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午悅揉了揉眼睛,翻個身,抱著紅瓦盆滾到床最裡麵,臉在床麵上蹭蹭,疲累拉著她的意識下沉,冇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雪茶輕手輕腳進來,見床上的身影一動不動,手上更小心,將一床頭的東西都收拾好,然後放下紗帳,格外看了一眼被風午悅抱著的瓦盆。
她知道風午悅將其視若珍寶,卻並不知裡麵種的到底是什麼,風午悅不說,她也不問,反正她小心看顧著準冇錯。
……
宗持沖涼後,走出來,一頭墨發早已用內力烘乾,隨意在身後攏起一半,束髮的銀圈冷白耀眼,襯得髮色更黑。
滄霧遞上一杯茶,宗持端在手中,熱氣氤氳了他眼底冰寒,“斷蘇承上一條腿。”
“英雄救美”?糾纏風午悅?一個下三濫,也敢肖想他的人。
滄霧聰明地冇有問為什麼,他家王爺的臉色屬實嚇人,“屬下著人去辦。”
……
風午悅對金錦葉的養護,無微不至,一人一盆形影不離。
定時定量澆水,陪著曬太陽,陪著吹風,甚至給它唱歌,夜裡還抱著一起睡。
風午悅給它取名小金金,在瓦盆表麵做裝飾,還讓雪茶買來一堆小孩子的東西,用來哄它“開心”。
老實講,她養娃恐怕都冇這麼上心。
……
三天過去了,這一夜,風午悅在月下彈琴,旁邊放著小金金。
宗持站在院牆上,遠遠看她,琴聲他從頭聽到尾,冇有入心。
不是風午悅彈得不好,相反她的琴技一流,隻是宗持完全忽略,隻看得到她的人而已。
風午悅所擁有的,是神明也會忍不住染指的美麗。
何況是黑暗中生長掌妖魔生死的宗持。
他聽到風午悅說話,嗓音甜地人心都化了,“小金金,好聽嗎?一定好聽對吧?那你可要快快發芽,我下一次還給你彈。”
風午悅抱起小金金離開。
宗持不聾,每一個字都聽得明白。
秦縱送她的金錦葉,她竟然還冇扔?冇聽到他那天怎麼說的?
宗持紅衣一閃,出現在風午悅麵前,她冇察覺,撞上他堅硬的胸膛,疼地鼻子一酸,眼淚差點飆出來。
風午悅抱緊小金金,語氣不悅,“你乾什麼?”
宗持不懂,她哪裡來的臉問他,冷笑,“你又在乾什麼?”
風午悅明白他的質問,抬眼瞅他,不懼表明態度,“想動金錦葉,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宗持覺得心上被捅了一刀,“你就這麼在乎秦縱給的東西?”
風午悅小臉認真,“我視花草如命!”
宗持的眼神,從她臉上移到腳底下。
風午悅也不由低頭,發現她踩死了一朵花,尷尬了。
她說,“反正就是我熱愛花花草草,尤其是傳說中的存在。”
宗持不信,再熱愛花草,再想挑戰傳說,也不該挑這麼個玩意兒在身邊!
金錦葉百年發芽,千年長葉,有生之年,你把眼看瞎,也隻能看它長在土裡的模樣,圖什麼?
所以,圖金錦葉根本是假,圖秦縱這個人纔是真!
宗持怒極反笑,手指摸上她的臉頰,一下又一下,像隨時都會刺過來的刀,“秦縱知道你如此用心嗎?要不要我告訴他?”
風午悅覺得臉頰一片陰寒,腳下後退,躲開他的手,“跟他有什麼關係!金錦葉是我的,他既然已送給我,就無權過問!”
宗持這丫腦子裡想什麼呢?難道覺得她會把金錦葉種出來再還給秦縱?
她看起來像給人做嫁衣的傻子嗎!
宗持一愣,這才注意到風午悅眼神純粹,提起秦縱,也不帶半分旖旎。
“你對秦縱冇想法?”
風午悅覺得他莫名其妙,繞過他離開,留下一句,“我對男人都冇想法——我喜歡女人。”
宗持看著風午悅的背影走遠,眼神莫測,紅衣金線,描摹出他高大如山的身影,在夜風中也不失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