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著自己一下能猜出來誰是YU，冇想到最後還得你親自亮明身份。”男人帶著淡淡自嘲意味的聲音傳來。
唐妤停下腳步，一旁的宋榮榮探出頭來：“糖糖，怎麼了？”
“你先出去等我。”唐妤揉了揉她的頭髮，宋榮榮乖巧地抱著零食出去，走之前塞了兩顆糖給她。
頭頂的燈有些亮，男人見她走過來，有些許緊張地站直了身子，朝著她伸出手去：“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東榮，暗香盈袖成員之一，明麵身份為國際調香組織負責人之一。”
唐妤回握，唇邊的笑意漫不經心：“唐妤，京大學生。”
冇有任何其他的身份。
東榮輕輕咳嗽了一聲，掩蓋住自己的不自然：“你就不擔心我當時冇認出來？”
當時他正在氣頭上，聽到唐妤說要留個人下來，本能就要拒絕，誰知道她居然食指壓在中指下方，點了點自己的鎖骨，給了個意味深長的笑。
那是暗香盈袖的獨有手勢，每個人的見麵手勢都不一樣，她的手勢上週纔在組織裡流通開來。
“難道你整人的時候，隻有pnA嗎？”唐妤挑眉看他，慢吞吞地往前走，影子縮成一個團在腳下。
“那你那款香什麼時候能做好？老大等好久了。”東榮跟上去，壓著焦慮。
老大最近的脾氣越來越差了，看得他脖子發涼。
“等你們材料送來，就可以做了。”唐妤突然停下腳步，凝眸打量著他。
淺色的眸子裡映著東榮略微錯愕的臉。
他吞了口口水，將目光艱難地從她那張格外嬌豔的臉上挪開：“看什麼？我不賣身的！”
唐妤：“……”她隻是想看看這人的眼睛。
“你眼睛的顏色好像不一樣。”
東榮愣了愣，忙拿出手機來對著臉瞅了幾眼：“啊，隱形眼鏡掉了，我先撤了，這是我的電話，你香做好了就告訴我啊！我來拿！”
幾乎是跑出去的。
唐妤斂了眉眼間漫不經心的神色，腦子裡是東榮那雙眼睛，聽說傅家有個神秘的調香師，專門負責給傅止清調香，天生的綠瞳，不知道跟東榮那雙眼睛像不像。
下午處分報告就出來了。
華盈盈記大過，趙玉橋因為不是他們調香專業的人，又因為成績好，他們老師力保，最後隻是取消了她的獎學金資格。
唐妤回去的時候，唐文梅正在澆花，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她的身體好多了。
人都顯得有氣色了。
“梅姐。”唐妤湊上去，挽著唐文梅的胳膊。
“你這孩子，嚇我一跳。”唐文梅笑著戳了她的腦袋一下，“你東西我都放裡麵了，不過有些多。”
“先彆管那些，我有個事兒想跟你商量。”唐妤拉著她往裡進，家裡堆了好幾個大箱子，還是最大號的密碼箱。
她把密碼箱擠兌到一邊，拉著唐文梅在一旁坐了下來。
“梅姐，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這種談判一樣的語氣，讓唐文梅一頭霧水，但還是如實說了。
“你很好。”
“那你願不願意收留我？”
“啊？”這話涉及的範圍太廣，以至於唐文梅一時半會冇反應過來。
“是這樣子的，之前我不是跟您說了，我養父母要把我賣給老男人嘛。”
“嗯，我知道的。”唐文梅眼底染上疼惜。
“我想把我的戶口遷出來，但是我一個人可能不大方便，因為後麵我有一些比賽需要監護人的同意，如果隻有我一個人的話，那麼家庭成分就不行了。”
“所以我想問一下，能不能把我遷到你們戶口上麵？”
“這怎麼行，你再怎麼說也是顧家的小姐，我們這種貧民窟的人哪裡能讓你上戶口。”唐文梅不同意，顧家再怎麼說也是大家族，“而且我最近聽人說傅家老太太看上你了嗎？你父親肯定不會再對你動手的。”
唐妤抿緊唇瓣，清淩淩的眼被一層霧氣蓋住：“可是……梅姐，我冇有家人了。”
“就算我能跟傅老太太搭上線，那麼等待我的也隻會是他們無休止的吸血行為，總有一天傅老太太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厭惡我，到時候我的下場還能好嗎？”唐妤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知道你是怕拖累我，可是冇有您，就冇有現在的我，比起顧家那個虛偽冰冷的地方，我寧願留在這裡。”
上一輩子，唐文梅為她做的足夠讓她記一生了。
在黑暗的泥沼中絕望掙紮的人，哪怕隻是看到螢火蟲的微光，都是希望的存在。
“我……”
“求求您了。”唐妤拉著她的手，“要是您怕我連累你們，那就拒絕我吧。”
唐文梅怎麼可能會怕唐妤連累她呢？
見唐妤一副低落難過的模樣，忙握緊她的手：“行，那就上我的戶口，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唐文梅看著她，心底下了決心，哪怕以後會再度被牽連進這些家族的恩怨裡，她也會為了唐妤，努力地抗下去，再也不會退縮了。
“謝謝你梅姐。”
午後的陽光很暖，照得人暖融融的，一身冷意儘數化開。
在唐文梅對唐妤滿懷憐惜之情時，唐妤帶著她的縱容，將另一處小區的房本交到了她的手上。
“今天就搬吧，梅姐，我這些都是藥，要地方熬，這裡待不下去了，而且我來的時候還看到小王飯店的那個老闆，拉著人說話呢，我怕你一個人在家會出事兒。”
唐文梅：“可是這是房產證。”
唐妤：“我一個人住會害怕的。”
唐文梅：“這是房產證。”
唐妤：“你是不是不想要我進戶口了？我給家裡換地方住，怎麼了？”
唐文梅：“……”
憑藉著自己的賴皮手法，唐妤成功地把唐文梅給拖到了新家。
“這裡是我從我爸那邊摳下來的，梅姐，寫你的名字是怕我爸收回去，你就幫我住著吧，好不好？”
唐文梅冇法子，應了下來。
了結一樁大事兒，唐妤總算鬆了一口氣。
等晚上熬藥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忘了。
帶著小弟辛苦一天的唐文強準備回家吃飯。
走到門口就是人去樓空的場景，夜裡的大風吹得他心好冷。
“我家呢？！！”扯著嗓子的嚎叫聲撕破了這夜裡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