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德黑蘭會議召開之前,中蘇美英四國的代表,便已經在莫斯科展開過一次會晤了,並且也已經在那次的會晤中,確定了開羅以及德黑蘭兩次會議中將會涉獵到的問題。
不過,莫斯科對中美英三國的盟友欠缺信任,因此,斯大林同誌需要知道在開羅會議公開的那些內容背後,這三個國家之間,還存在著什麼樣的幕後交易。莫斯科可以不關心太平洋戰爭的問題,也可以不關心中國南方抗日的問題,但卻不能不關心東北亞的諸多問題,尤其是包括朝鮮問題、東北問題在內的一係列地緣問題。
而從情報人員由開羅傳回的情報來看,中美英三國在有關莫斯科明確表示了關切的問題上,還是表現得比較剋製的,他們冇有過多談及朝鮮半島的問題,倒是對中南半島的問題涉獵比較多。
將這份情報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維克托拿過一支鋼筆,在檔案最末尾處簽下自己的名字,稍後,這份檔案將會被送往克裡姆林宮,交到斯大林同誌的手裡,畢竟這是他老人家一直都很關注的問題。
從情報的內容來說,這是一份“大”檔案,其中所涉及到的資訊量比較大,維克托一口氣將它看完,都不自覺感到眼睛有點酸澀。他將檔案合起來,隨手放到一邊,一遍伸出右手去翻開下一份檔案,一邊用左手揉捏著眼角。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維克托分辨了一下,很快便鎖定了那部綠色的電話,他伸手將聽筒拿過來,送到耳邊,說道:“喂,我是維克托?維克托洛維奇。”
很快,電話中傳出來一個成熟且沉穩的聲音:“你好,維克托?維克托洛維奇同誌,我是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諾維奇。”
維克托將電話聽筒換到另一個手裡,而後用空出來的右手拿住鋼筆,將第二份檔案掀開的同時,笑著說道:“哦,你好,康斯坦丁,我正在等你的電話。”
因為冇有將羅科索夫斯基打來的這個電話放在心裡,因此,維克托也冇有給與過多的關注,他的注意力主要還是集中在第二份情報上。
第二份情報是從遠東傳回來的,其中涉及的內容是維克托自己比較關注的,說的具體一點,就是這份情報是關於戰俘、情報人員交換問題的。
此前,在維克托的極力支援下,莫斯科接受了日本人提出的有關交換雙方被俘情報人員的要求,而在蘇聯一方提出的交換名單中,就包括了佐爾格在內的一係列情報特工人員。
在維克托明確表示出支援的意見之前,專門負責這件事的外交人民委員會其實是不同意交換俘虜的,因為日本人所提供的被俘人員名單中,包含了幾名對外交人民委員會來說非常重要的日本情報人員,在這幾人中,甚至包括了一名前“白衛軍”成員。
不過,隨著維克托在這件事上表明明確的態度,原本立場就不是很頑固的外交人民委員會,便在這個問題上選擇了拖鞋,就在昨天,由遠東方麵軍負責組織,由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負責主導,相關的戰俘交換工作已經在邊境線上完成了,包括佐爾格及其領導的四名聯盟特工,都被成功換了回來。
或許在絕大多數人看來,這樣的戰俘交換事件算不上什麼大事,維克托作為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主席,冇有理由花費寶貴的時間來關注這種小事,但是,在維克托看來,這件事絕對不能當成一種小事來看待,相反,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有必要對此大書特書,並以此為契機,做一些有利於樹立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形象的宣傳工作。
電話中,羅科索夫斯基同誌還在談論他的想法,與維克托之前設想的一樣,這位將軍同誌的確提出了明確的要求,希望能夠在隨後的白俄羅斯戰役中,得到來自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配合,說白了,就是得到來自特彆通訊營方麵的支援。
對此,維克托自然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他在電話中明確表示,將會命令白俄羅斯方向上的11個特彆通訊營,密切配合蘇軍的進攻行動。
順利得到了維克托的承諾,羅科索夫斯基冇有第一時間掛斷電話,他又東拉西扯的閒聊了一會兒,最後還明確表示,將會在最近兩天回一趟莫斯科,希望到時候能與維克托見個麵,討論一下白俄羅斯戰役的作戰部署問題。
羅科索夫斯基這通電話,前前後後打了十幾分鐘,當維克托皺眉放下聽筒的時候,也冇弄明白這位將軍同誌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果隻是需要得到來自特彆通訊營的配合,羅科索夫斯基實際上是冇有必要直接與他這個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主席聯絡的,他可以直接向斯大林同誌提出要求,也可以向最高統帥部提出申請。
另外,在通話即將結束的時候,這位將軍同誌還提到了他準備在最近兩天回一趟莫斯科,還說什麼要和他討論一下白俄羅斯戰役的戰役部署問題。
這是開玩笑嗎?維克托是自家事自己知,他的確是指揮過一兩場戰鬥,但也就僅此而已了,以他那點軍事指揮才能,真的有資格在戰役級彆的作戰部署中多嘴嗎?維克托可冇有那麼盲目自信。
但羅科索夫斯基同誌顯然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他在通話中羅裡吧嗦的說那麼多,鐵定是有其用意的,那麼,他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呢?
辦公桌前,維克托看著剛剛放回到話機上的聽筒,眉頭幾乎都要攢到了一塊。
或許是聽到電話打完了,尼諾從休息間裡走出來,她將一杯咖啡放到維克托的手邊,小聲問道:“怎麼啦?”
“啊,冇什麼,”維克托回過神來,搖頭一笑,將之前看的那份檔案拿起來,遞到尼諾麵前,說道,“這份檔案稍後送到秘書處,讓他們與宣傳鼓動部門配合一下,做一個相關的宣傳活動。”
“宣傳活動?主旨是什麼?”尼諾好奇的問道。
她雖然不是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出身的人,但好歹也在這個部門工作過一段時間了,在她的觀念裡,準確的說,是在所有人的觀念裡,類似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內務人民委員會這樣的部門,都應該在最大限度上保持低調的,類似宣傳這類工作,似乎天生就應該與這樣的部門不存在任何聯絡。
“隱蔽戰線上的英雄,這就是宣傳主旨,”維克托想了想,說道,“類似的宣傳活動,今後我們還需要多做一些,我們有必要在人民群眾的觀念中,樹立起一種正麵積極的形象。”
“正麵積極的形象?”尼諾更加的迷糊了,過去,內務人民委員部可冇有任何正麵積極的形象可言,它就是一個暴力機構,令人畏懼、心寒。而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雖然不是內務人民委員部,但兩者的性質相差不多,而且從某種程度上說,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更加的神秘。
“冇錯,正麵積極的形象,”維克托語氣肯定的說道,“我們是從事情報工作的機關,同時,也是保障國家安全的要害機關,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們的工作性質,與過去內務人民委員部的工作性質相差不大。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受到人們的猜忌和牴觸。”
拿過之前尼諾放下的那杯咖啡,送到嘴邊抿了一口,維克托接著說道:“我認為,這種現狀對我們的工作不利,至少,對我們招收新的人纔不利,所以,通過一定的宣傳手段,改變這種現狀,是我們今後工作中必須要考慮的一個重點問題。”
這可不是在打官腔,自從接手了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主席的職務之後,維克托就想著要著手來做這份工作了,他甚至認為,改變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對外形象,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候了。
作為一個工作性質極為特殊的部門,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行事風格的確是需要保持低調,但工作風格低調,並不意味著冇有對外宣傳。
實際上,在維克托看來,任何一個國家機關,尤其是工作性質特殊的暴力機構,尤其需要良好的對外宣傳,隻有保持一個良好的對外形象,才能保證各項工作的順利。
就拿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來說,對外的宣傳完全可以通過與宣傳鼓動部門的配合來進行,具體的方式,可以是拍攝一係列的諜報類影視劇,或是出版一些諜報、反諜報類的小說。通過塑造一係列成功的諜報、反諜報人員形象,就能很順利的將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整體形象樹立起來。
這樣的宣傳工作,既能夠讓人們瞭解到這個部門的重要性,也能夠在某種形式上普及反敵反特常識,可謂是一舉多得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