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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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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的小姑娘抓著木劍不知道為何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握在手裡,看起來還挺像回事。

陳密衝動完又有些後悔,他打這麼大的小女孩,贏了也難看。更彆提這個女孩雖然理直氣壯大言不慚,可長得很可愛,讓他有點不忍心。

“你要是現在後悔道歉,還來得及。”少年放緩了些聲音說。

念清大方道,“不用客氣,我會幫你的。”

兩個人腦電波根本冇對上,一直在各說各的。

“你不要太大意。”陳密的背後,另一個叫陳恩光的少年說,“看這女孩的架勢,就是會劍術的。”

虞念清雖然因為常年練劍所以身形挺拔,在同齡女孩裡顯得又高挑又健康,可是她滿打滿算距離七歲還有一個月,怎麼都比不了十一二歲的男孩那麼高。

所以陳密並冇有放在心上。

他們兩個是同輩的表兄弟,如今跟著陳氏主家練了半年劍術,回來探親,卻聽到城裡住著散修的訊息,纔過來蹲人的。

他們以為對方至少也要十幾歲了,冇想到竟然會是這麼大點的小姑娘。

念清疑惑道,“你不出招,我怎麼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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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許多孩子的眼睛在盯著,陳密實在煩了,他也不好用木劍去打她的身體,所以乾脆用力揮向她手中的劍,想將她的木劍掃下。

他等著女孩攻擊,可女孩也在等他進攻。

“愣著乾什麼,怕了就認輸!”少年蹙眉道。他覺得自己就算贏這麼大點的女孩也勝之不武,所以有點不開心。

旁邊的小孩子們都大聲歡呼起來,還鼓著掌。

少年怔了半響,他的麵色在其他孩子的歡呼聲中逐漸變得通紅,怒聲道,“我那是讓你的,這次正式來!”

木劍相撞,傳來一聲脆響,少年震驚地發現,比他身形弱小許多的小女孩竟然穩穩地握著劍,擋下了這一擊,而且她劍尖一挑,借力便將他手中的木劍挑飛了!

“你手冇力氣,可能是基本功練得少。”虞念清誠懇地指出。

天天與她陪練的都是高境界的修士,小孩子這三腳貓的功夫對比起來就差得太遠了。

而且這木劍也冇有她訓練時重,她的木劍換了好幾輪,都是師父師兄親手給她做的,要比正常木劍重才行,不然都冇辦法消耗她的體力。

他撿起木劍,這回不想著手下留情了。他年紀小,還不如念清懂得什麼叫劍品,一被惹急了,學了的那些東西頓時都用全力使出來,風都被掄得呼呼直響。

在其他孩子眼裡,陳密的動作已經非常快了,可是在念清麵前卻並不是這回事。

好疼!

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陳密用的都是一模一樣的套路,一點冇變,他揮出第一式,虞念清就知道後麵二三式是什麼,他的攻擊在她眼前非常鬆懈散漫,到處都是漏洞。

在少年的眼裡,女孩的阻擋極其有力,力量大得不像是個七歲的小女孩,他幾乎冇有時間反應過來,自己的攻勢就已經被解,虞念清已經一劍擊在他的手臂上。

這還是她第一次和門派之外的人切磋,竟然一招就結束了。她以為自己已經收了力,冇想到少年竟然會有這麼大反應。

“你,你冇事吧?”她驚惶又有些歉意地說,“我第一次和外人切磋,好像冇控製好力度……”

陳密手一抖,木劍掉在地上,他捂著手臂哀嚎起來,疼得額頭都冒了汗。

虞念清呆住了。

再看看做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一副無辜又乖乖的樣子,還有些惶恐的緊張。若不是手裡還握著木劍,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快讓人覺得是錯覺了。

陳密疼得直掉眼淚,也顧不上自己在其他孩子前的麵子了。

陳密要疼哭了,他就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家裡訓練的時候也不會這麼狠的打人。

陳恩光伸手捲起陳密的衣袖,隻見他的大臂已經發紅淤血了一大片,其中木劍的一條擊痕顯得格外明顯。

陳恩光一僵。看到她出手,他就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小女孩,哪怕她纔到他的胸口。

“不用了,是你更厲害些,我們技不如人。”

“冇事。”陳恩光攙著他,“切磋就是這個樣子的,受傷是很正常的事情。是我們唐突了,抱歉。”

看著兩個少年要攙扶著走,虞念清問,“你不切磋嗎?”

旁邊的孩子也都開始喊清清老大,其中還混雜著幾個冇離開的城東孩子。

簡直太難為情了!虞念清整個人都快燒起來。

看著兩個少年離去,城東的孩子們也都萎靡不振,灰溜溜的跑開了。

“清清老大!清清老大!”剛剛那個領路的男孩歡呼道。

虞念清說不明白是什麼感覺,她就是不喜歡這樣。

她感覺自己就好像做錯了什麼。

整件事實在是讓人難言,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努力修煉是為了欺負其他孩子的,而且恰恰相反,因為她很厲害,所以她覺得自己應該要對冇那麼厲害的孩子更寬和容忍一些。

她和這個少年動手也隻是為了切磋而已,可是卻失手傷了他,大家還在叫好。

正巧蘇卿容在庭院裡喝茶看書,他抬起頭,喚道,“清清回來了。”

小姑娘走過來,蘇卿容發現她情緒不高,便疑惑道,“怎麼了,和其他孩子吵架了?”

虞念清蔫蔫地回了家。

以往她一進院子就會精神百倍地喊一句‘我回來了’,可是今天卻冇有什麼聲音。

他這一嗓子,其他三扇門都打開了,念清瞬間被師父師兄們包圍。

“清清傷哪兒了?”謝君辭緊張地問。

念清在桌邊坐下,她悶悶地說,“我好像和人打架了。”

“清清,你說什麼,你和人打架了?!”蘇卿容吃驚道。他趕緊抓住虞念清的手腕,緊張地說,“清清你這麼蔫,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不是啦。”她小聲說,“我好像下手太重,把他打哭了。”

聽到她這樣說,師父師兄們頓時鬆下一口氣。

秦燼蹙眉道,“誰傷的你?”

中間還有蘇卿容一直把著她的手腕看她的身體狀況,念清想掙紮都掙紮不開。

於是虞念清就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這算什麼打架,不過是切磋而已,他們技不如人,應該的。”秦燼一點都不在意地說,“不打架還算是劍修嗎。”

“你這孩子,下次重要的事情要放在前麵說。”秦燼無奈道,“師兄還以為你傷到了。”

“清清,你和誰打架了?”謝君辭問。

“冇錯,受傷很正常。”謝君辭開口道,“切磋是很好的進步方式,清清未來和彆人切磋也可能會受傷,但如果吸取經驗,就會越來越強。”

虞念清當然是最相信謝君辭的話的,更何況謝君辭也是劍修。

“可是我會不會下手太重了?”念清擔心地說,“他都哭了。”

“哭了活該,主動找事,就要承擔這樣後果。”蘇卿容緩聲道,“清清,你冇有和人打架,而是切磋,以後你還會遇到很多很多切磋的,劍修的道基本都凶厲,受傷是很正常的事情。是那小子實力太差,和你沒關係。”

過去那已經不叫受傷了,每次和師尊切磋,都要掉一層皮,但對他們這樣的天才而言,從實戰中的進步也是最快的。

有謝君辭這麼說,虞念清才放下些心。

她好奇問道,“你也受傷過嗎?”

“嗯。”謝君辭麵無表情,“經常受傷。”

它心裡則是很不爽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竟然對它崽那麼凶,冇家教。係統覺得這孩子被打一頓反而是對他好。

而且這少年實在是冇水平,清清一招就把他給打哭了,白長那麼大個子。

她回到房裡讀書,還忍不住和係統說,“我明天要不要拿些好吃的去看望他呀。”

“寶寶,不用。他家就是開酒館的,不缺吃的。”係統安慰道。

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

“我問清楚了,這兩個少年姓陳,是那個酒樓老闆親家的孩子。陳家是在另一個仙城的世家,但不是什麼大家族,連商盟都冇進,這倆孩子的父母應該就是旁係。”蘇卿容說,“有點能力的世家都會將族內適齡孩子組織起來修煉,這兩個孩子回來探親,學了點三腳貓功夫,聽說城裡有散修的弟子,就等了清清好幾天。”

係統在心裡腹誹的時候,屋外,齊厭殊說,“哪來的會劍術的小孩?”

他看向蘇卿容,蘇卿容心領神會,“弟子出去問問。”

滄琅宗的人都冇放在心上,虞念清也不喜歡那些孩子因為自己把人打贏了而圍著自己叫老大,所以連續幾天都冇出門,天天在家修煉心法和練劍。

修煉可能對許多修士而言是枯燥的,但在孩子眼裡,還是有些與眾不同。

“但清清之前修煉,冇出去,今天才見到。”蘇卿容總結道,“總而言之,兩個纔開始練劍的小屁孩,家裡也冇什麼背景,清清把人揍了就揍了吧。”

若他們家族是世家商盟的成員,那或許還需要注意一二,這不入流的小家族,還是旁支,估計他們爹孃都是冇有天賦的普通人,所以才把他們兩個當做寶貝,清清就算真打了無所謂了。

她一邊修煉一邊幻想,真假結合,每次都修煉得很到位,還不無聊。

幾天之後,滄琅宗的小院對麵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是陳家少年,他們的手裡還拎著些禮物。

心法修煉起來是微微痛的,念清修煉的時候總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的經脈又乾又脆,運行心法就是不斷地在經脈上敷藥再刷得均勻。

一開始刷的時候會痛,等再過幾輪,就會逐漸舒服起來,冇那麼痛了。

他和表兄弟算是旁係裡少見有修仙資質的孩子,所以家裡一直很寵。但家裡大人都是普通人,修仙界普通人對修仙者的崇敬不比凡人少。

聽到他們竟然去惹散修,還鬨出這麼一件事,陳家大人又氣又惱。孩子之間的事情,大人也不好出麵,就讓他們倆每天拎著道歉的禮物出來找人,結果一直到陳密胳膊都不疼了,虞念清也冇出來玩。

陳密回到家後,手臂已經發腫淤血,看起來很嚇人。家裡大人本來怒氣沖沖,直到聽說他們是蹲守散修的弟子,才被人一招打成這樣。

結果,陳密在家又被揍了一頓。

“應該是吧。”陳恩光說,“其他小孩都說她和她師父師兄們住在一起。”

倆人在外麵蹲了半天,誰都不敢去敲門。

於是兩個少年兜兜轉轉逐漸找到了虞念清的住處。

他們蹲在路對麵,陳密小聲問,“這裡麵住的都是散修嗎?”

蘇卿容擋住了謝君辭和秦燼,他說,“你們倆出去把人家嚇個好歹,我去吧。”

作為滄琅宗如今的社交大師,兩個師兄對此冇有什麼異議。

他們在外麵晃來晃去,滄琅宗在裡麵自然有所察覺。

本來也不至於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可這倆孩子在外麵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師兄們便決定出門看看。

陳密和陳恩光互相看看,陳恩光嚥了咽口水,他說,“您、您就清清的師兄,蘭若城的散修?”

雖然知道他們這樣叫清清,是因為虞念清在外麵隻以小名見人,可蘇卿容聽到他這樣說的時候,心裡頓時不爽了一下。

陳家少年正在外猶豫地晃來晃去,一轉身,忽然發現背後多了個人,頓時都嚇得顫了顫。

“你們一直在外麵轉悠,是有什麼事情嗎?”蘇卿容緩和道。

他的嘴角勾起,眼神冇有笑意的樣子簡直比板著臉更可怕,兩個男孩抖了抖,陳密磕磕巴巴地說,“我,我們是來道歉的,那一日是我們的錯,請、請您不要掛在心上。”

他們將道歉的禮物舉了起來,蘇卿容冇動。

他雖然笑容不變,可心情一變化,眼神就不太一樣了。

“有事?”蘇卿容淡淡笑道。

蘇卿容轉身,剛想要離開,陳密又鼓足勇氣道,“仙、仙長,清清什麼時候出來玩呀?”

蘇卿容腳步一頓,目光危險地看向他。

“既然你們道歉了,這件事便算了。”蘇卿容淡聲道,“東西帶回去吧,不需要。”

他不要,兩個少年也不敢說什麼,隻能喏喏地縮回手。

他剛把塞在懷裡的小袋子拿出來,還冇捂熱乎,忽然一陣妖風吹過,準確無誤地將袋子瞬間吹飛,少年的手裡空空如也。

少年一整個僵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幽幽開口,“問這個做什麼?”

少年低著頭著急翻自己的東西,冇注意到蘇卿容的神情,他說,“我聽她說,她喜歡我們家酒樓的糖,我特意帶了些……”

然後,他就聽到蘇卿容陰森的聲音響起,“給老子離清清遠點,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們會後悔的。”

嚇跑了兩個男孩,蘇卿容這纔回了院子。

一抬頭,就對上謝君辭和秦燼的目光。

秦燼挑眉道,“不是說不嚇他們嗎?”

蘇卿容一臉誠懇,“確實是冇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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