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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唄【一更】

裘厲拉著薑雨的手, 一路狂奔跑過狹窄的階梯,衝出了黑暗的樓道。

薑雨喘息著, 目光下移, 看到他緊緊握著自己的手。

他的掌心很燙,很有力。

薑雨很小的時候,最渴望的事, 就是有人用這樣一雙有力的大掌這樣牽著自己, 像爸爸一樣保護她。

這樣,在天黑以後, 她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可惜, 她冇有爸爸。

薑雨看著裘厲堅實寬厚的背影, 下意識地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

現在是九點十分, 她必須在二十分鐘內趕到藝術班。

路口, 她見他停下腳步, 問道:“咱們打車過去嗎?”

“不用。”

樓下停著一輛摩托車,是裘厲問隔壁的男人借來的。

冬日裡還飄著雨星子,薑雨被寒風一吹, 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裘厲見她衣著單薄, 毫不猶豫脫下了自己的防寒衝鋒衣, 套在了她的身上, 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

薑雨也來不及跟他道謝了, 撚著衣領, 坐上了摩托車後座。

他踩著油門, 以他能夠把控的安全範圍內最快的速度,駕駛著摩托車,朝著藝術班駛去。

街上濕漉漉的, 行人不多, 頂著凜冽寒風,冒雨前行。

薑雨見他裡麵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黑色毛衣,問道:“裘厲,你冷不冷啊?”

裘厲冇有回頭,笑著說:“心疼我啊?”

“不是,你在前麵擋著風,還把外套給我穿。”

她就挺過意不去的,但除了過意不去,內心深處,還是有一丟丟的心疼。

“我不給你穿,上台之後你就成天鵝冰棍了,還能飛得起來?”

薑雨噗嗤一笑,覺得他這比喻還挺生動的。

“那...謝謝。”

裘厲調子帶了幾分輕佻:“怕老子冷,抱著唄。”

“你、想的美。”

裘厲就挺想的。

在摩托車停下來等紅綠燈的時候,他打了個噴嚏。

薑雨猶豫了幾秒,試探性地伸手,捧住了他的腰。

儘管隔著衣服,裘厲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

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興奮地活了過來。

她接觸他的那一塊皮膚,酥酥麻麻的感覺,躁得很。

“你會不會抱。”

“啊?”

“你這樣,頂個屁用。”

裘厲說著,將她的手扯過來,整個環住了自己的腰。

綠燈亮起來,他重新啟動引擎,將摩托駛了出去。

薑雨環抱著他勁瘦卻有力的腰,臉頰發燙。

她從來冇有這般親密地依戀過誰,哪怕曾經和霍城有過婚姻生活,這種眷戀摟腰的行為,卻從冇有過。

隻有特彆特彆相愛的戀人,纔會這樣抱著對方。

薑雨明顯感覺到他身體很涼,風夾微雨,寒意徹骨。

她豁出去了,解開了黑色衝鋒衣的拉鍊,然後緊緊地擁住他,貼在他的背上。

裘厲察覺到女孩溫暖的body,那種致命的感覺,讓他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溫暖,真的特彆溫暖。

他需要很強很強的意誌力,才能保持最後一絲絲清醒的理智。

“還冷嗎?”薑雨小聲地問。

“冷。”他笑了:“再抱緊點。”

她撇撇嘴,將臉蛋貼在了他的背上,閉上了眼睛。

毛衣絨絨的,有些刮臉,鼻息間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像皂粉的檸檬清香。

她深深地嗅了一下,覺得還挺好聞。

“差點忘了。”裘厲偏過頭,提醒道:“我包裡有早餐,拿出來吃點。”

薑雨好奇地摸到他的衣服兜,兜很深,從裡麵居然摸出來一袋包子。

包子還冇有冷,帶著一絲絲的餘溫。

雖然薑雨冇有食慾,但還是拆開了口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她必須趕緊補充體力,迎接等會兒的比賽。

“另一個兜裡,有牛奶。”

她依言摸到另一個兜,果不其然,從裡麵摸出一袋溫熱的牛奶。

薑雨嘴角抽抽:“你...準備得真齊全。”

“因為我是男朋友。”

薑雨也不跟他客氣了,咬開牛奶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你彆說你兜裡還有雞蛋。”

“還真有,但是怕你吃不下了。”

“......”

薑雨吃完了早飯,九點二十,裘厲將摩托車停在了藝術班門口。

她下了車,準備脫下衣服還給他,裘厲卻止住了她的動作,說道:“外麵冷,進去了脫。”

“嗯!”

薑雨冇時間耽擱,朝著藝術班小跑而去。

裘厲全身凍得跟冰塊似的,隻有背後她抱過的地方,還殘留著一絲餘溫。

然而,他還沉浸對剛剛的回味當中的時候,小姑娘忽然又折返了回來,笑著奔向他。

裘厲挺直了身體,問道:“是不是落了什麼東...”

話音未落,薑雨忽然張開手,用力地抱了抱他的頸子。

“謝謝...”

她貼在他耳畔,很真誠地說:“真的,謝謝你。”

少女溫熱的氣息,拍打在他的耳畔。

一瞬間,五感放大,彷彿好多好多小星星從天上掉了下來。

待他要伸出手,試圖抱住她的時候,薑雨已經跑開了,衝他揮揮手:“快回去吧!衣服我晚些還你。”

裘厲的手虛晃了一下,然後落了下來。

耳畔的餘溫,如此真實。

這一刻,他是真的感覺到人間值得。

這個黑白的世界,還有值得他留戀和喜歡的地方。

......

薑雨急匆匆來到準備間。

看到她,準備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已經換了衣服準備登台的範丹溪。

林曲文急匆匆地走過來,說道:“你怎麼纔來啊,電話也打不通,你媽媽身體不舒服,棄演了。”

薑雨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心裡一陣陣的後怕。

“林老師,我冇問題了,我現在可以登台。”

林曲文看著她身上單薄的芭蕾舞服、凍的瑟瑟發抖的模樣,心裡大概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她也顧不得多問,拉著薑雨來到了化妝間,吩咐人趕緊給她上裝貼發片:“等會兒薑雨排最後一個上台,先熱熱身,範丹溪排倒數第二個。”

範丹溪跺腳道:“林老師,明明說好了我壓軸上,怎麼現在換她了。”

“這又不是正式演出,還分什麼壓軸不壓軸,你表現好,愛斯梅拉的老師自然會選你;表現不好,壓軸有什麼用。”

範丹溪不甘地望了薑雨一眼,無可奈何,隻能獨自去做熱身準備了。

林曲文一邊給薑雨貼假髮片,一邊說道:“如果冇有監護人的許可,即便你被選上了,能不能入學,也是很大的問題。”

薑雨斂著眸子,看著身上沾了雨露的黑天鵝蕾絲裙,堅定地說:“我要進愛斯梅拉,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一定要進!”

“可是如果你媽媽執意不允許...”

“她冇有理由執意反對,她和芭蕾又冇什麼深仇大恨,隻是覺得我應該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薑雨說道:“隻要我好好努力,考到滿意的分數,她一定會同意。”

林曲文歎了一口氣。

薑雨極有天賦,隻可惜被家庭拖累了,如果她能夠得到像範丹溪這樣的資源,好好培養的話,說不定又能成為下一個步檀嫣。

“今天是愛斯梅拉全國招選的最後一天,愛斯梅拉的兩位重量級導師都來了,你今天可一定要好好表現,千萬不能出岔子。”

薑雨望向林曲文,好奇地問:“不會是那兩位吧!”

“冇錯,白書意和薛嘉怡。”

“真的是她們!”薑雨驚撥出聲。

要知道,白書意和薛嘉怡這倆人,放在圈子裡那可是鼎鼎大名、如雷貫耳的芭蕾舞藝術家。

她們和步檀嫣曾經是同學,在步檀嫣離世之後,也被認為是最有可能取代步檀嫣的兩位舞者。

在往後十多年的時間裡,她們斬獲了國內外各項大獎,風靡全球,成為了現今芭蕾舞界的扛鼎舞者。

五年前退役,她們開始退居幕後,擔任愛斯梅拉的藝術指導,帶學生參加全球各項比賽,自然也成為了業內最頂尖的芭蕾舞指導老師。

冇想到白書意和薛嘉怡這兩位圈內頂級導師,今天會同時蒞臨靈雀藝術班。

而薑雨等一會兒就要在她們麵前表演了!

她的心臟開始砰砰直跳,不安地打起了鼓。

.......

熱身結束後,準備就緒的薑雨站在幕後,緊張地觀望著前台的情況。

大禮堂前台,前兩位登台的同學,舞蹈還冇有跳完,就直接被導師薛嘉怡給無情pass掉了。

身邊的女孩也在竊竊私語地討論著——

“薛嘉怡也太嚴格了吧!剛剛喬梓洋上場,都還冇有開始跳,她就說他身材不行,太僵硬了,不是這塊料。你說說,好歹讓人家展示一下啊!”

“薛嘉怡是出了名的‘女魔頭’,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她為了愛斯梅拉芭蕾舞queen的位置,有多拚。也是可惜,直到退役都冇能拿下queen的桂冠,也冇能取代步檀嫣的位置。”

“步檀嫣哪是這麼容易被取代的。”

“所以啦,她心理有多‘變態扭曲’,可想而知了。”

“還是白書意導師比較溫柔,點評的時候,也不會說太重的話。”

“是啦,白書意是芭蕾舞世家出來的,跟薛嘉怡這種草根出生,自然是不一樣的。”

......

就在這時,範丹溪的聲音傳來:“誰讓你們在這裡議論導師的?”

剛剛八卦閒聊的兩位“小天鵝”女孩,麵麵相覷:“我們就...隨便聊聊。”

“管好你們的嘴巴,步檀嫣也就是死了才被人捧這麼高,成為了經典。如果她還活著,成績說不定還冇有薛嘉怡好呢。”

兩位小天鵝不再和她爭辯。

你能力強,你說什麼都對。

範丹溪輕蔑地睨了她們一樣,不再多言,徑直朝著舞台走去。

兩位“小天鵝”看到她的鞋子,八卦之魂再度燃燒了起來——

“她這麼為薛嘉怡這女魔頭說話,結果還不是穿步檀嫣當年的舞鞋上台。”

薑雨好奇地望向範丹溪,發現她今天穿的舞鞋,果然就是步檀嫣當年留下來的那雙美麗的埃利塔芭蕾舞鞋。

她想起之前聽同學陳薇說起過,範家曾經斥巨資、拍下了步檀嫣的留下來的那雙傳奇舞鞋。

想來,正是範丹溪腳上穿的那雙。

不過也有小道訊息傳言說,這雙鞋是假的,真的那雙埃利塔舞鞋早已經遺失了,不知所終。

薑雨跟著範丹溪,來到了舞台的幕布後麵,想要近距離地看看她的那雙舞鞋。

不管真假,總是難得的機會。

舞台上,範丹溪擺好了儀態,跟隨著音樂靈動的旋律,宛如鳥兒一般在舞台上跳躍旋轉起來。

那雙鞋...的確很美,緞麵泛著光,跟薑雨在無數次視頻裡麵看到的那雙一模一樣。

那兩個八卦的“小天鵝”,繼續竊竊私語:“穿這雙鞋,範丹溪穩贏了。”

“為什麼?”

“聽說薛嘉怡和白書意是步檀嫣的同屆學友,還在一個藝術團裡麵呆過。她們要是看到範丹溪穿的是她們好朋友的鞋,肯定印象分也高啊!”

“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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