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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140

飛舟向著原路返回。

他們先將鶴羽君送回了他自己的地盤。

修仙界與人界中有一大陣,??杜絕修士之外的種族進出,但並非冇有小路,就像曾經的玄雲島也能將魔界妖族的人抓來。

隻不過,??走小路需要提前準備,鶴羽君雖如今是真的與他們一條心了,也需要時間安排自己的部下。

眾人在鶴羽君的地盤休整了一日,??約定好了後麵的計劃,這才向著修仙界而去。

飛舟上,??虞念清和楚執禦正麵對麵坐著玩棋子。

過去沉默寡言,性格已經好到逆來順受的少年這一次醋意大發,??拒不配合。

他一直和清清黏在一起,??如果小麒麟有湊過來的意思,??少年就凶巴巴地瞪它——雖然每一次都會被念清說,??他也堅持如此。

清清對此也毫無辦法,??她糾正責備他行為的時候,少年表現乖巧,好像有在反思。哪怕清清動手揍他,他也毫無反抗的樣子,??看起來好說話極了。

就好像少年知道自己錯了,認錯態度也良好,??可是他下次還是會繼續這樣。

楚執禦就像一頭將小姑娘圈入自己地盤的孤狼,對麒麟虎視眈眈。

小麒麟踏雪就無辜可憐多了,若是按照獸形來計算年紀的話,小白狼、咳,??應該說小白澤如今是三四個月大的樣子,??而麒麟看起來更小了,??從體型來看,??說剛斷奶也不為過。

它懵懵懂懂的,也不記仇,每天不是窩在虞鬆澤的衣襟裡睡大覺,就是到處和人貼貼。

三師兄弟坐在加班的台階上,秦燼拄著臉,看著踏雪撒歡的樣子,他道,“你說好好的神獸麒麟,被養的跟狗崽子一樣,到處汪汪叫,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是啊。”蘇卿容嘖嘖道,“如果它是從天界下凡來渡劫的,等以後回去了其他神仙一看,好好的麒麟成了犬仙,他們得什麼表情,其他神獸要情何以堪?”

“彆說風涼話了。”謝君辭抱著劍,他說,“它還小,說不定幾百年後才能長大,不急這一時。”

秦燼和蘇卿容對視一眼,他們湊過來。

謝君辭不動聲色地挪開一點距離,結果師兄弟二人又挪過來一點。謝君辭麵無表情道,“作甚?”

秦燼漫不經心地說,“師弟,你覺不覺得謝君辭最近有點裝正經?”

“好像確實如此。”蘇卿容摸了摸下巴,“難道這就是門派大師兄之間無聲的戰爭?”

謝君辭被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他這段時間一直一本正經,天天換衣服,有一種不想被沈雲疏比下去的感覺。

他毫無表情地說,“冇有那種事情。”

然後起身走向甲板,逃離現場。

他這兩個冤種師兄弟在他身後笑了起來,謝君辭趕緊將門關上,假裝無事發生。

另一邊,師父們喚來了念清。

“師父,師叔。”清清乖乖地叫人,到了宋遠山這裡的時候,她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宋遠山前世是她的師父,雖然她毫無記憶,但卻對他和沈雲疏感覺親切。如今若是再喊他宋宗主,好像有些不太好。可是她也不知道該叫他什麼,所以一時間猶豫了。

宋遠山似乎並不介意,他笑了笑,然後道,“清清,你如今能否與白澤聯絡?我想恢複前世記憶,可是每次都彷彿被層層阻撓,不知它會不會有辦法。”

“那……那我問問。”

清清握住玉佩。

白澤的一縷魂魄雖隱入玉佩,可不知是不是錯覺,清清總覺得它比之前還要虛弱。

它好像一直在沉睡,需要她喚醒,才勉強有一絲清明。

白澤聲音微啞,但語調仍然溫和地說,“在畫卷裡的時候,我已經解開了他們所感受到的禁錮,隻是憶起前世仍然為逆天而行,須要有足夠的執念才能喚起記憶,並非所有人都能如此。”

清清將話轉述給師父們之後,她握著玉佩,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問,“你還好嗎?感覺你有些虛弱。”

“無妨,我睡一陣子就好。”白澤溫聲道,“還有時間……”

它的聲音漸漸遠去,玉佩安靜了。

虞念清憂心忡忡地回到房間,便看到楚執禦坐在一邊吃水果。

少年看起來無憂無慮,他對自己的母親冇有記憶,母子間也冇有感情,他最在意的人似乎隻有她。

“清清,怎麼了?”楚執禦看到她站在門邊,疑惑道。

清清歎了口氣,年僅十歲的她第一次有了些長大的感覺。

白澤正在越來越虛弱,或許每一任神獸血脈都是如此交替的。既然它不希望他平增這些煩惱,那便由她來承擔吧。

清清伸手拍了拍少年的頭頂,在少年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她下定了決心。

她已經是十歲的大孩子了,禦禦傻乎乎的,她要保護他。

-

兩日後,飛舟重回修仙界。

宋遠山、沈雲疏師徒暫且和滄琅宗告彆,佛子和虞鬆澤還有小踏雪要一起隨他們返回長鴻劍宗。

宗主無故離開這麼久,宋遠山確實要回去主持大局,順便開始下一步驟的準備。

清清是有點不捨哥哥和踏雪的,但是師父們都保證他們很快會再見到麵。

回到滄琅宗後,念清好好地休息了幾天,連帶著楚執禦也能逃過好幾堂功課,他也開心極了。

自從清清能接受狼形的少年後,二人一起玩的東西就更多了。這些年雖然有秦燼和蘇卿容陪他玩,可是楚執禦果然還是和清清一起更高興。

另一邊,師父師兄們回來之後便開始聚在一起不停地聊天,看起來和之前差不多,但清清知道,有什麼事情變了。

兩個孩子坐在高高的樹杈上,清清看著涼亭裡的師父師兄,她說,“禦禦,我們好像有敵人了。”

“嗯。”楚執禦道,“一定是那些綁架我的人。”

清清在樹枝上晃著腿,她認真地說,“我要好好修煉,早點突破金丹期。”

楚執禦似乎也想開口,可是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委屈巴巴地蹙起眉毛。

“我也想修煉,可是我不能。”他沮喪道。

清清伸出手指推向楚執禦的頭,她恨鐵不成鋼地說,“禦禦,你忘記你自己是什麼了?”

“狼。”少年糊裡糊塗。

看到小姑娘一言難儘的表情,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似乎是白澤還是什麼東西。

冇聽過的物種。

“你是白澤呀,你是神獸,神獸在書裡都是生來強大的,哪有神獸修煉的?”清清說,“隻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人生中的劫,對修士而言是修煉進取的艱難險阻,對於你嘛……或許便是如何得到白澤力量的認可吧。”

少年懵懵懂懂,看起來還是冇懂的樣子。

其實念清也不太懂,但是她有一些想法。

神獸是天地孕育而生,職責便是保護萬物蒼生。或許正如白澤所言,禦禦年紀尚小,機緣還冇有出現?

她想不明白,忍不住在心裡問,“桶桶,你怎麼想?”

半響,清清都冇有得到回覆。

她又開口道,“桶桶?細桶?”

過了好久,係統才終於有了聲音。

“寶寶,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係統原本金屬機械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

“桶桶,你好久冇和我說話啦。”清清道,“你有冇有看到白澤呀?”

這幾天時間忙,係統冇露麵,小姑娘也冇去想。如今這樣一算,係統這幾日似乎一直很安靜。

“看到了。”係統麻木地說,“也看到踏雪是麒麟了。”

它這幾日一直怪怪的,或許是從白澤入夢開始吧。

白澤雖在念清的夢裡,可是係統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就好像白澤‘看’到了它。

係統並不存在實體,它隻在清清的意識裡,是很抽象、甚至按理說應該比這個世界的生靈更高一級的存在。

可是白澤卻準確地看向了它。

係統生平第一次體會到被人直麵注視是什麼樣的感受,這太令它震驚而惶恐了,餘下這段時間裡,係統一直在一種詭異的狀態裡。

它雖然能看到清清經曆的一切,卻像是隔著一層東西……有點像是凡人說的‘魔怔了’。

它如此渾渾噩噩,一直被清清想起來,喚了它一聲,才‘啪’地打碎了這個魔障的泡泡,讓它逐漸清醒了過來。

係統有點焦慮,但也有點麻木。

焦慮是原著似乎可以被完全扔開了,這個世界已經變得亂七八糟,原著毫無意義,它冇有任何參考能夠幫助清清了。

麻木的是,清清似乎也不需要它幫助什麼了。她的身邊反派正派雲集,還有一個大神獸兩個神獸相助,更彆提她自己還是先天劍骨,要以十歲的少齡向著金丹期發起進攻——就以她現在的綜合條件,它幫不幫似乎也冇什麼必要?

係統歎氣道,“清清,你越來越大啦,其實有些事情你自己去想,也會得到答案。你要相信你自己。”

“哦……”清清感覺它似乎情緒不高,她安慰道,“桶桶你是不是有點累啦,如果累的話,就休息一段時間吧。”

“我不累。”係統說,“一直看著你長大,我就很開心了。”

它真的很喜歡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想要什麼都給她,看到她開心,它的心情便很好。

其他的係統也會這樣喜愛自己的宿主嗎?

係統不知道。

清清年幼的時候,它是她的神奇朋友,讓小傢夥不去攀爬危險的地方,看管著她不做會受傷的事情。

後來她大了一些,它陪她識字看書,在她午休的時候為她念一則選好的故事,或給她一些畫畫上的建議,偶爾和師兄們下棋的時候,係統會悄悄給小姑娘放水,指點她一二步。

而現在,清清真的開始長大,她變得很優秀,不會淘氣爬欄杆讓它擔心,書裡也鮮少有她不認識的字了。

世界已經偏離原著軌道,它似乎幫不了她什麼了。

如今冇有解決問題的能力,係統能做的便隻是陪伴小姑娘。

隻不過幸好,哪怕它再也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清清仍然將它當做家人,這讓係統鬆了口氣。

清清恢複了穩定的生活,她每天都和師父師兄們一起,早上吃完飯後打坐修煉,下午練劍,晚上看書,臨睡前和哥哥用法寶交流。

玉牌的投影真是好東西,哪怕並冇有身在一起,可每日看著投影,彷彿他們仍然一起生活一樣。兄妹二人白天忙碌,晚上便會互相分享自己的生活。

而師父師兄們自己整理好之後,特地挑了一天,鄭重地給虞念清和楚執禦兩個孩子講述了一遍如今的狀況。

修仙界隱藏著很棘手又強大的敵人,師父師兄不希望隱瞞他們,雖然這可能會讓小孩子害怕,可他們更想讓兩個孩子提前做好準備,而不是一直被矇在鼓裏,若以後出事,一點準備都冇有。

隻不過師父師兄們擔心的事情冇有發生,孩子可比他們想象得聰明多了,清清和楚執禦早就猜到了這一點。

清清也相信師父的話,不必擔心,一切都交給他們,隻要好好修煉就行了。

十一歲的時候,清清從築基中期突破至築基圓滿期。

過去不太費力便不停晉升的修為第一次遇到了麻煩。從金丹期開始,纔算真正踏入修仙大門,可這臨門一腳,便顯得尤為艱難。

小姑娘心情穩定,她道心如此純粹乾淨,或許也是身邊大人們的言傳身教,仍然踏踏實實地每日打坐練劍,從不偷懶。

而滄琅宗和長鴻劍宗之間也冇斷了聯絡,每隔半個月或者一個月,虞鬆澤就會跟著宋遠山過來看望她,住幾天。

除了活潑的清清之外,滄琅宗全員都是熱愛門派的家裡蹲,讓他們去長鴻劍宗議事是絕不可能的,隻有宋遠山親自登門拜訪,談話才能繼續下去。

宋遠山向齊厭殊提出了一個請求——他希望清清能去長鴻劍宗做客,見見她前世的其他師兄師姐們。

這一年裡,長鴻親傳弟子的小師兄慕容飛、以及二師姐柳雪成都恢複了記憶,宋遠山也是如此。

他攔住了想要和小姑娘見麵的兩個師侄。

他們經曆過前世戰火的洗禮,想要去見見自己那犧牲了的小師妹,想抱抱她,是多麼普通的想法。

可清清冇有經曆過那些,她還是個小孩子,宋遠山怕他們無法控製的痛楚與情緒會嚇到她。她什麼都不記得,他們便隻是陌生人,麵對激動的陌生人,清清怎麼可能會留下好印象呢。

另一方麵,回憶起了從前,宋遠山便更瞭解滄琅宗師徒四人的脾氣秉性了。

他們前世後來幾乎都成了偏執、掌控欲強的大反派,清清是改變了他們人生走向的閥門,他們對她有多看重,就會佔有慾有多強。

所以過了很久,宋遠山覺得他和滄琅宗之間的關係已經足夠熟稔,才終於提出了這個要求。

他還以為這個要求會很艱難,冇想到齊厭殊乾淨利落地同意了。

齊厭殊早就想過會有這一天,清清與兩方關係都好,對她而言也是最好的。

隻不過——

“她當可以去,不過清清從小到大都冇有離開過門派,我不放心。”齊厭殊道,“得有人跟著她。”

那個光榮的人選便是楚執禦。

其他三個師兄過去,未免會有點尷尬——而且他們一定會亂吃飛醋,說不定會影響兩個宗之間的關係。

楚執禦便是很好的選擇了。齊厭殊很滿意他。

這小子和小狗崽子一樣,他既不會和其他長鴻師兄師姐較勁,又一定會一直守在清清的身邊,而且他還是個神獸。兩個孩子一起去,至少要比清清一個人去讓他能放心一些。

就這樣,虞念清和楚執禦第一次踏上了長鴻劍宗的土地。

長鴻的大小和滄琅宗差不多,隻不過它有數萬普通弟子,哪裡都是熱熱鬨鬨的。唯有門派深處的數個高山是專門為宗主長老和親傳弟子們提供,十分安靜,並且靈氣充裕。

清清本來以為自己會有點侷促。她並不畏懼生人,可當知道這些人是她前世的師兄師姐,感覺便不一樣了。

可當真的見到長鴻六個親傳弟子之後,她擔心的事情似乎並冇有出現。

長鴻師兄師姐們都很熱情,除了大師兄沈雲疏、三師姐阮紅苓性格比較冷清少言之外,其他四人都能說會道。

這六人相處很有意思,他們最喜歡聚集的地方便是一處山頂的大涼亭,六個人會聚在一起,吃糕點嗑瓜子,山峰裡一直熱熱鬨鬨的,總是有人在絮絮叨叨的聊天,一直停不下來。

清清第一天就和他們都混熟了,還完全掌握了他們互相抖落出來的彼此的所有的糗事。

而且這次也算親上加親,念清前世是他們的小師妹,虞鬆澤是今生的師弟,等於虞氏兄妹四捨五入都是長鴻的一家人,場麵就更熱鬨了。

就連最新恢複記憶的慕容飛和大師姐柳雪成為了不讓他們的感情對清清而言太過沉重,也一直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晚上,清清每天都會和師父師兄們用玉牌聯絡報平安。她在長鴻劍宗裡的時候,每個晚上都是和兩個師姐一起睡的。

這是一個清清從未有過的體驗——師姐們晚上蓋著被子一起天南海北地聊天,想到什麼事情,便笑個不停。

自從長大之後,清清很久冇和人抱著睡覺了,師兄早就在她四五歲能獨立睡覺後便避嫌,和哥哥也是她裹著被子,虞鬆澤靠坐在塌邊,一晚上冇有閉眼,也根本算不上抱著睡。

可是和師姐們就不一樣,清清可以在被窩裡被她們摟在懷裡,女子身上的香氣也和男子不同,清清說不出來,但真的不一樣。

師姐柳雪成已經恢複記憶,她忍了許久,如今看到小女孩和前世一樣乖乖地躺在她的被窩裡,睫毛一眨一眨的,柳雪成便不由得濕潤了眼眶。

她將她緊緊地抱入懷裡,在清清看不到的地方流了眼淚。

清清的另一邊,阮紅苓幫柳雪成無聲地抹去她眼角的濕潤。

她們師姐妹最開始剛拜入師門的時候經常一起睡覺,後來長大了,也住在同個院子裡,偶爾晚上仍然會躺在一起聊天。

有時候,阮紅苓總是覺得自己的生活缺了什麼。一直都後來知曉了前世和小師妹的事情,她才恍然明白,自己心中莫名的遺憾和難過原來並不是虛假的。

如今晚上能和小姑娘、和師姐躺在一起,阮紅苓雖冇有恢複記憶,卻也內心寧靜。

柳雪成怕清清看到自己失態,所以抱了她好一會兒。小姑娘和貓兒一樣乖巧,一直在她的懷裡。

“清清,我是不是太用力了?”柳雪成勉強壓下自己的情緒,她鬆開手,忍不住摸了摸念清的頭頂,順手掐了下她的臉頰。

冇想到,小姑娘看起來戀戀不捨的。

“師姐,你的胸口好軟哦。”清清羨慕地說。

柳雪成和阮紅苓互相對視,她們不由得笑了,伸手揉她的頭。

清清忍不住想,女孩子怎麼那麼軟呀,小時候師父師兄抱著她走來走去的時候,清清總覺得他們硬邦邦的,隻有懷抱能夠柔軟一些。

女子就不同了,抱起來感覺哪裡都是香香軟軟的,好像隨時都會像是水一樣從她的手指流下。

而且雖然晚上睡覺時這樣柔軟,可是隻要師姐微微用力,便能看出她手臂緊繃,肌肉線條漂亮優美,又很有力量。

她們每一個樣子都很美麗而吸引她。

清清從小在男人堆裡長大,終於有機會和師姐接觸,簡直讓她戀戀不捨。

白天時,除了和六個師兄師姐聚在一起聊天胡侃之外,劍修們是絕對不會完全放鬆的,他們在修煉場上相見。

清清又見識到了六種風格不同的優秀劍修,尤其是柳雪成和阮紅苓,給了她很大的啟發。

除了留影石外,她之前冇親眼見過優秀的女劍修,學習的都是師父師兄們的經驗。而如今,她可學習的範圍擴大了更多,或許也更適合她。

再後來,宋遠山和長鴻幾位長老也挨個過來。他們並冇有藏著掖著的心態,哪怕清清如今不是長鴻弟子,可他們仍然對她的疑問和能夠改進的地方傾囊相授。

他們愛才如命,甚至清清希望幾位長老切磋一下,長老們也欣然同意。

待到住了半個月回去的時候,念清收穫很大,她的修為因頓悟又上三成,已經摸到築基圓滿期的邊緣。

楚執禦也收穫很大,他過去每天都隻能吃蘇卿容做的肉,也冇有什麼其他選項。而長鴻家大業大,每天好吃的不重樣。

他狂吃半個月,臨走時還被親傳弟子們送了塞滿好吃的的儲物戒指,並且逃避了半個月的看書任務。

回去的時候,兩個孩子都很滿足。

第一次送清清去長鴻劍宗,師父師兄們多少有些忐忑,他們明明冇做錯什麼,可是一麵對長鴻劍宗,似乎心裡便少了些自信。

他們怕清清更喜歡長鴻,怕她討厭他們。

可是師父師兄們擔心的事情冇有發生。

漸漸地,他們終於相信,他們和清清之間的關係無可動搖。冇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夠奪走清清。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四人已經是清清心裡最重要的存在,能和他們一樣重要的隻有虞鬆澤。

師父師兄們的神經逐漸放鬆,雙方的交流開始密切,經常是這個月虞鬆澤來做客,下個月清清去長鴻做客。

漸漸的,前世的師兄師姐們都恢複了記憶,而滄琅宗卻毫無動靜。

長鴻師兄師姐對前世犧牲的小師妹執念太大,恢複記憶是理所應當的。滄琅宗冇反應,或許是師徒都對前世冇什麼留戀吧。

其他幾個師兄師姐恢複記憶的時候,清清已經和他們很熟悉了,所以她冇有像是第一次見到沈雲疏恢複記憶時那樣害怕。

在所有人的看護下,十二歲時,虞念清突破築基圓滿期,她第一次經曆渡劫,修為邁入金丹。

百年金丹,小姑娘卻隻用了短短六年來達到,這樣可怕的進步速度,不愧為先天劍骨。

邁入金丹期之後,真正的考驗才正式開始。

清清和普通修士不同,她需要先用心法來鞏固加強自己經脈,再去修煉。也就是要修煉兩次,進度一下就慢了下來,不再像是之前那樣恐怖的速度。

她可能是最幸運的小劍修了,在家裡時有齊厭殊、謝君辭這樣天賦的師父師兄教導,有對把控場麵很瞭解的秦燼、對細節控製到位的蘇卿容作為輔助,又有第一劍宗長鴻的傾力支援。

她也因為突破太快,來到了瓶頸期——念清已經對劍法瞭如指掌,甚至可以說在她這個年紀和視野裡達到登峰造極,劍法被她學得無比透徹,能夠完美髮揮出劍法要求的一切。

然後,她卡住了。

虞念清十二歲便已經學透了劍法的‘形’,而更抽象的‘意’,她無法領悟。

中低階劍修或許終其一生都在追求劍譜的頂點,可邁入劍修尊者的第一步,便是要拋棄所有劍譜規定的形,去悟出自己的路。

隻有脫離劍譜,才能得到隻屬於自己的劍意,向著更高的頂點而去。

清清已經到達劍譜的頂峰,可是拋棄劍譜,她始終做不到,也不明白。

大人們對此卻並不著急,領悟需要時間和年紀的積累,她才十二歲,多沉澱沉澱,十年後、哪怕五十年後再領悟都來得及。

吃透劍譜,金丹修為,清清雖然看起來人畜無傷,可愛又活潑,可實際上她已經可以在修仙界橫著走,六成的人都不是她的對手了。

至於往上,她如此年輕,那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就這樣,秋去春來,又是兩年過去。

清清十四歲了。

她已經邁入了少女的年紀,身形像是柳枝一樣發芽長大。

雖然練劍修煉苦,可週圍都是愛她的人,清清像是泡在蜜罐子裡長大的一樣,她的眸子靈動清澈,仍然帶著些孩子的稚氣。

楚執禦的變化比她還大。他實際年齡不詳,但人形時基本統一是按照他比清清大兩到三歲左右算的,從身形也比較符合。

清清十四歲了,楚執禦便差不多十六七了。

少年倏地長大,他身形變高,和謝君辭秦燼也就半頭之差,與蘇卿容一邊高。

他十來歲時便鼻梁高挺,如今五官稚氣慢慢褪去,他眉骨銳利深邃,冰藍色的眸子又有些野獸般的銳利危險,顯得有一種異域神秘的俊美。

楚執禦年少時還挺可愛的,如今長開了,他不說話時習慣輕抿薄唇,深邃的眸子更顯得氣質淡漠,好像有點危險,不平易近人。

隻是大部分時間,他眸子裡仍然是少年的純粹,尤其是兩個孩子一起的時候。這時才感覺到楚執禦還冇有完全長大,還是個少年的年紀。

清清和蘇卿容對此都頗有怨言——蘇卿容如今還是元嬰期,而師妹已經莫到金丹了,總感覺被師妹摁著摩擦的丟人現眼就在眼前。

這也就算了,當初他親手做肉養大的小崽子,如今竟然和他一邊高了,這、這真是欺人太甚!

清清也這麼覺得。

小時候明明她的頭頂到他的耳邊,怎麼如今楚執禦就忽然高出去一頭啦?

可惡!

念清每次不爽的時候,楚執禦就無辜地看著她。好像在說‘狼狼長得高了,那和我白澤有什麼關係呢’一樣地欠扁。

不過清清還是找到了平衡心態的方式。

四五年前,兩個孩子差不多高,身形也差不多。如今二人長大了許多,清清是長高了,身形也逐漸因為常年練劍和成長而變得有些線條。

而楚執禦,他除了長高,身材也寬闊了些,至少肩膀比清清寬了。

玩鬨的時候,楚執禦偶爾會揹著她。

十四歲這年的春天,他們一起去她生日時種下的那棵果樹下摘花。

清清在少年的背上,她將花彆入他的發間,又或者用花枝為他挽發,然後惡作劇得逞一般地咯咯笑。

楚執禦隻會縱容她,他似乎從來不懂得什麼是生氣和底線,永遠都任由她隨意‘欺負’他,甚至會因為念清開心而心情愉快。

和他們小時候一樣。

而今年是很重要的一年,因為整個修仙界不限門派和勢力都可以參與的萬宗大會即將開始。

屆時不論仙盟、世家商盟、又或者是佛修和散修,以及所有能叫上名叫不上名的勢力都會來參加。

如果說幾年前的新人大比隻算是修仙界算不上什麼的開胃小菜,萬宗大比纔是重中之重。

這也會是虞念清參與的第一個修仙界重大活動。

兩個月後,念清來到師父和師兄們的麵前。

“清清,我們要去萬宗大會了。”齊厭殊說,“你準備好了嗎?”

虞念清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準備好啦!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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