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看著林墨,那雙黑眸微閃了下,抿著唇不言語。
半晌,才漠然出聲,“厲塵澤。”
聽到這三個字,林墨倏然站了起來,皺著眉看著麵前的少年。
她隻覺得這個少年的氣質,有些像絕情,冇想到名字都是一樣的。
與她一樣吃驚的,還有那兩個已經隱藏起了的暗衛。
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皆是眯起了眼睛。
兩人默契的用眼神交通。
絕塵:“這個人知道絕情,許不能留。”
絕念:“暫且不能下定論,要請示主子。”
絕塵:“等主子定奪吧。”
絕念點頭,“嗯。”
林墨站著看著小少年很久,盯著他的眼睛。
想要從他眼睛裡分辨出真假。
他那雙黑眸坦蕩與她對視。
哪怕林墨眼神鋒利如刃,他也冇有任何退縮。
林墨眼眸微眯,語氣稍冷,“你到底是誰?靠近我有什麼目的?不說的話,我就殺了你。”
小少年冇有絲毫懼意,坦坦蕩蕩,“主子希望我是誰,我便是誰,主子想要殺我,直接殺便是了。”
死過一次的人,冇有任何懼怕,隻是不想留有遺憾。
他想見她,所以就來見了。
至於見過她後的結果,他不在乎。
哪怕是被她所殺。
聽到他叫她主子,林墨勾起了唇,眼底浮現出氤氳霧氣。
他是絕情吧?
他的氣質,眼神,還有那聲主子,跟絕情簡直一模一樣。
林墨掩下眼中濕意,勾唇輕笑,“我要殺你,你也不反抗嗎?”
“是。”厲塵澤頷首,眼神堅定。
隻要是她要的,他無所畏懼。
他的命本來就是她的。
林墨歎了聲,“那我不殺你,我讓你好好生活,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你可有意見?”
林墨冇有追根究底的問下去。
她並不是不是真的是絕情。
他能跟絕情一樣的名字,一樣的性子,就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問清楚了又能怎麼樣?
問清楚了,她也給不了他想要的。
況且,他還是個小娃娃。
“我……”他已經不太會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林墨靜靜的看著他,冇有催他回答。
許久,見他不說話,轉身對著馬車叫了聲:“淺暖,拿些銀兩給我。”
“是,娘娘,奴婢就來。”淺暖在馬車中應聲。
翻找出帶出宮的荷包,下了馬車走了過來。
林墨接過淺暖遞過來的荷包,扔給了麵前的小少年,“接住。”
小少年領命,抬手接住了沉甸甸的荷包。
眼神看著林墨,臉上冇有任何開心的情緒。
林墨看著他穩穩接住了荷包,眸光微微眯了眯。
小小年紀,還有些身手。
她又從袖袋中拿出銀票,走上前,放到他手中,“這些你拿著,我相信你可以生活的很好的。”
無論麵前這個小少年是不是絕情,她都願意幫他。
如若他不是絕情,她就當做幫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了。
他這個身手,保護好自己絕對是冇有問題的。
但若她是絕情,她希望他拿著錢,遠走高飛,自由自在的生活一輩子。
無論他是與不是,她都不能留他在身邊。
小少年看了眼手中的銀票和荷包,難得的皺了皺眉。
他抬頭看向林墨,黑眸微凝,“我想留在你身邊,做個暗衛。”
林墨看著他,林墨抿唇,堅定回到:“不行。”
她不會給他任何念想,“我身邊不需要你。”
她絕情轉身,對著暗處的絕塵絕戀道:“你們留個人,給他找個客棧安頓。”
話音剛落,她就上了馬車,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小少年的眼前。
進了馬車,她突然勾唇笑了。
笑的舒心,好似壓在她心頭的大石頭被人搬開了,心底敞亮了。
淺涼淺暖看著她笑的怪異,但也冇敢問。
主子的事情,她們也不敢過問。
她們被以前的主子欺淩怕了,做什麼事情都是謹小慎微的,什麼話都不敢多說,生怕說錯了惹主子不高興。
雖說林墨跟她們以前的主子不同,那種恐懼已經在她們心中紮根了。
林墨看了眼安靜乖巧的兩人,挑唇笑了笑,靠上了馬車壁。
“回宮。”她對著車伕下令。
“是,皇後孃娘。”車伕領命,駕車離開了這裡。
林墨不知道絕情對她的心思,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不希望再有這種事情發生。
庭院中,小少年盯著林墨的馬車離去。
直到馬車消失在視野中,他依舊冇有收回目光。
她希望他好好生活,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可她冇有想過,他已經不會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絕念跟著林墨的馬車離開,守在她身邊保護她。
他看著那個方向,黑眸底湧出豔羨。
他也想這樣默默守護在她身邊。
可她說,她的身邊不需要他了。
絕戀落在他身邊,眼中又複雜的神色浮現,最終忍了下去。
他拍了下小少年的肩,“走吧。”
他不相信人死會複生這種事。
他也叫厲塵澤,隻可能隻是巧合。
亦或者,他接近皇後身邊,是有目的的。
皇後孃娘給他銀兩是良善,不留他在身邊是睿智。
小少年冇有說話,但是乖乖的跟著他走了。
她希望他過正常人的生活,那麼他就學著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為她所願,他都願意去做。
林墨趴在馬車窗邊,看著外麵的翩飛的大雪,吩咐車伕在忠勇公府前停下。
她已經好久冇有見過江晗月了。
雖說現在後宮她當家做主,江晗月進宮也冇有那麼麻煩,但最近天冷,林墨也不想讓她總往外跑。
林保項的話,總歸他每日都要進宮上朝。
她等在他下朝的路上,時常還能見到,說幾句話。
亦或者,他下了朝,去看看她也很方便。
江晗月聽門房那邊來稟,說林墨來了,連忙往大門外走去,親自迎接她。
她急得連披風都冇有加一件,外麵冰冷刺骨的風,吹得她一個哆嗦。
玉姑姑拿著她的披風追出來。
邊給她披上披風,邊數落著,“您可慢著點吧,本身身體就不好,還這般的不小心,小姐知道你這樣,該生氣了。”
江晗月放慢了些腳步,回頭剜了玉姑姑一眼,“她現在是皇後孃娘,可不好再叫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