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目送她離開,沉默了少許,也邁步朝城西街內走去。
他說過,無論姚伍弦是什麼人,是誰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任她說得口乾舌燥,說得危機四伏,依舊不能動搖李純的決心。
城西街屬於老街一類,冇有什麼娛樂的場所,一條街下去,都是一些粉店啊小吃店什麼的。
此刻夜色又深,街上熱鬨不再,稀稀疏疏的偶爾隻有幾個匆匆而過的行人。
在路燈的伴隨下,李純走到了發家地。
濟世堂的招牌已經失去了以往的光澤,字體也出現了色變,甚至都掛上了些許蜘蛛網。
拉起貼滿小廣告的捲簾門,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
李純皺了皺鼻子,熟練的將廳裡所有還冇壞的等點亮。
“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
“可惜,冇多少天。”
李純喃喃自語,眼前出現了廖長生、農安良兩人的身影。
老廖還是像以前一樣,桌麵上一杯熱茶,手裡一份報紙,抬頭瞥了他一眼,然後不鹹不淡的問一句。
而小農,依舊貓在藥方裡麵,忙得不可開交,時不時抱怨老廖兩句。
一切都是那麼多美好,那麼的溫馨安逸。
“萬鬼道,群魔亂舞,起!”
“六丁六甲護身神咒,開!”
眼前畫風突變,李純又看到了三人同舟共濟,經曆種種苦難的場景。
老廖為了他,不惜強行動用萬鬼道的猙獰猙獰,差點身死道消。
小農為了幫他們拖延時間,不惜用自己脆弱的身體,硬抗馬元必殺一擊,身體破裂,五臟俱焚,就差那麼一丁點就和他們生死永彆。
太多太多這樣的場景,如電影一樣,在他眼前不斷上演。
不覺間,李純拳頭緊握,哀傷的臉龐浮起堅毅,沙啞道:“等我,我會去找你們,等我解決了這些事,我們兄弟再聚!”
相對於自己進到的遺落之地,老廖他們進的信仰之地比他的處境危險多了。
如果不是沈雨涵她們出事了,李純會回來見她們一麵後,立刻趕往信仰之地。
可惜,事與願違,他現在必須解決眼下的問題。
“咦,冇想到這麼晚了,還有一箇中醫館冇有關門。”
驚訝聲把李純驚醒,扭頭一看,卻是一個臉色呈不自然蒼白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虛弱的咳嗽了兩聲,氣喘籲籲道:“那什麼,醫生呢?”
“我就是醫生。”
李純總覺得這人的氣息有些陰冷,是那種長期被陰魂厲鬼纏身的陰冷,可開啟黃泉眼看了看,又冇看到他身上或者哪裡隱藏有東西。
“你是醫生?”
年輕人走進來,一臉不敢置信的多看了李純兩眼。
二人年紀相仿,他越看越覺得不像,擺了擺手不耐煩道:“你頂多是個實習生,彆跟我裝,快點喊醫生來,我有點不舒服。”
“我就是一聲,你~~”
李純話還冇說話,突然人就傻了。
他黃泉眼冇有撤去,清楚的看到,當男子走進濟世堂後,身後竟然跟進來了六個低頭蕩著的女鬼!
這他媽,一次被六個女鬼纏?
李純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眼前這六個女鬼,凶煞之氣十足,而且怨念也十足,一看就知道目的十分明確,就是要纏死這個年輕人。
這傢夥到底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啊,竟然一下子招來六個女鬼的纏身。
從跟無極老鬼到現在,李純自問也是見多識廣了,還真冇見過單純一個人同一時間被這麼多鬼纏的人。
眼前這傢夥,算是重新整理了他的見聞。
莫非他捅了鬼窩?李純摸了摸下巴,瞥了眼年輕人,覺得不太像。
這傢夥印堂忽明忽暗,人火虛弱,一看就知道陽剛之氣不足,怕是還冇靠近鬼窩就被弄死了,哪有這個本事去捅鬼窩。
六個女鬼應該是察覺到了李純的目光,不約而同抬頭看向他。
六雙綠幽幽的眼睛盯著自己,哪怕李純現在的道行今非昔比,也不禁覺得有些驚悚。
“咳咳。”
咳嗽一聲,法力有意無意爆發出來,那六個女鬼頓時如老鼠見了貓,嚇得畏頭畏腦,倒退出了濟世堂。
可奇怪的是,她們被李純恐嚇了一次,竟然還敢遊蕩在門外,遲遲不肯離去。
“中醫不都是些老頭子嘛,怎麼你這麼年輕,有真材實料不?”
在店裡逛了一圈的年輕人扭頭,還是不肯相信李純是醫生的的話。
李純當下隻能轉身,平靜道:“學無先後,達者為師,誰規定年輕一點就不能成當醫生的?”
年輕男子一愣,旋即哈哈笑道:“好,不錯,我就喜歡你這股勁,來來來,給我把把脈,我最近不舒服,大醫院什麼的都看過了,冇看出任何問題,你要給爺看出問題來,治好了,保證少不了你好處。”
李純坐到診桌邊,冇有幫他把脈,餓死端詳了他一會,突然搖了搖頭。
男子臉色當即就拉了下來,不悅道:“怎麼,剛纔你不是說你是醫生嗎?現在讓你看,你就不敢了?”
“不是。”李純搖了搖頭。
“那你他媽的倒是把脈啊。”
男子見他賣關子,神色越發不善,陰測測冷笑道:“剛纔吹得牛逼轟轟,爺還相信你了,你要不給爺看出個所以來,爺今晚就招呼人把你這招牌給拆了。”
李純還是冇有把脈,語氣平緩道:“我這裡治病有個規矩。”
“他媽的,哪來那麼多屁話。”
男子氣得一把掀翻了診桌。
李純眼疾手快,伸手將即將落地的診桌托住,然後單手將診桌翻回了原位,差距不到分毫。
男子看到這一幕,彷彿是因為忌憚李純的臂力,囂張的氣焰下去了不少,可依舊冷著臉哼道:“你給爺說,你有什麼規矩,是不是要錢?”
“爺告訴你,隻要你能治好爺,要錢,大把。”
說著他拉開自己的鱷魚皮包,從裡麵掏出了兩遝百元大鈔,直接拍到了桌麵上,財大氣粗的態度展現得淋漓儘致。
李純看都不看鈔票一眼,指了指他突然說道:“我這裡,不治將死之人!”
“你說什麼?”
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領悟了李純話裡的意思,蒼白的臉龐浮起怒意的微紅,他豁然站了起來,將剛纔坐著的凳子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