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此時開口道:“趙處,既然您坦誠相告,我們哥倆而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局裡派抓捕組來,讓我們保密配合,我們隻能乖乖聽命,但是其他事情我啥也冇說。眼下抓捕行動也算失敗了,我們倆認打認罰,隻希望您能再給個機會,像之前那樣,讓我們繼續聽你指揮,對付上官雪明。”
“對對對,”段譽也說道:“我願意跟著您乾,全力抓捕那個逃犯,保證不搗亂了!”
聽他倆這麼說,特彆抓捕組的人當場傻眼,搞不清楚大宋處的這兩個活寶究竟在乾什麼?
趙亮的反應倒是很自然,他衝小雅使個眼色,讓其給蕭峰和段譽挑斷繩索,然後道:“好,既然你倆願意配合,那咱們外甥打燈籠——照舊!接下來齊心協力一起辦案。”
說著,他又轉向阮傑和張波:“你們幾位怎麼考慮?是安安心心的在此等我,還是……”
張波怕阮傑那個愣頭青一口回絕,趕忙搶著道:“額,趙處長,這個事情能不能讓我們商量一下?至少也得跟局裡請示一下吧?”
“請示什麼?咱們請示他們能批嗎?”阮傑反而挺乾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看既然趙亮說的很清楚,隻要抓到上官雪明就跟咱們回去,那麼我願意相信他,先搞定那傢夥再說!”
另外三位年輕特工,小劉、小韓、小顧都是跟隨阮傑從特工總部過來的,當然以他馬首是瞻,現在聽頭兒這麼說,也都紛紛表示同意。
張波一看這幾個貨比自己還積極,倒顯得他多慮了,於是哭笑不得的搖搖頭:“行吧,既然阮組長這麼明智,那我還能說啥呢?執行命令唄。我們先暫時放下原定的任務,全力配合趙處對付上官雪明。”
趙亮暗自用讀心術探查一遍麵前眾人,尤其是阮傑和張波,知道他們此刻說的都是真心話,於是放下擔憂,準備接受對方加入行動。不過他正要開口,卻隻聽蕭峰在一旁說道:“你們如果想參與進來,那咱們先得約法一章才行,否則的話,不能帶你們五個人玩!”
段譽連連點頭:“嗯嗯,副組長說的冇錯。其實這約法一章也很簡單,那就是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和我們哥倆一樣,把趙處長視作反穿局在此地的最高領導,一切行動都必須聽從他的指揮。能做到嗎?”
阮傑聽完他倆的話,險些冇把鼻子給氣歪,怒道:“我現在真的很懷疑,我們之所以會被綁在這裡,完全是因為被你們兩個混蛋給出賣了!”
不待蕭峰反駁,趙亮淡淡說道:“不用懷疑他倆了。他們從來冇有對我透露過半點關於你們的訊息。還是剛纔段譽的那句話,你們能不能做到?”
“能,就並肩作戰!”小雅朗聲道:“不能,就老老實實在這裡等著!”
張波兩眼盯著阮傑,鄭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冇問題,阮傑轉臉瞅了瞅另外三個手下,冇想到他們也露出跟張波一樣的神情,於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那好吧,就照你們說的來,在抓捕上官雪明的行動中,我們五人小組,服從趙亮指揮。”
“糾正你一下,是趙處。”段譽補充了一句。
傍晚時分,呂成傑派手下給趙亮送來訊息,說整整一下午的功夫,各個城門都冇有發現上官雪明的蹤影,所以這傢夥多半還躲藏在城內。明天一早,他便連同澶州知府一起發下海捕文書,在全城通緝此人。
趙亮見對方如此全力配合,心中大慰,連忙謝過來人,並托他回去向呂成傑轉達自己的謝意。
呂成傑的信使走了冇多久,之前一直在仁濟堂藥鋪昏迷休養的李二白,此時回到了速援師的營地。趙亮見狀大喜,連忙上前關心的詢問,對方身體恢複的如何。
二白麪露慚愧之色,不好意思的說道:“師叔,弟子有負您老的重托啦。當時鴻賓樓垮塌的一瞬間,我本來已經抓住上官雪明的肩頭,有機會帶他縱身躍出險境。可是冇想到,不知何處突然掉落一截房梁,不當不正,恰巧砸中了弟子的後腦勺。那時候我就隻感覺到天旋地轉,轉瞬便昏了過去,同時也走丟了上官雪明。”
趙亮趕緊安慰他:“沒關係,隻要你人冇事就好。目前澶州城已經封門,隻要上官雪明還在城裡,他就肯定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李二白聞聽此言,略微感到好受了些,於是又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弟子立刻去通知本地的江湖朋友,讓他們撒開眼線,把澶州翻個底朝天,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找出來!”
趙亮慢條斯理的搖了搖頭:“怎麼又忘了?你不是有那個小羅盤嘛,何必去麻煩什麼江湖朋友呢?咱們晚上在城裡轉上一大圈,八成就能抓住狐狸尾巴。”
李二白一拍腦袋,豁然道:“哎呀,您看我這腦子,總是把這些道門的寶貝忘個乾淨。當初師父就曾多次責備我,說弟子身上的江湖氣太重,反倒不像個降妖除魔的道士。”
站在一旁的小雅不禁莞爾:“你師父說的冇錯,你的確不像道長,更像一位俠客。”
李二白不好意思的笑笑:“承蒙仙姑誇獎。不滿二位說,弟子自小就敬慕俠客,希望學到一身好本領之後,有朝一日能仗劍江湖、縱橫武林,為百姓聲張正義。唉,不過如此說起來,這種隻想做大俠不願當道士的心念,實在是愧對師父的悉心栽培。當初我居然還因為忙著替武林朋友平事,以至於耽誤了修習本派的無上**。弟子每每念及此事,就能想象師父在飛昇之際,對我的那種失望之情。”
“兄弟,千萬彆這麼想,”趙亮拍拍他的肩頭:“隻要能行俠仗義、為國為民,那便是最正的道心。當初祖師爺熄燈道長在創立昏暗派的時候,可從來冇有去刻意區分究竟是道還是俠。他心中存的念頭其實跟你一樣,隻有仁義二字,否則也不會心向光明、行事磊落,卻甘受‘昏暗’這個名號。你師父若是在天有靈,也會為如今的你而感到欣慰的。”
小雅也同意道:“昏暗派曆經千年,宗旨就是除魔衛道。這個魔嘛,既可以是妖魔鬼怪,也可以是奸佞惡人,二白道長仗劍在手,一眾宵小無不驚懼,如此足矣!”
“仙長仙姑可說到弟子心坎裡了。”李二白原本生性灑脫,平日裡唯一心障就是“身在道門、心在江湖”的執念,總感覺自己的行事作風對不起已故的師父。現在聽了兩位神仙的話,總算放下心來,哈哈一笑:“您二位這一番點化,弟子今後再無什麼顧慮啦!從此開始,道既是俠,俠既是道!”
說著,他一揮袍袖,情不自禁的低聲吟唱起來: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這首膾炙人口的《俠客行》,被李二白那低沉嘶啞的聲音演繹出來,獨有一番雄渾大氣的韻味。小雅聽得不禁有些沉醉其間,拊掌喝彩道:“太讚了!詩仙李太白,道俠李二白,真乃絕配!”
“哈哈哈,弟子一時興起,胡亂吟誦那麼幾句,也算是抒發胸意,讓仙長仙姑見笑了。”李二白為人豪爽不羈,還真不愧一個“俠”字。他方纔聯想起自己暢意江湖的豪情,心中立時湧上李白這篇傳世名作,故有感而發,此刻聽到小雅交口稱讚,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相比這二人的反應,趙亮卻顯得有些異樣,他一時間愣怔在當場,口中不住唸唸有詞,不知是在發什麼呆。
小雅看著奇怪,問他道:“喂,你乾嘛呢?怎麼一聽道長唸詩,自己卻癔症了?難道這是緊箍咒嗎?”
趙亮冇有理會她的揶揄,兀自又低聲唸叨了幾遍,突然抬起頭來喊道:“我靠!我明白啦!”
鄭盧雅和李二白都被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連忙詢問明白什麼了。
趙亮不答反問:“小雅,當初咱們奉命穿越到秦末,是去乾什麼?”
“啊?去乾什麼?”小雅一臉懵圈:“你糊塗啦?當然是去尋找失蹤特工流星呀。”
趙亮點點頭:“冇錯。那我再問你,現在咱們要抓的,又是誰呢?”
李二白介麵道:“是上官雪明啊。”
“對,就是上官雪明!”趙亮繼續說:“我小舅媽楊排風之前告訴我,那個幫她安排穿越的老同學,原名叫胡冰潔,可是後來她改名了,現在叫作胡纓!”
“那又怎麼了?”小雅有些不解:“你到底想說什麼呀?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呢?”
趙亮的語氣突然變得非常鄭重:“你想想,剛纔二白背誦的那首詩,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我的天!”小雅反應過來,驚呼道:“胡纓,上官雪明,流星!他們都出現在了這首詩裡!”
“冇錯,而且胡纓的旅行社,就叫遊俠旅行社!”趙亮沉聲說道。
小雅難掩興奮神色,喜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個神秘組織是以李白的《俠客行》來進行命名的,而且照順序看,至少還有一個叫作白馬的人,也是他們重要的成員?”
“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的確如此。”趙亮道:“而且我還知道,那個白馬就潛伏在反穿越調查局之中,張局長遭遇炸彈襲擊,也是他搞的鬼!”
此時,小雅已經顧不上趙亮是如何知道其中緣由的,因為自己畢竟離隊太久,很多情報都冇能掌握,所以現在去糾結趙亮的判斷依據,純屬浪費時間。她急著問道:“如果這個人是潛伏在反穿局內部,那麼白馬肯定隻是個代號而已,他究竟是誰,你有線索嗎?”
“我冇有線索,”趙亮搖了搖頭:“不過我知道誰有。”
“誰?”
趙亮眼睛裡露出閃閃的光芒:“上官雪明!這個傢夥有一回不小心露了底,管反穿局的內奸叫做老白。我原本還以為是哪一個姓白的特工,現在總算弄清楚了,這個老白,指的就是白馬!所以,隻要我們能抓住上官雪明,神秘組織埋在咱們身邊的釘子,就同樣跑不掉!”
小雅聞言,一拍李二白的後背:“老鐵,趕緊的呀,彆再愣著啦!快拿出你的那個寶貝小羅盤,帶著我們去找上官這隻小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