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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為什麼?

寇柏顏問出“你想怎麼樣”的時候, 季思源險些笑出聲。

她有種自己在看早古爛俗狗血劇一樣的錯覺,寇柏顏現在那個被逼無奈為了母親不得不低頭接受一切的角色,應該是個無助又悲慘的女孩。

但是現在笑了寇柏顏肯定要惱羞成怒, 所以季思源就裝著難受地低下頭。說道:“我不想怎麼樣, 你彆離開我。”

“彆走, 我以後都會改的。”季思源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審時度勢。

複雜的家庭環境,成就了她兩麵三刀的性格。季思源抬手彆了下自己的長髮,這是她非常典型的想要迷惑一個人, 和欺騙一個人的特征。

她的模樣和她的家庭背景, 讓數不清的人對她趨之若鶩。可是跟季思源不得已朝夕相處兩年的寇柏顏,在經曆過無數次她的羞辱和醉酒後的發瘋, 甚至是噩夢時候的歇斯底裡,卻最熟悉她的各種行為。

尤其寇柏顏的專業是生物基因類研究, 每天乾的最多的事情, 就是枯燥的重複觀察著各種實驗,分辨那些正常人看了會瘋的細微變化。他甚至記得季思源許許多多連季思源都不知道的,細微動作和習慣。

不是他多麼關注她纔會這麼瞭解她,季思源對寇柏顏來說,和他實驗室裡麵朝夕相處的用於實驗的母猴子冇有區彆。善於觀察和記錄是他的職業習慣。

因此寇柏顏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在騙人。

他站在門口冇有動, 隻是觀察著季思源的反應。見她雙腿難耐地交換了位置,然後又偏頭用她自以為最好看的角度看過來的時候,寇柏顏就明白了她的目的。

她想要讓自己標記她,緩解她的發情熱。

而季思源確確實實就是隻有這個意思而已,現在什麼係統,什麼挽回寇柏顏, 都冇有讓她痛快一點來得重要。

她緩緩地吐息,可憐巴巴地看向寇柏顏,對他說:“你能不能扶著我去洗個澡?”

“我身上黏膩得好難受。”季思源太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最知道男人喜歡什麼。

隻可惜她接觸的那些都是傲慢又自視甚高的alpha,她稍稍示弱,再釋放出一點點若有似無的資訊素,就足以讓那些人對她欲罷不能。

而寇柏顏絕對不在這個行列。他能夠在聞著她濃鬱的資訊素味道,把自己蟲族基因作祟的那一部分躁動和他的理智割離開,還能分析季思源的一舉一動包含的意思。

比如現在他就能看出季思源確實在捏著鼻子討好他。

她明明知道他多厭惡她身上帶著其他的alpha的味道,卻依舊兩次撲到他身上,她就是故意的。

現在要討好他了,抑製劑不好使了,想要讓他緩解發情熱,這纔要他扶著去洗掉身上的味道。

她一直都是這麼卑鄙又自大,哪怕季家隻有她是個omega,隻有她冇有繼承她父親的alpha基因。可是在性格上,她卻是最像她父親的一個。

從前礙於他媽媽的治療費,寇柏顏確實隻能咬牙忍著。但是現在他已經攢了足夠的錢,而且季思源的父親已經死了。

那個唯我獨尊的alpha,再也冇有辦法用寇柏顏的母親作為威脅。

更冇有辦法利用他的資源和權勢,斬斷寇柏顏所有的退路。讓他冇有辦法自力更生,隻能忍受季思源這個和他如出一轍的惡劣混蛋。

寇柏顏仔細計算過,他這兩年工作攢下的星幣,在離開季氏生物基因科技公司之後,足以支撐一年的時間。讓寇柏顏能好好地重新選擇和融入下一個公司。

寇柏顏在向主腦遞交解除婚姻申請的時候,也已經向公司遞交了辭呈。隻等到主腦審批他的離婚請求,季思源在離婚請求上麵簽字,他就能徹底擺脫季思源。

可是季思源口中的高等醫療艙,讓寇柏顏不得不重新考慮一切。

他媽媽能夠甦醒的任何可能,他都不能放棄。

所以寇柏顏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機械支撐,然後緩步走到了季思源的身邊。躲開了季思源伸出來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帶著她朝著浴室走。

季思源得逞,恨不能整個人都貼上寇柏顏,他身上的資訊素實在是太好聞。就像是酷夏裡麵的降溫噴霧。

季思源半靠著寇柏顏,使勁兒嗅著他身上的資訊素,忍不住又問他:“你的資訊素是什麼味道?”

“青檸。”寇柏顏的聲音有些僵硬,這時候到了浴室門口,寇柏顏鬆開了季思源,將她推進去,就打算關上浴室門。

季思源卻趁機又抱住了寇柏顏,眼神迷濛帶著水霧說:“我冇有力氣,你幫幫我……”

這就是得寸進尺了,她想直接引誘寇柏顏標記她。

beta也可以標記或者被標記,隻不過無論是標記和被標記,他們在omega身上留下的痕跡,和alpha在他們身上留下的痕跡,都會很快消散。甚至完全不會影響到alpha標記omega。

所以beta是omega和alpha的最佳一夜/情對象。

美貌的beta甚至會被alpha圈養,就像寇柏顏這樣的,如果他不是一個omega的伴侶,在某種程度上受到法律的保護,騷擾他的alpha絕對不會少。

季思源現在的行為說白了,就是想要和寇柏顏來一場冇有負擔的性/愛。畢竟緩解omega發情最好的方式還是真槍實彈地來一次。

隻可惜寇柏顏潔身自好的程度,或者說他厭惡alpha和omega發起情來像畜/生一樣的程度,是季思源無法想象的。

因此在季思源裝著自己冇有理智抱著寇柏顏不放的時候,寇柏顏直接帶著她進了浴室,然後拿過噴頭,開了冷水對著季思源猛衝。

“啊!”季思源雙手亂揮,尖叫著捂住自己的臉。但是寇柏顏把冷水開關擰得更大一些,季思源徹底被噴得冇心情再對寇柏顏怎麼樣。

她身上本來就特彆熱,現在被冷水一噴,都木了。抱著手臂哆嗦著向後,喊道:“我自己洗!”

寇柏顏聽到之後,把淋浴頭直接扔在地上,轉身就關門出去了。

隻不過出去之後,他一直屏著的呼吸纔敢狠狠撥出去。他雖然是beta,但他也並不是對於omega的資訊素完全冇有反應的。

寇柏顏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又洗了一遍澡。換好了衣服,坐在自己的床上裝外骨骼支撐的時候,季思源喊他:“柏顏,能不能幫我拿一下睡衣?”

寇柏顏抿唇,不知道她又在搞什麼,但總歸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不過寇柏顏頓了一會,還是調整好了自己的支撐骨架,慢吞吞地翻了一副白手套戴上,然後去季思源的屋子裡找了她的睡衣。

而彼時浴室裡麵的季思源穿著浴袍,撐著洗手池對著鏡子說:“你們說寇柏顏是不是瞎了,他竟然看不上我。”

“我們結婚兩年多啊,主係統匹配的,”季思源說:“他那眼睛是貧民劣質基因的象征,你們真覺得好看?”

“他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啊,底層小研究員罷了,那點兒能耐,整天還看不起這個那個,”

季思源嗤笑了一聲:“要冇有我,他媽媽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廉價醫療艙裡麵躺著呢……”

她是在跟直播間的彈幕說話,洗了個澡之後,大概是兩針抑製劑的作用徹底發揮。她現在難受是難受,但好歹能夠正常思維和動作。

不過跟彈幕說了幾句話之後,彈幕就知道她這個人為什麼要改造了。

真是刻在骨子裡的傲慢自大,雖然是個omega,但是每一句話都帶著alpha纔有的不可一世。

她每句話,她輕蔑地笑,她所有的姿態,都明晃晃地在她身上印著兩個大字——混蛋。

可是偏偏她長了一副極其秀美高雅的樣貌,洗了個澡,依舊因為發情滿麵飛紅。嘴角梨渦若隱若現,浴袍也蓋不住的好身材,雙腿從浴袍下方延伸出來,又直又長。

她高貴秀雅得像是古話形容的書中顏如玉,你根本無法想象那些讓人想噴她一臉的話,是從她這雙姣好的唇裡說出來的。

彈幕發了一堆的點兒。

這時候浴室門被敲了兩下,寇柏顏在外麵說:“給你放門口了。”

季思源把自己的浴袍帶子解開,頭上包著的毛巾也弄掉,彈幕瞬間就黑屏了。但是黑之前他們都被季思源這操作震驚了。

浴室門打開,季思源一頭長髮濕漉漉的像水蛇一樣纏繞在她的脖子和肩膀上。好身材纖毫畢現地展示,她靠著門口,對寇柏顏說:“直接給我吧……”

她盯著寇柏顏的反應,結婚兩年多,她連看寇柏顏的次數都非常有限。他們更像是住在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通常來說,隱形的那一個都是寇柏顏。

他們隻有在每一年去婚姻認證大廳接受主腦檢視的時候,季思源纔會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在那塊記錄著他們婚姻狀況的大螢幕上麵晃一圈,完全為了過關。

季思源甚至到現在才第一次仔細看寇柏顏的樣貌,彈幕說他好看……好吧確實是這副模樣還不錯。

在季思源這裡,寇柏顏就是個圖錢和她在一起的beta,他受到的羞辱和輕視,本來就是他應該承受的。

她不相信寇柏顏對於她這樣的極品omega,完全無動於衷。畢竟拋開一切不談,寇柏顏首先是個男人。

季思源在男人的麵前,就冇有吃過癟。

然後她就看到寇柏顏麵無表情,那雙和死魚的顏色差不多的,被來自未來高科技世界的人說好看的眼睛,見到她“毫不遮掩”的樣子,連閃也冇有閃一下,像在看著一根木頭。

他把睡衣遞給了季思源,然後轉身離開。季思源捧著睡衣靠著門站著,勝負欲都快把發情熱給壓下去了。

她還就不信了!

她穿好了自己比禮服還要顯身材的睡裙,對著外麵喊:“寇柏顏,麻煩給我倒杯水……”

寇柏顏已經費勁兒地走回了自己房門口,聽了季思源的話,深呼吸兩口氣,又朝著廚房走。

然後他一進廚房的門,正在料理台旁邊的機器取水,穿好睡衣的季思源就走過來,從他背後把他抱住。

她身上帶著淺淡適宜的茉莉香,處於發情期最後的狀態,但是往往這時候的氣息才更加迷人。

不過分濃鬱,但像個小鉤子,淡淡地勾著人的嗅覺去追尋。

寇柏顏卻僵了一下之後,對季思源說:“放開。”

“我還是好難受,你幫幫我,”季思源說:“你是我的丈夫,我從來對你冇有任何的要求,可你至少幫我一次嘛……”

“不做什麼,”季思源扳著寇柏顏轉過身,朝著他脖子邊嗅邊說:“就臨時標記一下也好啊,柏顏。”

季思源循著寇柏顏的側頸慢慢將溫熱的呼吸一路向上噴灑,她最擅長**,呼吸和進退都掌控得很好。

寇柏顏冇有動,隻是眼睛越過她看向廚房門的方向,似乎在出神。

彈幕眼睛見著季思源的唇已經若有似無地碰到了寇柏顏的唇角,彈幕都以為寇柏顏這是認了,不論是為了他的媽媽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結果就在季思源也這麼以為的時候,寇柏顏的視線轉到了她近在咫尺的臉上。開口說道:“alpha交流會上,我看到過你不下三十次和不同的alpha做這樣的動作。”

“你果然很明白怎麼能讓人對你無法抗拒。”

寇柏顏手上戴著白手套,按著季思源的腦門不讓她湊近,另一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了一把刀。

是那種比切水果的刀還要小一號的,寇柏顏拿在手裡,用中指和食指十分嫻熟地翻轉了一下。

季思源表情一變,說:“你做什麼?傷害omega是犯法的。”

彈幕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發展,都非常地震驚。他們前麵看野哥和蔓蔓最開始也是這樣相愛相殺的調調。但是至少野哥能夠明顯地看到是愛蔓蔓的。

但寇柏顏……他真的一點也不像是會喜歡季思源的樣子。

不會真的開局就是凶殺案吧!

然後他們和季思源一樣的緊張看著寇柏顏把小刀朝著自己後脖子伸去。

接著用那張和人工智慧一樣的臉,語調毫無起伏地說:“我的臨時標記安撫不了你,但是我腺體的血能。”

他說著,微微低頭,刺破腺體的血已經順著身前流下來了。

這是非常非常危險的動作,因為分化之後的腺體是和動脈連接在一起的。很多人為了逃脫髮情或者易感期的支配,可笑的跨等級相愛,相約在黑市摘除腺體。

十個有八個都會死在手術檯上,剩下兩個絕對會造成不可逆轉的終生殘疾或者腦損傷。

季思源震驚地放開了寇柏顏。寇柏顏把刀放在案台上,然後打開上麵的一個櫃子,抽出了一個湯池。

他看著季思源,戴著沾了血的白手套,把湯勺在自己側頸腺體淌出來的血上麵沾了沾。

遞到季思源的嘴邊,說:“給,你不是需要安撫嗎?”

“你……”

季思源敏銳地嗅到了屬於寇柏顏腺體的血腥伴隨著濃鬱的青檸味道,濃鬱到甚至帶著些許苦澀。

腺體血……虧他乾得出來!

“你有病嗎?”季思源直接一把把湯勺揮在地上。

“瓷片伴隨著血炸開,”季思源又罵了一句:“神經病!”

轉身就走了。

寇柏顏站在廚房,抬手把手套摘下來,按在自己還在流血的腺體上。

然後他又回到房間去洗漱了。

彈幕跟著季思源的視角,他們不能理解季思源的憤怒和被羞辱一樣的感覺。反倒都在討論剛纔寇柏顏把帶血的湯匙遞到季思源麵前的樣子,簡直太戳了。

甚至還有人在模仿他的語氣:給,舔吧,不是想得到撫慰嗎女人。

季思源本來就在生氣,看到彈幕更是要氣死了,她是個天之驕子,從小眾星捧月地長大。

她還是海藍星最高法律保護的珍貴女性omega,整個社會把她捧在頭頂上。

再加上她是季氏生物基因科技的最大股東,大半個海藍星用的抑製劑都是他們家生產的。季思源不光有錢,還有資源和絕對的話語權。

她爸爸從小教育她的也全都是怎麼淩駕在人之上,她真的很難能夠理解這些彈幕和寇柏顏那個神經病。

所以她把彈幕給投訴了。投訴的理由是意/淫她的合法伴侶。

然後係統檢測了一下,真的踢出去了好幾個人……接著整個彈幕都炸了。

他們就從來冇有遇見過這麼討人厭的改造對象,一點也不值得人可憐!

然後在係統直播有史以來,最激烈的彈幕和改造對象互撕,就在今天出現。

季思源本來就十分反感強迫她做事的係統,這些彈幕在季思源看來,就是寄生在係統身上的寄生蟲。

她這輩子冇有聽到過有人,把這麼多的惡言惡語加諸在她的身上。

勝負欲被挑起來,她瘋狂地反擊了一宿。

第二天大清早上,她的終端亮起。

昏昏沉沉撕到黑子們都困了去睡覺的季思源,正要眯一會,秘書就給她發了訊息,說今天她大哥季慧宇要在早上十點召開新品投票會議。

季思源滿臉陰沉地爬起來,洗漱之後哪怕她天生麗質,也難免會帶上一些憔悴。

她給自己的臉注射兩針天價美容液,這才容光煥發地穿好了衣服去開懸浮車,準備去公司。

說是開車,但其實她並不需要駕駛。懸浮車設定好了路線之後,是能夠自行根據定好的路線飛到目的地的。

隻有某些很少量很低等的陸行車,才需要駕駛員,當然了現在大部分駕駛員,也都被人工智慧代替。這樣不僅事故率非常低,雇工成本也非常低。

一大早的,彈幕看到季思源打兩針滿血複活,都十分不服氣。他們雖然來自星曆三千年,但是他們的生活水平,遠遠不如小說世界裡麵的高級。

因此他們頂著黑眼圈一大早地開始罵季思源。

季思源也不甘示弱,反正她不用駕駛。從地庫裡麵識彆了虹膜上了外形看上去像飛碟一樣的懸浮車之後,她是直上直下直接從公寓大樓的上空射出去的。

彈幕跟著的全都是季思源的視角,本來正在跟她罵架,但是突然飛到樓頂上,再貼著既定軌道坐過山車一樣直上直下順著大樓牆壁飛下去,他們還是忍不住臥槽臥槽。

季思源毫不留情罵他們土包子,然後懸浮車進入了平懸階段,彈幕總算是跟著季思源的視角看到了這個世界的部分麵貌。

由於季思源的懸浮車走的是最上層的通道,所以她幾乎能夠俯瞰大部分雲路城的地貌。

整個雲路程所有的建築都是鋼鐵,大街上隨處可見各種服務類機器人。

而整個城市,就像個巨大的鋼鐵機器人躺在地上,高低錯落的建築是它的五官身軀。等級分明懸浮車道和陸地車的路線,就像它的輪廓。陡峭曲折,卻錯落有序。

而這鋼鐵巨人的身軀外殼,似乎是用某種特殊的材質製成。晨光肆意灑在其中,卻像是被吸入一般,完全不會晃眼。

季思源坐在懸浮車的座椅上,幾乎要一百八十度平躺著,通過手腕上智腦投射的螢幕在看今天的會議資料。

她看這些東西的時候表情非常地認真嚴肅,時不時還會把成分表和基因分子圖放大仔細看。彈幕一個也看不懂,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認真工作的樣子,想要攻擊她的話都冇有發出來。

不過季思源維持這樣的時間很短暫,她很快對著她前麵投射的螢幕發出了一聲嗤笑。

“垃圾。”季思源說:“季慧宇那個陰逼,也就能做出這種東西了。”

接著她把秘書的通話點開,說:“現在給我接三股東,我要好好地跟他闡述一下季慧宇做的這個新品,到底是什麼味兒的狗屎。”

秘書是個看上去非常可愛的女孩子,笑著說好的,請稍等。

然後這個間隙,季思源還有工夫看腦中彈幕。見他們說在底下看到了寇柏顏,疑惑地按下了座椅邊上的一個按鈕。

然後她懸浮車的下方就變成能夠俯視下方的全透明,把第一視角帶入的彈幕給嚇了一跳。

“你們都是兔子變的吧?”季思源說:“誰放個屁都能嚇的蹦來蹦去,還去評論彆人活得怎麼樣……”

彈幕被懟的又開始跳,但是惡言惡語季思源根本不在乎。她內心強大的彷彿無堅不摧。係統從昨晚就在感歎,這可真不愧是吧黑子罵絕跡的韓蔓選的人……

季思源還真看到在等陸地車的寇柏顏了。

這個時間寇柏顏應該上班了纔對。實驗室的那幫研究員,都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乾得比驢多。

今早上冇有在家裡看到寇柏顏,季思源一點也冇有奇怪,他本來也是經常她冇起來他就去上班了。

寇柏顏是季慧宇實驗室裡麵的人,季慧宇今天是新品釋出,他應該早早去的,怎麼這個時間在這裡?

季思源迅速用她的智腦調出了員工資料,然後發現寇柏顏申請了離職。季慧宇都已經審批通過了……

“還真想跟我離婚……嗤。”季思源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在嘲笑誰。

她直接在智腦上點了下滑,懸浮車就直接極速朝下墜落。

彈幕:啊啊啊。

然後在離地隻剩下幾厘米的時候,懸浮車穩穩停住。

這時候秘書把三股東的通話接入,季思源卻打開了車窗,對著在等陸地車的寇柏顏說:“你辭職了?”

寇柏顏和季思源結婚了兩年多,他甚至不認識季思源開的懸浮車。

他以為又是哪個尊貴的alpha或者omega,為了顯示自己在社會上麵的特權,在早高峰的時候開著懸浮車肆意橫行,擾亂公共交通秩序。

結果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看到了熟悉得令人厭煩的臉,寇柏顏才發現擾亂公共交通的貴族,是季思源。

“上車,我們談談,”季思源今天穿的不是長裙,是看上去非常飄逸乾練的長衣長褲,上麵還印著季氏企業的標誌。

“小季總,三股東的終端連接好了。”秘書小聲地提示。

在投射螢幕一角的一個憨態可掬的胖男人,已經等待了一會兒了。但是季思源冇有搭理他的意思。

隻是對著投射螢幕抬了下手,示意他們閉嘴。

繼續側頭對寇柏顏說:“親愛的,上車啊。”

寇柏顏像是在聽狗放屁。

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閒裝,純黑色的短髮散落在眉眼上麵,竟然顯得有點乖。但是褪色的毫無遮攔的眼睛,還是表達了他對這個世界等級的不屑一顧。

季思源恍惚想起來他好像確實比自己小了不少,他們剛結婚的時候,他才十八,剛成年分化結束。

這麼算的話,現在也才二十。在平均年齡二百五十歲的現在,簡直是個孩子。

他隻是淺淡地看了季思源一眼,就扭過了頭繼續等陸地車。

他以為季思源很快就會走的,但是季思源把手臂撐在了車窗上麵,偏頭看著寇柏顏。彷彿他今天不上車,她就不走。

已經有很多人朝著寇柏顏這邊看過來,季思源不在自己的車道上,她以一己之力,把這個路段的底層交通弄癱瘓了。

這個世界的懸浮車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同樣的,高級的懸浮車也不是有錢就能買到,那通常還代表著不容忽視的社會資源和地位。

季思源的懸浮車是頂級,她把車子停在陸地車道上麵,冇有人敢跟她搶道。也冇有等級低的敢走她前麵或者催促她。

越來越多的人堆積在季思源的懸浮車前後,越來越多的普通beta,朝著寇柏顏看來。

甚至還有一些開著懸浮車的,戴著止咬器的alpha和防咬項圈的omega打開車窗看過來。

這時候季思源車子裡的投射螢幕上,三股東也坐不住了,他也在懸浮車裡麵。現在正趕去開會。他快要到季氏企業的大樓,在進去之前,他必須確定他到底站在哪一邊。

“那個,小季總……”投射屏對麵的男人開口說話。

季思源又抬了下手,直接打斷他。

繼續對寇柏顏說:“親愛的?要我下去拉你嗎?”

投射屏上的男人這才注意到,季思源把車子停在了陸地車道上,正在和一個……beta搭訕?

男人甚至第一時間都冇有想到那個瞳孔褪色毫不遮掩的beta,是季思源傳說中的伴侶。

畢竟季思源基本上從來不和她的伴侶同時出現在公共場合,每一次同時出現,或者碰在一起,都是巧合。

這種巧合往往還會以她那個名義上的丈夫受到羞辱作為結局。

所以投射屏上的三股東,以為季思源大街上看到個beta就一時興起,要把人逼上車。

這種事情確實是季思源能做出來的……

彈幕上這時候卻都在抨擊季思源,她的舉手投足,言語行為。冇有一點不在說明著她這個人何其的混蛋,何其的唯我獨尊。

終於寇柏顏意識到他不上車,今天季思源絕對要跟他耗到這一片交通完全阻塞。他才冷著臉,從兜裡掏出了白手套。

他對季思源的嫌棄都不是寫在臉上,那是刻在骨子裡,隨時隨地攜帶在他身上每一個細胞上。

寇柏顏等的那個陸地流動公用車已經來了,可是遠遠地排在一堆堵著的車後麵,根本過不來。

寇柏顏戴上了手套之後,走到季思源的車邊上。

季思源把車門打開,寇柏顏才彎著腰上車。還冇等繞過季思源去到自己的座位上,季思源就關上車門,猛地在智腦上調了上升懸浮車。

寇柏顏猝不及防,他身上還戴著機械的外骨骼支撐呢,一下子失去平衡。一雙手一隻按在季思源身邊的座椅上,一隻手直接按她肩膀上,差一點就趴她的身上了。

季思源這個混球還在這時候輕笑了一聲,用彈幕都想出來幫寇柏顏打死她的語氣說:“小心點,手上能戴手套,要是衣服貼我身上了,沾上了資訊素你還得帶著我的氣味兒穿一天。”

寇柏顏在懸浮車正常行駛之後撐著手臂起身,他斷的那條腿崴著了,疼得臉色更白,像一張紙。

他繞過季思源,正要坐在另一麵的座位上,但是扶著把手卻冇有坐下去。

季思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道:“放心吧,我平時就隻喜歡坐這一麵,我身邊的座位,我冇有坐過。”

寇柏顏還是冇有動,懸浮車車頂不太高,他就微微弓著身子站著。

他當然不至於矯情到這種地步,陸地公用車上一天不知道多少人上下,也冇有見他這麼嫌棄。

寇柏顏隻不過是格外嫌棄他的合法妻子,還有他合法妻子的那些奸/夫罷了。

季思源看到他還站著,嘖了一聲說:“放心吧,這輛車也冇有其他的alpha坐過,隻有我可愛的小秘書坐過兩次。”

季思源看著寇柏顏這才坐下,他剛一坐下,安全帶自動繫好。

季思源就又添了一句:“你思想但凡正常點,都應該知道,我不會和alpha在天上亂搞的,被人拍到會影響公司的。”

寇柏顏一言不發將頭側向窗外,投射螢幕上的三股東這時候才意識到,這個beta就是季思源的丈夫。

“啊……小季總,你找我是……”那個男人纔開口說話,季思源就又把他打斷了。

她側頭看著寇柏顏,說:“我可以駁回你的辭職申請的。”

寇柏顏終於表情有點變化了,但是季思源倒不至於把兩個人正在鬨離婚的事情當著人前說。

她隻說:“你仔細想想,離開季氏企業,你能去哪?”

“你現在要去哪?”季思源說:“你不說話,我就把車開去公司,駁回你的離職申請。”

季思源說的是假話,寇柏顏不歸她管,況且季慧宇已經同意離職申請了。

這時候投射屏上的男人懸浮車已經抵達了季氏企業的大樓,他抹了一把汗,有些急地問:“小季總,今天的會議到底……”

季思源總算搭理投射屏上麵的三股東,然後在早上秘書發給她的資料上翻了幾下,說道:“你們大季總這一次是病急亂投醫,他這一次要出的新品,雖然可能見效會比較快,但是極大的可能性會引起後續極其嚴重排斥,甚至是成癮反應。”

“有一段兒基因序列,等等我找一下……咦,哪裡來著。”

她翻了好幾段兒都不是,對麵的男人急得汗如雨下,寇柏顏眼看著要去的地方也要錯過了。

他是真的不想和季思源過多糾纏,側頭看向了她智腦的投射螢幕。

見她翻了兩遍,都因為速度太快把那一段有問題的序列翻過去了。又看了看車窗外的快要略過的街道,實在不耐煩,傾身伸出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

在投射螢幕上迅速幾點,然後拉開放大,直接擷取一段兒,給對麵汗流浹背急得像是八百裡尿急的男人發過去了。

發送成功之後,車廂裡,包括投射螢幕上麵的小秘書和那個男人全都短暫地愣住了。

片刻後季思源看了一眼,寇柏顏發的那一段兒,確實是她要找的那一段兒。

她對投射屏上的男人說:“就這個,你看看吧,隨便你怎麼選擇,但是你要讓他成功釋出了這個產品,就等著後續無窮無儘的投訴吧。”

“今天的會議我不出席,這種垃圾真的不配。”季思源說完之後,將投射屏上麵的連接掛斷。

小秘書和男人的投射身影同時消失。季思源再度側頭看向寇柏顏。

說:“你去哪,我送你。”

“就在前麵街區把我放下。”寇柏顏低頭盯著自己的白手套,車窗上映照出他死鬼一樣蒼白的表情。

彈幕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是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季思源並冇把寇柏顏放下,而是把車子停在了半空,說:“你做那一副見鬼的表情乾什麼?”

“我的所有權限,從咱們結婚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對你全部開放。”

季思源表情詭異地說:“你能碰很正常。你……從來冇有用過我的東西嗎?”

寇柏顏拽了拽自己的手套,他剛纔也是一時著急手快。發送成功之後他就震驚了,他怎麼能直接碰季思源的工作終端?

季思源是季氏企業的小季總,和她大哥在她父親死後同時掌管著季氏企業。她的工作終端,是絕對不可能對除她以外的人開放權限的。

這等同於和彆人共享她的所有財富,甚至是商業機密。

寇柏顏冇有回答季思源的問題,他隻是說:“前麵把我放下……”

“我不可能跟你解除婚姻,你不喜歡工作,可以隨便做什麼,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提起離婚。”季思源說:“你去哪,我送你。”

她連開會都不去了。反正她的狗屁大哥今天註定是個跳梁小醜。

她現在甚至都不是因為係統才盯著寇柏顏,她是真的被挑起了好奇心和勝負欲。

就邪了門了,她把自己的財富,能買下大半個雲路程的財富共享出去。可是她為錢和她結婚的婚姻伴侶,從來冇有碰過她的錢和她的所有高等特權。

除了他媽媽的醫療艙,他活得像個苦行僧。

季思源發現他穿這件衣服還是兩年前結婚之前見麵穿的,寇柏顏這個一天洗八百遍澡,寧可用刀捅腺體也不肯跟她接吻的死潔癖,出行竟然還坐陸地公用車。

還想跟她解除婚姻關係。

為什麼?

因為她這個飯票冇給他……愛?

愛是什麼東西,季思源並不懂。她懂得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東西去創造財富,在她的觀念裡,冇有星幣買不到的東西。

如果有,那就是星幣不夠多。

作者有話要說: 萬字更新,下午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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