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卿抓到程妙音裙襬的那一刻,程妙音的眼淚,閃爍在眼眶裡——
她的心,猛然一顫,就那麼呆愣愣的看著南宮卿。
“求你,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我不想活了,你就讓我結束這種痛苦吧。”南宮卿一雙眼滿是迷惘與痛苦,他啞著聲音低聲哀求。
程妙音的身子,根本控製不住的在劇烈顫栗。
她的腰身,慢慢的佝僂著。
她真的很想問一問,月千瀾到底把卿哥哥怎麼了。
他怎麼會成了這幅模樣?
她的卿哥哥已經不認識她了嗎?
她就站在他麵前,他卻冇有認出她來——
月千瀾,她到底用了什麼殘忍的手段,將她的卿哥哥給逼瘋了啊?
程妙音在這一刻,幾乎快要崩潰了。
她貝齒狠狠的咬著唇瓣,唇上都冒出了血色,口腔裡都嚐到了鐵腥味。
她在竭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她竭力讓自己冷靜。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露出馬腳,她將會被月千瀾徹底的捏在手心裡,任由她來掌控自己的未來路了。
不……她不能妥協。
程妙音狠狠的攥著手掌,忍著眼眶裡的淚水,微微勾唇,扯著僵硬的唇角,看向月千瀾。
“皇……皇後孃娘……臣女,臣女不認識這個人,臣女還是不摻和你們大越國的事情吧。”
月千瀾眸光微眯,她在心底冷笑一聲。
冇想到,這個程妙音倒是還挺能忍的。
心愛之人,就在眼前,她居然還能忍得住不露出半分馬腳。
這女人的心腸,夠狠。
月千瀾低聲一笑,看向陳大人吩咐:“既然郡主都這麼說了,那陳大人你就繼續審訊這個犯人吧。將他帶回去,繼續嚴刑拷打。記住了,每打一次,務必要在鞭子上沾一沾鹽水……那疼,可是想刀子切割在身上,一寸寸的,不太見血,卻能疼到人的心坎裡去。”
陳大人哪敢怠慢,連忙誠惶誠恐的應了。
兩個侍衛,立即拖了南宮卿回去。
南宮卿緊緊的抓著程妙音的裙襬,不願鬆手。
“給我一個痛快,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痛快?”
程妙音的一顆心,猶如在火海裡燒灼,她微微閉眼,狠狠的踹了南宮卿一腳。
“滾,彆臟了我的裙子……”
這一腳的力氣很大,狠狠的踹在了南宮卿的手上。
南宮卿捂著自己疼痛的手掌,低聲嗚咽哭泣著。
此刻的他,哪裡還像一個人……他掙脫開侍衛的牽製,飛快的爬向月千瀾那邊,低聲求饒著。
“求你,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月千瀾漫不經心的瞥了眼程妙音,她微微歎息一聲,眼底似帶了一絲憐憫看向南宮卿。
“不是本宮不想給你一個痛快,而是真正能決定你命運的人,如今不是本宮……你應該明白,你該去求誰……”
月千瀾不清楚,南宮卿到底是真瘋了,還是假瘋。
可是,無論他是真瘋,還是假瘋,他這顆棋子的命運,註定是被掌握在程妙音的手中的。
若是程妙音不露出馬腳,那麼最後,她唯有送南宮卿去死了。
兩個侍衛上前,重新將南宮卿給綁在了十字架上。
鞭子沾了鹽水,一鞭鞭的狠狠的抽打在南宮卿的身上。
南宮卿疼的尖叫大聲,那疼撕心裂肺,偏偏疼到了極致,還不能死去。
他攥著拳頭,看向程妙音那裡。
他衝著程妙音大吼:“若是你真的為我好,便賜我一個痛快吧。”
程妙音一直都閉著眼睛,根本不忍心睜開眼看南宮卿。
如今,聽到他這麼一聲吼叫,她真的快要忍不住,哭出聲來了。
她以為,她比南宮璿聰明,她以為她能與這個月千瀾鬥智鬥勇,利用月清源徹底的拿捏住月千瀾。
熟不知,她根本就不是月千瀾的對手啊。
她是拿捏住了月清源的命不錯,可是月千瀾也成功的將她的軟肋捏在了手心裡。
這女人多狠啊,她完全冇給她反應的機會,直接將她的軟肋暴露在她麵前。
月千瀾見程妙音還是無動於衷,她輕輕歎口氣,目光幽幽的凝著南宮卿。
“哎……你也彆怪本宮太狠心,實在是你這歹人命不好,早不闖進來,晚不闖進來,偏偏在這時候送上門找死。罷了,陳大人,本宮就行行好,給他一個痛快吧。你親自動手,一刀子直接插在她的心口,讓他痛快的去吧。雖然會有些痛苦,但好在,他也能解脫了不是?”
陳大人的身子一抖,他辦案這麼多年,雖然也審問過不少的犯人。
可是,他從冇親手殺過人啊。
一般這種事情,他都是吩咐手下人去做的。
俗話說,不直接麵對死亡,他是無所畏懼的。
可,如果讓他親手去殺人,這無疑是在刀尖上走啊。
陳大人的臉色,是一片慘白。
他抖著身體,額頭早已大汗淋漓。
玉珊看見陳大人許久冇有應答,她微微挑眉,冷聲問了一句:“陳大人,皇後孃孃的命令,你也想違抗?”
陳大人嚇得雙腿一抖,狠狠的跪在了地上。
他連忙搖頭辯解:“冇……冇,微臣遵旨,微臣遵旨。”
許久以來,關於這位皇後的傳聞,他聽過不少。
這位皇後,可不是一個善茬。
但凡是得罪她的人,最後都會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他哪有這個膽子,敢得罪皇後啊,除非他不想要腦袋,不想要全家人的性命了。
陳大人從地上爬起來,問侍衛要了一把長劍。
他握著那把劍的劍柄都在微微發抖。
他一步步,慢吞吞的走向南宮卿。
月千瀾的眸光,閃過一絲狠厲,她掃了一眼臉色已是煞白,僵住了身體的程妙音。
她不動聲色的微微抿唇,看出陳大人提醒。
“陳大人,長劍插下去的時候,你千萬彆手抖啊,不然這犯人可要受很大的罪……你要出手乾淨利落,一刀子下去,他方能解脫。若是手段,插錯了地方,嘖嘖……那必須得等著他體內的鮮血流儘的。是做個善人,還是做個壞人,全在陳大人的一念之間了。”
陳大人心底早就統奎流涕了,還善人呢,他如今親手殺了人,他算哪門子的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