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冇,正主來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台上台下的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開始竊竊私語。
“行了行了,整天不說怎麼研究提升演技,竟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今天就到這兒,都散了吧。”導演雖然看多了這些事,但遇上還是覺得煩躁。
林丘無視其他人,徑直走向離憂,說:“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在校門口彙合麼?”
離憂有些緊張地摳著手指,說:“我……我隻是想看你演戲,對不起,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林丘回頭看看那些人,不在意地說:“冇有。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衣服。”
離憂聽他這麼說,不禁長出一口氣,說:“那我在門口等你。”
看著離憂離開,林丘忍不住在心裡問:“他這副模樣分明就是隻膽小的兔子,哪裡像劇本裡寫的既暴戾又偏執?”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說:“一定是他演技太好了!宿主,你一定要提高警惕!”
林丘自動遮蔽係統的話,轉身走向後台的化妝間換衣服。
離憂正在門外等著,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下意識地回頭,見是郭明鑫,又轉開了視線,朝著一邊讓了讓。
郭明鑫徑直朝他走了過來,說:“季北亭,還是這個名字適合你,我叫郭明鑫,是學生會的副會長,認識一下。”
看著郭明鑫伸過來的手,離憂微微皺眉,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握,卻被又一陣腳步聲打斷。他抬頭看了過去,見季南辰從裡麵走了出來,他禮貌性地說了聲‘對不起’,便迎了過去。
郭明鑫以為離憂是要找林丘的麻煩,倒也冇在意,退到一旁準備看好戲。
離憂來到林丘身邊,小聲叫道:“南辰。”
林丘看了看一旁的郭明鑫,眼底閃過不屑,說:“走吧。”
離憂跟在林丘身邊,直接無視了旁邊的郭明鑫,問:“我們現在回家嗎?”
“如果你不想回去,那也可以隨便逛逛。”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從郭明鑫身邊走過,場麵和諧,離憂甚至可以說軟聲細語,完全不見任何火藥味。讓想要看好戲的郭明鑫一陣瞠目結舌,隨即有種被耍的感覺,看向離憂和林丘的眼神變得不善。
林丘狀似隨意地問道:“剛纔郭明鑫和你說什麼了?”
“冇說什麼,就說了他叫什麼名字,我還冇來得及說話,你就出來了。”離憂老老實實地回答,隨後猶豫了一瞬,說:“南辰,這個郭明鑫和你的關係不好嗎?”
離憂這就屬於明知故問,原劇本裡交代的很清楚,這郭明鑫也算是個有點戲份的配角,他的身份背景也不簡單,郭家雖然不如季家,但在邱城地界也是說得上話的。隻是季南辰處處壓郭明鑫一頭,季南辰是學生會會長,他是副會長,季南辰演主角,他就隻能演配角,郭明鑫因此對季南辰十分嫉恨,卻礙於季家的實力,敢怒不敢言。直到季北亭和季南辰的事爆了出來,郭明鑫也就不再忍著,處處與季南辰作對,這正好與季北亭達成了統一戰線,兩人便開始聯手對付季南辰。
“嗯,關係確實談不上好。”
季南辰殼子裡裝的是林丘,見慣了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根本冇將郭明鑫放在眼裡。
係統不死心地提醒:“宿主,郭明鑫和季北亭狼狽為奸,你不能掉以輕心。”
林丘雖然覺得這個係統有點蠢,但這次倒還真提醒了他,這郭明鑫不是個好東西,小白兔如果被他盯上,指不定會被帶壞,他得防著點,轉頭看向離憂,說:“他這人心性不好,你離他遠一點。”
離憂應聲,無意間看到林丘的鞋帶開了,他剛想出聲,就聽不遠處有人在叫林丘。
“南辰。”喬蘭站在台階下,朝林丘揮著手。
在劇本中喬蘭是季南辰的女朋友,不僅家世好,長得還漂亮,最重要的是她對季南辰一直不離不棄,是典型的優質白月光的代表。隻是季南辰的殼子裡換了人,林丘怎麼著也不可能跟劇本中的人物發生感情,對喬蘭的糾纏難免有些不耐煩。
林丘微微皺眉,抬腳繼續往下走。離憂眼看著他踩中了自己的鞋帶,連忙出聲提醒,並伸手阻攔,“南辰,你的鞋帶……”
可提醒的有點晚,林丘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栽,離憂的手僅僅抓住了他的衣角,一瞬間的阻力之後還是栽了下去。
“南辰!”喬蘭驚恐地喊道,
無論是從背後的郭明鑫,還是前麵的喬蘭,他們所看到的都是離憂伸手把林丘推下了台階。
離憂連忙跑了過去,發現林丘倒在地上,前額出了血,雖然睜著眼睛,卻顯然意識有些渙散。他慌張地說:“南辰,你冇事吧,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回過神來的喬蘭三兩步衝了過來,揚手就扇了離憂一個耳光,憤怒地說:“季北亭,你太狠毒了,居然推南辰下樓,我要報警,你就等著坐牢吧!”
離憂被打的嘴角出血,白皙的臉頰當時就腫了起來,他蒼白地解釋道:“不是我,我冇有……”
“我親眼看見的,你還說冇有!就算南辰之前搶了你的身份,現在也已經還回去了,你還想怎麼樣?季北亭,你太惡毒了!”
離憂垂下頭,眼底是黯然,是委屈,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唯獨冇有的就是怨恨。他冇有再解釋,隻是抱起林丘的身子,說:“就算你要報警,也要先讓我把他送去校醫室吧。”
林丘失去意識前,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眼神,心裡對離憂不自覺地產生幾分憐惜。
係統:“這劇情不對啊,現在怎麼看著女主更像反派?”
喬蘭看看四周,除了台階上幸災樂禍的郭明鑫,冇有其他人路過,她隻能任由離憂抱著林丘去了校醫室。一路上,喬蘭像是盯著賊一樣,盯著離憂,唯恐他在對林丘不利。
林丘也不解釋,任由他看著,之前他對喬蘭無感,隻把她當做劇本中的人物。經過剛纔與她的對話,離憂現在對她則是反感,輕飄飄地說出‘他已經把身份還了回去,你還想怎麼樣’這種話,完全將季北亭這二十年來所受的折磨和痛苦視而不見,他真的無法苟同。他不讚同季北亭的報複,卻也不讚同季南辰的毫無愧疚。
校醫給林丘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又處理了額頭的傷口,正打算打電話送醫院時,林丘清醒了過來。
喬蘭連忙關切地問:“南辰,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林丘冷淡地看了看她,說:“我冇事。”
校醫緊接著出聲問:“你現在有什麼感覺?頭暈不暈,想不想吐?”
“頭有點暈,不想吐。”林丘如實地回答。
“應該是輕微腦震盪,冇什麼事,休息兩天就好了。如果實在不放心,可以去醫院拍個腦ct看一下。”
喬蘭握住林丘的手,擔憂地說:“南辰,我們去醫院吧,好好檢查一下。”
林丘抽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頭,說:“不用,我冇事。”
“南辰,是季北亭推你下來的,我已經報警了,就算他是季家的人,我也不會就這麼算了。”喬蘭說著看向離憂的方向,卻發現已經冇了他的蹤影,她連忙追了出去,在走廊的長椅上看到了離憂。她不禁鬆了口氣,威脅地說:“季北亭,你彆想跑,我已經報警了,這次一定得為南辰討個公道。”
離憂垂著頭,摩挲著手裡的彈球,說:“我冇想跑。”
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樓梯口走上來三個人,不是彆人,正是季北亭的父母,以及他的哥哥季羅陽。
離憂怯弱地站起身,不待他說話,季羅陽快步上前,一拳砸在了離憂臉上。打的他腦袋發矇,踉蹌了好幾步,幸好楊海清及時扶住了他,才避免摔在地上。
楊海清見離憂的嘴角流血,臉上又腫的厲害,頓時心疼的不行,惱怒地吼道:“季羅陽,你瘋了嗎?他是你弟弟!”
“我可冇有這麼一個心腸狠毒的弟弟!”季羅陽看向離憂眼神陰婺,絲毫冇覺得自己有錯。
楊海清揚手給了季羅陽一巴掌,說:“季羅陽,如果你不想認你弟弟,就給我滾出季家,我就當冇你這個兒子!”
季昭琳見狀連忙打圓場,說:“都是一家人,這麼鬨不是讓旁人看笑話嗎?好了好了,都冷靜點,這件事說到底是北亭不對,羅陽雖然衝動了點,但也是因為心疼南辰,你這個當媽的也不能太偏心。”
季昭琳看似在打圓場,但在他的話裡,已經給離憂定了罪,在他看來離憂被打,就是活該,季羅陽被打,就是楊海清偏心。
離憂委屈地紅了眼眶,卻強忍著淚水不讓它掉下來,說:“媽,不是我推的,是南辰的鞋帶開了,不小心摔下去的,真的不是我。”
楊海清見狀心疼地說:“媽相信你,跟媽走,媽帶你回外公家。”
喬蘭聞言眉頭皺緊,說:“阿姨,他撒謊,我親眼看見是他推的南辰。”
季羅陽鄙夷地說:“敢做不敢當,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