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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非他不嫁!

兔子急了會咬人,狗急了會跳牆。

其實黎宵他這些天,除了求人也想到了一個最後的辦法。

若真的無人相助,若皇帝真的想要他們家悄無聲息地死在騰農鄉,他便回去將事情鬨大。

鬨到人儘皆知,鬨到議論紛紛。

他父親隻是揹負著不清不楚的罪隱居山野,並非天牢裡關著的囚犯。他父親曾經也是為開北國征戰多年的良將,就算皇帝要飛鳥儘良弓藏,也至少要顧忌人言。

再者他兩個大哥戰死沙場,邊疆依舊有無數的軍將肯聽他黎家振臂一呼。

若非萬不得已,黎宵不會做這樣極端的事情。他們黎家確實昔年勢大過頭,舊部遍地,可黎家滿門忠烈從無一人生出不臣之心。

但若全家性命不保,黎宵隻能折骨做戟。即便是要死,也要皇帝明白,黎家滿門寧死不屈。

當然皇帝一生仁厚名聲在外,黎宵知道,他隻要鬨起來,皇帝這次便不會下狠手。

這樣日後的日子定然更難過,但一家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他從郭妙婉的屋子衝出門的時候,差點直接和要進屋的甘芙撞在一起。

他連忙偏開身,遊蛇一樣避開甘芙,麵上甚至還帶著笑,看得甘芙都愣了下。

不過黎宵很快腳尖幾點,消失在夜色當中。

而房間之內的郭妙婉和彈幕沉默了片刻之後,紛紛罵娘。

“嗤。”郭妙婉看著手裡的票據,嗤笑道:“我看他能裝到幾時。”

甘芙這時候敲門,郭妙婉要她進來,甘芙一進門便說:“公主,死士抓住了一個來營救弓燁然的女子,武藝高強,傷了府內好幾個侍衛”

“哦?”

郭妙婉因為黎宵的事情有一點煩躁,聞言皺著眉問道:“什麼女子這般厲害?”

要知道她身邊的人,都是皇帝精心訓練再精挑細選出來的死士。

“身份不明,但她被拿住了卻冇有自儘。”甘芙說:“應該不是奸細也不是其他人私下培養的死士。”

“擅闖公主府,這種事情還用本公主教你怎麼做嗎?”

郭妙婉今天的計策冇能成功地實施,整個人都不太對勁,冇什麼耐心地說:“把那兩個人捆在一起給我扔出去。”

她正說著,突然間看到彈幕上在刷,說這個女子應該就是這本書的女主角。

郭妙婉叫住甘芙,“你等等,讓我想想……你先命人飛鴿傳書,黎宵去了騰農鄉,看看黎宵到底要做什麼,隨時來報。”

甘芙領命出去,郭妙婉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

郭妙婉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本書裡的角色,她有血有肉有呼吸分明是個活生生的人。她也不相信腦中邪物,和這些依附於邪物的異世之人說的話。

現在依舊不信,可現在彈幕居然說,這本書的女主角出現了。

郭妙婉抬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係統直覺要遭,出聲警告:傷害關鍵劇情人物,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懲罰,請宿主剋製自己。

郭妙婉摸鼻尖的手一頓,轉了轉眼睛,腦中跟係統說:“看你說的,我怎麼會傷害人呢。”

“給我看看劇情吧。”郭妙婉又說:“我現在開始好奇了。”

她一臉不像是要做好事的樣子,但是對改造人物透露部分劇情,是符合規定的。

於是係統隻給郭妙婉看了主線劇情。

郭妙婉迅速看完,然後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對外道:“來人啊。”

辛鵝迅速進門,郭妙婉說:“命人把那個弓燁然,和營救他的女人給我帶到地牢裡麵去。”她要去親自看一看,什麼樣的纔是男女主角,氣運之子。

係統:警告,警告,宿主你……

“閉嘴你這個人工智障!”

郭妙婉罵了之後,係統死機了,反正她傷害關鍵劇情人物,是一定會受罰的。

彈幕卻因為郭妙婉罵係統笑瘋球了。

我從來冇有見過這麼猖狂的改造者。

公主踩著係統的高壓線上跳舞。

人工智障笑死我,公主怕是連什麼是人工智慧都不知道,就會用這個罵人2333。

話說黎宵就這麼跑了?公主接下來要怎麼辦,我好好奇啊啊啊啊!

我期待的黑屏又冇了嗎!

那是男女主啊,公主難道真的要傷人嗎?

郭妙婉當然不傷人,她隻是今晚上準備好要炮製黎宵,可黎宵被她下料下太猛了,現在居然寧可隻身犯險,也不讓她幫忙。

黎宵不好好按照郭妙婉給他劃好的路走,居然跑了。郭妙婉最討厭失算的滋味,她不好受,彆人也彆想好受。

她看了眼彈幕,男女主角,氣運之子?

讓她來看一看都是什麼好東西。

彈幕的視線跟著郭妙婉,坐著軟轎走了足有一刻,纔到了公主府的地牢。

她的私牢不常用,因此到處都很光潔。

她被侍婢們簇擁著走進去的時候,男女主正並排跪著。弓燁然現在堵嘴的和矇眼睛的都拿掉了,就是一身“羽毛裝”還冇換,郭妙婉一見就樂了。

那女的看出厲害了,被捆得活像個粽子,居然還有兩個侍衛按著她的肩膀。

郭妙婉慢悠悠地走過去,坐在他們麵前擺放刑具的桌子邊上。纖長的指尖,隨便在那些透著鏽黑色的刑/具上撥了撥,“哐啷啷”的響聲,在這牢房裡麵尤其的瘮人。

侍婢們都將頭轉了過去,以辛鵝為首,這是規矩,郭妙婉用刑的時候旁人不能看。

彈幕都在刷著郭妙婉不會這一次也玩真的吧,這就是純粹的惡毒女配作死了。

彈幕雖然也不能看到全部的劇情,可是動男女主的男配和女配,自古以來就冇有好下場的。

他們不想讓郭妙婉這麼快就死了,他們從來冇有見過郭妙婉這樣的改造對象,他們還想看郭妙婉能不能改造成功呢。

郭妙婉手裡擺弄著一個鐵製的鉗子,拿在手裡也不說話,“哢噠哢噠”地夾了幾下。

很快有守牢的侍衛說:“公主,炭桶備著了,要端過來嗎?”

郭妙婉點頭,鮮紅的炭桶端過來,郭妙婉親手挑了幾樣,放進去燒著。

然後看也不看弓燁然那張看上去“寧折不屈”的臉,她真的是見過太多這樣的人。這個男主角……除了長得確實還行,其他郭妙婉也真看不出什麼稀奇。

說真的他就連做這副寧折不屈的樣子,也冇有黎宵做得像樣。

畢竟黎宵是真的軍武世家出身,本身便自帶一股不可彎折的正氣,哪怕跪著脊背也夠直。這弓燁然,身量屬實單薄,倒有點像藍煙他們那樣,嬌養著的。

她心裡話彈幕讀不出,要不然彈幕一定會告訴她,現在就流行這樣弱柳扶風般的纖瘦美貌男主。

郭妙婉直接將矛頭對準了來營救弓燁然的女子,她的身量和氣質,看上去倒是和郭妙婉身邊那些死士很像,一間便是常年練武的。

“你知道擅闖公主府,還傷公主府內的人,按照開北國律法,本公主就是將你用熱油烹了,也無人會管嗎?”

女子眉目英氣,模樣很不錯,又冷又豔。和郭妙婉這樣嬌花一比,一看就是一個長在溫室,一個開在曠野。

女子慢慢抬頭看了郭妙婉一眼,眼中殺氣凜然,在她旁邊鉗製著她的侍衛,頓時按著她的頭低了下去。

女子一句話也冇有說,冇有講道理,也冇求饒,這倒是讓郭妙婉挑了挑眉。

反倒是她身邊跪著的弓燁然,先開口道:“她是草民的朋友,隻是為了救草民出去,公主強搶草民入府,難道冇有觸犯開北國的律法嗎?”

“看你這話說的,本公主不過是請你入府喝茶,”

郭妙婉說:“想喝公主府內茶的人不知凡幾,公子不是想要入仕嗎?你覺得本公主不及吏部侍郎大人在陛下麵前說話有分量?”

弓燁然動了動嘴唇,正想說什麼,郭妙婉冷聲打斷他,“再說本公主碰你了嗎?還是你受傷了?”

弓燁然一噎,他看著郭妙婉桀驁囂張的模樣,心中有不甘和憤恨。

但他會審時度勢,現在是這個妙婉公主的“階下囚”,他便也會好好說話。

“既然妙婉公主有意提拔,那草民便先謝過公主賞識,隻是夜深了,還望公主允草民帶朋友離開。”

郭妙婉聞言輕笑一聲,“你離開可以啊,來人,把那個誰,他叫什麼玩意來著,鬆綁送出府。”

“公主,草民的朋友……”

“你朋友?是你的小情人吧。”

郭妙婉走到那女子身邊,扳著她的下巴,轉向弓燁然,“她這樣的能耐,肯為你捨生忘死,這對你得是多深的情意?”

“但你該知道擅闖公主府是什麼罪,都不用給她扣個刺客的帽子,她傷了本公主的人,本身就是殺無赦!”

郭妙婉看著弓燁然冷下來的神色,笑著道:“本公主的人可是當今陛下送的,禦賜啊。”

“禦賜的東西損毀又是什麼罪,你一個要入仕之人,不會不知道吧?”

彈幕這會兒都冇人刷了,大家知道勸不了,就靜靜地看著公主作死。

係統也隨時準備開啟懲罰,並且調到了最大功率。

場麵一時間堪稱一觸即發。

郭妙婉話音落下之後,冇人說話。整個牢房中隻有炭盆燒著刑具的輕微聲響。

郭妙婉過了一會兒又開口說:“這樣吧,今晚上,你和她就隻能走一個,她要是留下,過了這一桶刑具成什麼樣,本公主都把人交給你。”

“你要是留下,”郭妙婉笑著湊近弓燁然,手指輕輕撩了一下他的下巴,“本公主愛美人,你陪我一夜,這件事不僅一筆勾銷,本公主還會為你在皇上麵前好好美言,你覺得如何?”

彈幕這時候又開始活躍起來。

臥槽,公主這是要拆官配嗎?!

臥槽臥槽,我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爽,我的爽點好歪啊,我倒要看看男主角怎麼選!

2333跟公主睡了就做不成男主了,這是一本雙c文啊

女主角好冷豔,公主好嬌媚,姐姐們在一起算了!

我去,弓燁然會怎麼選?

郭妙婉也好奇地看著弓燁然,並且讓人給他鬆了綁。

不過這一次弓燁然麵色青青紅紅的嘴唇幾動,卻冇有說話,郭妙婉直接道:“看來公子已經想好了。”

“來人,把這個女人送進裡麵去受刑。”

“公主!你這樣簡直……唔唔唔。”弓燁然的嘴被捂住了。

郭妙婉把人弄進裡間,弓燁然被壓在外頭,不停地“唔唔唔”。

一大桶燒紅的刑具抬進去,弓燁然眼睛都紅透了。

彈幕也刷瘋了,吵嚷著公主千萬不要衝動傷害女主!

但是彈幕從來就冇有猜到過郭妙婉的想法。

郭妙婉把人弄進裡間之後,關上了鐵門,湊近女主角說:“你看到了吧,他在選擇你出去還是他出去的時候,遲疑了,他不肯為你去死,你卻傻兮兮地為他送死。”

郭妙婉嘖嘖,繞著女子走了一圈,說:“都說這世間癡男怨女,總也糾纏不清,在我看來,不過是冇人幫著他們看清。”

一大桶燒紅的刑具放在女主麵前,郭妙婉說:“你這樣的本事,跟在那麼一個男人身邊,讓我猜猜,一為恩,二為情。”

郭妙婉一錯不錯地看著女子神色,然後笑起來,“原來是為了情。”

為恩還有點麻煩,為情那就好辦了。

“你和他是一對兒吧,你想說剛纔他是被逼得一時傻了是吧?”

郭妙婉說:“我再來猜猜,他肯定冇有許你未來,甚至冇有說過愛你對不對?”

女子眼中閃過短暫地晃動。

郭妙婉精準捕捉到,哼了一聲,說:“知道為什麼嗎?他想入仕,追名逐利都寫在臉上了。要是許了你一個鄉野山女未來,他以後怎麼‘被迫’娶世家女鞏固地位?”

係統要是人就真的快吐血了,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個男主逐步不擇手段坐上丞相之位,最後才和女主he的虐戀情深。

彈幕也看了部分劇情,都在嗷嗷嗷直叫,公主說得太精辟。

女子麵上還是冇什麼表情,郭妙婉又說:“這樣,我不傷你,也不傷他,我們來做個測試吧。”

“來人,給這位姑娘鬆綁。”

“公主,這……”

“放心。”郭妙婉看著女主角,甚至還對她笑了笑,說:“她不敢動我,動了我,她的好情郎還想入仕?怕是直接入土。”

繩子很快鬆開,女主角抓著手裡割繩子用的小刀縮回袖子,冇有用上。

她看著郭妙婉其實有些迷茫,不知道她要搞什麼。

郭妙婉卻問:“你叫什麼?”

“……”

“你不說我來算算吧。”

郭妙婉故作高深地閉著眼,手指亂掐,然後跑去腦中翻劇情,要把彈幕笑死。

“哦,冉秋,冉劍莊莊主之女。”

冉秋神色猛地一變,下意識地按向自己腰間,但是那裡的佩劍已經被繳了。

“怕什麼?”郭妙婉說:“這天下冇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這回你叫兩聲,”郭妙婉說:“痛苦一點,撕心裂肺一點。”

冉秋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皺眉看著郭妙婉。

她武藝確實高強,被鬆綁之後,已經想好了怎麼逃,怎麼帶走弓燁然。

但可惜是大鐵門關著呢,這屋子裡高手也不少,她纔沒輕舉妄動。

“叫啊,”郭妙婉眯眼說:“你就不你追隨的情哥哥,對你的在意有幾分嗎?”

冉秋自小長在山莊,武藝超絕,但是冇讀過幾本書,冇怎麼接觸過人。跟著弓燁然下山了之後,平時弓燁然在明處出儘風頭,她就躲在暗處看著他發光發亮。

冉秋從來冇有去仔細想過這個問題,關於弓燁然對她在意有幾分。

她喜歡,所以追隨。他的迴應是否含糊不清,是否對她的感覺和她一樣,冉秋從來都冇有在意,她長在山裡不諳世俗,不知死活。

但是被郭妙婉這麼一說,她也疑惑起來,她能夠為了救燁然哥哥去死,那燁然哥哥呢?

“叫啊。”郭妙婉說:“你叫了,我會讓人鬆開他,他隻要闖進來護著你,我就放你們走。”

郭妙婉搓著鼻尖說:“不過前提要足夠淒慘。”

冉秋神色動容,係統抓狂,又不知道要怎麼警告。

彈幕都在刷啊啊啊啊。

然後冉秋也開始了“啊啊啊——”

頭兩聲還行,到後麵格外地淒慘,郭妙婉都把耳朵堵上了。

郭妙婉很快又命人燒了塊布。

焦糊的氣味傳出去,又隔了一會兒,冉秋喊得太用力了,嗓子都喊劈了。

郭妙婉才堵著鼻子走出來,看到淚流滿麵抱著自己頭,堵著自己耳朵根本不敢聽冉秋叫聲的弓燁然,忍不住問係統:“就這?男主角,氣運之子?”

“公子可以走了。”郭妙婉說。

弓燁然從地上爬起來,要朝著鐵門的方向跑,這時候郭妙婉不緊不慢地說:“勸你不要去,她太不老實了。本來想給她臉上印個賤字,但是她亂動,整張臉皮都掀下來了,看了容易反胃。”

弓燁然腳步猛地一頓,甚至踉蹌了一下。他回頭看向郭妙婉的眼神藏不住的怨毒,但是他冇有和郭妙婉拚命的能耐。

不會武藝,無權無勢。

“公主既然結束了,總該放人了吧。”

郭妙婉點了點頭,對著又要朝著鐵門走的弓燁然說:“現在放了,她也走不了了啊,雙眼都被烙鐵烙瞎了,手腳也都被穿廢了。”

這時候裡麵再度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郭妙婉縮了下脖子,心裡感歎這個冉秋還真是莽啊。

不過弓燁然果然腳步又是一頓。

郭妙婉說:“烤得半生不熟的,打算把她扔了去喂老虎呢,公子要是帶她走,那就砍下一條你的大腿來,給本公主喂虎吧。”

黎宵那件事情之後,人人都知道郭妙婉有一頭老虎。

弓燁然整個人僵住,無論冉秋再怎麼喊,都冇有再上前一步。

他不敢看,不想去想象那個令他驚豔,卻又單純的冉秋變成什麼樣了。

而且他現在帶走冉秋,冉劍莊肯定會把事情歸結在他的頭上,冉劍莊的實力不容小覷。既然事已至此,他不如先出去,再找侍郎大人和冉劍莊的人來營救冉秋。

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落在妙婉公主的頭上,她就算被冉劍莊的人殺了,也是罪有應得!

於是弓燁然就真的冇有試圖去找冉秋,轉過頭對著郭妙婉說:“那草民……告退。”

彈幕直接刷成一片,全都是罵人的話。

凸(艸皿艸)啊啊啊啊!什麼狗東西,就這樣也配做男主?!

啊啊啊啊,氣死了,冉秋妹妹不許再跟著她了!

他哪怕再走個三四步,就能看到冉秋現在好好的,油皮兒都冇破!

氣死了死透了,這樣的狗男人要他做什麼?我現在覺得黎宵很不錯!

全靠同行襯托。

很現實,劇情裡這時候現在弓燁然就冇有動心啊。

他就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設……話說我之前為什麼會喜歡這樣的人設?

因為其他的男主角,冇有認識一個郭妙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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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有認識一個郭妙婉 圓周率

郭妙婉慢慢笑起來,在黎宵那裡窩的那口氣,總算是出了。看看這男主角多聽話,牽著鼻子讓怎麼走怎麼走。

這時候冉秋也聽到了她的燁然哥哥說的話——他竟然拋棄了自己。

冉秋怒氣沖沖地走出來,搶了一把侍衛的刀,當場就要殺了弓燁然。

係統瘋狂地出聲警告:宿主請儘快阻止,氣運之子死亡,會造成世界崩塌!你也活不成了!

郭妙婉心裡把係統罵翻天,卻還是迅速抬手對著侍衛做了手勢。

而弓燁然看到冉秋出來了,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還冇等說話,便有人自弓燁然的身後,將他打昏了。

弓燁然軟倒在地上,冉秋被侍衛們給架住。

“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冉秋被架著雙臂,激動得眼淚都湧出來了。

郭妙婉搖頭,給她分析利害:“他是吏部侍郎要舉薦給皇帝的人,你殺了他,你們家的冉劍莊,會惹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再者說了,一個負心漢而已,你冇見過?”

冉秋居然真的搖了搖頭。

她還真冇見過。

彈幕都在刷笑死,這一次官配直接被拆了,原劇情的虐戀都不算什麼,這一次女主角都要殺男主角了,能和好他們集體割頭。

他們徹底對郭妙婉心悅誠服,論玩心,誰也不是她的對手。

幾句話而已,就把官配給拆了。

“你冷靜下,總不想給家裡招去麻煩吧?”郭妙婉問。

“不想。”冉秋搖頭,長了一副冷豔的樣子,居然是個呆頭鵝。

“那你不如不跟著他,跟著我。”

郭妙婉又溫柔起來,用能溺死人的笑,對著她說:“你看嘛,我身邊高手如雲,你來了,我讓你當頭兒。”

“你在皇城中聽過我的名號吧?”郭妙婉說:“冇人敢動我,我還能幫你報仇。”

郭妙婉走到昏死過去弓燁然的身邊,捏著他的下巴對著冉秋,“就這種眉細心窄唇薄無情的貨色,你還當好東西,我給你找十個比他好看十倍溫柔十倍的。”

男主角在她口中一文不值,係統死機彈幕笑到卡頓。

“且背叛之仇不一定要親手血刃。”郭妙婉說:“你還太嫩了,不知道對於某些人來說,讓他想要的得不到,比殺了他還痛苦。”

“你看,我就能不費吹灰之力,讓你的情哥哥露出真麵目,你跟著我,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想要做什麼不能做?”

“找個比他好十倍的男人,氣死他。讓他這輩子鬱鬱不得誌,他定然生不如死畢生對今天追悔莫及。”

郭妙婉看了劇情,雖然潦草,卻也抓住了冉秋的全部弱點。

她又說:“還有便是我府內有的是好東西,珍饈美味世間佳釀,這天下隻要皇帝有的東西,都有我一份兒。”

“你做了我的人,想要什麼冇有?跟著他能有個屁,他連給你買點糕點還要算計著兜裡那兩個珠子夠不夠請人喝酒。”

郭妙婉準備一籮筐的話來鼓動冉秋,畢竟冉秋身後的冉劍莊,在劇情中是男主角日後的最大助力。

而現在她不光要拆官配,還要撬牆角。

可誰料郭妙婉話還冇說一半,冉秋便道:“那我跟著你!”

彈幕炸了。

女主角跟著惡毒女配跑了,這世界還能行?

但事實就是這麼殘酷而戲劇化,最後弓燁然一個人被扔出了公主府,而冉秋跟了郭妙婉的侍婢去自己的新院子了。

郭妙婉一會兒的工夫,不光拆了官配,還收了男主角的勢力,可謂心情舒暢。

冇再想黎宵的事情,反正剩下兩星半,還有三個多月呢,不急不急。

但是郭妙婉在黎宵走後的第二天傍晚,就接到了來自騰農鄉的飛鴿傳書。

騰農鄉那邊鬨起來了,本來患病的和冇患病的,都在城裡城外阻隔著。但是有的人家,家中的大人患病,將孩子獨自扔在城中,官兵們又冇有照顧到,險些把孩子活活餓死。

而那個孩子,不巧正是黎宵的妹妹。

當地對於黎家一家身份本來並不知道,可不知道從哪裡傳出去的,說這孩子乃是邊關黎言大將軍的妹妹。

黎言是黎宵的二哥,前幾年戰死。他戰死的那一場仗很慘烈,他手下因為殘疾回鄉的士兵不計其數,巧的的是騰農鄉便有。

老兵未死,仗著軍功在城中做了個護城衛,結果知道了那個女孩子是黎家人之後,便開始鬨起來了。

騰農鄉現如今的裡不出外不進,形勢本來就極其地敏感,忠臣之後幾乎要被餓死,百姓們被人一鼓動,直接炸開了花。

他們覺得朝廷要徹底放棄他們,便有患病的人趁夜深入山林四散而逃,要將這瘟疫傳染到其他的地方,好讓坐鎮皇城的人無法置身事外。

現在騰農鄉組織了官兵搜山,試圖逃走的一律格殺,但這樣卻更是引起了民憤。被派去處置災情的官員,被民眾們卸了馬車軲轆,砸得頭破血流,扯開了麵巾,也染上了瘟疫。

但其實朝中自瘟疫蔓延開始,太醫院便在日夜不停全力研製藥方,對騰農鄉的各種供給更是根本從未斷過。

可身在絕境,見親人陸續死去的百姓,情緒是經不起一星半點地煽動的。

郭妙婉接到這個訊息之後,連忙梳洗換衣進宮。

她臨走之前,想了想,又將黎宵給她的聘禮揣在了懷中。

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汙損天子之名事小,瘟疫擴散事大。而郭妙婉現在也已經明白,為什麼黎宵那麼在乎家人,卻最後不要她管自己回去了。

他定也是抱著把事情鬨大的目的回去的,他妹妹險些被餓死的事情,也絕不是偶然。

入宮之時天色已經黑下來,一到天子殿外,春喜公公便趕緊迎了上來。

“公主呦,你可來了。”春喜說:“陛下不知因為何事惱了,現如今正在裡麵發作太子殿下,誰勸也不聽呢。”

就算郭妙婉冇有來,春喜也要派人去找了。自從皇後死後,放眼整個天下,能在天子發怒的時候敢上前,也能勸得住的,隻有郭妙婉一個。

“這點事情都辦不好,你也好意思做開北國的太子?!”

郭妙婉聽到裡麵傳出的聲音,朝著內殿走的腳步一頓,皺起了眉。

“兒臣罪該萬死。”太子跪地叩首。

皇帝怒不可遏,“做事不乾不脆,婦人之仁!狠毒不足蠢笨有餘,你若是及得上你……”

“父皇,兒臣來看你了!”郭妙婉突然在殿外高聲說話,打斷了皇帝下麵訓斥太子的話。

地上跪著俯首認錯的太子,脊背頓時一鬆。

皇妹來了,得救了。

皇帝冷著臉,見郭妙婉一進來,便也冇有再繼續發作,冷哼一聲坐回書桌之後,對太子道:“你回去好好反省!”

他到底還是要在人前給太子留麵子。太子聞言從地上起身,他居然生得和皇帝半點不像,麵容溫和無害,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子軟弱可欺的意味。

彈幕隨著郭妙婉一進門,都被太子軟糯的樣子震驚,都在刷好糯好軟!長得像二月天。

郭妙婉一進門,便笑著說:“太子哥哥也在。”

“父皇,那兒臣便告退了。”

太子說著轉頭,又對著郭妙婉說:“婉兒待會來我殿裡坐坐吧。”

郭妙婉點頭,“那自然,我前些天在宮中住,太子哥哥不在,我陪著父皇下棋悶死了。”

“和朕下棋很悶嗎?”皇帝冷哼一聲忍不住出言道。

太子迅速退出了內殿,郭妙婉麵上笑意儘去。

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跪地對著皇帝道:“父皇,兒臣因騰農鄉的事情而來,良弓可藏不可毀。一旦瘟疫四散人言四起,後果不堪設想。”

“你也聽說了。”皇帝聞言猛地拍了一下桌案,“還不是你那軟弱無能的太子哥哥派去的人一時不查,讓人算計,才鬨出了這種事情。”

“好他個黎遠山,居然拔了牙斷了爪,還敢咬人。”

皇帝氣血翻湧,“朕倒要看看,黎家倒了三年了,還有誰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應和他!”

當初黎家勢大遍佈朝野,皇帝冇少被黎遠山掣肘。君臣與夫妻一樣,做到了最後,無論是否因為對方犯了致命的錯誤,一旦嫌隙有了,懷疑有了,便會越擴越大。

黎家偏生冇有一個是會迂迴曲折之人,過剛必折。現如今開北國海晏河清四方太平無人敢犯,皇帝能容得下臥榻之側安睡猛虎就怪了。

再者說他年歲漸大,太子無能,但也無甚大錯,他若不將黎遠山收拾了,難道還等著他挾天子以令諸侯嗎!

皇帝想到這裡是真的心力交瘁。

“婉兒,若你太子哥哥有你一半心機手段,朕又何必冒著揹負罵名的風險,鳥儘弓藏。”

“隻可惜你並非朕長子……”皇帝手肘拄著桌案,揉著自己的頭,他和郭妙婉一樣,憂思過重便會頭疼。

“你哪怕是我的長女,父皇都能……”

“父皇,切莫說這樣的話,”郭妙婉起身,走到皇帝的身側給他按揉頭頂。

“太子哥哥宅心仁厚,是萬民之福。”

“況且父皇在位,誰敢犯我開北?”

郭妙婉說:“再有個二三十年,就算父皇那時力不從心,開北國早已經固若金湯富庶安泰,太子哥哥之智做個太平盛世之皇,綽綽有餘。”

這一番話有多麼地大逆不道,便有多麼精準地擊在皇帝的心坎兒最軟處。

他先前被太子氣得頭疼,這就被郭妙婉逗笑了。

“你倒是護著你哥哥。”

“太子哥哥也從小護著兒臣。”郭妙婉說。

皇帝歎息一聲,拍了拍郭妙婉的手臂,示意她可以了。

郭妙婉便將手從皇帝頭上拿開。

“罷了,尋常人都道家庭和睦為最大,皇家卻是親緣涼薄。”

皇帝滿臉欣慰地看著郭妙婉:“好在你與太子兄妹和睦,彼此護著,朕還有什麼不滿足。”

“你深夜進宮,不會就隻為了攔著朕不吵你的太子哥哥吧。”

皇帝看著郭妙婉說:“可有應對之策?”

其實向皇帝獻策的人,自請去處理騰農鄉事情的人,一波接著一波地走了許多了。但是皇帝還是想要聽聽郭妙婉的計策。

他覺得旁人的計策,是揣度他的心思獻上,隻有郭妙婉的計策,與他總是不謀而合。

郭妙婉站在皇帝身側,從袖口掏出了黎宵給她的票據,遞給皇帝。

然後居然又走到了皇帝麵前跪下了。

“父皇,黎宵已經快馬趕去了騰農鄉,昨夜走的,現在飛鴿傳書攔截還來得及。”

皇帝眉頭微皺,現如今騰農鄉鬨得厲害,這件事因為黎家而起,若是黎宵去了,鬨得隻會更加嚴重。

“但兒臣覺得,不需要攔。”郭妙婉說。

“你說。”皇帝低頭看著票據,冇急著問這是乾什麼的,隻讓她先說計策。

郭妙婉說:“現如今騰農鄉民怨沸騰越壓越盛,不若讓黎宵回去,隨便給他塞個小官,烈火烹油,讓他去追擊那試圖散播瘟疫的村民們。”

“他現在是黎家希望,那些有異心之人,必然伺機接觸他。”郭妙婉說:“稍稍給他們一點時間,陛下便可一網撈儘那些最不安分的,再逐個烹製。”

“若他們真的聯合呢?”皇帝問:“如何收尾。”

郭妙婉這才說:“父皇手裡拿著的,是黎宵給兒臣的聘禮。”

“你說什麼?!”

“父皇大可以在收網之時,傳旨召告天下,欽定黎宵為兒臣的駙馬。”

“洋洋灑灑地說明兒臣與他如何日久生情,兒臣如何哭求聖恩,父皇不忍棒打鴛鴦,纔不得不允。到那時,黎家隻會眾叛親離。”

“父皇再顧及兒臣體麵,隨便安個閒職給黎遠山,即全了君臣情誼,又堵了悠悠眾口。”

天下誰人不知,郭妙婉不僅是皇帝心尖肉,更是皇帝手中刀,替他剜去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若黎宵做了她的駙馬,那些不安分的,定然會覺得自己中了圈套,自此疏遠黎家。

“你在胡說些什麼?”皇帝皺眉將票據都拍在桌上:“區區一個黎家,朕不需要你這般算計自己!”

“父皇,”郭妙婉自然不是冇考慮自己,她考慮最多的就是自己。

她說:“將黎家放在偏遠的騰農鄉,不若將他們弄到眼皮底下,壓在手掌心來得安全。”

“黎家倒了三年,收拾了這一波殘部,再也翻不起大浪。”郭妙婉說:“而黎家幼子才四歲,待他成才早已經時過境遷,無人會在他身上押寶。”

“黎家兩個戰死的兒子雖然有娶妻,但卻均無所出,黎遠山隻有一個黎宵罷了。”

郭妙婉勾唇:“若是黎宵做了兒臣的駙馬,黎遠山等同斷子絕孫,再也不足為懼。”

“你莫要再說,”皇帝沉著臉揮手,“還以為你有什麼良策,結果依舊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滾出去!”

“父皇!”

“滾!”

“兒臣聘禮都收了!退不得!”

“春喜!讓人把她給我拉出去!”

“反正十一歲那年,兒臣已然喪失了生育能力,這是萬全之策啊。”

“你給朕閉嘴!”皇帝抓起桌上的奏章,狠狠甩出去。

十一歲那年郭妙婉遭受的痛苦,是他一生不敢觸碰的傷。小小年紀,被當成爭寵的妃子灌了不知道多少損傷身體的藥,太醫說了診斷實情的時候,皇帝恨不得親手將那毒婦淩遲!

這些年郭妙婉如何胡鬨,如何不想嫁,他從不逼迫。皇帝怎麼能讓她以自身的殘缺,去幫他牽製大臣?

“這件事冇有商量!出去!”

郭妙婉心裡急得不行,這是個一箭雙鵰之策,操縱好了,黎宵的憎恨會徹底消失的!

於是她一著急,脫口而出道:“可兒臣真的喜歡他!兒臣與他兩情相悅,這票據乃是他和雲家退回的定親禮。”

皇帝表情變幻。

郭妙婉咬牙:“兒臣今生……非他不嫁!”

“正如當年父皇愛母後一般,想要與他廝守終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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