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是落得個一無所有?嗬……她真是蠢到家了,跟著這個的主子,我是看不起。既然事情已經敗露,我也不心存僥倖,想著什麼苟活了。你們這一家子個個藏著私心,個個都是冷血無情,隻為了家族榮耀而活的傀儡罷了。一家人不像一家人,冇有半點溫情在,嗬……真是可笑。”
月晟豐眸底閃過一絲怒意,咬牙瞪著風荷,隨即命令小廝。
“你們幾個,把她給我綁了,既然她對自己的罪名供認不諱,那麼也彆手下留情,也不用送官府了,直接在柴房裡,實行絞殺吧。”
小廝們連連應下。
風荷踉蹌著腳步,躲避小廝,她從袖子裡掏出一包東西。
月千瀾眸光一閃,立即吼道:“攔住她,她想吞毒自殺。”
然而,那些小廝的動作還是太慢。
風荷撕開紙包,對著月千瀾詭異一笑。
“我就死在這裡,若你真的害了五姨娘,你等我向你索命吧……”
說完這句話,她便將紙包裡的白藥粉,儘數倒入了自己的嘴裡。
“風荷,你給自己吃的是什麼?”沈雨婷睜大眼眸,不可置信的冷聲問道。
風荷抿著唇角,抬起衣袖,擦淨了嘴角那一抹白粉,對著沈雨婷嗤笑一聲。
“毒藥啊,早已準備好了……”
老夫人神色大變,月晟豐更是臉色鐵青。
月千瀾猛然站起身,眸光銳利似刀,狠狠的射向風荷。
“你以為,你替他人背黑鍋,我就能饒過那人了嗎?休想……”
風荷身子一顫,有些忌憚的看著月千瀾。
突然,她的肚子,開始隱隱絞痛起來。
一口血,冇有任何征兆的哇的一口噴出來。
她眼前一黑,雙腿一軟,立即癱倒在地上。
她再也動不了分毫,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了,肚子那裡痛如刀割似有千萬隻蛀蟲在撕咬在啃食。
這毒性可真強烈啊,她吞下纔不過一會兒而已,如今竟是整個人都不行了。
除了疼,還是疼,渾身上下猶如刀滾一般的疼。
大公子的心,可真狠啊,冇錯,這毒藥正是沈家大公子沈知年給她的呢。
她到了這一刻,才能想起,那夜,他的麵容隱在陰影下,眸眼淡淡的遞給她這藥包時的樣子。
他說,這個藥吞下去,不會讓她感覺到任何痛苦。
可她,為何會這麼痛?
痛的她,想死,卻一時半會的死不了。
風荷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滾來滾去,低聲哀嚎。
她顫抖著手,一把抓住了沈雨婷的裙襬,低聲哀求:“小……姐,給……給奴婢一個……痛快吧。太……疼……了……”
沈雨婷眸眼呆愣,怔怔的看著滿臉是血,奄奄一息的風荷。
“風荷,這藥,是他給你的嗎?”
風荷這時候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她的眼睛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了,便連聲音也再發不出。
她的手指緊緊的攥著沈雨婷的裙襬,眼睛瞪得大大的,仰麵望著屋頂。
隨即,她眼睛裡,鼻子裡也漸漸的流淌出黑紫色的血。
呼吸,也在這一刻,終於停止了。
不再疼了,也不再動了,風荷死了。
隻是,她揪著沈雨婷的那隻手,依舊已經的攥著她的衣服。
沈雨婷嚇得魂不附體,顫巍巍的碰了一下風荷的身子,冷冰冰一片,那攥著她衣裙的手也變得僵硬了。
風荷自五歲入沈家,跟了她整整十五年。
如今,風荷死了,是沈知年給的毒藥。
沈雨婷還知道,其實風荷是愛慕沈知年的,她甚至有想過,等過兩年,她在月家站穩了腳步,就把風荷送回沈家,送給沈知年。
即使,做不了沈知年的妻子,也能做個妾,以償她多年癡心一片。
沈知年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又怎會不知道風荷對他的心思呢?
可是,沈知年居然利用了這個心思,並且一手,將風荷逼入了死路。
沈雨婷這一刻,隻覺得好冷,全身上下,由內而外的冰冷徹骨。
如今的沈家,已經死了太多人了,沈氏死了,沈岩死了,如今風荷也死了。
那她呢,她是不是也離死不遠了?
沈雨婷心頭湧起一股惶恐,身子微微顫栗,隨即眼前一黑,徹底的昏死過去。
月晟豐一驚,想要攙扶沈雨婷,卻顧忌老夫人,終究冇動。
“母親,你看如今,該如何?”
老夫人瞪了眼月晟豐:“你不是該問我如何,而是要想想,究竟怎麼做,才能對月家有利……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看著辦吧。”
老夫人起身,一副疲倦之態。
月晟豐不敢多言,這個時候,他是真正見識了自己母親的厲害之處。
老夫人捏著佛珠,走到月千瀾身邊,伸手握住了月千瀾的手:“瀾丫頭,如今月家一切以你為重。你父親不懂得如何處置此事,你便幫著他做決定吧。你以後也是要成為太子妃的人,有些一些東西,你也該學著管理一下了。後院的事情,你應該試著管管,以後入了太子妃,也不至於雙眼瞎,什麼都不知。”
老夫人是好意,又帶了一些討好的意味。
月千瀾自然不會在這個拂逆老夫人的麵前,她自是低眉順眼的應了。
老夫人眸底流露著欣慰,拍了拍月千瀾的手,由周嬤嬤扶著出去了。
老夫人一走,月晟豐便挺直了脊背,轉過身來,麵向眾人。
他低垂著眼簾,瞥了眼昏迷在地的沈雨婷,有些猶豫的看向月千瀾。
“風荷這個大膽的,意圖陷害瀾兒你,實在是死有餘辜。倒是五姨娘,她可能真的是被這賤婢矇蔽了,瀾兒你看這……”
月晟豐是什麼意思,月千瀾又豈會不懂。
可是,既然老夫人臨走之前,留下讓她管理後院的話,她便不能輕饒了沈雨婷。
這件事,本來就與沈雨婷脫不了關係。
雖然,風荷替沈雨婷背了鍋,但月千瀾卻清楚,這事一定是沈雨婷主謀。
所以,她挑著眉梢,淡淡的看向月晟豐,低聲問。
“父親覺得,這件事五姨娘當真不知?一個丫鬟而已,也在我們月府攪弄風雲?到底是誰給她那麼大的權利與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