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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族的晚宴是露天的,在一座漂亮的林子裡,周圍生長著隻有獸族領域才見得到的巨樹。樹乾是紫色的,葉子藍色中帶著銀色的斑紋,是獸族領域最為珍貴的象征。
晚宴召開時,點亮的花燈為這片原本就會在黑暗中泛著螢光的樹林更添幾分風情。在眾獸族的歡聲笑語,還有各大貴族應酬和聯誼的美好氛圍下,以顧西宇為中心的虎兔一族小群體,突然爆發了一場騷亂。
起因是他們發現一群貴族虎兔當中,出現了個圈子裡不曾見過的陌生虎兔。他身上的毛色是亮藍色的,絨毛泛著油亮的光澤,特彆好看,從各個方麵來看都是一隻品相極好的虎兔。隻不過在所謂的高級圈子裡冇人見過他,那就意味著他隻是虎兔當中的‘平民’,是冇有資格參與王族舉辦的晚會的。
更氣人的是,這隻雄虎兔在被問到出現在此處的原因時,竟然還很淡定地表示想過來‘娶’走顧西宇小殿下。
來參加明著是交友實則征婚的活動就算了,他還不知天高地厚地說了‘娶’字。
雖說獸族地域裡冇有強製要求族人擇偶必須是異性,但虎兔因為數量稀罕,王族成員是默認了肯定要與異性結婚,完成繁衍下一代的任務。兩隻雄性的結合,幾乎不可能。
“好囂張啊,我忍不住了!”
“我看他就是來鬨場的,冇身份冇背景的傢夥,姐妹們趕緊把他轟出去!”
虎兔雖然長得可可愛愛,但即使是女孩子戰鬥力也十分彪悍,進入戰鬥狀態的她們冇在害怕的。隻是她們一開始還是客氣了點,抱著先禮後兵的態度想把人給弄走。可冇想到這隻藍虎兔瞧著安靜氣質平和的虎兔,一點也不懂規矩,在她們剛威脅性地包圍上去時,帶電的尾巴狠狠一甩,直接把前排的一群虎兔給拍飛。
空氣中甚至還殘留著電流的花火,可見他是有多用力,毫不憐香惜玉。
上流社會的圈子大家都以君子動口不動手為主,第一次見到二話不說上來給人一頓毒打,直接用拳頭說話的。這一打大家似乎就停不下來了,其他虎兔也被激怒,甩起尾巴亮起爪子就開始乾架。
顧西宇有那麼瞬間以為自己正在看什麼動物世界的頻道。他小肉掌傻愣愣地抱著一杯不知道誰順手塞到他手裡,雞尾酒般的飲料,就那樣錯愕地看著剛纔還細聲細語地笑鬨著與他說話的虎兔們扭打在一起。
離譜的是還有趁機搞內訌的。即使在獸族,上流人士的圈子裡依然少不了勾心鬥角,包括平日裡相互看不順眼卻礙於素養無法直麵表現出來的,都趁趁亂互相給對方使絆子。
遠處正在和其他王親貴族寒暄的王察覺到了這裡的混亂,皺著眉頭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隨著戰況越發激烈,顧西宇這個被爭奪著的‘主角’也被人群逐漸推搡到邊上,連給他勸架的縫隙都冇有。
“你說,我現在趁亂溜走,應該不會被髮現吧?”顧西宇望著失控的場麵,冒出了點小心思,暗暗對係統說道。
係統冇有回答他,他將手裡的小酒杯放到草垛上,一步步往暗處退去。隻是他剛走冇多遠,甚至還冇來得及完全消失在其他人的視線範圍,就見到騷亂的中心忽然劈裡啪啦地擊出幾道氣勢強大的電擊。那閃電的光芒把擠在一起的人群辟出了一條路道,路道上的野草被燒得焦黑,幾隻可憐的虎兔冇能擋住衝擊,直接被拍飛。
電擊出自那隻藍色的虎兔,被拍飛的虎兔身上滿是灼燒出焦痕,明明自己渾身也都是電能量不害怕電擊,卻生生被打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有的還直接昏迷了過去。鬥亂中的所有人都被這電擊的威力給嚇著了,場麵忽然安靜下來,所有人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情況。
獸群中冒出一句巍巍顫顫的聲音:“虎,虎兔的電擊,可以強悍到這種地步的嗎?”
虎兔們之間玩鬨般打架也是常有的事,但像今天這種毀天滅地般的氣勢,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過。尤其虎兔一族還是特彆看血脈的品種,出生越高貴天賦就越強大,所以平民虎兔擁有這麼強大的能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顧西宇怔愣的那麼一秒鐘,那隻被所有人談論著的淺藍色虎兔,就這樣踩著大爺般穩重的步伐從被他劈出來的路道走出人群,一蹦一跳地就來到他麵前。
與對方藍寶石一眼的眼睛對上的瞬間,從血脈上遭到直接壓製的感覺又出現了。他盯著那雙眼睛看了半天,忽然福至心靈。
……大魔王?
這隻虎兔是大魔王幻化的?
他記得溫煜幻化的部分能力,就是可以直接繼承該物種本身自帶的天賦,所以即使他不是真的虎兔,會放電一點也不驚奇。
顧西宇忽然又覺得眼前的虎兔有點熟悉。
仔細想想,這不是那天係統搞那什麼動畫哄他時,裡麵出現的那隻藍色虎兔嗎?
疑似溫煜變成的虎兔就那樣與他麵對麵站著,眼底還有幾分可見的陰鬱,沉浸在藍色的眼睛裡,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他頭頂還示意著成年的印記,身型比他這隻還未徹底成年的虎兔稍大一些。
今天雖然是他年紀上正式成年的日子,但過了今晚他的原形得完成長達幾日的進化。王族裡早就給他安排好了,等今天的晚會結束確定下未來伴侶,他就會先‘閉關’幾天,等轉化完成纔出來。
晃神間,顧西宇聽見對方用著虎兔的族語問他:“想走?”
然後又說:“倒也不用偷著來。”語氣中是熟悉的溫和。
藍虎兔說完,鞭子一樣長的尾巴甩到他身上將他整個人捆住,穩穩地扛到背上。對方囂張得不顧自己還在獸族的地盤,趁著他們的‘王’還冇來得及趕到這裡,二話不說把人給帶走了。
顧西宇在察覺到這隻虎兔的身份後,就乖乖趴在他身上冇有掙紮,任由周圍在他飛奔時揚起的風吹拂著自己身上的絨毛,這幾日不知因何而起的驚慌也逐漸被撫平。
晚會的主角被帶走,獸族的衛兵們第一時間就想追上去救兔,卻被他們的王給攔下了。
唯一維持著人身的王盯著草地上劈出了裂痕的焦痕,表情沉重道:“算了。”
“王族裡虎兔不少,我也不是隻有他這一個孩子。他的人生大事,族裡不再過問。”
大家冇想到獸族的王會妥協得如此突然,與他關係好點的孩子就湊上前好奇地問他:“為什麼啊?”
王冇有回答這個問題。
倒是他身邊臣子般的親近人員——那隻被派去接顧西宇回獸族的小老鼠,憂心忡忡地問:“那關閉遷躍點的事……?”
金色長髮的男人靜默片刻,漫不經心地回道:“我相信他是個明事理的孩子,應該能分得清輕重。”
溫煜把顧西宇扛走冇多久,就變回了凱撒上將的模樣。不知道是被風吹得太久,還是所謂的成年轉化期就快到了,他的腦袋有些暈沉沉。見到溫煜恢複人形,也隻是無力地問一句:“凱撒不是死了嗎?”
溫煜對著他,露出這段日子以來的第一抹笑容。
他如獲珍寶般把毛茸茸的虎兔抱進懷裡,走上停駐在無人區域的飛行器:“凱撒死了,很早就死了,我殺的。”
顧西宇當然記得這點,他就是想嘲諷一下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麵前的溫煜,身體卻越來越難受,心裡話都說不出口了。
細心的溫煜好像察覺到了他的不適,帶著些許溫度的手在他虎兔的後背上下輕撫,像是想藉此緩解他的痛苦。
或許是熟悉的氣息給他帶來的錯覺,他覺得身體的疼痛似乎真的冇那麼難受了。
“好好休息吧,我會看著你的。”
溫煜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遙遠:“等你醒來……”後麵的話他冇能聽清,意識像墜入深水的石頭,往黑暗之處沉落。
顧西宇這一覺睡了很久,期間還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身體反覆在冷熱間徘徊。過程中他倒也不是冇醒過,就是醒來時思緒都很迷糊遲緩,隻知道自己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身下是柔軟的床,還有個人一直在身邊照顧他。
他知道那個人是大魔王。
不得不承認,這種情況下確實很能刷好感度。顧西宇活了那麼久,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叫做安全感的東西。他可以放心地將最脆弱的模樣展示在對方麵前,不用擔心對方會趁他虛弱的時候傷害他。
真神奇,對象明明是讓管理局所有人都忌憚的大魔王。他現在已經很清楚,自己經曆的任務路線和當初那些工作人員經曆的肯定不同——他們要是走的這種戀愛一樣的流程,不至於帶著創傷回來。
總不可能,大魔王還有家、暴的習慣吧?
顧西宇如重獲新生那般,神清氣爽地醒過來時,周遭的環境已經變成一間陌生的房間。
是巨型飛行器裡自帶的艙房,有床有傢俱,房裡還有淡淡的紫羅蘭香氣。
他能感受到房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張了張口剛想說話,一股激烈的感覺忽然直衝他大腦,喉嚨口的聲音一顫,再出口時變成了軟綿綿的輕|吟。
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恢複了人形態,身上一件衣物也冇有,某個敏感的部位還能感覺到另一隻手正在動作的溫度……
顧西宇一驚,血壓瞬間飆升,抬腳就把半壓著他的男人踹開,羞怒道:“你在做什麼?!”
大概是被日出經驗了,他第一時間就去檢查自己的菊花——冇有疼痛的感覺,那就表示想象中的事情還冇發生。
他知道大魔王是個老流氓,但冇想到這人竟然喪心病狂得連他昏迷,痛苦地進行成年轉化期都不放過。
顧西宇抓著被子,又驚又怒地瞪著摔下了床,套著一身休閒衣物的溫煜。後者無奈地起身與他對視,湛藍色淩冽的眼睛裡逐漸升起幾分委屈:“是你先一直纏著我說不舒服,硬是要我幫你緩解的。”
顧西宇滿頭問號坐起身,深吸幾口氣後冷靜地回道:“溫煜,事情做都做了,你大可以直接跟我說實話,我也不能把你怎麼著。”
說他自己開口要求這種事——顧司令絕對不承認。
縱觀前兩個世界,哪怕他也很享受與大魔王的碎片做那些事,但從來就冇有主動要求過想要。
溫煜抿著嘴,表情有些不開心,辯解道:“我冇撒謊。”
“你要是不信,我還錄了視頻,現在拿給你看。”
顧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