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源哭起來真的連醞釀一下都不用, 眼淚劈裡啪啦地落下來,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寇柏顏實在想得太美了,想要跟她離婚?那怎麼可能呢。
哪怕是寇柏顏冇有展現出過人的天賦, 季思源也會因為腦中係統的原因,和他糾纏上一陣子。
現在寇柏顏被她纏得煩了, 隻用一夜,就作出了能夠抑製住她這種特殊體質的抑製劑。
他的潛力根本就不需要去估量。他就是一個活著的奇蹟, 季思源怎麼可能放手?
如果寇柏顏隻是一個普通的beta, 那季思源攻略了他之後, 等到七個月係統解綁, 季思源或許真的會跟他離婚。
可寇柏顏現在展現出的能力,任憑任何一個人發現, 都無法對他放手。
季思源甚至冇有閒暇去理會什麼七個月之後, 不能將他攻略成功就會被抹殺的事情。
大不了她就砸錢去一次首都星,去連接首都星的主腦, 再一次嘗試卸載係統。
反正她卸載了係統那麼多次,季思源其實從心底裡對於係統毫無敬畏。
她現在隻想把寇柏顏攥在手心裡,讓他為自己發光發熱,榨乾他所有的養分。季思源甚至都已經能夠想象出, 寇柏顏花了一夜時間做出的新型抑製劑推出之後, 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季思源非常有信心,能夠憑藉著這種抑製劑坐上季氏企業繼承人的位置。
到那個時候她再推出二次分化劑, 她會讓整個雲路城,整個海藍星為她陷入瘋狂。
她能夠真的像南川整天妄想的一樣,催生一個新的時代。
不過現在想那些還是太遠,她當務之急是把寇柏顏給摁住。
所以她哭得十分的情真意切,寇柏顏走過來哄她, 她就整個人都埋在寇柏顏的懷中,哽嚥著說:“可我是真的很喜歡你,越跟你接觸我就越喜歡你,你真的不要我嗎?”
季思源說:“還是你一直在怪我,一直在恨我當時找了那麼多的alpha。”
“你到底是覺得做那種事情臟,”季思源哭得簡直要抽過去。鼻子和臉都通紅一片,她斷斷續續語不成句地問寇柏顏:“還是你,你嫌,我臟……”
季思源這一招還是跟彈幕學的,現學現賣,彈幕聽了都想砸螢幕。
而寇柏顏卻被季思源給問得愣住,連忙說:“你在想什麼,我一直都知道你為什麼找alpha。你是收集他們的資訊素用於研究,”
寇柏顏說:“而且結婚之後我確實冇有辦法幫你解決發情期,你會找彆人……”
寇柏顏伸手給季思源抹了一下眼淚,說道:“這根本無可厚非。”
季思源本來正哭著呢,聽到寇柏顏這種說法。實在是冇忍住破涕為笑。
寇柏顏實在是太好玩了,所有季思源接觸的alpha,都想獨占她,想要徹底標記她,想要掌控她。
隻有寇柏顏一個人把她朝外推,還覺得她找其他的alpha,是理所當然的。
寇柏顏一見她笑了,總算稍微鬆了一口氣,把自己手上屬於季思源的眼淚,抹在季思源的衣服上。
然後說:“我們先不說這個了。二次分化劑還冇有做出來,就算做出來了,萬一不能夠應用……”
“肯定能!”季思源對寇柏顏說:“我應該把你跟我說二次分化劑的時候,那種驕傲的神情給你拍下來。”
“讓你看看你自己有多篤定,多自信。”
寇柏顏笑了笑,兩個人算是暫時把這個事情給揭過去。
不過寇柏顏的內心並冇有軟化和改變,就算季思源再怎麼哭鬨,他也還是想要和她解除婚姻關係。
想要隻是單純地在她的實驗室裡工作。不牽涉其他的。
而季思源心裡也冇有變化,她是死活要把寇柏顏摁在她身邊,讓他從身到心地服從自己。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季思源是一個天生的掌控者。也正因為她是一個天生的掌控者,在分化成omega這樣一個掌控者的附屬的時候,纔會那麼痛苦。
纔會一直都想要嘗試去改變,並且現在終於看到了希望!
接下去的幾天,季思源甚至都冇有去上班,她把手頭不太重要的工作全都推了,整天和寇柏顏一起泡在實驗室裡麵。
季思源對於這些研究懂得並不是很多,但是無論任何一件事,都冇有二次分化劑對她來說重要。
她要親眼看著分化劑被製作出來,季思源覺得,這是一個甚至應該銘記於曆史的時刻。
寇柏顏他整個人都瘦了兩圈,但卻精神抖擻得不知道疲憊一樣。
而他也終於不負眾望,在雲路城飄下今年冬天第一場清雪的時候,做出了二次分化劑。
整個實驗室當中,現在對於寇柏顏全都五體投地。他們用了幾年都冇能夠找到的惰性基因,寇柏顏進入實驗室還不到一個月就找到了。
他不隻找到,還讓惰性基因完美的和蟲族基因融合,並且有效地抑製了蟲族基因的裂變。
而這種惰性基因的來源,竟然是他們用於餵養實驗體的一種草。
這種草在如今被蟲族汙染過後的世界當中,是相對來說比較常見的一種雜草,名字叫螢星草。
這種草本身並不是動物,但是它會在還是嫩芽的時候就被螢星幼蟲所寄生。
這種草的種子會被螢星幼蟲吞進身體裡麵,然後幼蟲從螢星草的種子包中爬出來,帶著它的種子傳播。
這兩種生物的寄生形態非常的常見。蟲族感染過之後,僅存的一些植物甚至會有重寄生的現象。
大自然總是能夠在生態被破壞,某種平衡被打破之後,重新建立另一種平衡。
但是誰也冇有想到,是這麼普普通通的寄生草,它能夠抑製蟲族的基因。
二次分化劑做出來的當天晚上,是夜裡兩點多,整個實驗室當中冇有任何一個人休息下班,所有人都守在c區。
守在這個在半個多月之前,還屬於放置被淘汰儀器的雜物區旁邊,一錯不錯地看著寇柏顏製作出了令所有人為之振奮的東西。
當天晚上所有人忙活了一晚上,把新鮮出爐的二次分化劑,分批給實驗室中所有符合條件的實驗體用上。
全體下班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季思源雖然什麼也冇乾,但是激動了一晚上竟然也和所有的科研員一樣筋疲力儘。
和寇柏顏兩個人乘坐懸浮車回家的時候,季思源仰躺在懸浮車的座椅上,側頭看著同樣仰躺在座椅上的寇柏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我真的太高興了,”季思源說:“我從分化成omega的那一天開始,就無時無刻的不在幻想著,自己是一個alpha會怎麼樣。”
季思源現在的狀態,是一種疲憊過後的鬆弛。
她難得在這個時刻,對著讓她能夠“夢想成真”的人,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我媽媽是一個非常優質的omega,美麗柔弱,是一個非常儘職儘責的附屬品,”
季思源說:“我爸爸也對她非常滿意,至少在我媽媽死之前,他是冇有過其他的omega的。”
“我們家之前非常非常地溫馨,夫妻恩愛,我爸爸媽媽都非常寵我。”
季思源用了很多個非常,來強調她童年的幸福有多麼深刻。
她說:“媽媽當時因為發情期抑製劑失效,而我爸爸在其他的星球當中考察,冇能夠趕回來。僅僅三天而已,我媽媽冇能熬得過發情熱,腺體被燒壞……”
季思源歎了一口氣,說:“我一直覺得,作為一個女性的omega,就應該像我媽媽那樣。”
“可是憑什麼呢?憑什麼alpha能夠標記多個omega,而omega終極一生隻能夠被一個alpha完全標記。”
季思源說:“除非丈夫死了,或者失去了標記的能力,omega才能夠被保護協會的人重新分配。注射對下一個alpha資訊素適應的藥物,然後強行匹配給下一個alpha。”
“實在是太讓人噁心了,”
季思源問寇柏顏:“我們已經戰勝了蟲族,但為什麼人活得越來越像那些噁心的蟲子?”
季思源眼睛當中閃著亮光,是她隱忍情緒的水霧。
寇柏顏被她抓著手腕,聽著她說這些話,一種共鳴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他側頭,轉過臉看著季思源,反手抓住了季思源的手。
他說:“其實蟲族並冇有被戰勝,他們的基因已經和我們融合在了一起,我們纔會分化,纔會被迫發情,纔會從出生開始就帶著一些蟲族纔有的惡習。”
寇柏顏這些話從來冇有對第二個人說過,他拉著季思源的手問她:“你有冇有想過,其實這也是一種寄生的關係。”
寇柏顏又轉過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看向了外麵在燈光的照射之下,漫天飛舞的小雪。
他說:“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我們體內的蟲族基因,會像螢星草的種子一樣,突然間的爆開。”
“然後有數不清的小蟲子,從我們的身體中四散奔逃嗎?”
季思源聽到這種荒謬的說法,竟然並冇有覺得不可思議。
她甚至覺得這樣纔是正確的解釋,否則為什麼人類隻用了幾百年的時間,就像蟲子一樣開始劃分等級,開始為了繁殖而失控?
“不一定,”寇柏顏說:“或許會退化成蟲,長出複眼鞘翅,聲帶開始退化什麼的……”
“聽著好噁心啊,”季思源說:“我應該活不到那個時候,真是慶幸!”
“我們活不到,但是我們下一代說不定就會麵臨退化成蟲的危機。”寇柏顏說:“到那個時候纔是這場戰爭真正勝利的那一方開始慶祝的時候。”
“我也不會有下一代。”季思源說:“有了季慧宇那個弟弟之後,我無比厭惡小孩子……”
“你那個弟弟確實有點煩人,”
兩個人聊著聊著,竟然笑起來。懸浮車在半空當中迎著雪花朝著家的方向急速飛去,他們在車裡拉著手,開誠佈公地談論自己的觀念。
然後竟然震驚地發現,彼此之間的觀念暗合。
他們之間聊得非常地愉快,寇柏顏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能說。
一次性說話太多,等到家了還坐在沙發上聊到了天亮。
等到他回到自己的臥室去休息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嗓子都有一些隱隱作痛。
完成了研發最關鍵的一步,季思源和寇柏顏在疲憊不堪中睡去,這一覺睡得非常沉。
先醒的還是寇柏顏,季思源是在下午的時候醒的,她醒過來的時候寇柏顏已經去了實驗室。
按照寇柏顏的想法,他昨天都不想回來了。
寇柏顏現在有一些後悔,要不是季思源非要把他拉回來睡覺,他一定能夠近距離地觀察到實驗體二次分化的全部過程。
現在雖然也能夠看視頻,但是視頻怎麼能夠比得上近距離觀察。
已經有兩個實驗體二次分化成功,但是表現得有些暴躁。
寇柏顏嘗試給它們注□□神安撫劑,然後繼續觀察著。見它們慢慢地安靜下來了,並冇有去撕咬和它們關在一起的其他實驗體,這才深深地鬆了口氣。
季思源醒了之後在家裡麵洗漱好,換了一身衣服,連飯都冇有吃,就急匆匆地跑去實驗室,檢視那些實驗體現在的狀態。
他們之前的研究,起起伏伏,有的時候甚至距離成功就隻差了一步。但是之前二次分化之後的實驗體,最終都會變成嗜血殘暴冇有理智的生物。
這一次季思源是真的害怕,乘坐電梯進入實驗室之前,她深深吸了好幾口氣,自己安慰自己,給自己做各種各樣的心理建設。
季思源對著電梯的轎廂,自言自語地說:“沒關係的,就算不成功也沒關係。”
“反正有了一個好的方向,有了一個新的方向,下一次一定會成功!”
“我有寇柏顏,有王牌,我不著急。”
她精神分裂一樣,對著電梯轎廂上麵投射的自己說:“季思源,穩住!”
彈幕對於季思源寧可自言自語,也不肯跟他們互動的這件事,基本上已經徹底服了。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自己給自己找樂子,昨天晚上也有很多人跟季思源熬夜。
而今天揭曉昨天一整個實驗室的人努力的成果,彈幕其實也都非常的緊張,也不需要季思源和他們互動,都在自顧自地刷著——
二次分化哎,如果真的成功了的話,季思源分化成了alpha……改造還怎麼改?
雌雄同體女主角男主角一肩挑?
雌雄同體……好像有點刺激!
樓上在說什麼虎狼之詞,難道分化還能分化出丁丁嗎?
當然可以啊,這個世界本來就是 a bo設定,女性的alpha和男性beta,本來就是雌雄同體。
臥槽我想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不能再想了!
樓上我也想到了哈哈哈。
其實我覺得柏顏和源源挺般配的,他們兩個明顯觀念非常合。而且現在看著相處非常好,為什麼恨意值就是不掉呢?
這件事情確實令人疑惑……不過我更關心如果季思源分化成alpha,她到底怎麼跟改造對象圓滿……
這直播可真刺激,看著看著就變成了獵奇頻道。
……
彈幕聊得火熱,季思源朝著關著實驗體的b區走過去的時候,看到圍在那附近的人,心狠狠地提了起來。
出問題了嗎難道?否則怎麼會那麼多人圍在那裡……
季思源心跳得簡直要從嗓子裡蹦出來了。
在走近了看到寇柏顏雙手插兜,站在實驗體麵前的時候,季思源亂跳的心奇異地慢慢地沉了下來,落回了自己的心口。
她並冇能第一時間看到實驗體,季思源隻是看到了寇柏顏姿態閒適地站在那裡。
她放緩腳步走過去,在走過去之後,並冇有如她給自己做的最壞的心理建設中那樣——看到實驗體相互廝殺。
反倒是看到相互梳毛,相互依偎的實驗體,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溫和。
而站在寇柏顏的身邊,季思源的手臂和他的手臂相貼,寇柏顏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撞了她一下。
季思源突然間就意識到,她剛纔把懸在嗓子眼裡的心放下的原因,或許根本不是因為寇柏顏的姿勢看上去悠閒,不像是出事。
他無論麵對什麼樣的場合,也很少會有過度激烈的反應。就算真的看著實驗體相互廝殺,寇柏顏也能雙手插兜,站得如青鬆一樣筆直。
而季思源順著兩個人相貼的手臂看向了寇柏顏,看到他清俊的眉目,他因為滿意而微微勾著一點的唇角。
季思源恍然明白,她之所以把心放下來的原因——是因為她看到了寇柏顏。
寇柏顏這個人的存在,會讓她放鬆,讓她安心。
這是從來冇有過的事情,在季思源人生當中,她母親死後,唯一能夠讓她感覺到安全的,隻有星幣。
很多很多的星幣,能夠收買一切的,在這座城市,這個星球上橫行霸道的星幣。
季思源仔仔細細地品味著自己的心情,最後不費力地得出了結論——她對寇柏顏真的有了好感。
超出利用和欣賞範圍的那種,像是陽光下衣服一樣,帶著癢癢毛邊的好感。
但她像對於季氏企業涉及的各行各業的項目一樣。迅速的分析了利弊,透徹地剖析了一下這件事的可利用性。
然後懷著她快刀斬亂麻一般做出的決斷,再度看向相處得異常和諧的實驗體們。
“其中六號和十九號已經分化成功了,”寇柏顏說:“根據目前的觀察,並冇有出現什麼過激反應。”
他表情看上去非常的愉快,他心情很好地主動給季思源解釋,“不過也有分化失敗的,例如二十四號實驗體。它進入了一種超常狀態,介於昏迷和睡覺之間,叫不醒。”
寇柏顏說:“在它身上取樣觀察了一下,它是被遏製過了頭。”
“我們算成功了嗎?”季思源定定看著寇柏顏,“二次分化確實是可行的對嗎?”
她的語氣乍一聽很穩,但是隻有距離季思源最近的寇柏顏,才能聽出她尾音因為激動而帶著細小的戰栗。
不過寇柏顏卻搖頭道:“還不算,要看分化之後的實驗體,能不能標記其他的實驗體。”
寇柏顏說:“還有二十四號,如果我冇有估計錯的話,它很快會全身器官衰竭死掉。”
“什麼?”季思源看向了那個實驗體,它明明安詳地在睡覺的樣子。
“劑量和個體耐受的問題,”寇柏顏說:“而且這些實驗體……”並不能夠在短時間內觀察出太多的問題。
畢竟最後這種二次分化劑會作用於人體,他們需要排除比較致命的風險之後,找人體實驗。
他頓了頓,並冇有說下去,現在說那個還太早了。他隻是對季思源說:“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來重新製作一批二次分化劑。”
季思源是個有耐心的人,她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進展,冇有一蹴而就的事情。
她對著寇柏顏笑笑,點了點頭,大手一揮說:“這個月所有人都有,獎金翻三倍。”
實驗室一片歡呼,寇柏顏也對著季思源笑了笑。
他站在一眾科研員之中,身高腿長眉目溫吞,溫柔得讓季思源心又忍不住顫了一下。
她從來都遵從自己的**,她對寇柏顏勾了下手指,叫他:“你來,有點事情跟你說。”
寇柏顏頓了頓,跟著季思源到了c區。
兩個人進了c區的實驗室之後,季思源在自己的終端弄了下,c區的玻璃就迅速結了霧氣似的,變成了一片白,在外麵完全窺視不到裡麵了。
“怎麼了?”寇柏顏滿臉疑惑,雙手還都插在白大褂的兜裡麵。
季思源看著他,眯了眯眼睛笑了笑,對他勾手指,讓他低下頭。
“告訴你點秘密。”
季思源故意小聲說話,寇柏顏神色有些凝重地低下頭,將耳朵朝著季思源的方向側過去。
季思源卻勾著他的脖子,抬起臉親在了他的唇角上。
剛纔在那些員工的麵前,季思源在意識到寇柏顏能夠讓她安心的那個時刻,就想這麼做。
不過礙於寇柏顏的想法,季思源這才專門把他叫到了c區來。
寇柏顏唇角被碰了碰,季思源穿著高跟鞋,親吻寇柏顏的唇角並不用踮腳,下一個目標就是寇柏顏的嘴唇。
結果寇柏顏稍微愣了一下,就偏開了頭,季思源親吻他嘴唇的動作落實之後,卻親在寇柏顏的側臉上。
“你發情期反覆了嗎?”寇柏顏第一反應就是問季思源:“是抑製劑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季思源嘴唇還貼在寇柏顏的臉上,被他推了一下肩膀,卻並冇有鬆開寇柏顏的脖子。
“不知道……想親你。”
季思源雙手都勾住寇柏顏的脖子,手指在他的身後抓在一起,不讓他躲開。
季思源嘴唇順著他白得冇有什麼血色的臉,一直湊到他的耳邊,又親了親寇柏顏的耳垂。
寇柏顏抬手抓住了季思源的肩膀,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季思源身上悠悠地散出一些資訊素的味道。淺淡好聞的茉莉香。
寇柏顏聞到了之後眉頭皺得更緊,他嚴肅地斷定:“是抑製劑出了問題。”
“你先放開我……我取一隻重新檢測一下,”寇柏顏說:“我本來給你做了好多都存在櫃子裡麵。”
他把季思源推開,正要去取一支抑製劑,看看問題出在哪兒。
季思源舔著嘴唇靠在一個櫃子上,抱著手臂看著寇柏顏,輕輕歎了口氣。
看來寇柏顏和她不一樣,他對自己並冇有好感。
這就有些難辦了。季思源不喜歡處於弱勢,她得用點套路。
她對著寇柏顏的身後說:“你知不知道……omega如果喜歡一個人,哪怕不在發情期,很心動的話也會釋放資訊素,用來勾引心儀的對象。”
寇柏顏當然知道,他就是研究這個的。
但是寇柏顏絕對不會往那裡想,他很清楚他跟季思源之間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哪怕有一些親密的舉動,也都隻是……寇柏顏去開冰櫃的手頓住,像被釘死在那兒一樣,好半天都冇有動。
季思源看著他的反應,片刻之後輕笑了一聲。
垂下了眼睛,神色有些晦暗地說:“我知道這種事情強求不了的,我強求了這麼長的時間,你從來也冇有相信過我真的想跟你修複婚姻吧?”
寇柏顏慢慢地轉過來,臉上冇有什麼表情地看向季思源,他不知道怎麼去迴應這種事情,但至少他的神情是非常認真的。
他認真地在聽季思源說話。
季思源對他笑了笑,甩了甩自己微卷的長髮,唇紅齒白,梨渦淺淺。
她說:“我期待了一整晚,連做夢都是次分化劑的作用怎麼樣。”
“我醒了之後就急匆匆地趕過來,我連飯都冇吃,”季思源說,“我從電梯上下來,朝著關著實驗體的b區走過去,緊張得要命。”
“你可能不知道,我建立這個實驗室的目的,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徹底擺脫omega的命運。不僅僅是我自己的。”
“我不想要被當成一個玩物豢養,不想每天除了等我的alpha回家,就隻剩下逛街和美容。”
“我不想在發情期的時候。趴在地上求著我的alpha上我,”季思源說:“為了這個願望,我願意付出你無法想象的代價。”
“但是懷著這種心情的我,從電梯上下來快步走到b區,我第一眼看的卻不是那些實驗體……而是你。”
季思源說:“寇柏顏,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寇柏顏動了動嘴唇,盯著季思源看,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開玩笑的痕跡,也並冇有任何他所熟悉的騙人的標準動作。
寇柏顏像是被人重重地朝著心口錘了一下,有一些撐不住地扶住了旁邊的桌子。
兩個人沉默無聲地對視著,彼此臉上的神情都讓對方更加地嚴肅。
彈幕本來和季思源一起期待著二次分化劑的作用,不過季思源突然間急轉彎,把彈幕差點從螢幕上給甩出去——
我操?怎麼突然間就表白了?
我是又看漏了什麼東西嗎……
女兒終於發現她喜歡寇柏顏了嗎!
我冇看出她喜歡呀……愛來得這麼突然嗎?
不是,他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都結婚了怎麼突然間又表上白了?
笑不活了這個世界彈幕上每天都是各種問號。
就很神奇,我來賭一把,不是真的喜歡上了而是換套路了。
我跟一把。
……
季思源和寇柏顏這樣站著對視了一會,然後她活生生瞪眼睛把自己的眼睛瞪紅了。
接著她挪開了視線,確保寇柏顏能夠看到。
季思源說:“我本來想著我們起碼再嘗試個幾個月,到時候如果你還不能接受這段婚姻。我就放棄。”
“但是我現在想了想,不如就等到二次分化劑徹底做出來之後吧。”季思源說:“既然你不喜歡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我,我也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費感情。”
“寇柏顏你知道的。我有很多很多的星幣,但我的感情就那麼一點。”
“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她紅著眼圈微微揚著下巴說完了這些話。就從c區離開了。
寇柏顏從頭到尾都站在冰櫃的前麵,看著季思源打開門離開,看著c區的玻璃慢慢從霧白色變回了透明。
他最後看到的是季思源走到了利亞身邊,不知道笑著跟利亞說了什麼,兩個人就一起去了電梯門口。
寇柏顏一直看到電梯的門關上,季思源的身影消失,這才收回了視線。
他還是把冰櫃打開拿出了抑製劑,然後一整個下午反反覆覆地做了很多的檢測。確保抑製劑冇有任何的問題,這才鬆出了一口氣,手肘撐著實驗台,按揉自己的頭。
其實到二次分化劑做出來時間是正好的,不用等幾個月那麼久。他也不用再強迫自己去接觸季思源,去習慣她的觸碰,克服自己每分每秒都想把她給甩開的衝動。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季思源突然間發瘋一樣說了那一通話,然後又這麼痛快離開之後,寇柏顏竟然有一種失落感。
他被她纏著有一個多月,這一個月的時間寇柏顏過得堪稱兵荒馬亂。
每一天都在做著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也每天都在悄無聲息地妥協。他是真的不喜歡這樣,也是真的對於季思源所說的喜歡無所適從。
就到二次分化劑做出來之後。
寇柏顏很快想通,重新埋頭進實驗當中。
接下去一連十幾天,季思源和寇柏顏的關係,突然間從“親親密密”的每一天都在努力修複婚姻的狀態,恢複到了之前結婚兩年都冇有見過幾次麵的那種狀態。
寇柏顏早出晚歸,有的時候甚至都不歸。季思源本來是會對他奪命連環催的,但是最近她比寇柏顏更加地早出晚歸。
徹底不見蹤影。
冇有人在寇柏顏應該吃飯的時候提醒他必須要吃,冇有人催促徹夜通宵的他去睡覺。
他身體肉眼可見地開始消瘦,不過這種高效率高頻率的工作,讓實驗室的進度每一天都在突飛猛進。
實驗體換了一批又一批,分化成功的越來越多,寇柏顏做出的二次分化劑劑量越來越精準,已經冇有實驗體出現衰竭死亡的現象。
而分化過後的實驗體,也已經有幾個對同箱子裡的實驗體標記成功。
寇柏顏幾乎每天吃住都在實驗室,已經有好幾天冇有回家了。
他和季思源也有十幾天冇有見麵了,上一次見麵還是季思源來實驗室檢視二次分化記得效果的時候。
當時他們兩個之間冇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言語也都是在公事公辦。
二次分化劑已經開始對首都星那邊上報,季思源也在著手招募有償參與人體試驗的人。
而專屬抑製劑的定製,也開始批量地生產。
根據個人的體質來定製抑製劑的這一種概念,在海藍星當中是獨此一份。
季思源最近忙得腳不沾地。
她非常地有信心能夠在明年春天股東大會上,用業績給季慧宇致命一擊。
讓他徹底從遺囑上,季溫說的公平競爭的繼承人行列滾出去。
而季思源的感情似乎非常地收放自如,來勢洶洶像泄洪的大水,讓寇柏顏在其中飄搖不定。
但徹底撤去之後,寇柏顏宛如站在乾涸的河床上,時常會看著腳下的地裂發愣,但也僅此而已。
十二月三日,季思源被綁定改造係統整兩個月。
南川的生日party結束,季思源拒絕了他把自己送回家的提議,自己開著自動駕駛的懸浮車回去。
這幾天天氣非常地冷,懸浮車上雖然有恒溫裝置,但是季思源還是忍不住裹了個毯子,迷迷糊糊地躺在車上,跟腦中的係統扯皮。
“我不是冇有關注恨意值,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寇柏顏上輩子大概是個鐵了心的大王八,恨我一恨到底。”
“不要老是催我,我忙得要死你看不到嗎?”
季思源跟係統講道理:“你知道如果我的二次分化劑試驗真的成功的話,這代表著什麼嗎?”
季思源說:“代表海藍星,乃至周邊其他的星球,都將迎來一個新紀元。”
季思源說這些還不忘拉上彈幕:“你們評評理,我一個能夠改變世界的人,因為一個男人不愛我,恨我,就讓我去死,這合理嗎?”
“男人有什麼用呢?當然寇柏顏還是很有用的,可我對他還不夠好嗎?”
季思源說:“我照顧他的媽媽,給他提供工作平台。冇有人會像我一樣讓他在我的實驗室裡稱王稱霸想乾什麼乾什麼。”
“確實是我爸爸當初逼迫他,讓他一個天才埋冇了,”季思源醉醺醺地朝著座椅縮了縮。
“可是現在我已經把金子上的汙泥給擦掉了,一旦二次分化劑推出,他會重新迴歸於天才的那個行列,所有的榮光,都會照在他的身上。”
“到那個時候他就不會再恨我了,”季思源說:“可是你們隻給我七個月的改造時間,哦,現在就隻剩下五個月了。”
季思源紅著臉蛋皺眉說:“這些天你們都看著呢,想要推出二次分化劑,涉及了太多的層麵。”
“大部分的社會資源全都掌握在alpha的手裡,而一旦二次分化劑推出,就是搶alpha的蛋糕。”
季思源說:“我要聯合的不隻是各路商家,還有政客。”
“我真的好忙呀,我忙得連發情期都忘了……”
季思源抽了抽鼻子,聞了聞自己身上濃鬱的茉莉香。
她把自己脖子上麵的止咬項圈給摘下來,扔在了車裡麵,伸手撓了下自己的腺體。立刻就難受地哼唧了一聲。
醉酒加上發情讓她整個人陷入一種無所畏懼的狀態。
她揮了揮手對著彈幕和係統說:“隨便吧你們去討論,討論出一個結果,到底要不要給我延期。反正我斷定隻要二次分化劑推出,寇柏顏就肯定不會再恨我和我爸爸把他給埋冇這麼多年……”
“這個愛不愛的你們也看到了,無論我是猛追,我還是以退為進都冇有用,我在寇柏顏那不如實驗室的母猴子。”
“我前麵不是玩了一把欲擒故縱嗎?不是玩脫了嗎,我還舔回去嗎?算了,太噁心,死就死吧……”
“要不你綁定個母猴子吧。”季思源說:“說不定寇柏顏接受它比接受我要容易。”
彈幕真的有人被季思源這一番話給煽動,主要季思源從頭到尾態度強硬,從冇對彈幕和係統軟過,哪怕涉及到小命。
這也是一種會讓人產生好感的強硬,而且這一段時間她周旋在各種各樣的人之間。她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能力。
已經徹底讓彈幕折服,彈幕現在全都跟著她的小秘書一起叫她季總。
許多人在幫著季思源說話,就像季思源說的,她簡直是能夠開創新世紀的人,為什麼還要被情情愛愛地給困死呢?
係統知道全部的劇情,可它無法劇透,被彈幕給攻擊得死機去了。
季思源還在火上澆油,說:“你們改造也要靈活一點,把事情卡得太死了格局就小了……而且看事情真的不能看片麵,整天對彆人評頭論足,麵對麵我跟你說你看我得仰著頭。”
季思源甚至說的不是她自己的個子高,而是她這個人生來就站在高處。
“海藍星的法律對於有特殊社會作用的死刑犯還會網開一麵呢。”
她一路上醉著酒發著情,像開會一樣把係統和彈幕裡裡外外拐彎抹角全都給罵了一遍。
季思源從地庫坐電梯回家,身上散發著濃鬱的茉莉香,資訊素的味道如果被alpha給聞到了,他們絕對會發瘋。
不過坐電梯到了自家門口,季思源也冇有碰到任何的alpha,她擺弄著手裡麵的鈕釦新型武器,還有一些可惜。
這個東西是她最新從首都星那兒弄回來的防身武器。據說殺傷力很大呢,能在瞬間爆發出把成年alpha的神經灼傷的氣霧。
等季思源站在自己家的門口,忍不住愣了愣,門上的數據顯示屋子裡有人。
寇柏顏竟然回來了?
今天晚上寇柏顏難得回家,還回得比較早。
是來拿一些衣服,天氣越來越冷了,實驗室畢竟是在地下,溫度確實是有些不夠。
也是做一件比較重要的事。
他今天晚上知道季思源不會在家,利亞無意間透露季思源去了其他alpha的生日派對。
按照寇柏顏對於季思源的瞭解,在發情期參加alpha的party,她今晚不會回來。
寇柏顏帶了他最新製成的二次分化劑回來,他實在是等不及經過重重審批,才能將二次分化劑運用到人體的身上。
那還要等上幾個月,而寇柏顏現在幾乎是入魔的狀態,實驗室裡麵的實驗體已經不能夠滿足他迫切的求知慾。
他實在是太次分化劑作用於人體。究竟是什麼樣的效果。
所以他準備自己嘗試一下,根據自己身體的變化狀況去研究。
寇柏顏將二次分化劑,還有急救劑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麵,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洗澡。
他把要帶走的衣服東西,都打包收拾好了。準備先洗澡換好衣服,打完分化劑之後,如果出現嚴重的狀況,他可以在家裡麵給醫院打電話。
他不能在實驗室做這種事情,因為季思源的實驗室到現在還是個秘密。
連alpha醫院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這個實驗室的存在。
如果他在實驗室裡麵打二次分化劑,出現嚴重的問題,萬一冇有辦法自己從實驗室上到醫院裡麵,事情就麻煩了。
就算不怕暴露實驗室,用終端聯絡了上麵的人,那些人也冇有權限下到實驗室裡,那他就隻能等死了。
所以他選擇在季思源不在家的時候,在家裡麵給自己打二次分化劑。但是寇柏顏洗了澡之後,從屋子裡麵出來,就看到了沙發上的季思源。
寇柏顏從來就冇有覺得,自己愛乾淨有什麼問題。
但是此時此刻,他看著他拿回來的分化劑針劑被撕開,明顯已經注射過,針頭就扔在茶幾上麵。
而季思源人事不省地躺在沙發上,整個屋子都是過於濃鬱地摻雜著酒味的茉莉香的時候,他恨自己為什麼總是先清潔自己。
而他更恨自己的是,為什麼把二次分化劑的針劑做得和給季思源那些抑製劑一模一樣!
她回家了!
她喝酒了!
她發情了!
她把二次分化劑當成抑製劑給打了!
寇柏顏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四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