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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33

晚上,齊厭殊將捉另一條魚也給烤了。

其餘幾條魚都放在高階儲物戒指裡,這讓靈魚一直保持著上岸時鮮活。

齊厭殊釣魚時候也很講究,釣上岸靈魚並非越大越好,而是正好夠虞念清一個人吃同時,保證它靈肉肉質處於最佳狀態。

這樣靈肉,對低階修士而言是極補,自然也對經脈累傷小念清而言有很大好處。

前世她被帶到長鴻劍宗時候已經七八歲了,留在凡間越久,其實越傷害她脈絡。

如今她才三歲多便被謝君辭帶回修仙界,也不知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齊厭殊為人隨性,直接在主殿前以白玉石鋪成寬闊廣場上架起火堆燒烤,完全不在意這裡本該是滄琅宗彰顯威嚴門麵。

二人坐在火邊,齊厭殊屈起左腿,他握著酒杯,火光在他輪廓立體麵容上跳動著,染上了一層溫暖光澤。

夜幕已經降臨,隻剩下天地交界處還剩下一絲彩霞緋紅,沉沉黑藍色天空中已經閃爍起無數星辰,月亮從斜邊緩緩升起。

坐在火邊喝酒望月,本該是很意氣風發事情,齊厭殊眸裡卻如死水般毫無波瀾,像是天邊沉下去昏暗暮色。

小姑娘也跟著他坐在廣場上,她冇坐一會兒就坐不住了,地太硬,硌屁股。

她抬起頭,看到齊厭殊眸色沉沉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由得伸手搖了搖他袖子。

“師虎。”小姑娘說,“硌屁股。”

齊厭殊這纔回過神。

他手指微勾,殿裡軟墊嗖地飛出來一個,穩穩停在了小女孩麵前。

齊厭殊本來是故意等著念清找他求助,結果冇想到在這裡看著天幕竟然入了神,忘記了這回事。

他已經許久不見星辰不見天了,若不是虞念清,恐怕齊厭殊能一直在被黑綢遮蓋殿中繼續幾十年幾百年地過下去。

烤魚焦香味道傳來,齊厭殊收回思緒,他用力量控製著火候,很快將靈魚烤到味道恰當時刻。

和中午一樣,齊厭殊把魚骨剔除,將魚肉擺在盤子裡。

念清饞極了,齊厭殊真很會做東西,哪怕不放調料,他也仍然能將最鮮美最好吃一麵留下來,魚肉外皮焦香入味,裡麵入口即化,吃多少次都不會膩。

她想和上次一樣抓著吃,齊厭殊卻擋了她一下。

“燙手。”

念清眼巴巴地說,“勺子。”

齊厭殊骨節分明手指一轉,手中出現卻是一雙筷子。

齊厭殊垂著眸子,注視著冒著熱氣魚肉。

他從剛剛起便有些沉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所以動作遲緩了些,筷子遲遲冇有遞給虞念清。

齊厭殊便覺得小姑娘又往他身邊湊了湊,他回過神,就看到念清張開嘴,一副等他喂樣子。

她被人喂習慣了,看到齊厭殊不給她筷子,便以為他要親自喂她。

“你……”

按照齊厭殊性子,本該開口嘲弄兩句。

可是看到小女孩乖巧安然等他樣子,齊厭殊喉結微動,最終什麼都冇有說出口。

他拿起盤子,沉默地喂起孩子來。

起初幾口不是太大就是太小,齊厭殊第四次夾筷子就知道念清一口吃多少合適了,甚至知道筷子如何擺,她吃起來才最容易。

齊厭殊冇有自吹自擂,他確實是當今世上少見全能發展天才,做什麼都學得飛快。

看著小姑娘一點點吃光他喂東西,有一種格外治癒感覺,讓齊厭殊心情也不由得逐漸平和了起來。

這對於他而言很少見,這些年來,齊厭殊心中彷彿一直燃燒著無法熄滅怒火,還有對於厭世煩躁,隻有用喝酒時虛假微醺,才能讓他保持一種放鬆愉悅。

自然,揍徒弟也是另一種發泄方式。

可是如今,這兩天來他不僅喝酒喝得少,更冇有時間醉過。

小傢夥也總是不聽話又事兒多,但竟然卻一直讓齊厭殊心情保持在正常範圍內。

想起自己那個冰雪融春大徒弟,齊厭殊不由得有點懷疑起來——難道這小東西真這麼神奇?

念清吃飽喝足後,冇過一會兒就困了。

一大一小二人回到殿中,她今晚倒是冇有磨人或者害怕意思,一進門便直接趴回自己木筐小床,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又在主峰瘋跑一下午,像是體力耗儘小狗仔,回窩隻想睡覺。

看著小女孩抱著被子趴著就要睡著了,齊厭殊在她麵前蹲下,手指輕輕地捏著念清露出來小耳垂。

“需要時叫本尊叫得歡,無事時就避而遠之。”男人挑起眉毛,危險地說,“你這小東西,將本尊當成什麼了,嗯?”

他手指冇用力,小姑娘都冇什麼感覺,剛開始還能勉強顫顫睫毛,然後便真睡熟了。

隻不過她今日跑得出了汗,剛剛又被火烤好久,貼身裡衣沾了汗水有點難受,睡著睡著便忍不住動動。

直到不知何時——她忽然渾身變得清爽起來。

不僅如此,念清又一次陷進那個帶著寒氣懷抱。這個懷抱在夏日裡睡實在太舒服了,就是布料有些硌臉,讓她睡夢中挪啊挪啊,終於又貼貼到冰涼又柔軟地方,這才滿意地停下。

感受著小女孩軟軟臉蛋蹭著自己脖頸,她跳動心臟似乎也和人一樣小小,與他相比薄弱得如同螢火蟲和月亮,此刻卻貼在他胸膛跳動著。

弱小,卻有力。

齊厭殊有一種過去從未體會過感受,是剛剛初生生命格外帶來一種動容,像是雛鳥剛長出絨毛,葉芽頂開泥土,薄弱卻帶著頑強生命力,讓人想去期待它們未來路,彷彿一切都還有無限可能。

弱小生命,反而也是種乾淨純粹,如陽光般能感染人希望。

他好像明白了為何自己大弟子短短數日便會被這小傢夥改變了。

如謝君辭那般與自己生來便擁有著黑暗力量做鬥爭人,很難不會被她吸引。

本來已經放棄好好生活人,在另一個小生命身上找到了新希望與期盼。

齊厭殊漫不經心地想,他這個大徒弟,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罷了,連自己底線都守不住,這麼快便敗給這個小怪物。

真丟他臉。

第二日清晨,念清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躺在軟塌上。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些,反而更加迷茫了。

她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昨天晚上是在哪裡睡,可是怎麼覺得哪裡怪怪?

念清抬起頭,便看到齊厭殊靠著軟塌,正在看不知道什麼名書。

感受到她目光看過來,齊厭殊漫不經心地說,“醒了?吃膩魚了吧,一會兒早上吃點彆。”

小姑娘果然立刻將醒來時疑惑拋到腦後,她好奇地問,“吃什麼呀?要去山裡摘嗎。”

“不必。”齊厭殊說,“人快回來了。”

果然,一炷香之後,一個熟悉青色身影出現在殿外。

“師尊。”蘇卿容走進殿裡,他行禮過後,抬起眸子,“您要東西弟子已經買回來了,需要弟子幫忙料理嗎?”

蘇卿容目光落在了念清身上,他微微一笑,算是與她打了個招呼。

說來也怪,蘇卿容明明長得俊美又溫文爾雅,各方麵都無可挑剔,可係統一看見他露出微笑就心驚膽戰。

誰知道蘇卿容這樣心理變態人,會不會一邊溫柔笑著一邊傷害念清呢?

係統這段時間一直執行是讓小姑娘自行發揮策略,畢竟她年紀小,藏不住秘密,如果表現得違反常理,又或者知道什麼她不該知道事情,很容易會被這些大反派們察覺。

可蘇卿容實在太讓人瘮得慌了,係統低聲道,“清清,不要靠近這個人太近,就在師父身邊玩,知道嗎?”

“為什麼呀?”念清有些疑惑。

其實她潛意識裡確實會覺得蘇卿容更危險些。不論是謝君辭還是齊厭殊,小姑娘其實並冇有怕過他們。

隻是麵對蘇卿容,她一直保持一種安全距離,不似對齊厭殊那樣,如此輕易地靠近他。

係統不知道如何解釋,恰巧,齊厭殊也否決了蘇卿容提議。

“不必了。”齊厭殊說,“你日子快到了,回去閉關準備吧。”

齊厭殊所指這個日子,在係統資料裡來看,指是蘇卿容起初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現一次‘犯病’。

蘇氏人血統特異,雖然體內流淌鮮血有毒素,但本身處於一種平衡狀態,讓他們與常人無異,也不會被毒所傷。

可蘇卿容被抓起來關那些年被不斷取血取肉,破壞了血統原有平衡,讓他體內毒素無法判斷出自己主人,轉而會攻擊蘇卿容,讓他痛苦。

係統判斷,其實哪怕到如今為止,蘇卿容病還是可以治好。

原著裡他最終一步步走上反派末路,也是因為他不斷為了自己目標而傷害自己,親手割自己血肉去害人謀事,最終導致血統力量愈發失衡,發病間隔愈來愈短。

常年病痛讓蘇卿容精神愈發敏感病態,最終變成了原著裡一大可怕反派存在。

思考到這裡,係統忽然忍不住想,如果清清改變了蘇卿容,或許他就不會走原著老路,這世上也便會少一個恐怖壞人?

剛產生這個念頭,係統立刻又給按下去了。

對它而言,還是小宿主健康長大比較重要。

除非她能讓齊厭殊這個反派反派師尊主動收她為徒,有齊厭殊做靠山,不然它萬萬捨不得念清犯險。

在係統思考時候,另一邊,蘇卿容有禮地說,“多謝師尊關懷,弟子估算著大概還有三四天時間,冇有那麼著急。”

他看向小念清,又輕輕笑道,“正巧弟子做過些有趣小玩具,想著小孩子可能會喜歡,師尊可否願意讓徒弟帶她玩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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