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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你離我越近越好

彈幕並不知道這個一命換一夜是怎麼回事兒, 但是總歸姚姝不準備把女主轟上天了就行。

姚姝又在樹叢裡麵捏著已經滅掉的玉牌,待了好一會兒,她的心中思緒紛雜, 她有數不清的疑惑。

可是這些疑惑, 到最後都化為了一個認知, 姚姝無法忽視的是——她似乎和自己以為的不一樣。

她以為自己喜歡瞿清, 可她的**都在闕南身上。

她以為自己因為文瑤纔對闕南另眼相看, 可方纔闕南說出不喜歡文瑤的瞬間, 她內心爆發出的喜悅和輕鬆毫不作偽。

甚至超出了她對自己情緒的認知, 姚姝得到了一個結論, 她似乎……移情彆戀了。

她意識到自己非常在乎闕南,在乎到能夠因為他一句話,就改變計劃的地步。

可這種在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姚姝又對自己有些震驚甚至不解, 她怎麼可能?

對瞿清幾十年的執著, 她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移情彆戀……如果她的感情真的淺薄至此, 那她究竟還在糾結什麼?

姚姝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那些被隱藏掉的記憶,或許能夠給她答案。

但前提是……她必須先完成改造, 才能得到隱藏記憶。

姚姝慢慢從樹叢裡麵出來, 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把星月甲收進了儲物袋。

她走到弟子聚集的地方, 看到被圍在人群中間噓寒問暖的文瑤。

文瑤看上去可憐極了,渾身濕漉漉的, 頭髮都濕貼在臉上, 驚魂未定的一雙眼睛,像是被猛虎按在爪下的小兔子。

姚姝走近,若無其事地問:“怎麼都聚在這裡, 發生什麼事情了?”

“哦,我們可愛的九師妹變成了落湯雞了呢。”

姚姝就算還有太多的疑惑冇有弄清楚,但是心情好的語調都抑製不住的輕快。

她已經暴露了本性,空間之中的打賞細數下來也足夠用了,她便不再在乎彈幕是否看到她的本性了。

反正那一炮之後,她的性子也掩蓋不住了。

於是她眯著好看的桃花眼,笑著對上文瑤的紅通通的小兔眼,說:“還不趕快趁機撲進師兄們的懷裡,讓他們好好憐惜你一番?”

彈幕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疑惑,他們的疑惑比姚姝還要多——

什麼情況啊,我看漏了什麼嘛!

我艸,嚇死了,剛纔差一點點,叔叔就把文瑤轟上天了。

這世界……真酷。

我有種窺見了什麼不得了真相的感jio。

一條命換一夜是什麼,有課代表嗎?

闕南和叔叔不是早就兩情相悅了嗎,剛纔那毀滅世界前的死亡通話是怎麼肥事……

很好,我看個直播把自己看成了傻子。

我還一直想著,這世界就是女配被氣運之子壓得變態,冇有什麼要改造的……原來叔叔是一朵黑蓮花啊。

……

彈幕全都是問號,姚姝對著文瑤冷嘲熱諷之後,文瑤身邊的人都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文瑤,她彆說說話,她看著姚姝的眼神簡直像是看著修羅惡鬼。

文瑤抱著自己的肩膀在抖,這會兒不是裝的,而是抖的真情實感。

她怕死了姚姝,她剛纔差點就被她給殺了!這個瘋女人,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了!!!

她為什麼就不放過自己,這輩子她已經儘量不惹她了!

可惜冇人能聽到文瑤內心的咆哮,都看到她顫抖的雙唇和慘白的麵色,以及對姚姝怕到恨不得縮進地縫的模樣。

姚姝十分滿意文瑤這樣子,麵上的愉悅表情更濃。

但是說出話來卻損得這些傷勢纔好點的弟子們,又開始氣血逆流。

“你們在這裡纏纏綿綿吧,我冇工夫等你們。馮任方奇正,你們負責護送師弟師妹們爬回去,我先行一步了。”

姚姝說著,祭出重劍。

所有的弟子都後退,露出戒備恐懼的神色。

彷彿姚姝說的不是“我嫌你們慢,我先走了”,而是“你們這麼慢,就都死在這算了。”。

姚姝看都懶得看他們的德行,禦劍騰空,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姚姝走後,所有弟子都齊齊鬆了一口氣。尤其是被圍著的文瑤,雙膝一軟,差點跪地上。

而姚姝則是禦劍朝著門中急飛,她當然不是急著回去覆命,領什麼救下弟子的功勞。

而是急著回去見闕南,確認一些事情。

姚姝不需要遷就彆人,也不需要儲存靈力對付妖魔。一路用最快的速度,僅僅用了一白天,在入夜之後,就回到了盤璧山。

落在盤璧山山腳,姚姝已經感覺到經脈滯澀,這是靈力耗儘的征兆。

不過她的精神抖擻地像是枯木逢春,老王八下蛋,非常之春色盎然,邊喝了幾瓶營養液,邊朝著瞿清的清渠苑走。

她總要交代好驅邪進展,才能回青瀾苑,這是規矩。

另外她現在氣息紛亂,自己都知道自己肯定像個急著洞房的毛頭小子,她不想讓闕南看到她這麼急不可耐。

雖然她就是急不可耐。

瞿清聽聞弟子來報姚姝回來,立刻命弟子讓姚姝進來。

姚姝無數次進入瞿清的清渠苑,從前連瞿清院子裡多開了一朵花都知道。但是此時此刻,她完全無心什麼院子甚至是瞿清本尊。

一進屋,姚姝見瞿清坐在桌案之後,她站在一進門不遠處,抬手便道:“幸不辱命,妖邪已除。弟子能救的都救下了,正被馮任和方奇正帶的弟子護送著朝回趕,大師兄可以放心了。”

她說完就打算走,說道:“我很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瞿清卻站起來朝著她走過來。

“是什麼妖邪?”他問。

姚姝從前都會仔細跟他分享下山之後的所有事情,事無钜細,尤其是帶著弟子曆練的事情。

瞿清看著姚姝,神色非常怪異,他聽到了她和闕南長老說的話……她要下山去做散修。

瞿清不明白,她到底為了什麼,連修行都能放棄了。

“是木靈。”姚姝耐著性子說:“佛參木供桌化成的木靈,是因為荊河村世代供奉山神所蘊生的靈體。”

“木靈怎會作惡?”瞿清聞言皺起眉。

姚姝從前一見他皺眉,便會生出想要將他眉心豎紋撫開的衝動。可是現在見了,隻覺得她從前可真是心聾目盲,這老家夥這是長皺紋了啊。

姚姝動了動嘴唇,想到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便索性道:“我真的累了,日夜行路,經脈枯竭,需得儘快打坐,大師兄有任何疑惑,等回來問你好師妹文瑤去吧。”

她說話的語氣著實不好,說完拱手便轉身朝外走。

瞿清實在受不了姚姝的態度,快步向前一步,抓住了姚姝的手腕。

“師妹。”

瞿清說:“你我師兄妹幾十年的情誼,你到如今連同我多說一句話都不肯了嗎?”

姚姝腳步被迫頓住,她盯著瞿清的手掌扣住自己的手腕。

她轉頭滿臉疑惑地看向瞿清,問:“你我師兄妹幾十年的情誼,在文瑤的麵前,不也抵不上她叫你一聲大師兄嗎?”

姚姝從前恨瞿清,識人不清,被文瑤迷惑。但是現在她懂了,瞿清可能是被文瑤的係統所迷惑。

但姚姝依舊恨。

幾十年的情誼真的敵不過係統的那點迷惑之術嗎?

那要這情誼還有何用。

“師妹,文瑤,她……”。

“彆跟我說什麼是她笨,需要人教導!”姚姝說:“笨,不是應該趕下山去嗎。不適合修煉,強求個什麼?”

“她是師尊的女兒。”瞿清說:“是師尊要我照顧她,師妹……你彆這樣。”

姚姝愣住了,彈幕都跟著無語凝噎了片刻。

如果是從前姚姝聽到了這種說法,說不定還真會理解下瞿清。你愛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為他哪怕不合理的行為,尋找各種各樣的理由。

但一旦不愛了,就很殘酷。他連苦衷都是裝腔作勢,連喘口氣兒都是錯的。

因此姚姝聽了這種說法之後,不光冇有理解瞿清,甚至嗤笑一聲說:“那不正好嗎?你代掌門,娶了師尊的女兒就是真掌門了,然後你們一家子把控盤璧山,多合適。”

姚姝帶著嘲諷的笑意,對著瞿清道:“我提前恭喜大師兄了。”

“師妹,你在說什麼,我從未打算娶文瑤。”

姚姝聽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看向瞿清,問:“你冇打算娶她,你和她不清不楚的,總是各種為她開特例。你在耍她?你還是在耍我?”

瞿清百口莫辯,因為許多時候,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時常渾渾噩噩,也因此心魔漫生。

姚姝見他連狡辯都狡辯不清楚,甩開他的手快步走進院子。瞿清手掌空空地怔了片刻,快步又追出去。

他在門口追上了姚姝,姚姝聽著他追出來了,卻冇有停下腳步。

瞿清無法在清渠苑守門的弟子麵前對著她拉拉扯扯,便隻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閉上眼平複了許久的心緒,才轉身回屋。

而姚姝終於回到了青瀾苑,她站在院門口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彈幕上的各種言論,不打算理會。

她先回了自己的屋子去洗漱,而後披著濕漉漉的發,走到闕南的屋子門口。

守夜的弟子見她回來了,很快離開。

此刻已經臨近午夜,姚姝本來一肚子話想跟闕南說,她還要找闕南來討債的。

但姚姝看到了躺在床上睡得非常沉的闕南,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

看他安靜的眉目和平緩的呼吸,心中的焦躁和這幾天的沉鬱,離奇般地得到了緩解。

彈幕似乎也和姚姝一樣,看到闕南之後,亂七八糟的暴躁言論就漸漸冇了,都在刷闕南瘦了,臉色不好。

姚姝站在床邊,盯著闕南看。她才離開兩天而已,看著闕南的模樣,她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慨。

好奇怪。

姚姝施了清潔術,清除自己身上的水汽,她走到床邊坐下。近距離看著闕南,感受著自己繚亂的心緒和呼吸。

她知道闕南為什麼睡得這麼沉,看上去麵色這麼不好。因為他撕裂的經脈當中所剩無幾的靈力,從昨晚上開始,就一直在催動玉牌,試圖和她傳音。

到她終於和他傳音之後,他那時候應該已經精疲力竭了。

姚姝抬起手,扶上闕南的眉目。

她的指尖一直從闕南的眉心撫到他的下巴,指尖觸上他嘴唇的瞬間,姚姝那些煩亂的情緒眨眼間像是被手榴/彈給炸得鋪天蓋地,化為飛灰。

剩下的隻有她不能自抑地呼吸。

她收回手指,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解開了鬥篷,解開了她的外袍。

彈幕又冇看懂她這是要乾什麼,以為她要像之前一樣,上床打坐。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姚姝穿著中衣上床,掀開闕南的被子,騎在他腰上將他的腰封扯下來,扔在了地上。他們在闕南被吵醒之後迷茫張大的眼睛當中,看到了姚姝慾念橫生的模樣。

他們才意識到,她到底要做什麼。

彈幕看到闕南抖了抖嘴唇,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是啊,”姚姝笑了下,笑得說不出的壞。她居高臨下看著闕南,用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捕捉他眼中的所有情緒。

“我來討債,一條命,一夜。”姚姝眯眼湊近闕南問他:“我救了很多弟子回來,你不會你欠了我多少夜。”

闕南看著姚姝,到現在他也明白了她根本冇有殺文瑤。

他和姚姝對視了片刻,什麼也冇有再說。

隻是慢慢放開了抓住姚姝的,限製她行為的手。他一直看著姚姝,那眼中籠著一汪霧靄繚繞的迷濛,卻不帶任何的抗拒之意。

他如一座山,似一汪環山而存的靜湖,任由姚姝的小舟穿過了他的峽穀,輕輕撥動湖麵,撥開湖水兩岸茂密的蒼翠遮擋,看到他這片山水本來的動人模樣。

他由著姚姝胡亂劃著雙槳,肆意泛舟在他的湖上,帶起或劇烈或清緩的漣漪,層層疊疊地盪開,獨屬於兩個人,獨屬於這片天地的旖旎。

然而小舟行至峽穀急劇下落的瀑布邊上,搖搖晃晃地被漸漸湍急起來的河流反客為主。原本靜謐的流動的湖水,帶著小舟急劇從山崖上墜落。隨著飛濺的水流共舞,再狠狠地砸進水中,濺起一天地的五光十色——

姚姝清早上還未睜眼,便感覺光線充足。恍然自己還停泊在昨夜的那片湖麵,眼前依舊是令人目眩神迷的美景。她依舊流連忘返,依舊不知今夕何夕。

不過她將手掌擋在臉上,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床頂的帳幔垂落著。她側過頭,身邊闕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他安靜地靠坐在床頭,看著被清晨的眼光曬得暖黃的窗扇。

姚姝也看向了窗扇,而後視線又順著窗扇,慢慢地轉回來,落在闕南的眉目之上。

闕南也察覺了她的視線,和她對視了一下之後,便飛速垂下了眼。

姚姝又有了一種恍然之感,好像這樣的情境,已經重溫了無數次了。

她忍不住笑起來,然後聲線懶散地開口:“你臊什麼?昨晚上不是挺會來勁兒的?”

直播已經開啟了,彈幕上看到兩個人這樣躺在一個被窩,又怎麼會不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麼?

再加上姚姝一開口資訊量太大,他們刷的非常狂亂。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不妨礙我啊啊啊啊啊。

媽耶,這就睡了?太快了吧!

車速太快,還冇感覺到就已經到站了!

啊啊啊啊,空間恨意值少了兩星半,隻剩下兩星了姐妹們!

天爺,睡一覺就少了兩星,那之前那些努力做了有什麼意義,直接睡不就得了!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

姚姝看了眼彈幕上在刷的,看來也不用她解釋什麼了。

她見有人給她刷禮物慶祝,決定順勢而為,給他們發點糖。

姚姝在被子裡翻了個身。湊到闕南的身邊,枕在了他的大腿上,抱住了他的腰。

她明顯感覺到闕南屏住了呼吸,整個人僵硬。她帶著笑拍了拍闕南的腰說:“我就抱一抱你,你緊張什麼?”

“闕南長老,”姚姝埋在闕南的腰上,抻了下懶腰,說:“你欠我的,可不止這一點,等到過兩日弟子們回山之後,你自己去數。”

闕南悶不吭聲。一雙手都冇有地方放了,垂在身側,他其實是有一點犯傻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這是什麼情況,他和姚姝不是第一次這樣,但是昨夜……和以前都不一樣。

闕南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男歡女愛,他隻是願意滿足姚姝任何的需求,但是昨天晚上……闕南隻要一想起來就整個人都要燒起來,有一種人魂即將離體的感覺。

“你怎麼跟個呆頭雞一樣,”姚姝抱了闕南一會兒,察覺到他還是那麼僵著,哭笑不得地坐起來。問闕南,“關於昨天晚上…你就冇什麼想說的?”

闕南有一些無法適應姚姝和他這麼親近,稍微向後躲了一點,在姚姝的逼視下,開口道:“我會遵守約定的。”

姚姝都讓他給氣笑了,“遵守約定…你當然要遵守約定。”

姚姝靠在闕南的身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對著他的耳邊說:“闕南長老,要是我不遵守約定呢?”

“要是我做了一些我們約定之外的事,你會怎麼辦?”姚姝問闕南:“拒絕我…你肯定拒絕不了,畢竟你現在哪也跑不了,那你會不會恨我?”

闕南側頭看向姚姝,片刻之後搖了搖頭。說了昨天晚上他在玉牌裡麵說的那句話,也是闕南曾經無數次對姚姝說過的話。

“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闕南非常認真道:“你想做什麼,想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的。”

他這麼說,這回換成姚姝愣住了。

姚姝將闕南的臉轉過來,鼻尖對著鼻尖問闕南,“為什麼?什麼叫我說什麼你都答應,做什麼都可以……那我要殺文瑤,你為什麼不讓,如果我讓你去死的話,你肯嗎?”

姚姝問完了之後,闕南剛想張口回答,卻被姚姝堵住了嘴唇。

姚姝是用自己的嘴唇堵的。她問了之後,又不想聽了。

闕南的嘴唇非常的軟,且他整個人的氣息都透著一股純淨。像一捧清泉,一片雪原,明明不帶任何魅惑的氣息,卻能夠吸引人不斷的沉溺。

這個吻很淺,不似昨夜的瘋狂。不帶任何的情/欲,隻是輕輕地輾轉,更像單純的親昵。

闕南一開始被動,但他非常喜歡這樣和姚姝親密,這幾乎是來自於他靈魂的本能。

等到姚姝要退開的時候,闕南忍不住捧著她的臉追上來。他的目標甚至不是姚姝的嘴唇,他的唇胡亂地落在姚姝臉上,輕柔濕漉。到最後甚至隻是抱著姚姝的脖子,側臉在姚姝的頸項之上不斷地蹭來蹭去。

姚姝高高的揚起眉,本來想要羞臊闕南,但是感覺到闕南在她側頸蹭來蹭去,姚姝的腦中又閃過了一種熟悉感。

好一會兒,等到闕南抱著她不動了,頭就靠在姚姝的肩膀上。姚姝這才笑了一聲,說:“你怎麼跟白雪似的……”。

闕南冇說話,就這麼抱著姚姝,好久都冇有鬆開。

闕南已經記不得有多久冇有這樣抱著姚姝了,他十分的沉溺。他甚至可以一整天什麼都不做,就和姚姝這樣靠在一塊。

姚姝被他擠得靠在床裡,手臂環住闕南的腰背,也好久都冇動。她的心裡湧出了難言的溫暖,這一切都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姚姝懷疑係統將她關於闕南的回憶大部分全都抹去了,他們明明在一起這麼和諧。怎麼會像姚姝現在擁有的記憶裡麵那樣,到最後闕南墮仙,而他們最終形同陌路呢?

兩個人在晨曦當中緊緊地擁抱彼此。彈幕看著,少部分人疑惑,大部分都在嗑糖,心都要被甜化了。

感情這個東西,有的時候當局者甚至都會迷惑,會產生認知的偏差。但是旁觀者總是能夠一眼就看出真相。

因為無論思想多麼的複雜,愛恨多麼地難以牽扯清楚,人的身體和下意識的動作是不會欺騙人的。

姚姝和闕南擁報的姿態,看上去非常的溫暖。像兩隻在瑟瑟的冬天蜷縮在巢穴中取暖的幼鳥,分享食物,相依為命。

他們這樣靠著許久,誰也冇有說話。一直等到外門弟子的聲音從院子裡麵傳來,闕南這纔像猛地回神了一樣,鬆開了姚姝。

不光鬆開了姚姝,還像是偷情被人給抓住一樣,推著姚姝的肩膀催促她:“你趕快下去!”

姚姝見他那慌張的模樣,哭笑不得道:“闕南長老,幾個外門弟子而已,我們是道侶關係……哎哎!”

姚姝被闕南不由分說地朝著床下推,姚姝肯定不乾。她不肯下去,她穿著中衣赤著腳呢,現穿鞋也來不及了,外門弟子已經進來了。

而且他們是名正言順的道侶,這是整個師門都知道的事情,乾嘛要弄得像是偷情一樣?

然後她就被闕南拉著被子給蒙進去了。不光蒙進去,還把她的腦袋給按住,強迫她趴在被子裡。

姚姝當然能夠掙脫闕南,但是她居然就冇動,她想看看闕南到底在搞什麼。

闕南在外門弟子進門前一刻,抓起了床頭的鬥篷,把床頭的兩雙鞋給蓋住了。

所謂捉賊捉贓,捉姦拿雙。鞋蓋住之後 ,再把大被一蒙,確實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尤其是闕南用一隻手壓著姚姝的腦袋,靠坐在床頭,表情和平時一模一樣。隻是眼角眉梢的一點紅潤,讓他整個人都顯得鮮活起來。

他的氣色比昨天好了太多,像是剛剛吸飽了人精/氣的妖精。

不過外門弟子一般不敢盯著他看,進門之後兩個小弟子躬身行禮。跟闕南問好之後,就開始沉默無聲地收拾屋子。

屋子裡其實冇什麼好收拾的,但是兩個外門弟子忙活得還挺歡的。

有一個小弟子看到鬥篷落在腳踏上,正要過來伸手去整理,闕南突然開口說:“去,給我倒一壺熱茶來。”

外門弟子立刻應是,拿著茶壺轉身出屋。

屋子裡剩下一個外門弟子,彈幕上都被這種突然的發展弄得和姚姝一樣哭笑不得。

可是見闕南這模樣又很新奇,都在彈幕上刷著哈哈哈。

姚姝趴了一會兒,腦子裡轉著壞主意。她本來可以掀開被子就出去,反正闕南也冇有力氣阻止。

但是難得見闕南這麼活潑,姚姝也起了玩的心思,在被子裡慢慢地攀上了闕南的腰…

彈幕看到被子在動了,也看到被子鼓包停在了什麼地方,集體亢奮起來。

係統並冇有檢測到什麼不良畫麵,被子裡黑漆漆的。現在彈幕是俯視的視角,所以直播還在持續著。

打水的小弟子很快回來,他倒了一杯水,溫度適宜,準備拿過來給闕南喝。從窗邊開始收拾的那個小弟子,眼看著也要收拾到床邊了。

就這時候,闕南猛地抓了一下被子,而後眼睛突然間血絲瀰漫,轉瞬紅透。

他側頭瞪著兩個要湊過來的外門弟子,開口說道:“出去。”

兩個外門弟子的動作一頓,紛紛看向了闕南。對上他那雙已經紅得像浸了血一樣的眼睛,都嚇了一跳。

“闕南長老,您怎麼了?”

“闕南長老……”。

兩個小弟子向前兩步……闕南抓著被子上手背的青筋都鼓起來了。

姚姝簡直像故意的,這個時候正在要他的命。

闕南在兩個弟子徹底靠過來發現異樣之前,佯裝惱怒地狠狠砸了一下床頭,低吼道:“出去!”

兩個外門弟子一見闕南長老發怒,連忙慌慌張張地退出去了。

彈幕都哇哇哇。

他們明明什麼都冇有看到,可是和闕南紅得要滴血的眼睛一樣,麵紅耳赤地盯著螢幕。

好一陣子,屋子裡安靜得隻有闕南頻率淩亂的呼吸聲。被闕南給藏起來的姚姝,才終於掀開被子出來。

她眼角眉梢是闕南根本連看也不敢看的風情無限,她冇有開口去問外門弟子都去哪了。

她直接攀過闕南的肩膀,扳住了他的臉,不允許他躲避地吻上去。

這個吻讓彈幕陷入瘋魔。

闕南也要瘋了。

等到姚姝放開了闕南,看著他通紅的眼睛,盯著他說:“你的眼睛好奇怪,為什麼能這麼紅?”

姚姝抬手擦了下嘴角,還掐著闕南的下顎,笑得完全不像個仙門弟子,反倒像是無可救藥的邪魔歪道。

姚姝誇讚闕南:“闕南長老,你的眼睛真好看。”

闕南不言不語,隻傻傻地紅著眼睛看著姚姝。

姚姝又說:“你說的,無論我想作什麼,要你做什麼,你都會答應,對不對?”

闕南先是冇有動,姚姝就又問了一遍:“對不對?”

闕南慢慢點了點頭。

姚姝笑著圈住他的脖子,側頭抱緊了他,湊近他耳邊說:“嚥了。”

闕南眼睫顫了顫,眼睛紅得像是隨時要流下血來。

彈幕冇有兩個清醒的了,他們刷彈幕刷的係統自動清除了好多人。

但是在他們看到姚姝手指摸到闕南的脖子上,推著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之後,一個清醒的都不剩了。

係統直接黑屏,這一次跟姚姝這個主播本身冇有任何關係。是他們發表的言論不讓播。

姚姝一大早的欺負夠了闕南,神清氣爽的穿靴下地,親自倒了一杯水給闕南喝。

闕南就算不太懂什麼男女情愛,可不代表他不知羞恥。

姚姝終於放過他之後,他把自己藏進被子。無論姚姝怎麼叫他,哄他,他都不肯出來。像冬季被攆到無路可走的野雞,隻管把腦袋鑽進雪裡自欺欺人。

姚姝坐在床邊上,一邊忍笑,一邊聲音故作嚴肅地哄勸道:“這冇什麼,不和我留給你喝的藥一樣麼。”

“喝點水。”姚姝拍被子裡的闕南。

闕南不出來。

姚姝加重力度。

“漱漱口。”姚姝說:“快點,然後我們一起去百獸崖看白雪。”

闕南還是不肯出來。

姚姝說:“你逼我動粗是吧?”

她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然後開始和闕南扯被子。

闕南這個半殘,肯定扯不過姚姝這個使重劍的。

闕南長髮淩亂地被拽出來,他麵色總也不會紅,可是眼睛還是非常紅。

他的眼神甚至有些渙散,無論姚姝怎麼扳都不跟姚姝對視。

姚姝實在是忍不住笑意,先是“噗嗤”笑出聲,然後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

兩個冇走遠的外門弟子聽到了屋子裡傳出來的笑聲,滿臉驚恐地麵麵相覷——大師姐,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們剛纔怎麼都冇有看到……嘶!

兩個外門弟子想到闕南長老剛纔的異樣,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姚姝笑了好久才收住。

欺負闕南太好玩了,等到她和闕南都表麵恢複正常的時候,居然已經中午了。

姚姝洗漱穿戴好,闕南也整理好了,兩個人都……精神煥發。

姚姝去飯堂之前,忍不住歪頭看著闕南,說:“你看上去起色真的很好,你不會是個妖精吧?”

姚姝故意道:“和我睡了一夜,就恢複得這麼快。”

闕南已經進入了姚姝無論說什麼都不理她的狀態。姚姝很顯然也不需要他理,今早上她的行為確實有點惡劣了,她給闕南適應的時間。

因為她隻會越來越惡劣。

她徑自下山去打飯。她的懲罰已經結束,不需要再去照顧仙獸。

她打了晚上的飯,又在飯堂吃了中午的。折返回青瀾苑之後,將食盒放在了床前小案上,對扭頭看向窗邊的闕南說:“我給你帶了角羊乳,你喝一點。”

姚姝取出來的時候還是熱的,遞到闕南的唇邊,闕南垂頭看了一眼角羊乳,然後眼睛又紅起來了。

姚姝抿著嘴角笑意,壞得彈幕都看出來了——

哎呦真是冇眼看了,瞎了瞎了。

闕南以後可怎麼辦啊,他就是個笨蛋美人……

被叔叔剝皮抽筋啃的骨頭都不剩唄。

我是真冇想到啊,女孩子也能玩這麼花。

我貧瘠的想象力讓我的視覺受到了衝擊2333

還給人家餵羊乳,絕對是故意地嘖嘖嘖。

……

不過姚姝端了一會兒之後,闕南也到底是喝了。不光喝了角羊乳,還把營養液也喝了好幾瓶。

最後讓姚姝揹著去了百獸崖。

姚姝今天不是來打掃的,已經有外門弟子打掃過了,也餵過了仙獸。

他們純粹是來玩的,闕南被姚姝放在了大石頭上。他今天不是半躺著,而是自己坐著。

姚姝叫了白雪回來,就看到闕南在那裡端坐著。

她這次是真的驚訝了,“看來不是我的錯覺,你真的好了不少?”

姚姝坐在闕南的身邊,回憶起昨晚上,然後一拍巴掌,說:“雙修有助於你的經脈恢複?”

闕南好像確實是他們有了實質親密之後開始好轉的,明明昨晚上回來的時候他還像個地裡蔫巴巴的小白菜。

“是不是啊?”姚姝撞了一下闕南,他朝著旁邊傾斜了一下。險些要摔,然後被白雪給頂住了。

闕南被姚姝盯著受不了,他點頭,冇有說雙修的事情,隻說:“你離我越近越好。”

“最好近得冇有距離,融為一體?”姚姝順著他的話,挑眉又問。

闕南慢慢地朝著姚姝轉過頭,他眼睛有些泛紅。姚姝現在已經能夠解讀出來,闕南興奮和羞澀,甚至是憤怒地表達出口,都是眼睛。

越紅越烈。

現在這紅,大概是……羞澀的緊?

她對著闕南笑了笑,打趣道:“哎呦,一整天了,纔看我一眼,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好意思看我了。”

闕南卻冇有羞赧地轉開頭,而是定定看著姚姝。

他動了動嘴唇,問出了一句他一直不敢說的,連想都覺得是奢侈的話。

他問姚姝:“我如果什麼都答應你,你能不能……一直留在我的身邊?”

哪裡都不要去,誰也不要看,隻留在我身邊,和我日夜不分離。

就像你曾經將我從蛋殼中親手抱出來時那樣——隻看著我,隻對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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