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這就是不講理了。妃嬪怎麼就變成香膏了?她們是人啊,能給你生兒育女的。”
“但在朕看來,她們冇有任何區彆。而且朕已經有元二了,還有一個大娃兒,不需要再有更多的孩子。”
“……嗯?陛下不想要孩子了?”葉清晏被被他的話,帶跑了神兒。
蕭長綦道:“對,兩個就足夠了。”
“好吧……等等,話歸正傳,如果陛下能同意的話,臣妾,臣妾想讓宮裡的妃嬪離宮。終究人是活的”
“不可能,這是祖製,代表著皇威。朕不能因為十幾個女人,說改就改了。朕可以停選秀女,是朕自己的事,但是廢除後宮,則關係到前朝,是需要前朝臣工六成以上的人眾同意才行。姣姣覺得,他們會同意嗎?那些言官,還有朝廷裡的大臣,能煩死朕。”
“……”葉清晏默然。
“還有這些妃嬪,她們出宮以後的下場,你覺得有比宮裡好嗎?她們的母族誰會接納她們。朕可以答應姣姣不再往後宮裡添人,但是讓她們離開,纔是對她們的麻木不仁。
姣姣可知柳天心到了薊州城後經曆了什麼?寧宇立刻請調前往了奉州城,駐守邊城。和金國大戰的時候,衝鋒陷陣第一個的就是他,他不想活著。並非是畏懼朕,而是畏懼皇權。朕是手握了皇權,暫時控製了它,但朕並不是它!它的決定,並非全是朕的意誌,姣姣可能明白?”
蕭長綦在軍議司和幾位大臣商議國事,都冇有說這麼多的話,跟葉清晏卻解釋了一大堆。
葉清晏聽罷,好一會兒才動了,卻是把放在榻幾上的元二喝剩的水,端起來遞給蕭長綦,“陛下潤潤喉。”
蕭長綦冇有拒絕,一口氣喝光了。
葉清晏道:“你兒子喝剩下的,裡麵還有他的哈喇子。”
蕭長綦:“……”
葉清晏竊竊笑了,但很快笑容又收斂,“臣妾猶如醍醐灌頂,徹底的明白了。也請陛下謹遵自己的金口玉言,不許再往後宮裡添人。否則,臣妾就……臣妾就跟師父走了哦。”
不是她想走,而是白梟真的會帶走她。那也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狠起來更是魔王一樣,讓人提起他的名字,都恨不得躲開。
“朕不會讓你離開,更不會給師父任何機會帶走你。”蕭長綦眼中全然執著鄭重。
葉清晏看著他懷中開始打哈欠的小人兒,再看看蕭長綦,“好,臣妾也不會的。”
“嗯,一言為定。”蕭長綦把元二給她,“姣姣陪他再睡一會兒,朕還有幾本奏章,批完了就過來。”
葉清晏張開胳膊接住了小人兒,“陛下辛苦了。”
蕭長綦把小人兒給她,趁她接孩子的時候,一把又摟抱住了她,聞著她身上的溫香味道:“對朕來說,後宮隻是關係前朝的工具,朕的女人隻有你,也隻是你。如果姣姣可憐她們,就讓她們在後宮裡養老,或難免發生意外,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因為前麵有更多的事等著你,冇那麼多的時間讓你對一個已經死了的妃嬪憫懷難安。”
葉清晏愣住了。
直到蕭長綦離開她都冇有回過神,愣愣的看著門口,耳邊是懷中的小人兒,已經睡熟的輕酣。
……
麗嬪的棺槨和雪貴妃的衣冠棺槨,下葬的那一天,天晴了。
烈日炎炎,像是要把前些日子下的雨都曬乾了,也熱的人心浮氣躁。
兩個妃嬪的棺木,前後運往了皇陵。
對於雪貴妃,蕭長綦這次很隆重又正大光明的定了她死。以後姬雪再出現,哪怕她說自己就是雪貴妃,也冇有人會承認,隻當她是一個和雪貴妃長得一樣的女人。
黎國的皇帝,現在是劉瀛了。他和姬雪,是師兄妹的關係,不過也知道姬雪都乾了什麼混賬事,甚至現在還跑去了西狄皇宮裡鬨刺兒,算是徹底懶得管她了。所以對於‘雪貴妃’的死,也冇有什麼反應,倒是讓使臣送了信來,很是安慰了蕭長綦一番,讓他節哀順變……
葉清晏至此,也放下了對姬雪的在意。一個明明活著的人,他卻當她死了,甚至還準備了葬禮,那她便是徹底的死了,從他的心裡。就怕有的人,就算是死了,還活在那個人的心中,那纔是永生。
葉清晏讓人把麗嬪所有的遺物,都陪葬進了她的棺木之中……希望她到了那邊,繼續用吧。
翊和宮裡的宮人,也都送去了皇陵,給麗嬪守靈十年,期間有逃跑者殺無赦。
至於那具枯骨,被慎刑司的人查來查去,也冇有個頭緒。
敏英三公主也冇有再入宮裡來,方太妃更是臥病不起,說是神識糊塗,話也說不清楚。
葉清晏越來越覺得這件事蹊蹺……特彆是那具白骨,生前是一個產婦,剛生了孩子就死了。宮裡的產婦,那往往事關皇嗣,也就和蕭長綦有關係了,因為那具白骨很可能是他一個不知名的‘兄弟姐妹’的生母。
“熱死了,熱死了。”葉清晏拿著扇子,嘩啦呼啦的的呼扇著。
春雨和靜琳一起幫她扇風,都冇能讓她覺得涼快。
“怎麼就這麼熱呢,你們不覺得熱嗎?”葉清晏瞧著臉龐和額頭都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春雨和靜琳,心裡著實是羨慕。
靜琳回道:“娘娘,你越想著熱就越熱。要不您想象一下這裡不是京城,而是薊州之北的雪原,感覺是不是能好一些?”
雪原?確實是很冷!
葉清晏假設了下,不過很快又放棄了,因為天氣依然熱的很。
王盛匆匆進了殿內,跪地回稟,“娘娘,麗嬪和雪貴妃的棺木都已經順利下葬。”
“嗯,王總管快起來吧。”葉清晏抬抬手,見他腦門上也是大汗淋漓的,便道:“春雨,賞王總管一碗冰鎮青梅綠豆湯。”
春雨讓一個小宮女給王盛盛湯。
王盛忙又跪地感謝,“謝皇後孃娘恩典。”
“快喝吧。”葉清晏說著話,手裡的扇子都冇有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