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罷,法海眼珠子一轉,朗聲道:“老丈,你倒也不必太擔心了,既然被小僧遇到了此事,那便要插手管上一管。”
“不管它是河伯也好,鯉魚精也罷,小僧一律將它打回原形,從此再也不能出來害人。”
“當真?”
老人聞言一怔,以一種驚疑不定的眼神打量著法海,似乎隱隱有些不敢置信。
由於之前被那個徒有其名的老道士騙過一回了,所以此刻顯得尤為謹慎。
“禪師若是當真能替我們解此危機,那莫說是遇龍村上下,就算是附近十裡八鄉的百姓,都會對禪師感恩戴德。”
“屆時老夫一定親自出馬,號召附近所有村民出錢出力為禪師雕塑一尊神像,日日香火供之,以感念禪師之恩德!”
“那倒不必。”
法海當場灑然一笑,擺手道:“身為佛門弟子,理當以濟世救人為宗旨,這都是份內之事。”
“何況那鯉魚精也不過區區數百年的道行,拿下它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故而老丈不必言謝。”
“另外……”
說到這裡他又話鋒一轉,沉聲道:“那鯉魚精不是要村民獻祭童男童女嗎,老丈不妨安排一下,明日正常舉行獻祭活動,屆時等鯉魚精從遇龍澗出來後,小僧當場將其擊殺,如何?”
“這……”
老人略有些遲疑的望著法海,小聲反問:“禪師對於明日一戰,大概有幾成把握?”
“十成。”
法海不假思索的咧了咧嘴,臉上露出一個自信且堅定的笑容,對於現如今的他來說,一千年以下修為的精怪,皆如螻蟻一般,不堪一擊。
“也罷。”
老人暗自咬了咬牙,心知如今已彆無選擇,明天就算不主動交出童男童女,那鯉魚精也會親自前來搶奪,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信這年輕和尚一回,說不定事情還能出現轉機。
何況這位自稱法海的和尚看起來氣質非凡,談吐也有禮有節,尤其是他手中那柄禪杖,更是泛著柔和的金光,乍一看便知不是凡物,無論個人氣場還是穿著打扮,皆是之前那個徒有虛名的老道士所不能及。
這老人也並非尋常村民,而是遇龍河的村長,他在這塵世中活了六十餘載,也算是頗具人生閱曆了,從短暫的交談中已然感知到這個和尚有著不同常人的氣場,所以也就同意了法海的提議。
之後二人簡單的商議了一些相關計劃,眼看天色也逐漸轉黑,於是在村長的安排下,法海暫時到村裡的一處民宅
中休憩。
自從法海進入村子裡後,穿山甲就一直躲在暗處跟著法海,為了不引起村民更多的恐慌,所以他並冇有直接現身。
直到法海被安頓好之後,它這才溜到法海的房裡,打算詢問相關情況。
對於穿山甲的突然出現,法海倒也冇有過多的詫異,畢竟通過這兩日的相處,他基本上也清楚了穿山甲的一些習性,同時也知道穿山甲本性純良,所以在行為舉止上,他不會對穿山甲進行過多的約束。
“不是說去捉千年蛟龍嗎,怎麼又管起村裡的閒事來了?”
穿山甲溜進屋子裡後,第一時間抱怨了起來,似乎對於法海這種多管閒事的行為,不是特彆理解。
尤其現在青蛇還在生死關頭,找到千年蛟龍奪取妖丹,換取五彩仙蠶纔是頭等大事。
法海麵色平靜的掃視穿山甲一樣,迴應道:“千年蛟龍固然要捉,但鯉魚精也必須得除,否則明日遇龍村將會生靈塗炭。”
“何況……”
說到這裡法海忽然話鋒一轉,分析道:“先前你二我猜測那遇龍澗就是千年蛟龍的修行道場,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村長曾信誓旦旦的說過,如今的遇龍澗是鯉魚精的修行場所,而千年蛟龍早就已經不知所蹤。”
“如今想要找到千年蛟龍,恐怕還是得從鯉魚精著手,畢竟他占領了蛟龍曾經的巢穴,那麼說明他與蛟龍多少有些淵源,從他口中想必能知道一些關於蛟龍的去向。”
“好吧……”
穿山甲小聲嘀咕了一句,儘管並不是很想管遇龍村和鯉魚精的閒事,但既然法海已經打定了主意,它一個小小的穿山甲又能改變什麼呢,眼下也隻能唯法海之命是從了。
“對了……”
這時法海又靈機一轉,詢問道:“這條自封為河伯的鯉魚精,你可知道他的由來?”
“不清楚。”
穿山甲厥了厥小嘴,分析道:“想必這鯉魚精是在我離開湘西之後纔出現的精怪吧,所以他的來頭我一無所知。”
“至於他為什麼會霸占遇龍澗,而千年蛟龍去了哪裡,我更是一頭霧水。”
“不過你方纔的分析也有些道理,這鯉魚精既然能霸占遇龍澗,說明他與千年蛟龍之間,必有一些淵源,否則憑蛟龍的性子,早就一口吞了鯉魚精,又哪能輪到他自封河伯?”
“唔。”
法海略一頜首,思忖片刻之後,吩咐道:“穿山甲,我命你即刻前往遇龍澗監視鯉魚精,隨時把遇龍澗的動向告訴我。
”
“明白。”
穿山甲倒也不含糊,略微點頭之後,便邁開步子朝著遇龍澗的方向奔去,絲毫也不敢懈怠。
待穿山甲一走,法海也自顧自的躺在臥榻上休息,以期養足精神,明日捉拿鯉魚精。
晚上的村落疏星點點,偶有蟬鳴之聲響起,與遠處水田中的蛙鳴聲交相輝映,將遇龍村的夜晚點綴得安靜而又祥和。
但此刻的山甲洞,卻又是另一副光景。
且說法海帶著穿山甲離開之後,獨留林清玄一人在山甲洞中照顧小青,原本這對於林清玄來說,也算是一個清閒的活,可是入夜之後,他卻感應到了一縷不太尋常的氣息在洞外縈繞。
林清玄如今已是元丹後期的境界,修為不可謂不強橫,神識更是極其敏銳,他在洞內打坐禪修之時,神識陡然發覺洞外一縷清淺的妖氣飄過,頓時引起了他的警覺。
當下眉頭微皺,他隱隱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在臨近。
“看來今晚又免不了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