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可算醒了!”
沐清風剛睜眼,慕容諾那張臉就湊過來了,“你看看你,為了工作多拚啊,身子骨都虛成什麼樣子了,動不動就暈倒……”
站在一旁的黑衣少年忍不住開口:“王妃,王爺那是暈血癥,打小的毛病。”
他叫伍叁七,是個孤兒,從小跟隨在沐清風身邊形影不離。
慕容諾哦了一聲,“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有毛病。”
“你……”虛弱的沐清風很想罵人,你纔有毛病!
慕容諾特彆賢惠懂事得端起旁邊的一碗湯,用勺子攪了攪,繼續唸叨:“王爺,我說你彆不愛聽,有病更要照顧好身體,這豬血湯就是大補的,回頭我再給你做點血腸血豆腐炒豬肝什麼的……”
咚!
剛坐起的沐清風白眼一翻又快暈了。
“身體這麼虛弱,還這麼努力,太感人了!”慕容諾彷彿受到了來自工作狂的精神鼓舞,立馬起身把湯交給伍叁七:“我要再去查驗一下屍體,王爺交給你了!”
伍叁七攔不住,這特麼是王妃啊,右丞相的掌上明珠啊,他幾個腦袋能攔啊!
沐清風再醒來,扶著床大喊,“慕容諾呢?”
他要審她,立刻!馬上!
伍叁七端來一杯熱茶給沐清風漱口,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回答,“王妃又去找屍體了……”
沐清風眼前飄起那顆肥大發黑的胃,又撲下去嘔得昏天黑地。
他從小就見不得血腥,其他小皇子用彈弓打鳥,鳥腦袋被打爛摔在他麵前,他吐了小半個月才緩過來。
所以哥哥們紛紛上戰場立功,他卻因為說不出口的隱疾留在都城,查查案子不至於當個廢柴王爺。
也不是冇試過去克服,都是陰影,都是噩夢啊……
“扶我起來。”沐清風強打起精神,用帕子擦乾淨嘴角,狠狠扔進痰盂裡。
這時,門外有敲門聲。
“王爺,秦公子來了,你要不要見一見?”
沐清風感覺頭更疼了,太傅秦筱遠主業愛研究死屍查案,副業纔是搞學術,整天不在翰林院待著,倒是大理寺有什麼離奇的案子都要來摻和一腿。
“不見,隨他吧。”
沐清風沉著臉,秦筱遠肯定是為王妃夜闖大理寺來的,那右丞相殺過來也不遠了。
伍叁七怕他頭暈眼花冇力氣,提議要不明日再審王妃,卻被沐清風嚴厲拒絕。
今晚休不了慕容諾,慕容承的罪肯定定不下來,他怎麼給死者一個交代?
他不能等!
“走!”
……
前廳。
秦筱遠暗搓搓站在牆角,挺拔的身姿和硃紅的立柱完美融合,俊美的臉上露出‘我是來看好戲’的微笑,也不在乎身為太傅來做客是不是連張椅子都不給。
其實沐清風一開始也給椅子給熱茶的,後來就開始煩他了,把大理寺當菜市場呢一三五七來逛?
可秦筱遠完全不在意,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是來看沐清風的好臉色的。
說要連夜開審了,慕容諾和阿巧便被侍衛催促著跪在地上。
慕容諾不明所以,就覺得自己很無辜啊,驗屍破案冇錯啊,給王爺補身子冇錯啊,為什麼要被按頭跪?
在他們前麵,還有劉葉,剛解剖完冇來得及縫合,腸子五臟從傷口裡擠出來,白布染紅了大半。
阿巧一眼都不敢看那具屍體,就怕他詐屍起來找慕容諾索命,低著頭邊哭邊哆嗦。
“王妃不是阿巧說您,您和王爺好歹一夜夫妻,吹吹枕邊風不比毀屍滅跡容易嗎?”
“現在倒好,您和承少爺都成犯人了,您讓老爺怎麼受得住……”
“好了。”
慕容諾緊緊抱著差點被侍衛搶走的羊皮卷袋,兩隻眼睛還在意猶未儘得觀望屍體,心不在焉道:“你懂什麼,殺人了我不必吹什麼枕邊風,冇殺人我吹什麼枕邊風?”
阿巧聽得一愣一愣。
慕容諾還在自己嘀咕這樁冤假錯案,看來大理寺之前冇少判錯案,日理萬機也是瞎忙,回頭必須好好調教一下沐清風,開闊一下辦案思路。
“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