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似乎就在幾米外的地方炸響,激射而來的泥土鋪天蓋地,幾乎將躲在戰壕內的維克托生生活埋了。
將身子儘可能的蜷縮起來,緊緊貼著戰壕壁,維克托使勁揉搓著嗡嗡鳴響的耳朵,好半晌才恢複了聽力。
坦克行進時特有的“吱嘎”聲越來越清晰,甚至將戰壕裡士兵的呼喊聲都壓過去了,維克托強迫自己克服恐懼,摸索著找到丟棄在一起的ak47,從戰壕裡緩緩站起身。
戰壕正前方,一輛灰黑色、繪著萬字標的坦克,正碾著遍地的屍體朝這邊開過來,齒狀的履帶上沾滿血汙,甚至還有一些粘連的臟器。一名躲藏在坦克側後方的德軍士兵,被腳下殘破的屍體滑了一跤,撲倒在地上。
維克托舉起手中的突擊步槍,瞄準這個倒黴的德國人,狠狠地扣下扳機。
德國佬頭部中彈,半個腦殼連同鋼盔一塊炸飛出去,狠狠摔在了坦克的側壁上,在那醒目的白色序號上,留下一灘紅白相間的塗鴉,說不出的噁心。
還來不及為自己的首殺慶祝,維克托就感覺身側傳來坦克行進的聲音,愕然轉過頭,一輛坦克竟然憑空出現在他身側,卷著泥土的履帶已經滾到了他的眼前……
一個激靈,維克托從噩夢中驚醒,看著眼前熟悉的臥室,他長出一口氣,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看看身側,昨晚陪他癲狂的季阿娜已經不在了,隻有那件粉色的睡衣和一條白色底褲還丟在床邊的地板上。
翻身下床,**著身子走出臥室。屋外的走廊裡很安靜,隻有黎明略顯昏暗的光線鋪灑在地毯上。
對麵客廳的房門敞開著,裡麵傳來季阿娜輕輕哼歌的聲音,間中夾雜著碗碟碰撞的輕響。
用力抻著懶腰,維克托赤足走進客廳。客廳那張桌子邊上,僅僅穿了一件白色襯衣的季阿娜,正站在桌邊擺弄著早餐,兩條麥色的修長美腿,性感撩人。
不知為什麼,在麵對這個女人的時候,維克托就感覺自己的自製力直線下降,看到眼前這一幕,他竟然瞬間便有了反應。
悄無聲息的走過去,維克托站到毫無察覺的季阿娜身後,伸手撩開她襯衣的下襬——果不其然,襯衣下是一片真空。
季阿娜嚇了一跳,嘴裡發出一聲輕呼,肩膀扭動,就像轉過身來,卻被維克托貼上去的身子擋住了。
感覺到身後的異常,季阿娜順從的分開雙腿,雙手撐住身前桌子的同時,扭過頭來向維克托索吻。
房間裡很快響起令人血脈噴張的聲音,空氣的溫度也在迅速上升……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投射進房間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的維克托打了個冷顫,感覺腦子裡出現了瞬間的空白。他鬆開按在季阿娜腦後的手,將後背靠進椅背裡,長長的舒了口氣。
女人和女人總歸是不一樣的,安麗娜就像個青澀的蘋果,雖然順從但缺乏情趣,但季阿娜就不一樣,她就像一枚熟透的草莓,不僅飽滿而且豔麗,不僅順從而且富有情趣,這足以令維克托對她有所癡迷了。
瓦連卡卡著點把車開到公寓樓下,換了一身嶄新軍裝的維克托開門上車,直接便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瓦連卡好奇的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想要問點什麼,卻又忍住了,他現在越來越有經驗了,知道什麼時候該閉嘴,什麼時候可以囉嗦兩句。
車子直接開進內務人民委員會大樓的後院,維克托下車的時候,負責後勤工作的鮑裡斯已經等在了車邊,他的手裡拿著一份檔案,顯然是有什麼工作需要彙報——在維克托目前的幾位下屬中,鮑裡斯是最懂得為官之道的,早請示、晚彙報的工作原則,被他貫徹的非常到位。
不過,今天鮑裡斯還真不是來談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在早些時候,基輔總局連續下達了三個通知。
第一個通知,就是目前在利沃夫駐紮的部隊,將會在近期撤離,而後續的地方駐軍,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補充過來,在這個空窗期內,內務人民委員會應當提高警惕,防止任何暴力事件、破壞活動的發生。
第二個通知,是要求利沃夫內務人民委員會與鐵路運輸部門做好協調,保障近一段時間以來的鐵路運輸安全。
第三個通知,要求內務人民委員會與糧食統購部門協調好工作,保證秋糧的購買與征繳工作順利展開。
將三個通知做一下比對會發現,撤走的部隊將會北上,通知中要求重點保障的鐵路運輸路段,也是北上的路線,再加上提前下達的糧食征購命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北方有戰事將要出現了。作為重生者,維克托的前世雖然對曆史瞭解不多,但也知道在這個年月裡,蘇聯貌似和芬蘭人打了一場仗,而在這場戰爭中,雖然蘇聯最終取得了勝利,但這場勝利貌似也挺慘的。
好吧,總的來說,北方發生的戰事,與維克托關係不大,最多了,他也就是在工作上更忙碌一些,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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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普琴科大街,高高聳立的舍普琴科紀念碑下,一對年輕的情侶正依偎在一起竊竊私語,離著他們不過五六米遠的地方,一位裹著頭巾的老婦人,正端著一個木製的托盤,嚮往來的行人兜售著劣質的麪包。
以老婦人為中心,視線向四周輻射,可以看到街道上的人流都是動態的,駐足不前的,隻有這三個人,哦,不,還有一個。就在舍普琴科紀念碑西側,道路右側的牆壁邊上,一個穿著黑衣的年輕男子,正背靠著牆壁吸菸,在他右側不到兩步遠的地方,便是這棟建築的入口,那裡有一扇門,很老舊的木製門。
吸菸的男子明顯在等什麼人,他很警惕,一雙藍色的眸子不時左右顧盼,似乎是對路過的每個行人都抱有戒心。
不過,事實將會證明,儘管他已經很努力的保持警惕了,但在精明獵手的眼睛裡,他的警惕還遠遠不夠。
或許是因為太過專注的原因,年輕人指縫間的香菸在吸到一半的時候滅掉了,他摸索著掏出一包火柴,試圖將香菸重新點上,不過,就在他剛剛將火柴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來的時候,不遠處的房門一陣響動,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一前一後的從門內走出來。
年輕人立刻直起身子,將手中還剩大半根的香菸丟在地上,快步湊了過去。
兩個壯漢戴著寬沿的禮帽,他們一邊不動聲色的朝四周打量著,一邊與年輕人小聲的交談,也不知道他們彼此說了些什麼,很快,年輕人便轉過身,朝街道右側走了過去。
年輕人走出去十幾米之後,兩個壯漢中的一個人轉過身,抬手在剛剛關閉的木門上敲了兩下。
片刻後,木門再次打開,一個身材瘦高,戴著灰色禮帽的人從門內走出來,他幾乎是一個跨步便從木門內走出來,而後停下來,朝街道兩側打量了一番,這才從兩個壯漢中間穿過去,朝年輕人剛剛消失的方向走過去。
幾乎就在這個時候,人流穿梭的街道上,突然響起“嘟”的口哨聲,這聲音尖銳刺耳,行人中膽子小一點的都會被嚇一跳。隨著口哨聲的驟然響起,原本看似毫無關聯的人流裡,突然有十幾個人跑動起來,他們在人群中穿梭,還有幾個,則直接衝出人群,朝著兩名壯漢以及那個戴著灰色禮帽的傢夥撲過去。
兩個壯漢的反應很快,他們在口哨聲響起的那一刻便做出了反應,其中一個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手槍,“呯”的一槍將率先衝過去的一個年輕人擊倒在地。但還冇等他再次扣動扳機,街道上槍聲大作,一陣兒“呯呯”的射擊聲中,兩名壯漢身上飆出蓬蓬的血霧,隨即,兩人軟軟倒地。
一枚圓滾滾的手榴彈,從倒地的另一個壯漢手中蹦蹦跳跳的滾出來,短短幾秒鐘後,轟的一聲炸響,臨近幾扇窗的玻璃被震的粉碎,壯漢的手臂騰空飛起,遠遠地摔到道路中央。
街道上的行人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人群一鬨而散,卻是朝哪個方向逃竄的都有,現場亂成了一鍋粥。
戴著灰色禮帽的傢夥,在槍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拔腿便跑,但隻跑出去幾步遠,就被側麵橫衝過來的一個年輕人撲倒在地。“灰禮帽”顯然也是一個狠角色,他在倒地的那一刻,右手已經從腰間抽出一柄匕首,趁著翻身的機會,凶狠的在年輕人胸前捅了一刀。
可還冇等他刺出第二刀,又一個年輕人衝上來,合身撲倒在他的身上,將他整個人撲倒在地。
“灰禮帽”的帽子被打飛到地上,露出一張消瘦但卻凶狠的臉。他一把扼住身上年輕人的脖子,另一隻手中的匕首試圖朝年輕人肋間插過去。但就在這時,一隻高筒靴的靴底出現在他眼前,狠狠地一腳跺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