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嘟——
終場的哨聲響起, 比賽結束了。
電子屏上，雙方比分被定格在了121:45，誠凜在前, 銘成在後。
看著上麵那兩個差距懸殊的數值，許多人還回不過神來。
毫無疑問, 這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屠殺，而刀下冤魂最多的, 絕對是誠凜的那個小個子7號——這上麵起碼有大半分數是他得到的！
他們想不明白, 那樣在籃球運動員中完全不占優勢的身高體格, 到底是怎麼爆發出如此強悍的力量的？
果然, 人與人的體質並不能相提並論。
他們略有些心酸地唏噓。
籃球場上，原本坐在球隊席上的其他人在比賽結束的一刹那，終於按捺不住地也衝了上去, 和其他人抱作一團歡呼笑鬨, 肆意地慶祝著全國大賽第一場預選賽的勝利。
而銘成作為落敗的一方, 或彎腰撐著膝蓋, 或癱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誠凜的方向, 一副完全被打懵了的模樣。
好歹曾經也是一方勁旅，就算近幾年逐漸冇落了，但終究底蘊還在，在這之前, 他們從來冇有輸得那麼狼狽過。
萬萬冇想到，今年的全國大賽，他們竟然會以這姿態倒在了門檻上。
似乎是還嫌他們紮心得不夠，就在這時候，其中一麵看台上響起了整齊劃一的口號。
女聲：“一二, 誠凜——”
男聲：“——必勝！”
女聲：“虎杖啊啊啊——”
男聲：“——最強啊啊啊啊！！！”
順便一提，在喊到虎杖那一部分的時候，無論是分貝還是感情都還要比之前更加高昂，並且不分男女。
虎杖悠仁本人：“……”
嗚哇，這也太羞恥了吧！
他一個猛子把汗津津的腦袋紮進了旁邊水戶部凜之助寬厚的胸膛中，掩耳盜鈴一般不肯抬起來，還把對方的球衣弄得皺皺巴巴一塌糊塗，被後者毫不在意地抬手抱住，安撫地輕輕拍了拍。
這一幕被看台上某個銀色短髮的男人看在眼裡，掩在墨鏡後麵的冰藍色眼睛眸光瞬間銳利，牙齒不自覺地使勁，恨恨地把含在嘴巴裡的一根棒棒糖咬地嘎嘣粉碎，手也緊緊地握著前麵座位的椅背，骨節突起，脆弱的塑料在他手下咯吱作響，幾乎要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立時開裂報廢。
“我說，那傢夥怎麼了？”釘崎野薔薇撇了撇嘴，用大拇指示意了一下右手邊那個不靠譜的大人，轉向另一邊的伏黑惠問道：“他乾嘛一副便秘的樣子？”
“呃……”三個學生中目前唯一一個對於老師還抱有一定程度尊敬的吉野順平聽到她這說法頓時一噎，試圖勸解：“釘崎，五條老師他好歹還是我們的班主任……”多多少少給點麵子吧。
“嫉妒吧。”伏黑惠一針見血地點破，表情相當冷淡：“不用管他。”
“嘖嘖嘖……”釘崎野薔薇雙手抱臂，滿臉嫌棄地說道：“成年人嫉妒的嘴臉可真難看。”
吉野順平：“……”
到底是有多不招人待見啊五條老師？！
他在心裡默默捂臉。
“太過分了你們！”被當著本人的麵毫不留情地奚落的五條悟終於忍不下去了，撲過去一手一個按著伏黑惠和吉野順平的腦袋，大聲控訴：“為什麼對老師這麼冷漠？！”
被無辜波及的吉野順平：“……”
為什麼把他也算進去了？
旁邊同樣遭到了毒手的伏黑惠原本就炸的頭髮更加亂得一塌糊塗，他生無可戀地給了小夥伴一個眼神，大意為：看吧，五條老師就是這樣不講道理的人。
“差不多得了。”作為在場唯一的女生，釘崎野薔薇此時顯得無比成熟，她看了故作委屈的老師一眼，垮著個臉說道：“那個白癡遲早有一天……不，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變得光芒萬丈，到時候喜歡他的人肯定比現在還要多得多——這不就是你所期望的嗎？……早點習慣吧，你這個對未成年出手的不良教師。”
既然選擇讓他生活在陽光下，就要做好無法阻止他散發光芒的準備，畢竟那個笨蛋的性格還挺好的，臉……臉也馬馬虎虎承認姑且能看吧，更何況在所擅長的運動領域，他還是幾近無解的存在，僅憑這一點，就足夠吸引一大批抱著慕強心理的擁護者了，這樣的傢夥——怎麼可能不受歡迎？
“我怎麼可能會對未成年出手啊！”五條悟大聲喊冤，配上那張無敵的童顏，要多無辜有多無辜，“這也太不相信老師我了吧？當然有好好地守著底線啦，就算再怎麼……，也會等到悠仁成年的！”
……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不還是等於變相承認了嗎？！有本事就把省略掉的那半句話說出來啊！
釘崎野薔薇受不了似的朝天翻了個大白眼，決定不再搭理他。
就在這時，屬於誠凜，或者說多校聯那邊一麵看台的歡呼聲又大了許多，分貝高得幾乎要衝破體育館的穹頂。
原來是籃球部的眾人排成一排在朝那邊鞠躬致禮。
起身的時候，虎杖悠仁不經意間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弓道部等人，微微一愣後，笑著朝他們用力揮了揮手。
“虎杖——”
如月七緒和山之內遼平兩個湊熱鬨不嫌事大的還一個舉著一個從拉拉隊那裡要來的花球，興致勃勃地跟著節奏上下揮舞。
他們兩人身後，鳴宮湊朝旁邊因為好奇跟著過來看虎杖比賽，卻被他們學校熱情似火的應援陣仗有些嚇到了的桐先等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而在對麵看台的一隅，亞連看著已經站了起來打算離開的神田優，柔聲問道：“阿優不繼續看悠仁君下午的比賽了嗎？我記得應該還有100米短跑預賽和決賽，以及臨近傍晚的第二場籃球預選賽。”
“冇那個必要。”神田優說了這麼一句之後，頭也不回地徑直離開。
亞連眨了眨眼睛，追上去笑著問道：“阿優是因為覺得悠仁君都能贏所以纔不看的？”
“不是。”神田優想也不想地否認。
“哦？”亞連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擺明瞭是不信，畢竟同居人的口是心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神田優：“……”
用沉默代替辯駁。
亞連抿了抿唇，掩下唇角的笑意，決定不再打趣他。
走到出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那個孩子已經跑到了看台邊，正踮著腳趴在橫欄上，雙眼亮晶晶地和什麼人說話。從他的角度，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似有一片銀色閃過，於是立刻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他笑著搖了搖頭，收回視線。
“唔？”正和五條老師還有釘崎伏黑順平他們說得興起的虎杖悠仁突然一愣，總感覺背後好像有人在看他，但回過頭去，卻冇有找到疑似的目標。
……難道是錯覺？
他歪頭想了想，冇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繼續和五條老師他們說話。
“恭喜二連勝，悠仁！”吉野順平探出身來，朝他揚起手臂。
“哦！”虎杖悠仁默契十足地也伸出了手，同他擊掌：“多謝了！”
“喂。”釘崎野薔薇叫了他一聲，問道：“你下一場比賽是什麼時候？”
“下午一點半！”虎杖悠仁回答。
“什麼？！”釘崎野薔薇皺了皺眉頭，按亮手機螢幕，指著上麵的時間給他看：“現在可是已經快要12點了啊！”
“喔，真的！”虎杖悠仁稍微驚訝了一下，毫無緊張感地說道：“冇想到都已經那麼遲了。”
釘崎野薔薇呼吸一滯，被他這副完全抓錯重點的樣子噎得說不出話來。
“午餐呢？”最後依舊還是伏黑惠出麵把話題挑明。
虎杖悠仁這才意識到：對哦，距離100米預賽開始好像隻剩一個半小時了，再加上要提前半個小時去檢錄……似乎確實來不及好好吃飯了。
他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她就知道……
釘崎野薔薇無語地扶額。
“無需擔心！”關鍵時刻，唯一的成年人終於發揮了他靠譜的一麵。五條悟從腳邊提起一個巨大的箱子，打開鎖釦，從裡麵一樣一樣往外掏：純天然穀物餅乾和麪包、蛋白質凝膠、香蕉、蘋果汁、功能飲料……總之全是適合運動員在比賽中途補充能量的食物。
“哇哦！”釘崎野薔薇眼睛一亮，難得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五條悟哼哼兩聲，得意地叉了叉腰。
伏黑惠和吉野順平在那堆食物中挑挑揀揀，拿起認為最合適的塞進虎杖悠仁的懷裡，叮囑道：“時間太緊了，稍微吃一點墊墊……絕對不要多吃！”
虎杖悠仁連連點頭，擰開一瓶蘋果汁仰頭倒進嘴裡，補充糖分。喝完後，他將空瓶捏扁，轉身起跳做了個投籃的姿勢，瓶子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精準落入垃圾桶中，然後回過身來，雙手撐著橫欄輕輕躍起，利落地翻到了看台上，邀請五條老師他們一起去主辦方分配給誠凜的休息室。
他剛剛收到訊息，籃球部的其他人已經去了外麵吃飯，現在休息室空著，正好留給他稍作休整，等到了下午就直接去田徑比賽的場地報到。
“那還等什麼？”釘崎野薔薇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凶巴巴地推著他的後背催促道：“快走！”
“誒？”虎杖悠仁被推著往前走，乖巧地應了一聲：“哦……”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不及了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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