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長青是親眼看著,這兩人如何力挽狂瀾,偵破迷局,擒拿敵人的。
這兩人,都是足智多謀的智者,憑藉著他們的謀略,他相信,未來的大越國在他們的執掌下,能夠漸漸強盛起來的。
君墨淵眸光灼灼的看著她,眸底帶著希翼,明明很累,很累,他卻捨不得閉眼睡去,因為他擔心她,擔心她又要去做傻事,又要以身涉險。
那樣的情形,他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答應我,不許再擅作主張,我在你哪兒,你在哪兒。否則,若你再食言,我定然不會再理你了。”他緊緊的攥著她的手,沉聲說道。
便是這幾個字,他都用了不少的氣力去說,喉嚨癢癢的,想要咳嗽,他卻一直忍著,憋得臉龐通紅,眼睛卻眨也不眨看向月千瀾,等著她的答案。
“太子殿下,你不可再用心力,否則病情會惡化的,你必須立即返回京都,我與程大夫彙合,共同商議你的病情,再想出萬全的方法醫治你的傷情。”明煙雨跪在床邊,低著頭,鼓足勇氣提醒了一句。
君墨淵看都冇看一眼明煙雨,一雙眼睛隻是盯著月千瀾,他在等她的答案,他不許她再擅作主張。
月千瀾的鼻子酸澀的厲害,她好想哭,可她偏偏得忍著。
她用力握緊了君墨淵的手,笑著回道:“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你在哪兒我在哪兒,你安心睡吧,隻有好好的養傷,才能撐到平安到達京都。”
君墨淵微微勾唇輕聲一笑,隨即喉頭的癢意,終於止不住,低聲咳嗽了幾聲。
又有一些血,從他嘴角滲出。
月千瀾拿了帕子,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跡。
他反而低聲笑著安慰月千瀾:“彆擔心,我不會出事的,我們兩個的一輩子還很長呢……”
月千瀾心裡酸澀的厲害,她撐著痠痛的眼角,扯著僵硬的唇角,笑著點頭:“嗯,我不擔心,你放心的睡吧,我就在這裡守著你,哪裡都不去。”
明煙雨又拿了一瓶藥丸,塞入了君墨淵的嘴裡。
“這是護住心脈的良藥,一天一粒,足以護住太子的心脈,支撐到回京都。”
君墨淵嚥下那顆藥丸,客氣的對明煙雨道了一聲謝謝。
明煙雨受寵若驚,連忙欠身,略帶惶恐的回道:“太子殿下折煞民女了,能夠會太子殿下治病,是民女的福分,民女反而無比慶幸,能夠幫助太子殿下。”
明長青亦是誠惶誠恐的跪地上前,叩見太子。
“草民明長青給太子殿下請安了,此去京都路途遙遠,太子殿下放心,我們父女二人,定會傾儘畢生所學的醫術,保住太子平安無虞。”
君墨淵微微頷首,眼皮實在太沉重,最後看了眼月千瀾,握了握她的手掌,便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太子殿下如今的身體太虛弱,所以他還是多多休息為好,我給太子殿下服下的這顆丹藥,也含有安眠成分,所以還望月姑娘不必覺得驚慌。”明煙雨檢視了君墨淵的情況一番,方纔略帶恭敬的向月千瀾稟道。
月千瀾點頭,隨即鬆開了君墨淵的手,小心翼翼的將他的手放入了被窩裡。
君墨淵雖然睡著了,可他握著她手的力道很大,大到她費了不少的力氣,才從他寬厚的掌心裡抽出。
他的溫度,久久的蔓延在她心口,心如刀割。
“明姑娘,既然請你來醫治太子,我便是信你的。我們能否到外麵說兩句話?”月千瀾站起身,若有所思的看嚮明煙雨道。
明煙雨眸底劃過一絲異樣,隨即她點點頭,從地上爬起來,囑咐明長青在這裡照看太子,時刻關注他的情況,便和月千瀾一前一後的出了內室。
兩個人到了外室,有下人不敢怠慢,立即上了茶水糕點上來。
經曆了整整一夜一天的折騰,月千瀾此刻是又累又餓,她也冇有客氣,坐下來,喝著一杯熱茶,吃了一些糕點。
稍稍填滿了肚子,她拿了帕子擦了一下嘴角,才略帶歉意的看嚮明煙雨。
“抱歉明姑娘,讓你見笑了。實在是餓極了,失禮了。”
明煙雨搖頭,端著一杯茶,淺淺的喝了兩口。
“月姑娘特意讓我出來談話,你是想要問什麼?”
月千瀾眸光閃著銳利的光,直直的看嚮明煙雨,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道。
“明姑娘所說的大膽之法,究竟是什麼辦法,能夠治好太子的傷?”
明煙雨抿唇輕聲一笑,將掌心的茶盞,放在桌子上,靠近了月千瀾幾分,眸眼綻放著某種奇異的光芒,一字一頓的回道。
“我十五歲那年,遇見一個婦人生孩子,腹中嬰兒胎位不正,且孩子體積很大,孕婦折騰了半天,都冇生下來。最後,孕婦出血,孕婦和孩子危在旦夕,我爹,還有東家請來的其他大夫,都說冇救了,孕婦和孩子一個都活不了了。”
“冇過多久,孕婦因為失血過多,已經幾乎冇有呼吸了。我知道,她的生命是走到了儘頭,可是,她在臨死之前,拉著我的手,苦苦哀求我,拿一把刀刨開她的肚腹,將孩子拿出來,興許孩子還有救。當時,所有人都覺得她瘋了,這麼瘋狂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是聞所未聞。”
“他們所有人都堅決反對,都說孩子已經斷氣,已經死了。偏偏我不信,不顧所有人阻止,死馬當活馬醫,我大膽的選擇了替孕婦剖腹。剖腹的後果是,那孕婦依舊死了,可是孩子,卻奇蹟般的活了。孩子拿出來時,已經憋得臉頰青紫,再晚一刻,那孩子可能就冇命了。”
月千瀾的手掌,緩緩的握起。
她的眸底閃過一絲震撼,她不敢相信的看著明煙雨,咬著唇瓣,低聲問道:“所以,明姑娘你的意思是……要剖開太子的胸膛替他接骨嗎?”
明煙雨眸光幽幽,冇有回答。
但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月千瀾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身體漸漸的發冷,顫抖著聲音問:“人開了胸,還能活嗎?你有萬全的把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