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瀾搖頭,看了眼門內臉色驚慌失措的君墨淵,她抿了唇低聲吩咐:“你把我們的計劃,告訴太子殿下吧,另外替我轉告他,這次的計劃,他最好彆插手……”
月千瀾囑咐完,便扶著一個丫鬟的手,離開了這個院子。
回到了浮雲閣,她感覺自己的精神極度疲累,她合著衣服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再次睜眼,天色已經暗黑下來。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思及剛剛那場噩夢,君墨淵滿是血汙的臉龐,她的心,便控製不住的一點點緊縮著。
她連忙起身,大聲喊著翠湖的名字。
翠湖聽到聲響,連忙跑了進來。
“小姐你醒了?”
“太子殿下呢?他……還在月府嗎?”月千瀾緊張的聲音都暗啞了。
翠湖搖頭:“太子殿下看完大公子就離府了……”
月千瀾回想起最後離開大哥房間的那副畫麵,她微微閉眼,將心底的隱隱作痛,緩緩的壓在了心底。
她冇辦法,每當她想靠近君墨淵一分,她的眼前便會浮現出夢中他死前的那一幕。
萬箭穿心,鮮血淋漓,似乎她曾親眼看見了他前世悲慘死亡的場景。
隻是一個夢而已,卻如此真實,真實到讓她不能忘記。
不……她不能害了他,絕對不能再害了他,如今不是追求兒女私情的時候,敵人還未消滅,那麼多禍患還未消除,她不能和他在一起。
月千瀾暗暗壓下心底的惶恐不安,儘量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平穩一些。
“我大哥那裡可有什麼狀況?”月千瀾思索了片刻問。
翠湖神情黯然的搖搖頭:“小姐還是冇訊息,這第三天快要過去了……”
“茹素館那裡有冇有什麼訊息?”月千瀾一邊梳洗,一邊低聲問。
翠湖眸底一亮,嘴角微彎,傻傻的笑了:“小姐,茹素館的掌櫃畏罪自殺了……”
月千瀾這時,才緩緩笑了,她穿好外衫,從翠湖手裡接過一杯茶,淺淺的喝了幾口。
隨即,她心情很好的說道:“這次盧啟爾可是立了大功了,想不到這小子陰狠著呢。”
翠湖撲閃著大眼睛,特彆認同的點頭:“對啊,真是想不到,一個乞丐竟然會做出那麼多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小姐茹素館應該要關門了吧?”
月千瀾搖頭,眸底晦暗一片:“不會,那位已經在尋找對策了,如果我預料的不錯,今晚他必定會登門拜訪,親自送解藥過來,一求講和。但是,我月千瀾豈會是這麼好欺負的人,既然他差點害了我大哥,那麼我也該從他身上挖點血出來……”
翠湖聽得懵懵懂懂,撓撓後腦勺,不解的問:“小姐,你說的那個他是誰啊?茹素館的事情怎麼又和大公子中毒扯上關係了?”
翠湖的疑惑還未問完,玉珊便急忙從外麵衝了過來,她跑得臉頰微紅,眼睛泛著亮光,無比激動的跪在了月千瀾麵前,大聲稟告。
“小姐,沈家人來了……”
……
沈家人來了不止一個,除了沈家家主沈岩外,那個據說才華橫溢,沈家真正的幕後掌權人沈知年也一起來了月府。
月千瀾到了月晟豐院裡時,廳堂裡月晟豐正在招呼沈岩和沈知年,月傾華與沈雨婷也在。
沈知年,月千瀾從來隻是聞其名並未見過其人,如今第一次相見,這個沈知年倒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想。
二十幾歲的沈知年,穿著一件白色的貂裘大衣,雪白的毛襯得他臉龐嫩白如玉,精緻的五官深邃漂亮。
他眉眼間,透著一絲不正常的蒼白,他薄唇泛紅,臉頰也如染了胭脂,妖孽的如同妖精,漂亮的不同尋常。
一個男人,長得這麼妖嬈,倒不知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
如果不仔細,第一眼他人隻認為他可能是女扮男裝的女子。
他雖靜靜的坐著,也能輕易的吸引其他人的目光,皮囊是好的,也是誘惑人的。
但是,如果美好的皮囊下,包裹了一顆黑心腸,那才真正的暴殄天物。
怪不得沈雨婷和月傾華都這麼美麗,原來這是遺傳,倒無法想象沈家老太爺和老夫人的容貌會生成什麼樣子了。
月千瀾站在門口,並不打算立即進去,事實上,她在等待時機。
她回頭,讓翠湖和玉珊噤聲,三個人的身形比較嬌小瘦弱,靜靜的隱匿在暗處,很好的遮擋了其他人的視線。
廳堂內,丫鬟上完茶水,一一退了出來。
月晟豐客套的招呼沈岩,沈岩立即表達了歉意:“月丞相這麼晚前來,實在太過唐突,可事情緊急,我是等不到明日了。”
月晟豐捏著杯沿劃撥著杯中的碧綠茶葉,他不動聲色的挑了一下眉頭,隨即淡淡問道:“不知道沈老弟為了什麼事情著急?”
沈岩斟酌一番後,先是因為沈氏的事情表達了他的歉意,並且他極力支援月晟豐的決定。
雖然沈氏犯了錯,但兩家人的關係,早已根深錯節,彼此之間的利益交纏深遠,早已分割不開。
所以,他也不作避諱,直接坦白道:“月大人,實話不相瞞,京都裡的茹素館是沈家的產業,可是今日,茹素館卻纏上了人命官司。茹素館的掌櫃當天,便被抓到了牢獄,府衙大人更是冇有通告其他人,直接對掌櫃用刑,並且速度極快的結案瞭解了此事。掌櫃剛剛更是在獄中死了,府裡傳出的話是,他是畏罪自殺。”
“月丞相,我們茹素館開了幾十年,一直風平浪靜,冇有出過任何大錯。前年,太後甚至還親臨茹素館用膳,對我們的飯館誇讚有加呢。掌櫃的他更是在茹素館待了幾十年,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便害死人呢?這件事,處處透露著詭異,我們不敢亂來,所以纔會深夜叨擾,想要讓月丞相去打探京都府衙一二,查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總感覺,是有人故意在栽贓陷害,惡意詆譭茹素館的聲譽。還請月丞相施以援手,沈某必定感激不儘。”
月沈兩家是姻親,理論上這樣的小事,月晟豐是可以滿口應允的。
可是,沈家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月清源生命攸關的檔口來了,這件事月晟豐怎麼想,都覺得其中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