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參情報局將會在原子核常設委員會內部,設立一個情報資訊共享單位,定期、及時向常設委員會特彆設立的情報處提交最新情報,彆爾烏辛的要求就是這些,作為統管原子核常設委員會的官員,他也想做出一些成績,哪怕這個項目現在不太受重視。
“總參謀部對外情報局的工作,與你之前在對內情報局所做的工作雖然有些差異,但彼此間的關聯也同樣很多,”敲定了部門合作的粗略事宜,彆爾烏辛與瓦維洛夫告辭離開,當辦公室裡隻剩下貝利亞和維克托兩個人的時候,身為特務頭子的貝利亞說道。
這話他之前已經說過了,現在又重複了一遍,顯然是彆有深意的。
其實維克托明白他的意思是什麼,一直以來,貝利亞都想將總參情報局合併到內務人民委員部的情報機構中去,為此,他已經向國防人民委員部,向斯大林同誌打過多次報告了,隻不過始終都冇有得到許可。
說實話,在戰爭爆發之前,內務人民委員部的對外情報部門與其說是在做情報工作,不如說就是個專門做臟活的暗殺機構,比如對托洛茨基那一類人的追殺行動,基本都是由內務人民委員部的對外情報局主持的。
在貝利亞接手了內務人民委員部的領導工作之後,他一直試圖在這方麵做出些改變,但建立龐大的海外情報網顯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因此,儘管這兩年也取得了一些成績,但並不值得誇耀。所以,貝利亞希望能夠將總參情報局合併過來,以此充實委員部對外情報工作的實力。
在維克托的麵前,貝利亞兩次重複的話,實際上都隱藏著一個意思,那就是總參情報局的職能與內務人民委員部的情報職能是重疊的,這潛在的更深一層意思,就是既然職能重疊了,為什麼不合併起來。
麵對這樣的說法,維克托能怎麼辦?他又不是決策者,總參情報局能不能合併到內務人民委員部,是他能決定的嗎?所以,保持沉默便是他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
“現在,你去主持總參情報局的工作,我有一個建議,”貝利亞繼續說道。
維克托身子微微前傾,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總參情報局應該與委員部的對外情報局加強合作,”貝利亞說道,“兩個部門之間應該建立一種情報共享的……嗯……聯動機製吧,這樣的話,我想對情報工作的大局來說,應該是有益的。當然,我並冇有實際處理過情報工作中的具體問題,也缺乏這方麵的經驗,所以,那些細節上的事宜,還需要你和菲京同誌多做交流。”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隨即又笑道:“菲京這個人你可能不太熟悉,他的性格比較嚴肅,不苟言笑,不過人還是不錯的,這兩天有時間的話,我介紹你們認識。嗬嗬,都是做情報工作的同誌,將來可能還會成為同事,多接觸一些總是好的。”
“您說的是,”維克托點頭笑道,“其實我一直認為情報部門間的相互交流與情報共享是非常重要的,情報資訊中有一個資訊碎片化的問題,意思是說很有看似無用的散碎資訊,一旦攏合起來,可能就會指向一個敏感的重要情報。按照這個理論,一些對總參情報局來說無用的情報,很可能對內務人民委員部的情報機構來說,卻是非常重要的。鑒於此,兩部門的合作也是非常有必要的,我甚至希望能夠在總參情報局與內務人民委員部對外情報局之間,設立一個綜合性的情報分析中心,專門用來分析處理兩部門所獲得的碎片化情報。”
“噢?!”貝利亞原本靠在沙發椅背中的身子坐直了,他露出一臉很感興趣的表情,讚許道,“綜合性的情報分析中心?這是個非常新穎的想法,有具體的實施方案嗎?”
“隻是一個初步的想法,”維克托搖頭說道,“還冇有深入的去考慮。其實,還在主持委員部對內情報工作的時候,我就已經意識到了我們情報工作的一些缺憾,比如說各情報部門之間缺乏溝通和情報共享的問題。所以,當時我就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組建一個情報獲悉權限置於各個情報部門之上的情報分析中心,在將情報獲取工作與情報分析工作獨立起來的同時,在更廣闊的範圍內,增強情報分析的能力。”
貝利亞盯在維克托身上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莫名的光彩,維克托敢打賭,這傢夥此刻想的絕對不是情報分析中心對情報工作如何有利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想的應該是如何將這個情報分析中心,納入到內務人民委員部的領導範疇內,納入他的掌控之下。
其實這個想法並不是維克托自己想出來的,而是在他前世的曆史中,各國的情報工作在二戰之後,都開始向這個方向改變。比如說美國情報部門的聯席會議製度,甚至包括美國的參謀長聯席會議製度等等,其製度的本身都是這個意思。
見貝利亞始終盯著自己,一副還在等自己繼續說下去的樣子,維克托隻能又將這個想法細化的闡述了一遍。其實,這種形式的情報分析結構,過去維克托自己就搞過,那就是他在西方向主持情報工作時組建的情報分析小組。製度是一樣的製度,隻不過情報分析中心要比他的情報分析小組規模大的多。
“非常好,非常好,維克托·維克托羅維奇同誌,這是一個非常有建設性的想法,”等到維克托將細化性的一些想法講述出來,貝利亞連連點頭,讚許道,“維克托啊,我要求你最近一段時間裡,儘快將這個想法形成一份報告,直接交給我。”
“是!”維克托急忙應聲道。
“總參謀部情報局,隻是你暫時工作的地方,”貝利亞繼續說道,“你也知道,這次調你過去,是沙波什尼科夫同誌親自向斯大林同誌提出的要求,冇有人能夠改變。不過,你在那裡應該不會停留太久的,等到有了機會,我會想辦法再把你調回來的。”
“是,拉夫連季委員同誌,”維克托點頭說道。
從貝利亞的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時分了。此時,從臨晨時分開始下的小雪也已經停了。
考慮到時間,維克托放棄了再去總參謀部的想法,直接去了廣場對麵的住處。
小樓二樓的臥室裡,早上還很淩亂的大床已經收拾乾淨了,被子什麼的都被收進了櫃子,昨晚被奧莉卡穿過的女式睡衣已經被洗過,就掛在浴室的房門口。
維克托有些汗顏,儘管他這裡有專門的勤務人員,但那些勤務人員隻是照顧他起居的,並不會給他收拾臥房,當然,更不會給他的情婦洗睡衣,不用問,上午的時候應該是薩芬娜來了,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
不過這份汗顏並冇有在他心裡停留太久,更不會讓他有什麼羞愧的情緒,他甚至想過要找機會介紹身邊這三個人相互認識,或許將來的某一天,能來個大被同眠也說不準。
必須承認,重生而來的維克托與這個時代中的任何一名布爾什維克黨員都不相同,在如今的蘇聯,不管政治上經過了多少的不安定,也不管黨內派係鬥爭多麼嚴重,但實事求是的講,具備基本黨性原則的人還是占多數的。或許有人貪婪,或許有人投機,或許有人德、能都不配位,甚至也有不少的貪汙**分子,但有一份熱情,對布爾什維克黨和聯盟忠誠的人,還是占據著絕大多數的。
而維克托呢,他有能力,也任勞任怨,貪腐受賄的事情他不會做,貪婪更算不上,可有一點很要命,那就是他對布爾什維克黨,對聯盟,並冇有任何所謂的忠誠。如果不是德國人對他這種出身內務人民委員部極度無情,他甚至連在戰場上投敵的事情都乾的出來。
所以,他會勤奮工作,卻不會太過注重自己的生活作風問題,而且在派係立場上,他也冇有任何的原則性可講,他之所以選擇對貝利亞保持恭敬的態度,並不是因為他認同貝利亞的什麼主張,而是因為這個特務頭子最近幾年躥升的很快,越來越得斯大林同誌的信任,僅此而已。
不過,維克托的難處在於,前世的記憶告訴他,貝利亞冇有得到一個好下場,他在斯大林同誌去世之後,立刻就被清理掉了,而他的那些親信,也都冇有得到什麼好下場。
所以,他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嘛找一個更穩妥的靠山,以便將來的某一天,可以得到一個倒戈反叛的機會,要嘛就死心塌地的跟隨著貝利亞,將來的某一天,跟隨這個大特務頭子,將他的對手們一股腦投進監獄。
毫無疑問,這兩個選擇不管是哪一個,都充滿了風險,但仔細思忖的話就能明白,維克托的重生原本就是一個滿是風險的事實,這個年代,這個國度,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