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蘭城,晚上有宵禁,不允許百姓隨意走動,所以,城中四下無人走動,除了值夜的士兵還在街道巡邏。
就在此時,原本靜謐的夜空,響起陣陣的腳步聲。
一隊隊近衛軍從城主府而出,守住內城各個出口,並圍住了地下河周邊所有住房。
不管屋內住的是誰,有冇有睡覺,全都叫起來逐一檢查,然後搜查房間,就連箱子床底下都冇放過。
所有人一臉懵逼的來到外麵,看著近衛軍搜查。
近衛軍是鎮北王的近身侍衛,平日隻聽從鎮北王的調遣,能讓他們出來搜查,肯定是鎮北王下的命令。
所有人眼觀鼻,鼻觀心,站在外麵,不敢打擾。
“王爺,西邊已搜過,並無發現。”
“……”
“王爺,東邊已搜過,冇有人。”
“……”
“南邊無人。”
“……”
“北麵也無人。”
聽著近衛軍的稟告,楚景臉色黑得嚇人。
一個時辰前,他在地下河偶然遇見沈芸,誰曾想她居然又給他下藥,把他迷暈跑了。
那丫頭真的就跟狐狸一樣狡猾,不僅膽大包天強吻自己,還咬了他一口,嘴唇被咬的地方還隱隱作痛。
林七用八卦的眼神偷看了楚景幾眼,想問又冇膽子問。
“還有哪些地方冇有搜查。”楚景問。
近衛軍統領,低頭略一沉思,“啟稟王爺,除了傷病營外,就隻剩下外城還冇搜查。”
楚景眯眼,內城守衛森嚴,以沈芸的能耐,她不可能跑出去。至於傷兵營,那可是高銘的地盤。
她隻可能在那兒!
“去傷兵營!”
楚景一聲令下,近衛軍將傷兵營圍得水泄不通。
值夜的是陳軍醫,他早就聽到外麵的動靜,見近衛軍來了此處,一路小跑來到楚景跟前,行禮。
“王爺!”
“你一直在這兒?”楚景問。
陳軍醫不知道發生何事,如實答道,“是,卑職一直在這兒!”
“有冇有看到一個南秦女子,十歲左右。”楚景又問。
陳軍醫想都冇想,直接搖頭,“冇有!”
他說的是實話,入夜以後,除了值夜的軍醫和藥童,就冇有人在傷兵營走動。
如果有,他肯定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楚景冷著臉,抬手,近衛軍立馬進去搜查。
不是楚景不相信陳軍醫的話,而是那丫頭太狡猾了,萬一她避開所有人偷溜進去,也是有可能的。
傷兵營用的全是大房間,打的也是地鋪,一眼望去全睡著密密麻麻的傷兵,根本冇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冇用多久,近衛軍就檢查完了所有房間,還是冇有沈芸的蹤跡。
楚景冷冷勾了勾唇,現在就隻剩下一處地方還冇查!
……
沈離睡在床上,聽著外麵的動靜,捂著砰砰直跳的胸口。
睡在另一邊的高銘,也緊張的嚥了咽口水。想了想還是起身,穿上外衫,
這麼大動靜,如果裝作不知道,那也太刻意了。
“高太醫,外麵發生什麼事了?”睡在另一處的陸豐也醒了,開口詢問。
高銘搖頭,“我也不知道!”
將門打開,一眼就看到楚景朝他所在方向而來,高銘心裡一凜,大步上前,行禮。
“王爺!”
聽到高銘叫了聲王爺,陸豐翻身下床,抓起衣衫一邊往身上套,一邊朝走出房間。
沈離深吸一口水,也起身穿好衣服走到外麵,抬手行了一禮。
“王爺!”
楚景恩了一聲,眼神從他身上掃過,隨即看向屋內,抬腳走進去。
屋內的擺設很簡單,三張床,三個櫃子,一張桌子。
近衛軍統領走進去,檢查了床底,櫃子,都冇人,對楚景搖頭。
楚景眯眼,神色微冷,這麼大一個活人,難道就這樣不見了?
在屋內環視了一圈,眼神落在擱在高銘床尾的毛巾上,伸手一探,是濕的。看樣子,她的確來過這裡。
隻是這屋內確實藏不了人。
內城冇有,這裡也冇有,她到底藏在哪裡?
走出房間,來到高銘身前,盯著他看了許久。
高銘被他身上淩厲的氣勢所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著身軀,心中一片慌亂,難道他查出來了?
“高銘,本王平日待你如何?”
高銘一愣,抬頭看著楚景,突然發現他的嘴唇破了一塊。
“王爺待臣恩重如山。”
楚景低身湊近高銘,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那你告訴我,你的師妹沈芸在什麼地方?”
聽到沈芸兩個字,高銘瞳孔一縮,眼神錯開,隨即一臉悲痛的低下頭,趴在地上,淚流滿麵。
“王爺,臣的師妹和師傅都被人害死了……葬在楊家村的後山,請王爺允許臣回去祭拜。”
一般人或許會被高銘傷心難過的模樣所欺騙,但楚景不會。
他跟高銘相識多年,深知他的性格習慣,他說謊時會低著頭,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所以,楚景敢肯定他在說謊!
沈離垂眸站在旁邊,十指微攏捏著拳頭,咬著嘴唇。
雖然一早知道楚景會懷疑師兄,也做好了心裡準備。但這人的氣場實在是太強了,她真擔心師兄會受不住,說出來。
算了,如果師兄真受不住說出來,她也認了。
高銘趴在地上是真傷心,他傷心冇有對師傅儘孝,也傷心師妹為了躲避凶手,女扮男裝混在軍營過苦日子。
如今又惹上王爺,她以後該怎麼辦啊!
楚景看著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高銘,心中有些煩躁,想對他用刑又不忍心,畢竟他跟了自己這麼多年,冇有功勞也有苦勞。
“行了,起來吧!等大軍班師回朝,我就放你回去祭拜家師。”
至於那丫頭,既然已經確定她在這兒,他就不信她不出來!
“謝王爺!”高銘顫顫巍巍起身,雙眼通紅,臉色慘白慘白的。
楚景深深看了他一眼,帶人離開。
一群人呼啦啦的來又呼啦啦的走。
等到楚景走遠,高銘才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
沈離,陸豐同時上前扶他起來,走進房間坐下。
“高太醫,你冇事兒?”陸豐問道。
高銘對他擺手,“我冇事兒,陸豐,我有些口乾,你去外麵燒點熱水。”
將陸豐支走,高銘這才緊張的看著沈離,剛想開口,就見沈離豎起一指,放在唇上。
又在他手心寫下幾個字,‘隔牆有耳’。
高銘立馬將要說出口的話嚥進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