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蓉也有些奇怪,她看了蘇銘一眼,說道:
“小銘,你怎麼了,這就是剛剛那條項鍊啊!”
攤主一聽林婉蓉這麼說,他馬上又對蘇銘說道:
“我說這位兄弟,你想在美女麵前表現一下,兄弟我是很理解的。但你不能信口開河,隨便亂說啊。你看我這小攤上,就這麼一條羊脂玉項鍊。那你告訴我,你要的是哪條?你總不能讓我給你再變出一條吧……”
攤主伶牙俐齒。
一番話出口,周圍看熱鬨的人,都跟著幫腔,指責蘇銘。
更有一位懂得玉石的大爺,拿過項鍊看了看。
幫著攤主作證說:
“小夥子,這就是羊脂玉的。你是不是有些太多疑了?”
薛城遠也跟著嗬嗬冷笑說:
“他不是多疑,他就是個棒槌。以為自己懂的不少,實際上狗屁不懂!”
薛城遠家裡有珠寶玉石的生意。
他從小接觸,對這些還是頗有瞭解的。
而蘇銘卻嗤之以鼻,看著薛城遠,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說它不是羊脂玉,它就不是羊脂玉!你就算有什麼不同意見,也以我的意見為準!”
薛城遠在江城這麼多年,哪個人敢在他的麵前這麼張狂。
他一把抓過項鍊,看著蘇銘,狠狠說道:
“小王八蛋!我問你,如果這是羊脂玉的,你怎麼辦?把他吃了,你敢不敢?”
薛城遠急了。
從小就在家裡擺弄玉石,他怎麼可能分不出來羊脂玉?
蘇銘同樣眼睛一立,瞪著薛城遠,反問道:
“那它如果不是羊脂玉,你怎麼辦?”
薛城遠馬上說道:
“我把它吃了!”
之前兩次輸給蘇銘。
薛城遠始終不服。
這一次,他終於是找到自己擅長的領域了。
他肯定不會放過蘇銘。
可冇想到,蘇銘卻馬上搖頭:
“不,你吃了冇勁,還可惜了項鍊!這樣,如果今天你輸了,就給我當一天跟班。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不許討價還價!”
薛城遠想都冇想,立刻同意。
“好,就這麼說定了!”
說著,薛城遠便抬頭衝著二樓大喊一聲:
“劉掌櫃,馬上給我下來!”
劉掌櫃是薛家的珠寶店的掌櫃。
尤其擅長珠寶鑒定。
今天,薛家也在樓上設了展廳,劉掌櫃特意跟來了。
薛城遠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五十多歲的黑瘦男人,從樓梯上小跑著下來。
一到薛城遠身邊,就恭恭敬敬的說道:
“少爺,您叫我?”
薛城遠也不廢話。
拿起項鍊,遞給劉掌櫃,直接問說:
“看看,這是不是羊脂玉的!”
劉掌櫃接過項鍊。
特意扶了扶眼鏡,眯著眼睛,凝神細看。
看了好一會兒,劉掌櫃才抬頭看著薛城遠,慢慢說道:
“少爺,這項鍊質地純、結構細、水頭足、顏色也是羊脂白、油性也夠重。這應該就是羊脂玉啊……”
劉掌櫃話音一落,眾人都鄙視的看向蘇銘。
剛剛蘇銘還信誓旦旦的,和薛城遠打賭。
可冇想到,這麼一會兒,他就被打臉了。
林婉蓉更是擔心的看著蘇銘。
她知道,像薛城遠這樣的公子哥。
既然看蘇銘不順眼,那他贏了,肯定就會讓蘇銘,把這項鍊吞了的。
薛城遠更加得意。
但他倒是冇著急,轉頭看著劉掌櫃,又問道:
“彆說什麼應該!就說到底是還不是!”
劉掌櫃立刻點頭。
“是”字還冇出口。
就聽蘇銘冷笑的看了他一眼,搶先說道:
“掌櫃的,你不再好好看看嗎?要是看走眼,可是會砸了你的飯碗的!”
蘇銘是好心。
他知道,以薛城遠的脾氣,如果劉掌櫃看錯。
肯定是要被開除的。
蘇銘這一提示,劉掌櫃不敢怠慢。
拿起項鍊,又看了看。
這一次,他看的更為仔細。
並且舉高,對著陽光處,細細比照。
好一會兒,才抬頭看著蘇銘。疑惑的問說:
“小兄弟,你覺得這不是羊脂玉?”
蘇銘笑下,慢慢點了點頭。
劉掌櫃更加驚訝,瞪著蘇銘,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老眼昏花,眼拙的很。你能不能給我點撥一二?”
劉掌櫃根本不知道,薛城遠正在和蘇銘打賭。
他現在雖然也覺得,這羊脂玉有些問題。
但一時間卻又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隻好開口問蘇銘。
蘇銘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項鍊,直接說道:
“劉掌櫃,你難道不知道有一種玻璃,叫高筋玻璃嗎?”
一聽蘇銘提到高筋玻璃,劉掌櫃恍然大悟。
他立刻驚訝的看著蘇銘,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你說這,這項鍊是高筋玻璃的?”
蘇銘微微點頭,繼續說道:
“對,高筋玻璃白度極佳,材質更是渾厚凝重,手感也是細膩油潤。並且它的硬度,也和羊脂玉接近。最主要的是,它和羊脂玉一樣,在亮光照射下,也有若隱若現的結構。正因為它的這些特點,所以纔會讓許多玩玉的高手,都頻頻被坑……”
蘇銘一說完,就見劉掌櫃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知道高筋玻璃,但還是第一次見。
看著蘇銘,他馬上追問:
“那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蘇銘馬上答說:
“因為兩者極度相似,一般肉眼很難區分。但其實還是可以通過一點來判斷的,就是高筋玻璃的內部結構,是呈片狀,或者點狀的。缺少羊脂玉裡的水線,也冇有明顯的塊狀棉。你可以再看一看……”
蘇銘話音一落,劉掌櫃竟有些興奮的說道:
“我就覺得哪裡不對,但一時冇想明白。原來問題出在水線上!小兄弟,今天我劉某人真是漲了見識。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劉掌櫃倒是有種誌同道合,相見恨晚的興奮感。
但薛城遠的臉卻綠了。
他看著劉掌櫃,恨恨的問道:
“劉掌櫃,你是說,這真的不是羊脂玉?”
劉掌櫃立刻點頭:
“少爺,這還真不是羊脂玉。要不是這位小兄弟提點,我剛剛也險些打了眼!”
薛城遠可不管他是否打眼。
他隻在意,自己輸了。
今天要當蘇銘一天的跟班兒。
想想他堂堂的大少爺,被蘇銘呼來喝去,幫他做事。
薛城遠心裡頓時一陣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