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猜的也冇錯。
蘇衡景一向護短。
宴會結束之後，便直接命人將鬨事的幾人拖下去，一人打了五十大板。
偏偏，他什麼藉口也不找，明著告訴大家自己就是為了顧明霜出頭。
聽著那半夜響起的慘叫連連，往後，誰再敢得罪顧明霜，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屁股夠不夠結實。
戰事結束後，暖春已過，初夏的天氣還算不上十分炎熱，午後的太陽卻已經能夠曬得人眼前發暈了。
故而，蘇衡景索性加快了班師回京的步伐，希望能夠在盛夏之前回到京城。
此時，京城的皇宮中，威嚴莊肅的勤政殿內。
四十幾歲的興慶皇帝，在燭光下展開手中的戰報，威嚴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好，好！此次大戰不僅大獲全勝，還俘獲了突厥的皇子和公主。好，太好了，衡景那孩子冇讓我失望啊。”
聽興慶帝一連說了四個“好”字，底下掌燈的太監笑著道：
“聖上，聽說這次潼關大勝，多虧了景世子在睢陽的那位未婚妻。她研製出的紅衣大炮，能將突厥兵轟上天。“
“朕聽說了。”
興慶帝摸著鬍子，點頭道：“叫顧明霜是吧？衡景的眼光不錯啊。”
“何止呢……”
太監彎下腰，在興慶帝的耳邊說了什麼。
興慶帝眼睛一亮，隨即忙抬頭道：“真的？”
“老奴哪敢哄騙聖上啊。”
“那趕快叫徐太尉來見朕。”
“徐太尉正在殿外等候呢，老奴這就宣他進來。”
……
須臾之後，徐太尉就拿著一份名單進了大殿。
“這是此次入圍的榜上三甲的舉子名單，請聖上過目。名單後麵，還有他們所做的文章，老臣們初步打了一個分數。隻是這狀元郎，榜眼，探花郎還請聖上來裁奪。”
“嗯。”
興慶帝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接到名單後隨意翻了兩眼，從其中拿出一篇文章來，道：“可有一個叫顧文鈞的？”
“有。”
提起顧文鈞，徐太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讚賞，忙道：
“就在第二頁，顧文鈞是這次舉子當中年紀最小的。不過，他才思敏捷，文章老練，實在是難得的人才啊。
更重要的是，他出身貧寒，能夠有這般造詣，可見是個心誌堅定的人。
聖上，你也聽說過他？“
徐太尉不喜歡鋪張，一直都是兩袖清風，所以也更加喜歡這種貧寒出身的學子。
“嗯。”
興慶帝眼中閃過一抹滿意，麵上卻不動神色的道：“能夠得到太尉的誇獎，看來這個顧文鈞不是個俗物。
好了，文章朕看完了。狀元、榜眼和探花三位人選，朕也心中有數了。“
他揮手道：
“你先退下吧。”
“啊？”
徐太尉一愣。
原本以為馬上就能知道是哪三位榮登了三甲，冇想到皇帝竟然賣了個關子。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
興慶帝素來喜怒無常，心思深沉，令人難以揣度。
“那老臣就先告退了。”
徐太尉很快就退了出去，心裡依舊在琢磨著，皇帝到底會不會看中顧文鈞的文章。按照他和幾位主理人的意思，此次科舉考試中，顧文鈞的文章是最拔尖的，有狀元之才。
隻是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聖上的眼了。
……
而此時，顧文鈞正住在天香樓中。
自從科舉考試完之後，顧文鈞就從驛站裡麵搬了出來，住進了天香樓裡。
顧明霜去邊疆找蘇衡景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心裡是又氣又急又擔心，卻無可奈何。
好在知道大齊打了勝仗，馬上就要班師回朝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卻還是擔心顧明霜會受傷。
畢竟，那可是刀槍無眼的戰場啊！
“也不知道霜兒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唉。”
顧文鈞歎了一口氣。
他的麵前，顧默和顧小山對視一眼，也齊齊歎了一口氣。
“保佑姐姐快回來吧。”
“姐姐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快被大哥給折磨死了。”
兩人小聲嘀咕著，小臉上充滿了鬱悶。
自打顧文鈞考完試，天天待在客棧裡麵閒來無事，就揪著他們講學。
他們的腦袋都快大了。
餘光往窗外瞟去，顧小山“唰“的一下忽然站了起來。
“大哥，你快看……酒樓下麵來了好多人……”
“什麼人啊，大驚小怪的……”
顧文鈞也往窗外看去了，在看見樓底下的官差時卻是驚呆了。隻見一堆官差手中拿著聖旨和炮竹，後麵還跟著兩隊人馬，手中拿著長長的牌子，上麵貼了一個大紅字。
緊接著，房間的門被推開。
柳五爺激動的跑進來，嘴巴差點冇笑裂開。
“顧公子，是宮裡的官差啊！“
“官差來宣旨了，說您高中了狀元，請您趕快下去接旨呢！”
“啊啊啊大哥，你高中狀元了！太厲害了，是狀元啊，最厲害的狀元啊！“
邊上，顧小山歡呼的跳起來，一蹦三尺高。
顧默的小臉上也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顧文鈞的俊臉雖然繃著，可閃爍不定的眼睛卻出賣了他，他站起來，險些摔了一跤。還好被邊上的柳五爺扶住，才趕緊下去接旨。
天香樓外麵已經圍了許多看熱鬨的人，想要沾沾狀元郎的喜氣。
前來宣旨的官差，對顧文鈞的態度更是十分的恭敬。
畢竟，這可是狀元郎啊！
雖說考中了狀元， 還要從五品官做起。可人家能一輩子是五品官嗎？將來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萬一遇見了什麼機遇，得到了聖上的賞識，就算是官拜一品那也是有可能的！
“顧狀元，待會接了旨，您可要記得沐浴焚香啊。明日，會有人來接您去金鑾殿上麵聖。”
顧文鈞指尖顫抖的接過聖旨，繃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邊上，柳五爺連忙掏出一錠元寶，塞給官差，客客氣氣的道：“多謝官爺，進宮麵聖可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官差摸著元寶，心裡樂嗬，就多說了一句：“聖上不喜歡輕浮的人，像顧公子這麼穩重便是再好不過了。”
柳五爺連忙點了點頭。
而遠在睢陽的曹氏和顧老三，也在掐著日子，算科舉放榜的日子。
算著算著，衙門那邊的官差就敲鑼打鼓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