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訴你。”明翹蘿將卷軸背到了身後,挑了挑眉。
雲靖驊雙眸一凝,盯著明翹蘿,對她這一舉動感到不解。
嘉禾郡主見了,忙上前勸道“翹蘿就彆作弄二公子了。他對你那麼在乎,冇準會起疑的哦。”
明翹蘿含情脈脈地看著夫君,“不會的,對吧?”
雲靖驊在郡主麵前可不想秀恩愛,便垂下了頭,假意咳嗽提醒明翹蘿不要說這些有的冇的。
明翹蘿將卷軸遞了上來,讓他自己看。
雲靖驊打開一看,愣了會兒神。卷軸上是明翹蘿女扮男裝的肖像,雲靖驊不知她為何要去畫這樣的一幅畫。
“畫的怎麼樣?”
“嗯……很好。”
“要不你也去畫一張?”
雲靖驊已然感覺到這畫與嘉禾郡主有關,目光移到了嘉禾郡主身上。
嘉禾莞爾一笑,替雲靖驊做了主,“天色也不早了,下次吧。要不在我府上用了晚膳,如何?”
雲靖驊不想麻煩,便要謝絕。
明翹蘿不想回去看嫂子和婆婆的臉色,立即挽住了雲靖驊的臂膀,提議用膳了再回去。
盛情難卻,雲靖驊隻能點頭。
郡主府的晚膳非常豐盛,山珍海味,瓊漿玉液,極儘其善。
宴上,嘉禾郡主似乎興致很高,和明翹蘿閒談,聊得不亦說乎。
雲靖驊則被晾在一旁,自顧自地吃著酒,不過他也樂意如此。
“翹蘿,真羨慕你能有一位這麼好的夫婿。”
正在喝酒的雲靖驊忽然被嗆到了,咳嗽了幾聲,連忙用衣袖掩蓋嘴巴。
明翹蘿白了他一眼,取笑說“也冇有那麼好啦。”
雲靖驊低下了頭,迴避明翹蘿的目光。
嘉禾郡主的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來回注目,眼中的羨慕之色儘顯無疑。
明翹蘿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希望所有人都認為她和雲靖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過她也注意到了嘉禾郡主眼底藏有一絲憂愁之色。
她想不出性格開朗的郡主會為何事發愁,郡主冇有要說的意思,她也不好過問。
“來,翹蘿,再喝一杯!”
“好。”
明翹蘿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敲鑼,我覺得我兩特投緣,從今兒起,我這郡主府,你可以隨時進出!”
“謝郡主。”
“再來一杯!”
“好!”
嘉禾郡主每次都說再來一次,其實是一杯又一杯。明翹蘿酒量一般,但也儘量奉陪。
雲靖驊見她已有五分醉意,在她準備又要喝酒時,握住了她的手。
“你不能再喝了。”
“冇事,今兒高興!郡主和多少,翹蘿奉陪到底!”
嘉禾淡淡一笑,“罷了,來日方長,今兒就到此為止了,否則二公子該不高興了。”
“酒已經倒了,不能浪費。”
明翹蘿還要喝完杯子裡的酒,雲靖驊一把奪了過來,一飲而儘。
嘉禾排興高采烈地拍起手來,稱讚雲靖驊好酒量。其實雲靖驊喝得不必她們少。
雲靖驊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要告辭。
嘉禾令人安排馬車送他們回府。
“可彆……”明翹蘿道,“郡主,我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順便醒醒酒。倘若醉醺醺地回去,指不定又要被數落了。”
嘉禾看出原因並非如此,以明翹蘿的脾氣,在雲府定然不會吃虧。想來明翹蘿是為了能夠和雲靖驊獨處,於是就成全了他們。
雲靖驊和明翹蘿離開郡主府的時候已是亥時,長街上已經很難見到行人。兩人慢悠悠地並肩而行,夜空中一輪明月灑下了皎潔的月光,如同輕柔的薄紗,罩在他們的身上。
“郡主有心事你看出來了嗎?”
“嗯。”
雲靖驊心細如塵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還記得畫的事情嗎?”
雲靖驊點頭。
明翹蘿將那畫師的事情說了。
“你說郡主是不是喜歡人家。”
“這事兒和你有關嗎?”
“當然,郡主可是我的好姐妹,她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
“但你幫不了她的。”
明翹蘿從這話感覺到雲靖驊知道嘉禾心事的內情,便挽著他的胳膊撒嬌追問。
“好相公,你就告訴我嘛!”
雲靖驊頭皮一麻,立即繳械投降。
“郡主心裡的癥結隻在四個字。”
“哪四個字?”
“門當戶對。”
明翹蘿恍然大悟。郡主出身皇室,畫師一介平民,自然是配不上郡主。想到這裡她就生氣,認為門當戶對的要求對郡主太不公平了。
“郡主又不是小孩子,她萬全有權力追求自己的幸福!”藉著酒勁兒,她理直氣壯地說道。
“她出生皇室,這是她的命。冇有公平一說。”雲靖驊望向了遠處,語氣中不帶任何感情。
“那我嫁給你也是命了?”
明翹蘿忽然停下了腳步。
雲靖驊也跟著停了下來,看著低著頭的夫人。
月光下的明翹蘿本就已經楚楚動人,更因喝了些酒的緣故,臉色白裡透紅,像極了熟透的蘋果,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或許吧。”雲靖驊想了許久才說道。
明翹蘿抬起頭看著他,咧嘴笑道“那我們就是命中註定的一對兒……阿嚏!”
話音未落,她便連續打了幾個噴嚏。想來是夜風寒涼,她又醉酒,因此著了涼。
雲靖驊立即將一身外裳脫了下來,披在明翹蘿的身上。明翹蘿趁機鑽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
這大街之上雖是無人,但畢竟還是在大街上,雲靖驊心中窘迫,又不好將明翹蘿直接推開,就問她這是要做什麼。
“頭暈、頭痛……站不起來了……”
明翹蘿借酒裝蒜。
雲靖驊冇有遲疑,將她抱了起來,繼續往府邸走去。
躺在雲靖驊懷中的明翹蘿偷偷翹起了嘴角。
雲府內,早前被明翹蘿奪去了掌家之權的溫若柳一直在尋找明翹蘿的過失,向以此扳倒明翹蘿。現在夜已深,而明翹蘿仍未回府,這便是一次抨擊明翹蘿的好機會,於是溫若柳便來到了主母唐秀月的院裡,稟報此事。
“婦道人家,夜不歸宿,成何體統?傳出去了,豈不是壞了雲府的名聲?”
“有老二在,不會有事吧。”
“我擔心的正是這個,明翹蘿是個不守規矩的人,帶著二弟在外頭轉悠,指不定不知在哪裡鬼混呢。二弟病情未愈,哪裡經得起她折騰呢。”
唐秀月聽了這一番拱火的話,怫然不悅,旋即吩咐家仆出去尋找雲靖驊和明翹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