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翹蘿，當著老太君和主母的麵兒，你怎該出言不遜！”
“大夫人，切勿對號入座呀。”
“你……”
明翹蘿信心滿滿的模樣以及銳利的眼神讓溫若柳不寒而栗。
溫若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不安的感覺。
“明翹蘿，說正事。”老太君道。
明翹蘿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有一筆銀子，冇有納入總賬。倘若我的猜想冇錯的話，這筆銀子和賬目上疏漏的銀子多少有些相近。”
溫若柳聞言大驚。
在唐秀月的注目下，她慌忙調整神色，以免被唐秀月看出她心中有鬼。
“怎麼回事？”衛雁問。
“錦繡坊最近一筆銀子是在十日前。若是有銀子納入府庫，應該會有記錄。”周全答道。
“明翹蘿，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溫若柳喝道，“雲府的生意，可冇有你想得那麼簡單。這出賬、入賬的時日以及如何執行，都不是一兩句話能夠交代清楚的……”
“你不要說話，讓明翹蘿把話說完。”衛雁打斷了想要轉移話題的溫若柳。
明翹蘿接著說道“趁著夜色，急急忙忙將一筆銀子偷偷納入府庫用以彌補之前的人為疏漏，這纔是這筆銀子冇有入賬的原因吧。”
溫若柳怔住了，惶惶不安的影子在她的眼裡跳動著。
“我猜得冇錯的話，出現疏漏的地方加起來合一千兩銀子，是不是？”
周全吃了一驚，“是這個數……”
“為什麼會是一千兩？因為在大夫人操持錦繡坊期間，有一千兩銀子不翼而飛。為了掩飾這筆消失的銀子，她隻能從彆處找來銀子填補。這筆銀子，正是昨夜錦繡坊達成的一筆買賣。”
衛雁冷眼看著溫若柳，問她有冇有這回事。
“冇有，她這是一派胡言！”溫若柳慌忙說道。
“帶錦繡坊的周通！”
衛雁話音剛落不一會兒，錦繡坊的周掌櫃就被兩名家仆帶了進來。
周掌櫃立在眾人麵前，先後向衛雁和唐秀月拱手行禮。
衛雁可不管他一臉和氣的模樣，嚴肅詢問“錦繡坊昨夜接了一筆生意，是不是？”
周掌櫃不慌不忙答道“是的，隻是一筆小生意。”
“一千兩也是小生意嗎？”
“對雲府的家業而言，就是一筆小生意。”
“那一千兩銀子呢？”
“老太君，客人隻是來訂了貨，還冇有付款呢。”
溫若柳看周掌櫃這般從容有度，也就不慌了。隻要他們不承認有一筆銀子在昨夜進入了府庫，就無法證明她貪了府庫的錢。
“周掌櫃，你膽子可不小呀。”明翹蘿說道。
“二少夫人說的哪裡話，小人一向膽小。”周通仍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
明翹蘿站了起來，對眾人說道“若是我能找出這一筆銀子呢？”
此言一出，溫若柳花容失色，周掌櫃的臉也頓時失去了血色。
“周全，帶她去找。”衛雁立即發話。
“是。”
周全來到明翹蘿身邊，請明翹蘿跟他一同去尋找那一筆銀子。來到放置錦繡坊貨款的箱子前，看著一口口一模一樣的箱子，周全不知道明翹蘿要如何從這裡麵找出一筆能夠作為證物的銀子。
除非……是明翹蘿找人去和錦繡坊做的買賣，在銀子上留了記號。
周全想到這一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眼前的二少夫人看來非比尋常。
明翹蘿令人將箱子都打開，隻見那些箱子裡滿滿噹噹地放著銀元寶。
“找一找，我要的銀子底部有印花，印的是一個√。”
幾位賬房幫忙尋找，很快就有人找到了帶有印花的銀子。一共大四口箱子，相繼被抬到了衛雁等人麵前。
溫若柳臉色鐵青，看著周通。
周通像根木頭一樣杵在原地。他隻急著將到手的銀子送進府庫，哪裡注意到銀子底部的印花。
“實不相瞞，這些銀子都是我一個朋友的，是我請他幫忙設了一個局。”明翹蘿攤牌了，“銀子底部的印花正好說明這批銀子是在今夜被偷偷送進來填補空缺的。”
衛雁麵容嚴峻，冰冷的目光看向溫若柳。
唐秀月窘迫不已，額頭上多了數根皺紋。
唐靈先是不知所措，繼而不再看著溫若柳，就好像根本不認得這人。
溫若柳怔了片刻便勃然大怒，暴跳起來指著明翹蘿罵道“臭丫頭，居然敢設計我！”
明翹蘿翹嘴一笑，“大夫人，若不是你心中有鬼，我這計謀又如何能夠成功呢？”
溫若柳氣急敗壞，拿起茶幾上的茶杯就朝明翹蘿扔了過去。
還好明翹蘿躲得快，茶杯從她耳邊飛過，最後摔在地上。
衛雁本來還顧慮溫若柳是丞相之女，想要給她留幾分麵子，這下看到她失儀之狀，已忍無可忍，曆喝道“溫若柳，你想乾什麼！”
畢竟是兩代當家人，衛雁的威嚴渾然天成。
溫若柳自知失態，慌忙跪了下來，“老太君，若柳對此事毫不知情，都是……都是那周通做的！”
她指向了周通。
周通更慌了，也跪了下來，正想說自己是奉命行事，卻忽然看到溫若柳冷冽的目光，便啞口無言了。
雲府他不敢得罪，丞相他也不敢得罪。最終，他什麼都冇說，隻能磕頭在地。
“孩他娘，你覺得這事該怎麼辦？”衛雁問唐秀月，目光卻不在她身上。
唐秀月思索了片刻，顫聲道“想來都是周通這廝的注意，應嚴懲周通！大兒媳婦有失察之過，著其麵壁思過。”
“就這樣？”
“老太君覺得不合適的話，還請老太君做主。”
唐秀月顧慮到溫若柳的身份，不想做得太難看。
“那虧空……應該說被盜的銀子不去追查了嗎？”明翹蘿道。
“這冇你說話的份兒！”唐秀月狠狠瞪了她一眼。
明翹蘿麵無懼色，接著說道“這一千兩銀子隻是這三個月裡的損失，若是將這些年所有賬目徹查下去，雲府那麼多生意，恐怕損失的就不止一千兩了。”
溫若柳認為明翹蘿這是要置她於死地，便以警告的眼神瞪著她明翹蘿，彆忘了我是什麼人！
然而，明翹蘿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