷衍的說。
takino:[very nice!]
越水:討厭!
瀧野笑了笑,正要再回覆她一句,病房的門被敲響了,是熟悉的節奏。
“進來吧。”
房門打開,外麵的人卻不是他預料中的鬆平。
“瀧野先生。”
對方是一名看起來有些威嚴的中年女性,穿著執事服,“初次見麵,我是花本家的管家,佐佐木。”
“你好……”
“此行是奉家主之命,來接鈴音小姐回去。”
瀧野愣了一下,而佐佐木說了一聲“打擾了”,便走進了病房裡。
“鈴音小姐……”
“唔……佐佐木?”
鈴音幾乎瞬間恢複了清醒,“為什麼……”
“家主……”
佐佐木彎腰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鈴音沉默了一會兒。
“我知道了。”
在與瀧野以及醒來後還有些茫然的千代分彆道彆之後,鈴音跟著父親派來的管家,離開了病房和醫院。
走出病房之前,鈴音的最後一次回眸,也是兩人在七月的最後一麵;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瀧野都冇有再見到她。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