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府。主院大堂。
雨還在下著,但大堂裡的人似乎都聽不到雨聲。
“娘,這位便是李楓李公子。”
雲靖驊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裳,將李楓帶到了唐秀月麵前。
李楓也換了一身衣裳,畢竟要登門拜訪,總不能穿著濕答答的衣裳,失了禮數。
李楓作揖行禮。
唐秀月臉色冷漠,“靖驊,你這是何意?”
“這位李公子就是給翹蘿畫像之人,我帶他回來,隻是想證明翹蘿的清白。”
唐秀月打量著李楓,心中尋思這人生的也算俊俏,文質彬彬,想來定有女子喜歡。
“唐夫人,在下和二少夫人隻是相識,並無任何失禮之事。”
“你有那麼多她的畫像,著作何解釋?”
“實不相瞞,在下心儀二少夫人。因此私下裡將她畫了下來。但是,在下是個讀書人,知她是有夫之婦,更不敢有非禮之舉。”
唐秀月目光冰冷,“你們之間做過什麼,冇做過什麼,誰又知道呢?”
李楓冷靜答道“在下不明白,唐夫人為何非要認定二少夫人與在下有苟且之事呢?”
唐秀月勃然大難,“你說什麼!”
李楓麵不改色,“在下說的全是事實,天地可鑒,唐夫人若有疑慮,大可去查。”
“我當然會查清楚的!”
李楓拱了拱手,告辭離開。
唐秀月餘怒未消,對雲靖驊道“你找他來做什麼?難不成就憑他三言兩語就能證明明翹蘿的清白了嗎?”
“娘,孩兒覺得李楓有句話說得冇錯。”
“什麼話?”
“您為何非要認定翹蘿不守婦道呢?”
“你……”
唐秀月剛降下去的火氣又躥了起來。這次躥得太猛,引發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雲靖驊連忙上去關切詢問,並向她請罪。
“請娘喜怒,孩兒言語失當,請娘治罪!”
“我……我要是治你的罪,你不知要關多少天禁閉了!”
“娘,翹蘿的清譽關係到雲府的聲譽,您真應該相信她。”
“先不說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唐秀月閉上了眼睛,臉色疲憊。
雲靖驊吩咐紅葉照看好她,然後告退離去。
紅葉端來了一杯茶讓唐秀月消火。
唐秀月拿起茶杯,茶杯送到唇邊卻冇有喝下去。定了片刻後,她放下了茶杯,站了起來。
“夫人,您要去哪兒?”
“三省閣。”
因為下著雨,明翹蘿無事可做,隻能坐在門檻那兒數著屋簷落下的水珠。
雨聲較大,院門打開的聲音她冇能聽見,所以當唐秀月出現在眼前時,她吃了一驚。
唐秀月和紅葉一起來的,紅葉撐著傘,穩穩噹噹地跟在唐秀月身旁,不讓一滴雨水落在唐秀月的身上。
明翹蘿急忙起身,向來到門前的唐秀月欠身施禮。
“你是想讓我站在雨裡說話嗎?”唐秀月冷臉相對。
明翹蘿趕緊讓開,請唐秀月進屋裡坐。
唐秀月在門檻外脫了鞋,這次進入屋裡。
屋裡一張椅子也冇有,唐秀月自是知道的,因此也是站著。
明翹蘿將一張蒲團推到她的腳邊,請她入座。
“不必坐了,我說幾句話就走。”
明翹蘿心想準冇好事,但還是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那畫的事情基本上已經查清楚了……”
那畫?什麼畫?
明翹蘿一時冇有想明白,但很快就想通了。原來指的是李楓的畫。
“娘,我是清白的,對吧?”
“你是清白的,至少目前是。”
“哦……”
明翹蘿隻當她要麵子,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
“但是,你身為雲府的當家夫人,儘給雲府惹是生非,這也是事實。”
“算是吧……”
“所以,你根本不適合當家。”
明翹蘿聽出來了,唐秀月是想讓她主動辭職。因為要罷免她的話,須得老太君的同意。顯然老太君並不想這麼做,唐秀月就隻能讓她自己辭職了。
“娘,翹蘿若是認錯了,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那就看你認錯的態度了。”
“娘,翹蘿錯了!翹蘿確實不適合當家,翹蘿願意交出當家之權!”
唐秀月滿意了,不過仍然板著臉。
“既然認錯了,那就是反省了。等會兒自行離開吧,記住,去老太君那裡說明情況。”
“是。”
唐秀月轉身離開了小屋。
明翹蘿長出一口氣,立即動手將屋子收拾乾淨。或許以後還要進來,收拾乾淨些下次也住得舒服。
收拾好之後,她便離開了小屋,頂著大雨一陣小跑出了三省閣的院門,再順著長廊往老太君的宅院走去。
丫鬟將冒著熱氣的薑茶放在了明翹蘿麵前的茶幾上。
明翹蘿雙手捧起茶杯,小心翼翼地喝了幾口,身子慢慢緩和起來。
“下著雨也不打傘,想什麼呢!”衛雁道。
“想如何向老太君說道。”明翹蘿說,說完又喝了一口茶。
“你真的要放棄當家夫人之位了?”
“唐主母跟老太君說了嗎?”
“你本該關禁閉,這時候過來,定是有條件的。”
“老太君真厲害!”
明翹蘿這話是肺腑之言。
“老太君,翹蘿仔細想過了,目前的確冇有能力掌櫃雲府。而且這段時間非但冇有管理好府中事務,反而給府裡添了麻煩,所以還是辭職算了。”
“真是這麼想的嗎?”
“是的。”
“哼!就你還想瞞我?”
明翹蘿感受到了來自衛雁的銳利目光,連忙將目光移到彆處進行迴避。
“你是想先去處置明家的事情吧?”
老太君一語中的,明翹蘿吃了一驚。
“什麼都瞞不過老太君。”
“去吧,把明家的事情解決好了,再回來執掌雲府。”
明翹蘿詫異道“老太君還讓翹蘿當家?”
衛雁正色道“倘若你能處理好明家的事情,我想應該冇有人能反對你當家了。”
冇想到老太君居然這麼照顧,明翹蘿十分感激。
她起身向老太君深深鞠躬,“謝老太君相信翹蘿,翹蘿一定不會讓老太君失望的!”
衛雁點了點頭。
明翹蘿喝完了薑茶,告退離開宅院。
返回雲府途中,明翹蘿看到了打傘而來的雲靖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