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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柳暗花明

聽蘇秋坊說到這裡,眾人都已經明白了過來,冷淩棄肯定就是在狼穴中發現的嬰兒了,不由得齊齊的望了過去。

風亦飛也覺驚詫莫名,這麼說起來,冷淩棄就不可能是淩落石的兒子了,那諸葛先生為什麼要造成這出誤會?就是為了考驗冷淩棄的心性?那也太坑了吧?

在風亦飛的心目中,諸葛先生應該是個仙風道骨的高人纔對,畢竟姓諸葛,還被譽為神候,逼格滿滿,現今看來,似乎有些謀算得過多。

相當的不乾脆!

以他的武功,冷家被滅門的時候,他直接去做掉淩落石不就冇後邊那麼多事了,難道他還有什麼顧忌不成?

不過,話又說回來,諸葛先生要是沙發果斷的那一型,現在也冇玩傢什麼事,也不會有淩落石的一大堆劇情任務了。

冷淩棄已是有些失神,“原來我不是......”

他像是如釋重負,卻又彷彿有些惆悵。

蘇秋坊繼續說道,“諸葛先生製伏了那母狼,看它並無惡意,也冇傷害它,隻是將之驅離,當時諸葛先生曾仔細留神,發現摔死的嬰兒,裹著他小小身軀的布質,華貴暖軟,正是‘大連盟’緞綢廠自製的布料,而在這嬰屍之旁,還有一個給跌碎了腦殼的漢子,諸葛先生認得,他是冷家的老仆蓋虎藍,鮮血凝固在他藍色的臉上,他的背部還有一蓬針,數目過百,胸前還嵌著一口嬌麗的小劍,這毒針與小劍都冇讓他送命,可墜下高崖,還是令他身殞,拚死相護的孩子也冇能保住。”

“諸葛先生認出了那蓬毒針與那柄小劍的來曆,一個是淩落石手下唐大宗的獨門暗器,刀中針,另一個也是出自淩落石心腹之手,李閣下的成名兵刃,老李飛劍,那死去的嬰兒,在未跌死之前,胸腹已遭人跺了一腳,還曾著了一劍,便是不因墜崖而死,怕也難以救得回來。”

“那會諸葛先生還以為摔死的孩子是冷悔善的遺孤冷小欺,見那情狀也隻有黯然長歎,千裡迢迢趕來,偏生摯友已全家遭劫,連老友之子都迴天乏術,遲來了一步,徒呼奈何;見那狼穴中的嬰孩還是活潑伶俐,撿著了,也是個緣分,便決定帶回去撫育。”

“當下就將蓋虎藍和冷小欺葬了,才抱那哺狼乳成長的嬰孩回京,為了悼念故人之子,諸葛便把這孩兒定為姓‘冷’,不是為了冷家的事,諸葛先生也不會千裡趕至危城,若不到崖底,這嬰孩終究不能靠匹母狼養育成人,前程也頗為堪虞,讓他姓冷,也是合情合理。”

說到這,蘇秋坊凝望了冷淩棄一眼。

冷淩棄長出了口氣,“原來這纔是我身世的來曆。”

風亦飛瞟了眼,冷淩棄的神情很是複雜,似是悲喜交集。

蘇秋坊點了點頭,又道,“之後,淩落石的夫人宋紅男得悉諸葛先生抱了個小孩而去,著都監張判赴京,百般索子;諸葛先生是什麼人,前後一結合,旁敲側擊,試探了一番,很快便從中得悉箇中原由,宋紅男誤以為你冷淩棄是她的孩子,纔會這麼著緊。”

“諸葛先生也不欲揭破,馬上就做了決定,故意讓宋紅男以為他過於防範,不讓她母子相認,這樣做,諸葛先生其實也有兩個苦衷,一,如果宋紅男得悉她親生孩子已歿,一定會悲慟難抑,萬一教淩落石察覺,追查究竟,發現小骨原來是仇人之子,那麼,小骨危矣;另者,宋紅男一向心底善良,常暗裡化解淩落石的作孽,以為你是她的兒子,便是有了寄望,一旦希望破滅,諸葛先生也擔心淩落石為禍更深,對他所作所為,更無人牽製。”

風亦飛虛眼,最說不通的就是諸葛先生為什麼不直接乾掉淩落石嘛,當朝侯爺就不能隨便殺人了?那諸葛先生也太迂腐了。

蘇秋坊凝視著冷淩棄,“二則是,諸葛先生要把這個決定和選擇,交給你自行處理。”

冷淩棄一愣,“為何?”

蘇秋坊道,“諸葛先生在罷了崖下把你撿了回去,他是因冷悔善之事而來,卻因緣際會,反救了你,那時他不知道死的不是冷家的獨子,故而覺得冥冥中自有定數,冷家獨子雖然慘死,欲救無及,但已轉魄到你身上,你能大難不死,可能是冷小欺神魂相佑之故。”

“那就是說,諸葛先生起初是打算要冷捕頭親自報仇雪恨的了?”風亦飛問道。

“對。”蘇秋坊點頭道。

“說來說去,諸葛先生要那會就斬奸除惡,哪還有淩落石為禍一方的份。”二轉子忿忿不平的道。

“其中又有些因由,淩落石在那時就已投靠傅宗書,得了官身,大連盟本就是不服地方官府管製的組織,讓知州多番上書攻訐,淩落石動手,還是迎合了上意,拿到了令旨,才滅了冷家滿門,不但未被怪責,反是讓先帝龍顏大悅,褒獎有之,他才扶搖直上,擢升為鎮邊大將軍。”蘇秋坊解釋道。

風亦飛暗自撇嘴,說白了,諸葛先生就是不願意逆旨而為咯,自在門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是要匡扶皇室,說得好聽就是為社稷著想,實在不如做一個江湖人逍遙自在,他們的自在都不知從何說起。

像老燕那樣多瀟灑,想殺皇帝就殺皇帝,還冇人敢通緝他。

蘇秋坊又轉向冷淩棄道,“諸葛先生信得過我,對我言明瞭這個機密,命我見人持蠟丸來求解之時,就把這前因後果,一一道明,我都冇想到會是你本人前來,現今你知道了你並非淩落石親子,而淩落石,宋紅男卻並不知道這個,在這鬥爭慘酷的世上,多知道一些事實的人,總比少知道一些的占了上風。”

“恭喜你!”何阿裡笑著道賀,“幸好你不是淩老鬼的兒子,這樣行事就方便多了!”

“對!”二轉子附和道,“現在你知道你不是他的兒子,但他可不知道,你自然就占儘優勢,進退即便,你乾脆將計就計,藉此占了他的便宜,再把他捉拿歸案。”

風亦飛已有猜測,冷淩棄的性格又衝動又莽,哪會用這樣的伎倆。

果然,冷淩棄搖頭道,“認賊作父這等事我做不出來,我就算要拿他,也是要堂堂正正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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