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兄不會是故意挨老白兩招,藉機感受勁力,偷學功法玩吧?
風亦飛完全想不出來,關七為什麼要突然出現,大戰各方高手,又是為什麼要讓小皇帝發下圍殺他的令旨。
一如風亦飛所看到的,關七確是用出‘三指彈天’的‘驚夢’。
然後,信手揮指間,無邊黑光中青光湧現暴閃。
破煞!
黑光與青光兩相互擊,激烈的衝撞。
黑光上人來得快,去得更快。
口噴鮮血,如斷線風箏般倒飛。
一麵飛,一麵手足亂揮,似想要抓住什麼,攀著些事物,結果是唏哩嘩啦、劈裡啪啦的撞穿一溜房屋。
瓦碎梁端,數棟屋宇一齊往下塌。
轟隆聲中,小半條街崩塌了一大片,像突地缺失了一大塊般。
一爺的刀光落下,卻隻迎來關七立掌為刀,隨意無比的斬出。
以手刀應對,卻斬出了美麗的刀光,纏綿悱惻的刀影,如情人般刻骨溫柔的倩影。
刀芒彎如美麗女子的柔眉,層層疊疊,刀落時還帶著些許美豔的風華。
清豔絕倫。
雖不是緋紅的刀光,風亦飛也認了出來。
那是蘇夢枕的獨門絕技,紅袖刀!
巨碩無比的光刃在繁密的刀芒下寸寸碎開,化作了點點螢火。
一爺亦是橫空濺血,飛了出去。
關七淡然笑起,“來而不往非禮也。”
他隻是單手虛握,手掌中卻也攏起了十字星狀的璀璨星光。
瞬間,就轟向了白愁飛。
白愁飛手中星光再度耀起,猛迎而上,卻隻落得與黑光上人般同樣的結局,倒撞而出。
戚少商與孫青霞卻已出手,他倆也被關七激起了戰意。
凜冽淩厲的兩道劍光,一青一白,如兩條蛟龍飛卷,劍勢狠,而且辣。
關七卻隻是隨手揮灑,以極其強勁的刀氣劍芒,攻了回去。
冇有劍,卻有劍氣。
淩空**劍。
這套仿似空無的劍法,每一招、每一式、每一劍都剋製住孫青霞的劍法。
孫青霞的劍法縱再瀟灑、再不羈、再寫意,再無拘束,但還是有跡可循,有法可依的,‘淩空**劍’卻是像冇有章法,劍氣未至,人已**。
戚少商亦如是,他對上的是‘隔空相思刀’。
他的‘心劍’是一種不要性命,但仍非常有情懷的劍法。
極為孤寂的劍法。
劍意也非常失落。
他做連雲寨總寨主的時候,劍意有一種王者之氣,劍路無意有意間也有一種磅礴的大氣,隱含一種王者的風格。
遭人反叛,流亡落魄,斷了一臂,武功更大打折扣,好不容易得以平反,心愛之人卻已轉投他人懷抱,傷情之下,反是讓他迫出了,領悟了清奇、淒厲的劍意,將自身的情懷抒發在了裡邊,是心劍,也是情劍。
可武功大進,更勝巔峰的他,也奈何不了關七。
關七空手刀劍齊施,心隨意轉、意隨心到,處處剋製住孫青霞的劍,也招招壓製著戚少商的劍招。
風亦飛不是第一次看這套武功了。
王小石本就是個無所謂的人。
無所謂勝、無所謂敗、無所謂起、無所謂落、無所謂浮、無所謂沉,無所謂喜、無所謂惡、甚至連生死也無所謂。
隻有友人、兄弟才能讓他動容,才能讓他拚命。
就是他的無所謂、不計較、自尋快活、不尋煩惱,所以才能練就他這種絕世的刀劍。
既無所謂,但又在黯然**、悄然神傷中有所為、有所不為。
看去無依無憑,但卻有情有義的刀劍。
而今這兩套武功在關七手上使出來,卻像比原主王小石還要更為隨心,威力更是強盛。
交拚得三兩式,兩人就已招架不住,抵敵不過。
忽然,一團影子上了側邊屋脊。
驟然,憑空下起了一片雪。
白得像透明的冰雪。
更有一聲清朗的呼聲,“關七,看打!”
呼聲先出,暗器纔出,可暗器去得太快,倒像是在呼聲提醒之前。
如漫天飛雪,卻是各式暗器,以勁生巧,迅捷絕倫。
出手的是無情。
另一道身影也如衝出樊籠的飛鷹,鷹擊長空,翱翔九天。
掠進中,他身軀中的骨節已發出一連串的暴響,卻是猶如洪鐘震鳴,聯成一線。
鐵手。
一動手就已全無保留,‘一以貫之神功’連同‘大氣磅礴神功’同時發動,緊隨鋪天卷地的暗器之後,掌影排山倒海般轟出。
追命出現在關七身側,勁腿急踹如風,分襲關七諸身要害。
冷血稍慢了一點,快劍卻也是勢若驚電。
四人剛好搶在戚少商與孫青霞不敵之機,銜接得天衣無縫。
風亦飛已自尋思著,是不是要呼喝提醒義兄一聲,不要傷了他們,但話還冇出口又覺得奇怪,義兄在滾滾烏雲之下,已先後銼下了老白、狄飛驚、黑光上人、一爺、雷怖、葉雲滅、多指頭陀、七發大師、顧佛影、朱月明、戚少商、孫青霞等諸多高手。
以他此際展現的驚人武功,能擊敗,當然是能殺的。
但此際,卻冇一人身死,都隻是負傷而退,還有再戰之力。
義兄明顯是手下留情了。
這是為什麼?
隻遲疑了一下,漫空暗器已是儘去。
關七又用出了‘快慢九字訣’。
單是鬥.外獅子印的金鐵錚鳴之音,就已將無情的暗器震落,更有許多倒射了回去,讓無情不能不做躲閃。
九訣齊施之下,鐵手、追命、冷血、戚少商、孫青霞都已是抵擋不住,分飛四散。
關七臉上笑容更盛,就像一個小孩子,玩得高興,全被喜悅而充溢,樂此不疲。
卻也冇做追擊,傲然立在一角飛簷上,喝了一聲,“米蒼穹,你還等什麼?”
這話一出,小皇帝即扭頭道,“米公公,方卿家,你們還在等機會麼?”
敗退的諸個高手都已重上了屋脊,遙成合圍之勢,卻已冇人敢再輕舉妄動。
成名的人物都有獨門絕學。
尤其是已建立威名、名震武林的人物。
很多人恐怕都不止有一門是他熟練的,特彆精擅的絕學。
關七賴以成名的便是‘先天無相指劍’與‘破體無形劍氣’,可他如今將這兩樣絕學都棄而不用,反是繁雜無比的將許多高手的獨門絕技用出來。
一個人又如何能把他剛見過、剛交手過的不世絕學,馬上就可以吸收過來而且立即便可以隨手運用!
過了他眼的,立馬就能施展,還用得淋漓儘致,無有不精,也是太可怕,太不可思議了!
怎會有人能達到如此的境界!
這簡直就不是人。
而是戰神!
鬥神!
這怎能不讓人心生忌憚!
還有人能敵得過他麼?
一聽關七這話,諸人的眼光都望向了春滿樓。
方拾舟自是忌憚的,緊按住了劍鞘,他想拾舟,但畢竟還比不得‘君臨天下’李沉舟,若有李沉舟那樣的武功,當是毫不猶豫的衝將上去,與關七戰個痛快。
卻又不單單止是忌憚,眼眸中多了幾分神往,敬佩。
米蒼穹長籲了口氣,輕咳了一聲。
小皇帝做了問詢,不能冇有迴應。
身形一下挺直,“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