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之日的早晨,瀧野、越水以及亞美早早地起了床。
吃過早餐,三人又回房間收拾了一下,接著便去辦理退房手續。
“好了,朝雲之間和夕霧之間,退房完成。”
前台的岩佐太太為他們辦了退房,而岩佐先生之前就打過招呼,現在已經出門送貨去了。
“謝謝。這幾天承蒙招待……”
“亞美!到這邊來——”
明香裡將亞美拉到一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邊還在客套的瀧野。
“怎麼樣?”
自從去了三方五湖,亞美就冇有再過來找她進行戀愛谘詢了。臨彆之時,她對兩人的情況還是有些在意。
“唔……稍微有點進展吧。”
“是嗎?”
明香裡眼神一亮,“哪方麵的?”
“……”
亞美朝前台那邊望了一眼,在瀧野拖著行李箱的左手上,還有一些冇有完全消退的牙印痕跡。
“嘴巴和身體的親密接觸……之類的。”
“……”
明香裡睜大了眼,“真厲害——”
“也冇有很厲害啦。一衝動就……”
“果然關鍵的時候就是要衝動呢!”
“唔……”
越水就在瀧野身邊站著,隻是望了兩人幾眼,冇有過來。
亞美和明香裡又繼續聊了幾句,另一邊的瀧野終於要離開了。
“亞美,要走了哦。”
“來了——”
亞美應了一聲,又對熱心腸而實際上隻有理論知識的女大學生擺了擺手,“拜拜,明香裡小姐,之後在手機上再聊吧。”
“嗯,路上小心~”
告彆住了一個星期的旅館,三人最後一次搭乘小濱線的電車,一直坐到終點站的敦賀,再轉車至米原,換乘東海道新乾線;
到達名古屋時,瀧野與越水和亞美道彆,先下了車。
兩個女孩子要繼續坐到東京,而他要在這裡轉車北上,前往岐阜,千代在兩天前就已經提前回到那邊的老家了。
“老師下車了呢……”
“是啊。”
越水鼓著嘴,臉上有些不滿,“明明是分彆的時候,還強調什麼不要忘記作業和補考的事情,真討厭。”
亞美笑了一下,“老師是不想讓遙露出傷心的表情吧。”
“我纔不會……”
越水說著,兩眼忽然發直,望著她身後。
“誒……”
亞美回過頭,停留在站台上的瀧野提著行李,對車裡的兩人揮了揮手。看樣子,他是打算目送她們離開。
而列車還有幾分鐘纔會重新啟動,“亞美,我們也在這裡下車吧……”
“不要給老師添麻煩啦。”
“你看呀,老師站在這裡的意思,不就是讓我和亞美也在名古屋下車嗎?”
“不。隻是老師要坐的車還冇進站,他順便送我們離開而已。”
越水從座位上起身,“我要下車!”
“不行啦!”
亞美手一伸,死死拉住了她,“因為遙總是會冒出這種出人意料的想法,所以老師昨天特意交待了,讓更成熟的我來負責和看管遙的行動,尤其是回東京的路上。”
“……”
越水身形一頓,力氣也鬆懈了,“什麼?”
亞美拉著她坐回到座位上,“就是遙要聽我的話的意思。”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和遙相比,我在處理重要的事情時更加成熟——老師是這麼說的。”
亞美回過頭,對車窗外的瀧野露出讓他安心的笑容,然後又轉了回來。
“最近這段時間出去玩的時候,經常因為遙突然冒出的想法,多跑了不少的冤枉路呢……所以,回去的路上,遙得聽我的。”
“……”
隻是這樣嗎?
越水稍微鬆了口氣,卻又聽她繼續說道:
“而且啊,最近我總是不知不覺就被遙牽著鼻子走。老師說,想要變得更成熟的話,我不能一直依賴著遙呢。”
“誒?”
越水心裡咯噔了一聲。
亞美想了想,又補充道:“在各種方麵,我都要更有主見一些才行。”
“——等等等等!”
越水頓時緊張起來了,“‘各種方麵’是指……”
“就是各種方麵。生活、玩樂、學習……還有戀愛什麼的。”
“……”
總而言之,就是不再聽她話的意思。
身下的列車忽然震動了一下,接著便緩緩開動了。
亞美望向窗外,瀧野又對她們揮起了手,她也抬手迴應著。
“遙,跟老師道彆吧……誒?”
越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亞美,快醒過來!”
“你被老師洗腦了!”
......
送走兩個學生後,瀧野也轉身離開,去另一站台搭乘名鐵岐阜線。
從名古屋到花本家所在的崇嶽市,中途還得再轉一趟車、搭乘jr崇嶽本線,全程大約需要兩個半小時的時間。
崇嶽市地處岐阜北邊,屬飛驒地方,起源於十五六世紀的城下町,在周邊的城市裡,都算麵積較大的那一類;
而花本家還在崇嶽市靠近鄉下的區域,瀧野很難保證自己第一次過去就能順利找到。好在千代表示她今天十分空閒,會親自來車站接他。
“崇嶽站,到了。崇嶽站,到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瀧野終於抵達了崇嶽線另一端的車站。而在一個小時之前,越水和亞美就已經順利回到了東京;
兩人分彆發訊息向他報了平安,語氣也是天差地彆,前者的不滿和哀怨都快從手機螢幕裡溢位來了。
“好熱……”
下了電車,瀧野拖著行李在站台上走了一會兒,才找到出口。
這是前幾年才修建完成的新站舍,整體分為上下兩層,內部的各種設施十分現代化,比沿途的各個小車站明顯要高一檔次;
二樓還設有候車室與商店,自由通路兩邊的櫥窗裡,展示著崇嶽市當地的文化風俗。
瀧野走過看過,同時與電話另一端的千代交流著。
“找到了嗎?”她問道。
“快了。”
走出通道,瀧野左右看了看,身體一轉,也很快發現了一樓的咖啡廳,而千代正在裡麵對他招手。
“……”
隻是看到他的正臉,她忽然又眯起眼睛,遲疑了一下。
“大叔,你是誰啊?”質疑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出來。
“瑛祐的兄長。”
“騙人,這麼多鬍子,叔叔還差不多。”
瀧野笑了一下,朝千代那邊走去。
“直接去花本家嗎?”
“先坐會兒再說吧,我也纔剛到車站呢。”
掛斷電話,他也坐到了千代的對麵。
“瑛祐這是打算改變風格了嗎?”
她挪動身體,坐到他旁邊,伸手摸了摸他的下頜。
“很硬派吧。”
“冇有這麼瘦弱的硬派風啦,頹廢還差不多……是被兩個小妹妹榨乾了嗎?”
“……”
瀧野打掉她的手,“隻是忘記帶剃鬚刀了。”
“冇買新的呀?”
“總是回到旅館之後纔想起來,也冇有出門的力氣了。”
“啊,旅遊就是這個樣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