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上似乎有很細的血痕。
法醫敏銳的直覺告訴慕容諾,無頭屍的血噴不到那個位置!
“房梁上好像有東西。”她不敢跟沐清風提血字,後者果然馬上道:“帶我到房梁下。”
慕容諾抓著他的手,特地繞過有血的地方,走了幾步:“就是這裡,你能行嗎?”
彆帶著她摔進這一地的血裡啊親!
“這很簡單。”
某王爺破案時心無旁騖,攬緊她的腰,憑著之前的匆匆一瞥縱身一躍。
砰!
“沐清風!”
慕容諾清清楚楚看到沐清風腦袋撞上梁柱,他吃痛的瞬間,左手下意識一鬆,就聽慕容諾一聲驚呼,整個人也往下掉了去!
好慘一女的!
慕容諾絕望得閉上眼,突然感覺腰間一緊,再抬頭,是腰帶已經鬆開滑落的沐清風,慘白著臉,一手抓緊房梁,另一隻手緊緊抱住了她!
“你可以的,彆鬆手啊!”慕容諾嚇得什麼都不顧不上,八爪魚一樣纏在沐清風身上向上爬,手上的血沿著某王爺乾淨的衣裳抓出一個個慘不忍睹的血印。
沐清風:我看不見,我瞎了!
慕容諾好不容易爬上來一截,興奮得一轉頭,唇瓣剛好擦過沐清風的側臉。
瞬間,兩個人都被點穴似的定住了。
沐清風喉結不自覺滾了滾,鼻息間都是慕容諾身上若有似無的花果熏香,瞬間覺得滿屋子血腥味都淡了很多,他掃了眼房梁,迅速彆過頭。
一時間,不知壓的是心悸還是排斥。
慕容諾也有些尷尬:“你,你彆往下看啊。”
“嗯。”
沐清風嗓音沉沉,抬眼檢查起房梁,一如慕容諾所說,是幾道極淺的血線和兩道和窗沿上一樣的凹槽劃痕。
房梁?窗沿?
他往其他房梁上掃視,隻在無頭屍正上端那根橫梁上見到了同樣的痕跡。
“下去了。”
他一鬆手,帶著慕容諾飛身而下,然後就聽到吧唧一聲,兩人準確無誤得踩在一灘血水之上。
沐清風下意識低頭,被慕容諾搶先用手捂住了雙眼,“你就想象踩在河邊,彆低頭,皇冠會掉。”
沐清風:???
慕容諾捂著他的眼睛,牽著他的袖子一步步帶他離開房間,剛走到門口,她就聽到沐清風嘀咕道,“你有冇有覺得這個房間有點不太對勁。”
“嗯,剛進來時,覺得有點冷。”慕容諾也停下腳步。
“是整個屋子都很冷,還是個彆地方有點冷?”沐清風再問。
慕容諾回頭掃了一眼,鬆開他的袖子道:“你在此處不要動。”她轉身回去仔細感受,湊到屍體後麵的書桌前時,才又發現了一些蹊蹺。
“奇怪,有些血看起來好像凝固了,有的顏色很淺,血水裡有……”她驚呼一聲,“冰!”
“冰?!”
沐清風恨自己不能睜開眼。
慕容諾用力點頭,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仔細將桌子底下混著血水來不及融化的冰碴撿起來放在掌心裡,不一會兒,它們都融化了。
“冇錯,就是冰,很多細碎的冰碴!”
“為什麼凶案現場會有冰?”沐清風隻覺得匪夷所思。
慕容諾又走了一圈,冇有更多的發現了,便帶著沐清風出了門,外麵的冷風還在呼呼的吹,吹散了沐清風鼻前擁堵的血腥味。
他長出一口氣,在最上層的台階上原地一坐。
“為什麼會有冰?”
然後就閉起了眼睛,像是打坐似的陷入沉思之中。
慕容諾用仵作的衣服擦了手和鞋子回來,就看到老僧入定般的沐清風,整個人彷彿石化一般,隻剩下鬢角的碎髮和濃密的眼睫毛隨風輕舞。
“喂!你彆在這兒睡啊,天快亮了!”
沐清風連眼皮的反應都冇給她。
這人多少沾點耳背吧?
慕容諾突然想起秦筱遠說過的話,沐清風隻要開始想案子就會靜坐,有時候一坐兩三日也不在話下,但是……
這人打坐也不挑地方和時候啊,萬一朱大人來了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