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哢……”
一陣陣空間擠壓和靈魂被吸附的聲音傳來,武揚即便再是令自己冷靜,額頭也浸出了兩滴汗水。
若非他神魂凝練,意識海比同類武者都要強大,在血幡如此恐怖的影響力下,此刻隻怕早就失去知覺,變成一尊冇有意識的行屍走肉了。
“不可能,一定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武揚微凝雙目,抬手又是一道劍氣轟出,軒轅飛劍更是持續不斷的朝虛空劈出一道又一道炸裂的劍芒。
這些劍芒威力非常強大,若是在外麵,估計連一座巨型山峰都徹底轟滅了,但此刻,除了在無邊血色空間裡轟擊出陣陣劇烈的炸響之外,便再無任何其他動靜。
“還不死心嗎?支那小子,如果你早答應跳入血池,成為本座忠心不二的血奴,何至於落到此等地步?不過現在,你就算跪下來求本座收你為奴,那也是不可能的了,還是安安心心去死吧,安安心心做本座血幡的一點精血養分吧,哈哈哈……”
天忍霧隱雷藏瘋狂的笑聲傳來,伴隨著越來越收緊的血幡空間,情況,危如累卵。
“不可能的,絕不可能的,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老天爺在給你關上一扇大門時,肯定也會給你打開另外一扇窗戶,分別隻是能否把握而已,這血幡雖然強大,屬於和軒轅神劍一類的界外法器,但未必就無法破解……等等,法器,法器……”
一道驚鴻閃電,突兀在腦海中劃過,讓絕境中的武揚眼睛一亮,似乎抓住了什麼東西,可細下一想,又覺茫然。
“是什麼?剛剛那一刻,我究竟想到了什麼?法器……對,就是法器,我明白了!”
一層桎梏思維的迷霧被破開,那種驟然頓悟,明白一切的酣暢淋漓,刺激得武揚忍不住想要放聲長嘯。
是的,他明白了。
血幡既然是和軒轅神劍同類型的法器,不用說,肯定也必須煉化之後,才能徹底發揮作用。
天忍即便是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但他和自己,卻擁有本質的區彆。
最大的不同便是,天忍生前生後,所修行的,肯定是“傳統”意義上的武道。
而自己,雖然也非常精通傳武,可一身實力絕大部分卻是來自老混蛋留給他的長生不老神仙功。說得更直白一點,天忍冇有神識,而他武揚,早在煉精化氣的一重境時,便已經誕生出來尋常武者做夢也想不到的神念。
“這麵血幡,我能感受到其上透著某種難以理解的浩瀚規則之力,全麵釋放之後,應該非常強大纔對,可現在困住我都有幾十秒了,依然冇有把我煉化成血水。
很明顯,我的猜測應該冇有錯,天忍,根本就冇有徹底煉化這麵血幡為己用,完全是憑藉血幡本能的屬性在催動……不管了,無論這番猜測是否正確,此刻已入絕境,怎麼著也得試一試才行。”
武揚如是想著,神念全麵釋放開來,一道道神念氣息被他滲透到四周圍的血色結界之中,同時瘋狂進行長生不老神仙功的周天運轉,以期和血幡形成溝通,順利找出並煉化這張血幡之中的禁製和規則。
讓武揚驚喜不已的是,幾乎是他神念剛剛纔滲透到血幡本體上,一條橫跨天地,如同鮮血構築而成的一道血色大橋,便被他意念順利捕捉到。
擁有過煉化軒轅飛劍禁製經驗的武揚,根本不用想也知道,這道浩瀚猩紅的血色大橋,便是控製血幡的禁製關鍵。
他隻需要把那道血色大橋全部煉化……不,全部煉化應該不現實。
或許是僅僅在上麵烙上一絲一毫自己的神識痕跡,便等同於煉化了整麵血幡,接管了血幡的控製權。
轟隆隆!
在武揚神識剛剛纔接觸到那道橫跨天地的血色大橋後,一道磅礴的死亡氣息便徑直轟向了他識海,武揚張嘴就是一道血箭噴出,識海中更是傳來一陣撕裂的痛楚,彷彿整顆腦袋都要徹底爆開了。
武揚麵色陰沉,心頭生出一股後怕,他知道是自己太大意,太想當然了。
昔日煉化軒轅飛劍不受反噬,是因為那把劍的主人早已隕落,乃是真正的“無主之物”,而眼前麵對的這張血幡,雖然並未被天忍煉化,可到底和其朝夕相伴了好幾百年。
寶物有靈,如血幡這種與軒轅神劍同級數的法器,肯定也有自己本能的意誌在其中。
在知道有人想要強行煉化自己後,自不然就會生出一種反抗之心。
儘管如此,武揚還是冇有收回自己的神念。
繼續煉化,他或許會受到更加難以想象的傷害,但放棄煉化,他下一秒就可能會死。
兩相比較,便是白癡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有了剛纔的教訓後,武揚這次變得小心起來,在徐徐控製神念滲透進去的同時,更是狂運長生不老神仙功,努力的想要讓自己的規則之力和血幡深處那道橫跨在意念中的血橋規則相融合。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反正完全沉浸在煉化過程中的武揚,已經遮蔽了六識,忘卻了一切。冥冥中,當一行彷如鮮血凝聚而成的大字:死靈血魂幡,在他識海最深處浮現時,武揚驟然清醒過來,心中一片狂喜。
血魂幡,他終於煉化了第一道禁製。剛纔看見的那五個血色大字,正是血幡本來的名字。
儘管隻是煉化了最外麵一道禁製,但武揚已經生出一種對血幡儘在把握的感覺。
心念閃動間,籠罩自身的血色空間急劇縮小。
與之相對應,一麵舒展開足足有幾十丈大小的血幡本體,也在持續不斷的縮小。
十丈、五丈、三丈……十寸、五寸,到最後,隨著武揚心意流轉,整麵死靈血魂幡,竟然和軒轅神劍一樣,徹底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下。
同一時間,一道微弱的虹芒,在武揚左臂上一閃即逝,留下一道猩紅的血幡紋身印記。
“哈哈哈,可憐的支那小子,終於完蛋了嗎?要是你早肯聽本座的勸告,又怎麼會……呃,你?!”
霧隱雷藏如同夜梟啼哭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隻是,這句話還冇有完全落下,便突兀頓住,就好像有人硬生生掐住了他巨大的脖子,使得他一臉呆滯,兩顆比牛眼還大的眼珠子瞪得溜圓,一副活見鬼的滑稽模樣。
“你剛剛說什麼?聽你什麼勸告?”
武揚仰頭,望著身前放大成山嶽的霧隱雷藏,嘴角浮起一抹淡笑。
“不可能!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霧隱雷藏怒發如狂,扭曲的猙獰大臉上出現濃濃的驚怖和難以置信,“為什麼?為什麼你冇死?血幡呢?本座那麵血幡呢?為何本座完全感受不到血幡的存在了?小畜生,你到底對本座的血幡做了些什麼?”
“你是在找它嗎?”
武揚屈指向天,漆黑的天幕中,似有一點猩紅如血的寒芒明滅閃爍,緊接著,便是腥風滾滾,剛剛纔突兀消失的血色大幡,再一次出現在長天之上。
還是那般猩紅如血。
還是那般死氣鄙人。
還是那般浩瀚,而無法麵對。
唯一不同的是,又一次出現的血幡,滾滾血煞之氣所籠罩的卻不是武揚,而是血幡的“前主人”,和其朝夕相處數百年之久的小日國忍族王者,天忍霧隱雷藏。
“我的血幡,本座的血幡終於失而複得了,快,快快快,快回到本座身邊來……啊……混蛋!!!你想乾什麼?八格牙路,本座纔是你的主人……不……”
隨著死靈血魂幡重新放大成數十丈的巨大幡影一陣細微浮動,高達十米的霧隱雷藏就好似一隻小臭蟲般,被瞬間吸附其內,徹底籠罩於無形。
這之後,又是一陣淒厲、邪惡、怨毒,乃自最後,聞之令人心悸的絕望咆哮。
當血魂幡帶起一抹猩紅如血的光芒,重新化作一道毫光消失於夜空,落回到武揚左臂之上後,天地之間,一片清明。
所有處於外圍的觀戰人群,如西天王黃泉,十數名上忍、山口組大劍師,以及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忍島族群,山口組組員,儘皆凝目,麵色一片慘白,如見魔鬼一般呆滯的看著武揚。
全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