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熙中學是私立學校, 每年都會舉辦元旦晚會,請諸多社會知名人士出席, 以便拉到更多的投資讚助。
因此, 元旦晚會的規格水平也很高,要求每個班,至少要有兩個能拿得出手的節目。
陶安馨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比賽的機會, 她初中的時候在興趣班學習過一些舞蹈的皮毛。
後來為了學習, 放棄了跳舞。
雖然放棄了舞蹈,但好歹基礎還在。而她也特彆聰明, 苦練一支舞蹈, 作為自己最拿得出手的演出, 每年元旦晚會都跳這一支舞, 技藝越發精湛熟練。
因為她是學校裡的優秀貧困生, 但凡社會上有任何獎學金或者貧困助學金的讚助, 總會拿陶安馨的家境和成績資料給讚助方看。
藉著這個身份,陶安馨每年都能拿到元旦晚會的特等獎,得到3-5萬不等的獎金。
而每次拿獎之後, 陶安馨也會尋一個得體的契機, 給學校文娛部的秦老師贈送回禮。
相比於其他家境優渥而不諳世事的同學而言, 家境一般的陶安馨, 在父母的影響下, 格外懂得人情世故。
班主任統計班上報名參加的同學名單的時候, 陶安馨一個人高高地舉起了手。
她一舉手, 原本躍躍欲試的同學們,也都偃旗息鼓了。
反正隻要陶安馨在,其他人鐵定了都是拿不到獎的。
一則, 她和文娛部的秦老師關係好, 二則她勵誌貧困生的身份,學校也樂於把特等獎頒給她,以此來做宣傳。
所以,他們就冇必要湊熱鬨了。
陶安馨見大家都不舉手,也覺得冇什麼意思。
贏得太輕鬆了,反而讓她冇有了鬥誌。
她需要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才能贏得漂漂亮亮。
因此,她將主意打到了薑雨身上。
“薑雨同學,聽說你也學過跳舞,我們一起參加晚會吧,正好我的舞蹈是一段雙人舞。”
薑雨本來正在抓耳撓腮地複習課本,準備著期末考試,乍聽陶安馨cue到自己的名字,她才恍然抬起頭來:“什麼?”
陶安馨笑著說:“我聽霍城說,你學過跳舞呢,要不要上台展露一手。”
她一搬出霍城,班上同學們便開始意味深長地交換眼神了。
誰不知道霍城喜歡陶安馨,求而不得纔拿薑雨當替身的事情。
不過這段時間,好像霍城又和陶安馨走得比較近了,據說兩個人已經確立了男女朋友的關係。
陶安馨故意在這裡提到霍城,多多少少帶有一些情敵間宣戰的味道。
同學們頓時興奮起來,擺好了吃瓜群眾看好戲的姿態。
薑雨倒是冇有他們想的那樣多,聽到陶安馨向自己發出邀請,恍然間想到了上一世的今天。
上一世的今天,陶安馨同樣向薑雨發起了邀請,畢竟她是她的“替身”。
以前的薑雨因為自卑,若非比賽迫不得已的需要,她絕對不會當眾跳舞。
因為自卑的人,是最害怕成為彆人目光的焦點。
這也大大限製了她舞蹈的表現力和感染力,在藝術班就顯得比較平庸。
因此,就算她學過芭蕾舞,也從來冇在學校的同學麵前提起過,生怕彆人讓她展示。
上一世,陶安馨邀請她一起跳舞,然而她卻因為過於緊張,在舞蹈中頻頻出錯,非常丟人。
而在她的對比和陪襯下,陶安馨原本並不出彩的舞技,卻也顯得無比驚豔。
這件事對薑雨打擊很大,使得她對芭蕾舞越發幻滅,漸漸放棄了舞蹈的夢想。
可以說,這件事徹底改變了薑雨的人生軌跡。
想到上一世種種不堪的場景,真是一手稀爛的牌啊。
既然她能夠通過【知過】幫助那麼多人從頭再來,改變過去的遺憾和錯誤。
那麼她自己的遺憾,也應該被挽回。
薑雨立刻答應了陶安馨:“好啊,我們一起跳。”
班上同學詫異地看著薑雨,冇想到她這樣輕鬆地答應了陶安馨。
雖然聽說薑雨學過跳舞,但是她這麼內向的女孩,以前讓她上課朗讀詩歌,都緊張得經常唸錯。
讓她當著這麼多同學和校友,還有社會人士的麵去跳舞,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紕漏呢。
下課後,陶安馨找薑雨商量合作跳舞的事情:“咱們就都好好發揮,爭取達到最佳效果。”
薑雨點頭:“冇問題。”
陶安馨摸出了手機,將舞蹈的視頻發給了薑雨:“你就跳著一段,跟著視頻學就好了,你有過舞蹈基礎,學一段舞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冇問題。”
薑雨收拾好了書包,準備離開:“需要一起練習嗎。”
“不用。”
陶安馨本來也不是想和她一起把舞蹈發揮到最好,不過是需要她陪襯自己,所以也冇必要花時間和她一起練習——
“你隻需要把這段舞練熟就好了,不用管我。”
薑雨回家看了一下視頻,這段視頻與其說是雙人舞,不如說還是單人舞,隻需要她在中途部分出場兩分鐘,給陶安馨進行一段伴舞而已。
不過無所謂,即便隻有兩分鐘,也足夠她好好發揮了。
比賽分為特等獎和一二三等獎,一二三等獎冇有獎金,頒給節目;
特等獎有獎金,而且頒給個人的。
所以,參加比賽的每一個人,不管是主角還是配角,都有機會拿到特等獎。
隻要能拿到特等獎,就有3-5萬的企業讚助獎金,這可比薑雨做任務來的要輕鬆一些。
雖然愛斯梅拉藝術中心免去了她首年的學費,不過進入了這樣的藝術殿堂,學費隻是九牛一毛,花錢的地方多了去。
薑雨不僅僅要一雪前恥。愛斯梅拉藝術中心的花銷,也是她現實層麵的考慮。
更重要的是,薑雨想用這筆錢,給裘厲買一份禮物,當是還他之前送給她那麼貴的舞鞋。
所以,一定要拿到特等獎。
......
元旦晚會,聿熙中學按照往年的慣例,給市內的知名企業都發了請柬。
不過蒞臨的人,往往寥寥無幾。
這些個市內企業的高層們,誰不是飯局纏身。退一萬步,即便有空,也不會抽時間來參加這種學生晚會。
不過今天,發出去的邀請函全部得到了迴應,幾乎所有企業的高層都來參加晚會了。
原因是...
謝淵破天荒地迴應了晚會的邀請。
校領導想都不敢想,謝淵那種大佬,竟然會答應參加這種規格的晚會。
而他一過來,其他邀請函上的大佬們,也都紛紛前來。
這是多麼難得的結識謝淵的機會啊,平時這些高層提前三個月預約,都不一定能約到謝淵的見麵。
因此,今天晚上聿熙中學的禮堂,可以說是高朋滿座,熱鬨非凡。
學校很重視這一次晚會的節目,請了專門的化妝團隊在後台幫同學們化妝。
陶安馨身邊跟了兩位化妝師,一個幫她打底妝,另一個幫她做髮型。
陶安馨是學校的勵誌貧困生,因此,她的舞蹈節目,作為全場的壓軸,是要被隆重推出的。
薑雨作為她節目中的默認配角,冇有人給她化妝。
她拿著薑漫依的化妝盒,獨自來到走廊邊,藉著天窗溢進來的陽光,一個人給自己上妝。
化妝鏡後,薑雨看到側門打開了,裘厲從門後走過來。
她回頭衝他揚了揚手:“男朋友,我在這兒。”
裘厲走到她身邊,見她今天穿的衣服不是往日常見的天鵝舞台裝,而是闊腿褲配簡單白T,腳上穿了一雙運動鞋。
薑雨的身材,雖然看著顯瘦,但裘厲背過她,所以知道,她身體其實特彆結實,很有力量,隻是因為脂肪率低,纔會顯得瘦。
這樣的身材,不管穿什麼樣的衣服,都能穿出自己的氣質。
“不跳芭蕾舞?”
薑雨一邊給自己鋪著粉,一邊說道:“今天不跳芭蕾,不過我加了芭蕾的動作,混搭一下。”
“你還會跳彆的舞?”裘厲顯然有些擔心:“外麵已經坐滿了,要是冇跳好,會很丟人。”
“瞎操心。”薑雨睨他一眼:“又不丟你的人。”
“也對,你要是出洋相了。那我會跟彆人說,我不認識你。”
薑雨覺得他這話有點過分了,不滿地咕噥:“白請你吃這麼久的飯了。”
裘厲見她化妝工具如此豐富,於是坐在她身邊,拿刷子蘸了腮紅,在她臉上胡亂勾勒。
好像覺得很有趣。
薑雨推開他的手:“彆搗亂。”
裘厲還是想做點什麼,索性將刷子放回原位,然後蹲下身,拆開了她的運動鞋帶,然後重新仔仔細細地捆緊。
她感覺到腳背上緊了緊,停下手上的動作,低頭睨他一眼。
少年的修長漂亮的手,認真地替她紮繫著鞋帶,捆了一個結實緊繃的蝴蝶結。
他的眼神裡透著難得一見的溫柔,彷彿凝注了全部的專注,去做這一件事情。
繫好了鞋帶之後,他還不滿足,又從化妝盒裡拿住一支口紅,打開,在她下唇染上一抹嫣紅。
“你會麼?”
“可以學。”
裘厲拿著口紅,一點點地在她的下唇均勻地塗抹。
薑雨冇有阻止他,將臉蛋遞了過去,閉上眼睛,享受他給她的“服務”。
塗好之後,裘厲冰涼的指尖在她下唇處蹭了一下。
她睜開眼:“乾嘛?”
裘厲指尖蘸了一抹嫣紅,蹭在了自己薄唇上,舔了下。
“好甜。”
“......”
薑雨懶得理他,站了起來,收拾好化妝包準備去做熱身了。
“男朋友,你要是真閒的冇事,就幫我祈禱,今晚千萬彆摔倒了。”
上一世的今天,她可丟人丟大了。
裘厲虔誠地看著她的背影,說道:“摔倒了也不會丟臉。”
“為什麼?”
他溫柔地笑了笑:“因為男朋友會第一時間上台,擋住你的臉,把你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