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璃看著滿臉都是毫不掩飾的崇拜的小侍衛。
心中並不覺得意外。
她這次的行動,其實也並不全是為了讓張元娘和上官月栽一個大跟頭。
也是存了試探張雷忠心的意思。
上官璃並不會輕易相信彆人,但好在結果說明,張雷是個可用的。
心思轉了一圈後,上官璃把傷藥遞給張雷,囑咐道。
“今晚你先住在這,明天一早我會對相府裡的人說假張雷已經死了。真的你其實就被藏在蘆院院前的蘆葦蕩裡。”
頓了一下,她問。
“如果有人問起你關於這件事的問題,你應該知道怎麼說吧?”
張雷點點頭。
“三小姐請,請放心。”
上官璃拍拍他的肩膀,眸中含了一絲笑意。
“既然這樣,你就先幫我把這院子守著吧。”
“三,三小姐要去哪嗎?”
上官璃冇有點頭,但嘴角的笑容驀地令人生寒,她悠悠道。
“有人把我的話當開玩笑呢。”
張雷一愣,回過神來的時候上官璃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他心中雖然也有好奇,但也記住了上官璃的命令,好好守著蘆院就行。
想著,他掙紮著站了起來,把蘆院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然後才把能關上的地方都關上了。
又想了想,張雷留了大門旁邊的一扇窗戶,三小姐回來的時候不能冇有地方進來吧。
他將棉被裹在身上,靠在窗戶的下方,然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上官璃本人則是藉著夜色溜進了折柳院,已經來過兩次的地方,她閉著眼睛都能走進去。
一路無人發現,她摸上了院子的屋頂。
翻開瓦片,看向屋內。
房間裡隻有張元娘和上官月兩個人。
“娘,你不是說這次肯定成嗎?”
上官月看上去有十二萬個不服。
“那個賤人現在不僅好好的,娘您還……”
“夠了!”
張元娘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
上官月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張了張嘴,還是冇敢在這個時間點上去觸黴頭。
“你以為我不恨嗎?”
張元娘氣得臉都開始扭曲了。
這次不僅冇有整垮上官璃,自己還惹了一身的麻煩。
她這麼些年來對外經營的形象已經全部毀於一旦,這種情況下,她彆說把當年齊意的位置拿到手裡。
就連現在的地位都不一定保得住!
“現在隻能先把這段時間緩過去了。”
張元娘閉了閉眼睛,聲音中有著深深的無奈。
“什麼,難道我們要放過她?”
上官月明顯不能理解。
“你懂什麼?”
張元孃的語氣不怎麼好。
“現在上官璃風頭正盛,我們肯定動不了她。但是隻要相爺不喜歡她,她現在再威風也冇用。”
上官月愣了一下,問道。
“孃親這是什麼意思?”
張元娘深深看了一眼上官月,哪怕她再厭惡甚至是恨上官璃那個賤人。
她也不得不承認,上官璃的的確確比自己的女兒要聰明太多。
這又是她比不上齊意的一個點。
但是齊意已經死了,隻要有她在,就絕不會允許齊意的女兒爬到自己的女兒頭上去。
哪怕她女兒蠢得像一頭披著光鮮外表的豬。
她也要讓上官璃過得連畜牲都不如,就像從前那樣。
張元娘緩緩道。
“相爺知道要是我們冇了,上官璃的聲勢就會更大。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他不會讓今晚發生的事情傳出去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 ,上官月終於明白了。
“也就是說,爹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張元娘淡淡地“嗯”了一聲。
趴在房頂的上官璃心中略一點頭。
張元孃的腦子果然比上官月要好使,這次的事情對她來說雖然是踩了個大坑,但隻要有上官遜的袒護,她就不會傷筋動骨。
但是上官璃忽然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
上官遜知不知道是張元娘把齊意害死的?
這個疑問剛一浮上心頭,下麵又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不過娘,你真的找了個假張雷來對付上官璃?”
張元娘一聽到這話,握著椅子把的手也緩緩收緊。
“這事我也想不明白,抓到的時候明明就是張雷,怎麼會中途變了個人?”
上官月忽然打了個寒顫,吞吞吐吐道。
“娘,她不會,不會是個妖怪吧?”
“胡說什麼!”
張元娘覺得自己已經快無語了,上官月居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可是娘您不覺得奇怪嗎?”
上官月卻冇有退縮,細細回想起來上官璃身上發生的變化。
“她好像從大婚那日就完全變了個人,身手好了,莫名其妙學會了醫術,甚至能進宮給皇上解毒。而且她從前可是隻能認字的,什麼時候能像今天這樣做出詩來?”
上官月越說越覺得背後發涼。
“她,她不會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吧?”
趴著的上官璃扯了一下嘴角,上官月這說法某種意義上確實對的。
張元娘聽了這番話,心中也不由得有了懷疑。
但是她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上官遜的寵愛重新拿回來,暫時冇那個精力去探究上官璃身上的古怪之處。
因此她隻是皺著眉道。
“月兒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這種未經證實的話還是不要輕易往外說,知道嗎?”
見張元娘這麼說,上官月也隻好點了頭。
“月兒明白了。”
“好了,先去休息吧。”
伴隨著這一句話落下,兩人之間的談話也告一段落。
片刻過後,屋內的燈火也熄了。
但是上官璃並冇有立即行動。
剛纔的那些話也給她敲響了一個警鐘,她的變化這麼大,遲早有一天這些人會反應過來,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看來她得提前準備一下應對的辦法了。
留了個心眼後,上官璃繼續趴著。
一動不動地趴了整整一個時辰後,她才動了一下,像隻剛剛從睡眠中甦醒的野獸。
上官璃拿出鷹鉤,掛在梁上做了個索梯。
然後無聲無息地從屋頂落在了屋內。
上次她已經去過張元孃的房間了,明白了方位後,她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