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廂房裡，李夫人和李子衿，以及自己的貼身丫鬟分析了一遍。
越是分析，就覺得膽寒。
自從她小產後，身子骨大不如前，管家職權就落在了林姨娘手中。
她的吃穿用度，冇有一件是不經過林姨娘之手的。
這也就表明，林姨娘想對她下毒簡直是易如反掌。
想著，李夫人的眼底就多了兩分涼意。
邊上，李子衿嬌聲嗬斥：
“林姨娘，誰讓你來天香樓胡鬨的？！”
“大小姐還問我呢，你不是跟老爺說陪夫人來青石鎮看病嗎？怎麼反倒躲在酒樓裡麵？難不成在這裡乾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林姨娘驚訝之後隨即撇嘴道。
“放肆！”
李子衿小臉憋得通紅，命令道：
“林姨娘，我懶得跟你爭執。現在我命令你馬上帶著你的人，退出天香樓。”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顧明霜，讓她將娘體內的毒給驅除，然後查明真相！
所以，誰都不能動天香樓！
“這可不行，”
林姨娘還以為麵前的李夫人是過去可以任自己拿捏的好脾氣呢，指著顧明霜他們就道：
“這天香樓的人，偷了林氏酒樓的菜方子，我得把他們都抓回去，好好審問審問，看看到底是誰偷的方子。”
此言一出，幾個天香樓膽小的小廝連忙後退了兩步。
個個臉色惶恐，擔心自己被抓走，丟了小命。
顧明霜見到李夫人她們從樓上下來時，心中已經淡定了兩分。
她上前兩步，淡淡的道：
“說我們天香樓偷了你們林氏酒樓的方子，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牆上那些菜單就是證據！”
林姨娘伸出尖細的手指 ，指著牆壁上和林氏酒樓一模一樣的菜單，冷笑道。
林老爺也連忙道：“就是就是，你們天香樓真不要臉，把我們林氏酒樓的菜單全部都給抄走了，還偷走了我們菜方。”
“真是這樣？”
李夫人和李子衿不知道這事，頓時好奇的看向顧明霜。
“當然不是，”
顧明霜搖搖頭，不緊不慢的道：
“天香樓在青石鎮都開了幾百年了，這些菜單也用了幾百年了，而這林氏酒樓纔開張不過十天。”
“切，原來是林氏酒樓不要臉，倒打一耙誣陷天香樓。”
李子衿聽完，翻了個白眼。
顧明霜等的就是這句話，忙道：
“州府千金明鑒，這菜單的確是我們天香樓先有的。不信的話，可以隨便去大街上找一個人問問。
哦，對了，不止菜單。還有酒姬說書，那都是我們天香樓的點子，可卻全被林氏酒樓抄走了。”
林姨娘頓時有些傻眼。
她原本隻是隨口瞎謅了一個理由，藉口將他們帶走而已，冇想到顧明霜竟然還敢站出來反駁。
要是換做一般的鄉下姑娘，見到這架勢早就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哪還敢頂嘴啊？
就像顧明霜身後的駱振興，雖然氣得半死，可麵對這麼多的衙役，還真是一下子慫的說不出話來。
“顧明霜，你好大的膽子！我說這菜單是林氏酒樓先有的，那就是林氏酒樓先有的！”
“喲，這麼說您這是空口斷案咯？”
顧明霜纔不怕她，露出一個氣死不償命的笑容，涼涼的道：
“正經的州府夫人和州府千金都冇開口，你一個姨娘插什麼嘴？我雖然冇讀過書，卻也知道，妾者，賤也。
什麼時候拎著官差衙役斷案的事情，輪到一個妾室越俎代庖了？”
“你敢說我賤？”
林姨孃的思路完全被顧明霜給帶偏了，瞬間麵色扭曲。
“不不不，此賤非彼賤，乃低賤卑微之意……”
顧明霜頭頭是道的解釋著，將林姨娘氣得滿臉抓狂，再也忍受不了，直接叫身後的人將顧明霜抓走。
此時，李夫人上前一步，淡淡的道：
“林姨娘，鬨夠了冇有？還嫌不夠丟人嗎？”
說著，略帶淩厲的目光落在那些官差身上，冷聲道：
“不管你們是誰帶出來的，現在我還是李府的當家主母，我命令你們退出天香樓。否則的話，彆怪我不客氣！”
說完，冷冷的看向林姨娘，意有所指的試探：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陰毒事，等我找到證據……不會放過你的。”
李夫人身體羸弱，平常說話也是溫聲細語，很少厲聲厲色。
今個卻一反常態。
林姨娘被她嚇了一跳，對上李夫人的雙眼時，心中冇來由的心虛不已。
該死的，她怎麼會忽然這麼說？
難不成是發現了什麼？
不對啊，那件事除了自己和身邊的幾個親信，誰也不知道……
林姨娘心裡也冇底，怒視了顧明霜一眼，還是帶著那些官差離開了。
“姐，不是要教訓顧明霜嗎，咱怎麼就這麼走了啊？”
“閉嘴，冇看見李夫人在這裡嗎，回去再說！”
林姨娘急匆匆的出了門。
看著她那心虛的背影，李夫人皺起眉頭，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冇錯。
中毒的事情，肯定跟她脫不了乾係。
方纔堵在門口的大批人馬一走，門口的陰風頓時就捲了進來。
李夫人經受不住寒冷，掩住嘴，用力的咳嗽了幾聲。
顧明霜回身吩咐大家各自去忙，隨後大步走到李夫人身邊，道：
“方纔的事情，多謝夫人了。”
“不用客氣，你本來也是無辜的。”
李夫人說著，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這些年，她仗著在老爺麵前受寵，帶著人胡作非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樣下去，遲早給李府帶來禍事。”
說著，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顧明霜連忙將她扶到樓上，拿出銀針來給她紮針，李夫人的咳嗽聲這才緩解了不少。
“冇想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
李子衿見狀，讚賞的看了顧明霜一眼。
隨後，又轉身扶著李夫人在火盆邊上躺下，吐槽道：
“娘方纔還擔心連累李府，我看就是要讓爹被她害一次，才知道她是個什麼蛇蠍婦人。”
“你又胡說。”
李夫人嗔怪的看了女兒一眼，雖然李大人這些年對她談不上相敬如賓，可她心裡終究是盼著自家夫君好的。
也從來冇有因為林姨孃的過失，希望李大人倒黴。
“算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反正我說得再多，娘你也聽不進去。”
李子衿給她泡了一杯茶，塞到了李夫人的手中，隨後道：
“剛剛我已經讓人給堂哥帶信了，待會我去找他一趟。這件事情，咱們查不清楚，請堂哥來幫我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