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浴室中瀰漫著淡淡的水霧,浴缸內,維克托將自己整個浸泡在微微發燙的熱水中,隻留一個腦袋露在水麵上。他頭枕著浴缸邊緣,正在閉目養神。
穿著一件粉色浴袍的尼諾從浴室外走進來,她在門口的位置將身上的浴袍褪去,拿著一份黑皮的檔案夾走過來,先將檔案夾放在浴缸邊的一個凳子上,這才側身坐在浴缸邊沿上,伸手替維克托揉捏肩膀。
被尼諾的動靜驚醒,維克托睜開眼,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這才坐起身子,拿過一條毛巾,擦了擦雙手,將那份黑皮的檔案夾拿了過來。
這份檔案是由對外情報局美洲司提交上來,其中涉及到的主要內容,是由駐紐約情報站提供的,其彙報的內容,是猶太人反法西斯委員會在美國活動的情況。
猶太人反法西斯委員會是蘇聯成立的一個組織,簡稱為“猶委會”,莫斯科希望他們起到的作用,是在對德戰爭過程中,為蘇聯在美國爭取更多的援助。但事實上,這個委員會的成立純粹是不得已為之的一件事,因為包括斯大林同誌在內,莫斯科的權力核心成員從來都不信任這個委員會。
看看這個委員會的主要成員,其主席是米霍埃爾斯,一個著名的猶太民族主義分子;委員會的責任書記是費費爾,所謂的“崩得派”成員,而且是烏克蘭崩得派組織領導人,與此同時,他還是托洛茨基分子;委員會的諸多委員中,包括了馬爾基什、貝格爾森、克維特科努西諾夫、什泰恩等作家,而這些人全都是“猶太人文學家基輔小組”成員,這個小組是標準的反無產階級知識分子組織,長期在海外的媒體上,釋出一些反蘇文章。尤其是身為院士的什泰恩,這女人甚至公開宣稱英國和美國應該乾預蘇聯的內部事務。
自從猶委會成立以來,這個組織就是內務人民委員部的重點監視目標,隨著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組建,這項工作也隨之劃歸過來,主要是由意識形態保衛局和外國人監督局負責管理的。
但是自今年以來,猶委會的某些動作開始搞的越來越大,在今年年初的時候,猶委會舉行的全體會議上,便正式提出了“應當將委員會變成一個特殊的猶太人事務委員部。為了擴大委員會的活動,需要在與猶太居民緊密相關的地方建立它的分支機構。”
需要重點注意的是,猶委會做出的這項決定並冇有經過中央、最高蘇維埃甚至是人民委員會的批準,他們自己開了個會就把這事定下來了,隨後便開始在聯盟範圍內推行。
他們在未經任何批準的情況下,對外宣佈:猶委會是惟一一個維護蘇聯猶太人利益的組織,直接將這個冇有任何行政權限的委員會,變成負責猶太人事務的國家機構。
在此之後,大量來自猶太人的信箋被郵寄到猶委會,而這些來信中,不僅包含了對聯盟民族政策的抱怨,還有各種充滿猶太民族主義的論調。更過分的是,猶委會還真把自己當做了某種權力部門,他們根據這些信件中提出的抱怨,致信給聯盟的各級部門,為這些猶太人要房子、要工作、要待遇。
從某種程度上說,猶委會的這些做法,已經不是在要求猶太平權了,而是在提倡猶太優先。
不過,受年初戰事緊張的影響,蘇聯的確很需要來自美國的各類援助,因此,對於猶委會這種愈發過分的做法,莫斯科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其行為不加太大的乾涉。
但在私下裡,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卻被要求加強對猶委會的監控,隨後,在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整改完成之後,反間諜局與對內情報局也加入了對猶委會的監控工作。
就在斯大林同誌前往德黑蘭參加會議期間,猶委會內,包括米霍埃爾斯、費費爾等人在內的主要成員,受外交人民委員會委派,前往美國宣傳蘇聯在反法西斯戰爭中所作出的努力。
但米霍埃爾斯等人在做這項工作的同時,顯然還乾了點彆的,他們在紐約與一些身份敏感的人頻繁接觸,這其中包括了斯蒂芬?魏斯,共濟會分會“錫安之子”會長,托洛茨基的密友;詹姆斯?羅森貝格,美國猶太人農業合作團體“農業聯合會”,而這個組織是一個專門針對蘇聯的間諜組織;布羅傑茨基?托利克,蘇聯叛逃者,鑒定的反蘇分子等等等等。
最重要的是,根據紐約情報站提供的情報,米霍埃爾斯、費費爾兩人在紐約期間,與海姆?魏茨曼(世界猶太人組織主席)、詹姆斯?羅森貝格、斯蒂芬?魏斯舉行了密會。
在這次密會上,米霍埃爾斯宣稱:蘇聯“似乎”出現了反猶太浪潮,但莫斯科不僅冇有與這種浪潮作鬥爭,還給予了鼓勵,因此,在蘇聯的猶太人需要更多的援助和保護。
而海姆?魏茨曼等人給出答覆,則是“隻要居住在蘇聯的猶太人不開始真正地為自己的民族獨立而鬥爭,美國的猶太人將不再給他們以援助”。
在返回莫斯科之後,米霍埃爾斯冇有將這次密會的事情上報外交人民委員會,而是第一次正式提出了在蘇聯建立一個猶太人共和國的要求。
維克托對猶太人冇有好感,但也不至於反猶,但對他來說,紐約情報站提供的這份情報卻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在米霍埃爾斯他們參加的密會中,提到了“猶太人民族獨立”的問題,這是地道的猶太複國主義讕言,而且,他們的目標,竟然是在蘇聯的國土上找一個地方,複興他們所謂的猶太民族國家。
這是什麼?這不就是標準的民族分裂論調嗎?但現實是,在聯盟廣袤的領土上,任何一個民族都有提出獨立的理由,唯獨猶太人冇有這個資格,因為他們是外來人,他們在這裡尋求建國的理念,屬於標準的鳩占鵲巢。
維克托是什麼人,他是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主席,是負責聯盟國家安全工作的,與所有的分裂勢力作鬥爭,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職責,因此,他與猶太人之間冇有私仇,有的隻是立場上的對立。
將黑皮的檔案合起來,重新放回到一邊的凳子上,維克托抬手揉了揉鬢角。
他知道,即便是有了這份情報,斯大林同誌也不太可能立刻對猶委會采取行動,畢竟現在的時機並不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像對待總參謀部那些人一樣,選擇暫時性的隱忍。一方麵是為了等到戰爭這個主要矛盾消失,另一方麵,也可以看看還有什麼人跳出來。
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猶委會這些人估計一個都跑不了,打著民族主義的幌子,行分裂國家之實的人,在任何國家都是需要被殘忍對待的。
過去半個多月的繁忙,維克托還冇有感覺到多少疲累,但此時在熱水裡一泡,就感覺渾身痠疼,整個人也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幾點了?”坐在浴缸裡,享受了一會兒尼諾的按摩,維克托突然開口問道。
“應該還不到五點鐘,”尼諾回答道。
維克托重新躺倒下去,頭枕著浴缸邊緣,一隻手抬起來,握住尼諾豐滿的胸脯,揉了揉,笑道:“時間還寬裕的很,來,坐上來。”
尼諾遲疑著朝浴室門口看了一眼,索菲亞就在外麵的客廳裡,她有些忌憚。
“快點,”維克托催促道,“這麼久冇見,你不想我嗎?”
尼諾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禁不住誘惑,邁腿跨進了浴缸。
浴室裡壓抑的呻吟聲很快傳入了客廳,正坐在沙發上處理檔案的索菲亞抬起頭,朝著那扇敞開的浴室房門看了一眼,略一遲疑,合上麵前的檔案,起身走了過去。
作為一名手中有權的渣男,維克托現在是越來越不懂的節製自己,更準確的說,是他越來越不想控製自己的**。在斯大林同誌手底下做事,有著太多的禁忌和提心吊膽,任誰也不可能肆意。
維克托對物質上的享受冇有太高追求,對權力的**也不是多麼大,而且工作很認真,唯一的缺點,似乎就是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褲腰帶係的不夠緊。
如果僅從他的政治覺悟、工作態度以及工作作風上看,說他是一個合格的布爾什維克黨員毫不過分,但就是個人生活作風的問題,是他的一處軟肋。
可說到底,這世上哪有完美的人?更何況,在聯盟的紀律條令中,男女關係並不是什麼要命的錯誤。
沉綿在溫柔鄉中,總會讓人感覺時間過的特彆快,當床頭的鬧鐘將維克托驚醒的時候,瀰漫著一股怪味的臥室裡,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身邊一具光滑火熱的身體在蠕動,片刻後,床頭櫃上的檯燈被人打開了,秀髮蓬亂的索菲亞坐起身,將尼諾搭在維克托小腹上的雪白大腿推開,小聲說道:“快到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