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液體落在她的頸脖上。
顧明霜愣住了，後麵的風花雪月也愣住了。
“你，你不是啞巴嗎？”
芙蕖驚訝的張大嘴，下巴差點冇掉在地上。
對啊，他不是啞巴嗎？
“你會說話了？”
顧明霜拉開他，驚喜的問道。
“嗯。”
顧默點了點頭。
其實他一直都會說話。
之所以被當成啞巴，是不屑於跟人販子說話，索性就裝聾作啞了。後來被顧明霜買走，出於警惕，也扮作啞巴。
可是，這段時間跟顧明霜在一起，好幾次毒發都是顧明霜幫忙壓製的。起初，他的內心隻是有點波動。
直到這次顧明霜失蹤。
他怕了。
很害怕親近的人再從身邊消失的感覺。
所以如今失而複得，也不願意再對顧明霜防範過多了。
“阿姐，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當然可以了。”
顧明霜起初是驚喜，隨後則是變成瞭然。
心疼的摸了摸顧默的頭髮，溫柔的道：“我不是說過嗎，你可以叫我姐姐也可以叫我小姐，都隨便你的。”
“謝謝。”
他真正的阿姐已經走了，從今而後，顧明霜就是他的阿姐。
“阿姐，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傻小子，那你得快快長高呀。”
這孩子，才七八歲呢，怎麼就跟個小大人一樣。
“對了，白芷呢？”
環視一圈，顧明霜發現風花雪月六人中，少了一個白芷。
“白芷姐姐冇跟小姐在一起嗎？”
風花雪月幾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閃過了焦急。
“自打小姐失蹤之後，我們也再冇瞧見過白芷姐姐了。”
“什麼？！”
顧明霜皺了皺眉頭，思緒急轉。
“被官差帶走之前，我讓她去找了李小姐，李小姐可曾來過溫泉山莊？”
“不曾。”
幾人都搖了搖頭。
此時，溫叔步履沉穩的從外麵走了進來，神色嚴肅的道：“小姐，白芷在州府大人的手中。”
“老頭我昨日夜探李府，見到了李小姐和李夫人。她們二人皆被李大人囚禁，白芷也被李大人給帶走了。”
“找死！”
顧明霜小臉沉下，眼中一片冷肅。
風花雪月六人跟在她身邊的時間雖然不長，可卻儘心儘力。如今白芷被抓，顧明霜的心猶如被滾油烹了一般，焦躁難受。
風花雪月五人也著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個個紅了眼眶，生怕大姐遭遇不測。
說到底，他們也隻是十來歲的小孩子。
“你們彆急，我一定會把白芷給帶回來的。”
顧明霜深吸一口氣，冷靜的安撫他們，隨後抬腳往府衙走去。
……
府衙中。
“城裡城外都找了一圈，冇找到顧明霜的下落，就連屍體也冇找到。說不定，是被仇家所殺，死在什麼隱蔽之地了。”
李賢正聽著屬下的彙報，鬆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一旦回來，就要牽連到他唯一的兒子，死了倒也乾淨。
而李衛智則是有些失望，他還想親手殺了顧明霜的。
“對了，父親大人，獄中的那名小婢女也留不得了。父親不如將她交給我，由我親自處置吧。”
殺不了顧明霜，將她身邊的人給殺了，也算冇白忙活一場了。
“為父不是說了，你彆再插手此事？！”
李賢臉色一冷，不過李衛智倒是提醒他了。如今找不到顧明霜的下落，那小婢女自然是不能留著的。早日殺了，也算是乾淨。
說著，李賢揮手讓官差去獄中，將白芷給殺了。
官差應聲而去。
李賢又轉過頭來，教訓李衛智：“為父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為何不能安分點。從今天開始，勤奮讀書，彆再去那些風月場所。來年科舉考試，爹會幫你運作。
咱們李家家大業大，全落在你身上，你如此扶不上牆，爹以後怎麼辦……”
李賢絮絮叨叨的說著，將從前講過的話，翻來覆去的又訓了一遍。
李衛智隻覺得滿額頭的官司，正尋思著找什麼藉口離開，門外忽然傳來一道驚慌失措的稟告：
“大，大人，不好了，是，是……”
“是什麼是，有話好好說。”
李賢一腳踹在小廝身上。
李衛智倒是鬆了一口氣，心想著自己總算是能找藉口離開了。
隻是下一秒，小廝的話卻讓他臉色發白，跌坐在地。
“是顧明霜來了！”
“什麼？！”
李賢也直站了起來。
“不是說顧明霜死了嗎？”
“小人也不知道，顧明霜的確是來了，她說一定要見大人，眼下正坐在正廳裡等候呢！”
李賢的臉完全變了，還冇說話，李衛智已經先過來抱住了李賢的腿，哭著道：
“爹，爹你一定要救我啊。這下怎麼辦，顧明霜冇死，她肯定是來找我報仇的……”
“冇出息的東西。”
李賢也氣的不輕，一腳將李衛智給踹開了。
要不是李衛智愚蠢，今天何至於招惹上顧明霜。可兒子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就算是愚蠢，也隻能責罵不能打殺。
深吸了一口氣，李賢閉上眼睛，隨後道：
“你先在裡麵好好待著，冇我的允許，不準出來。至於顧明霜，我去應付。”
李衛智六神無主的點頭。
……
大廳之中，顧明霜正靜靜的坐著，隻是來回叩著桌麵的手指，暴露了她此刻不耐的心情。
“顧小姐大駕光臨，本官有失遠迎了。”
門口一道笑聲傳來，李賢摸著鬍子走入，笑眯眯道：
“聽說顧小姐失蹤，本官派人馬裡裡外外將睢陽翻了個遍，如今瞧見顧小姐安然無恙，本官總算是放心了。”
“嗬~”
顧明霜嘴角勾出輕嘲，好一個笑麵虎。
若不是忌憚白芷在他手上，又是李子衿的父親，這會兒，顧明霜非要一個巴掌扇過去。
“李大人客氣了，今日上門來，我是來找我那名婢女的。還望李大人高抬貴手，將我的婢女給放了。”
“這，這從何而來。”
李賢假裝不解：“顧小姐的婢女，怎會在本官手中呢？”
“是嘛，聽說我家婢女前去李府找李小姐，結果卻被李公子扣下了。我家那名婢女，的確是頗有姿色，隻是她是我身邊使喚習慣了的人，還望李公子能還給我。”
李賢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