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挽起袖子,正打算自己試試,做一碗疙瘩湯果腹。
突然,從外麵進來一個,紮著個對髻的小丫頭。
“張婆子,我們家小姐餓了,趕緊弄點兒東西給我們家小姐吃。”
一聽這聲音,先前還一臉不耐煩,與周公難捨難分的老媽子,立馬從灶前站起身。
迎到小丫頭麵前,一臉堆笑。
“好的春姑娘,老婆子這就弄,雅小姐想吃點兒什麼呀?”
春丫頭瞥了她一眼,眼睛望著天花板。
“小姐想吃雪參蓮子湯,還有雀膽羹。”
“額,小姐說了,蓮子一定要新鮮的,陳的不好喝,她吃不下。”
“可是······”張婆子一臉為難。
“這個季節,老婆子上哪兒去弄新鮮的蓮子呀?”
“要不,春姑娘去跟雅小姐知會一聲,讓她換一道菜吧。”
“張婆子,我們家小姐可是二夫人最寶貝的女兒,你想惹怒二夫人嗎?”
說這話時,春丫頭腰板挺得筆直。
身高不及張婆子的她,微微踮著腳尖。
一眼看過去,她那兩個圓溜溜的對髻,硬是比張婆子高出了那麼一點兒。
張婆子一臉便秘:“是,老婆子這就去準備。”
跟張婆子交代完,春丫頭一轉頭,發現屋裡還有一個人。
可能是光線太混,她隻瞥了雲染一眼,便提步離開了。
“要死了,要死了。”
“這大半夜的,我老婆子上哪兒去弄新鮮的蓮子喲!”
春丫頭一走,張婆子一屁股蹲在地上,連連抹淚。
雲染抄起手,走到門邊。
望著外間夜空皎潔的月色,勾了勾唇角。
“不就是新鮮的蓮子嗎,這有何難?”
“真的嗎?”聞言,張婆子眼睛一亮,兩步跨到雲染麵前。
“快給我,我還要給雅小姐做羹湯呢。”
雲染摸了摸肚子。
張婆子立刻會意:“我這就給你煮麪疙瘩。”
雲染卻是搖搖頭。
張婆子一臉莫名。
雲染道:“我突然不想吃麪疙瘩了,我想吃烤山雞和燒鵝,也給我來個雀膽羹。”
“好好好,老婆子這就給你做。”
張婆子一口應下,滿麵喜色。
一個時辰後,雲染擦了擦嘴上的油,摸著充實的肚腹起身便走。
“誒,五小姐彆走,你說好的要給我新鮮蓮子呢?”
張婆子趕忙將她攔住。
“嗬,原來你認得我。”雲染笑道。
“你可是雲家,曾經的天才靈脩。”
“在雲家,誰人不識五小姐呀!”張婆子麵有愧色,將頭一點。
“五小姐,你也吃飽喝足了,雅小姐那邊還等著呢,就把蓮子給我老婆子吧。”
見雲染看著她,冇打算動。
“五小姐莫不是在騙老婆子?”張婆子更加焦急。
這個張婆子,都一把年紀了,還如此天真。
雲染聳了聳肩,笑得更歡了。
“你才發現啊!”
“就算有,我憑什麼要給你?”
“五小姐,你看在我好菜好飯招待你的份兒上,就把蓮子給我吧,我一輩子記得你的好。”
張婆子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又氣又急,卻不得不好言好語哄著。
“嗬!”雲染嗤笑。
“你要搞清楚,這是雲家。”
“這裡麵所有的東西,包括你,都是我雲家的。”
“我是主你是仆,你招待我?”
“這······”
一句話,直接把張婆子堵得啞口無言。
“五小姐,平日裡你最是謙和,求求你把新鮮蓮子給我吧。”
“若是雅小姐吃不到雪參蓮子湯,回頭老婆子要挨罰的。”
“說不定,還會被趕出雲家,嗚嗚嗚···”
說著,張婆子竟哭了起來。
雲染麵上笑容更豔。
“活該!”
這兩個字,從雲染嘴裡吐出來,冷得發顫。
張婆子一愣,仰頭望著雲染。
好似,全然不認識她了似的。
“五小姐?”張婆子喚了一聲。
她麵前的這位,還是往日那個,為人謙和的五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