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茶在風午悅被抓走後,馬上衝進山裡,循著宗持和風老爺走過的痕跡,焦急追趕。
風族隱居之地的入口非常隱蔽,一個時辰後,兩人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阿持,累了吧?回祖祠不急,我們先在此處休息一會兒。”
宗持表示隨意,二人在一條小溪旁歇腳。
溪水緩緩流淌,清可見底,宗持長腿彎下,蹲在岸邊,洗掉雙手上的灰塵。
風老爺拿出裝著糕點的紙包,正要分給宗持,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
他眼神一沉,將紙包扔了出去!
“唔!”
雪茶被砸中額頭,踉蹌倒下,她顧不得疼痛連忙站起來,一抬頭,就見風老爺走了過來,她驚喜道,“老爺!”
風老爺對她有印象,“你是……小姐身邊的婢女?”
宗持聽到動靜,三兩步出現在兩人麵前,鳳眸幽深冰寒,心底有一種不安的感覺,“說!”
“小姐被水無笙抓回了至水國!”
宗持臉色驟然一變,“走,路上細說。”
風老爺與他意見一致,救風午悅要緊,去祖祠改天再說。
……
宗持得知一切後,與滄霧彙合,帶著人立刻追。
玉瑤站在門後,冷冷看著宗持離去,然後飛快轉身,她要稟告太後孃娘——
攝政王被一個女人蠱惑了。
……
秦縱回到房中,走入屏風後換衣。
流火送茶水進來,看見床頭放著的字條。
他心中狐疑,出門前殿下的房間是他打理的,床麵上冇有任何東西,這字條怎麼冒出來的?
想著,流火已經打開字條。
秦縱換好長袍,走出屏風,看著流火的背影,問道,“怎麼了?”
流火將字條遞過去,“殿下過目。”
秦縱看後,隨手撕碎,平靜地像無事發生,“你想辦法讓宗持知道此事。”
風午悅的事,他冇必要管。
“是。”
秦縱去了隔壁找蘇年歡,看到青杏正盯著蘇承上紮馬步,問她,“你們小姐不在?”
青杏道,“她去縣衙了。”
秦縱想起縣令雲為之,皺眉,離開。
蘇年歡是他的。
……
風午悅著實享受了一把低空飛行,看雲看風景,時不時投喂一下成心小妹妹,困了就睡,無聊了就數合成球的金錦葉,到底有多少個葉子。
風午悅完全不像個被抓的人,水無笙一度有種她是她們自己人並且身居老大地位的錯覺。
太陽西落,光芒璀璨,穿梭在晚霞雲海中,風午悅精神百倍,她從袖中拿出糖袋,爬到鳥首上,送了一顆到成心嘴邊,“啊——”
成心張嘴吞下,豔麗巨大的翅膀急促煽動兩下,她喜歡。
風午悅摸摸她的頭,柔聲慢語,“真乖。”
水無笙看著這一幕,又看向風午悅身邊的兩盆金錦葉,已經相信了她之前所說的話。
他看得出來,風午悅的淡定與自然,並不是裝的,她恐怕與成心一樣,都是異能者,所以見怪不怪。
她應該加快了金錦葉的生長速度,所以種子才能在幾天內長葉。
大風忽起,天光轉黑,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雷聲,暴雨如注,“轟——”
祥和空域轉眼間變了模樣,如地獄降臨,成心這等龐大身軀,在雷電暴雨麵前也顯得渺小軟弱,搖搖欲墜。
風午悅的身子被狂風吹得飄了起來,雙手緊緊抓住成心的羽毛。
成心迅速向下落去。
至水國到了。
……
至水國不大,國土麵積還不如定榮國的一個州,以四喜山脈分南北,南麵曾經美麗富饒,如今幾乎成了汪洋大海,北麵山河如舊,何其幸運。
南北分界線上。
成心抵達,水無笙和成事陸續下來,一人手中抱著一盆金錦葉。
至水皇帝聽到動靜,急忙披著蓑衣從帳篷裡出來。
“父皇。”
“陛下。”
侍衛為水無笙和成事撐起傘。
至水皇帝沉聲詢問,“國寶可有找回?”
水無笙看著手中冒金光的金錦葉,說道,“我手中乃攝政王宗持拿走的那顆,已發芽長葉。”
成事緊接道,“臣這盆裡是進貢定榮國的那顆,被雷劈死過。”
至水皇帝好半天冇回過神,他目眥欲裂,“怎麼會這樣!”
在成心翅膀底下避風躲雨的風午悅,慢悠悠開口,“我乾的,怎麼了。”
天氣惡劣,山頂上十分昏暗,她不出聲,誰也冇注意成心旁邊有個人。
至水皇帝咆哮,“什麼人!”
風午悅站起來,成心的翅膀自覺抬起,在她前進的路上,為她遮雨。
風午悅走到至水皇帝麵前,有燈籠照亮她的麵容,“我想,比起聽我的自我介紹,還是拯救你的子民更重要吧。”
至水皇帝臉色僵住,風午悅的美,就像黑白世界裡突然出現一抹鮮亮油彩,如重錘抨擊人的心房。
水無笙低喚,“父皇……”
至水皇帝猛換一口氣,讓身邊內侍招待風午悅,囑咐不得怠慢,便與水無笙和成事帶著金錦葉,乘在成心的背上,朝水麵儘頭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