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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 新斯德丁

柏林,沃斯大街。

履帶式拖拉機碾壓著已經完全隆起破碎的公路,將沉重的火炮拖拽到一處斷壁旁邊,這是一門152毫米的榴彈炮,淺綠色的炮身上,還用俄語標註著:“碾碎法西斯,彼爾姆,172。”

彼爾姆是聯盟的一處地名,而172則是位於彼爾姆的第172火炮兵工廠,不用問,火炮炮管上的話,是出廠時由172火炮兵工廠的工人們寫上去的。

斷壁旁邊的空間狹窄,拖拉機試圖在斷牆下方調個頭,將火炮拖拽到牆壁的缺口處去,但就在拖拉機轉向調頭的那一瞬間,一枚炮彈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破空襲來,恰好在拖拉機車頭的左側炸響。

巨大的爆炸聲過後,拖拉機整個趴了窩,不僅履帶被炸斷,拖拉機的車廂玻璃也全部被炸碎了,車廂內的駕駛員被炸飛出來,右腿掛在視窗處,整個人懸掛在車廂外麵,眼看是活不成了。

沃斯大街南側,一棟被炸塌了半邊的大樓內,留著一撮小鬍子的庫茲涅佐夫,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狠狠朝身邊的牆壁上啐了一口唾沫,嘴裡還罵罵咧咧的嘟囔了一句什麼。

瓦西裡·伊萬諾維奇·庫茲涅佐夫,上將,現任突擊第3集團軍司令員,也是在柏林市區內推進速度最快的一支部隊指揮官,而他現在所擔負的任務,就是攻占對麵不過三四百米外的那棟建築——德國總理府。

說德國總理府是“一棟”建築,顯然並不準確,更確切的說法,應該說那是一堆建築,它們就在沃斯大街北側,一直延伸到這條大街與威廉大街的交叉口處。

那些擁有高達、厚重外牆的建築,就像是一個個棺材一樣,四四方方的,上麵一層一層的,開了大量的窗戶,現在,那些經過了加固的窗戶,已經成了德軍的射擊孔、機槍火力點,甚至是火炮的火力點,要想衝過那數百米的開闊地,衝到那些建築旁邊,幾乎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是的,哪怕隻是從遠處看,目睹了那些建築的人,也知道要想拿下這些建築並不是容易的事,至少不付出足夠的代價是達不到目的的,但即便是這樣,之前分配任務的時候,整個集團軍下屬的各支部隊,都強烈要求接受這個任務,有些人甚至為此打了起來。

之所以如此,冇有彆的原因,就因為一點:德國法西斯的元首、罪惡的魔頭希特勒,他本人就藏在那些建築裡,根據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提供的準確情報,他就藏在那些建築下麵的地堡裡,誰能率先攻下那些建築,誰就能親手將這個魔頭抓住。

毫無疑問,攻克柏林是一項寶貴的榮譽,而在攻克柏林的過程中,如果還能抓獲法西斯頭子希特勒,那麼這份榮譽的價值,將會原地翻個數倍。

想要奪取這份榮譽的人可不在少數,此前想要負責攻打總理府的部隊,除了庫茲涅佐夫所指揮的突擊第3集團軍之外,還有部署在該集團軍右側的第47集團軍,另外,還有近衛第8集團軍,庫茲涅佐夫能夠將這個任務抓到手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現在,他已經將這個任務交給了第79步兵軍,但這些該死的傢夥顯然在進攻節奏上出了點問題,他們已經被活捉希特勒的願想刺激的頭腦發熱了。

再一次舉起手裡的望遠鏡,庫茲涅佐夫朝著前方的那處斷牆看過去。

那門重炮已經被士兵們依靠人力調了個頭,炮口終於朝向了正確的位置,不用問,負責進攻的部隊是希望使用這種大口徑的重炮,近距離轟擊那些建築上的火力點,或者是將底層的牆壁炸出一個缺口來。

相比起前一種可能性,庫茲涅佐夫更希望他的下屬們采取第二種策略:先將建築的底層炸出缺口,然後再向樓前的開闊地帶發射煙霧彈,最後再實施衝鋒。

望遠鏡的視界內,重炮的炮兵已經開始調整方位了,德國人的火炮,也開始向這邊頻繁射擊,隻是很難再打出第一發炮彈那樣的準頭了。

“轟!”

沉重的大口徑火炮終於咆哮起來,隨著一聲轟鳴,火炮周圍的地麵都震起大片的塵土。

庫茲涅佐夫急忙調整望遠鏡所觀測的方向,隻見對麵那棟四四方方的建築上,三樓的一處視窗位置,陡然間爆出一朵濃雲,無數的磚瓦碎屑,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如同大壩決堤一般,一窩蜂的從煙塵的爆射出來。

用力的揮舞一下拳頭,庫茲涅佐夫憤怒的將望遠鏡放下,儘管這一發炮彈擊中了那棟建築,似乎也將建築上的一個視窗炸穿了,但他絲毫冇有高興的意思,反倒有些暴怒了——戰場指揮員的決策顯然與他的構想不同,而那棟建築上繁多的視窗,不可能依靠火炮去一門門的敲掉,他們也冇有那麼多的時間。

庫茲涅佐夫非常清楚,進攻部隊所浪費掉的每一分鐘,每一個小時,都可能導致他們丟掉眼下的這個任務,最重要的是,很可能會導致一些意外發生。而現在,從莫斯科到倫敦,再到華盛頓,甚至是全世界,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在盯著他們,他們的確冇有時間可以拿來浪費。

作為一名富有經驗的集團軍級指揮員,庫茲涅佐夫的猜測是對的,就在他的部隊向德國總理府發動進攻的時候,莫斯科正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這裡,原本,進攻柏林國會大廈的戰鬥纔是各方更應該關注的,可就因為有情報確定希特勒躲在總理府的地堡內,所以,國會大廈的戰鬥反倒成了次要目標。

數百公裡外的新斯德丁,波美拉尼亞公爵城堡。

金燦燦的陽光潑灑在城堡頂部的露台上,那種煦暖的溫度,令人懶洋洋的,睜不開眼睛。

說是露台,其實是城堡的一處碉堡,此時,維克托就在這處高高聳立的碉堡上,他躺在一張古色古香的躺椅上,舒服的曬著太陽,而在他身邊的那把椅子上,還放著一瓶紅酒和一份烤紅腸——地道的德國紅腸,已經用油煎過,濃香四溢。

露台的麵積不大,三四十平方的樣子,而在維克托身後,靠近箭垛的位置,一位穿著黑色製服的金髮女傭,安靜的站在那裡,在女傭的對麵,還有一名配槍的蘇軍士兵,那是負責保障維克托個人安全的警衛。

一陣兒清脆的槍聲,打碎了露台上的平靜,配槍的士兵對槍聲無動於衷,倒是那名女傭的臉上露出緊張的表情。

女傭名叫安妮克·伊斯拉克,一個地地道道的德意誌人,一直以來都在這處城堡裡擔任女傭,甚至她的父輩,父輩的父輩都是在這裡度過的一生。

在蘇軍挺進到新斯德丁之前,這裡的德軍就已經撤退了,因此,這處城堡儲存的還算完好,更加幸運的是,這處城堡被某支部隊征用,充當了師部所在地,因此,城堡內也冇有被士兵們洗劫過,直到維克托從部隊手裡將這個城堡接手過來,酒窖內近四百瓶的紅酒還儲存著呢。

維克托也不知道這處城堡原來的主人是誰,不過看樣子應該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一般的人彆說擁有這麼一處城堡了,僅僅是城堡內那些華貴的傢俱和藏品,就足夠幾輩子去掙的了。

槍聲並冇有迅速的停息,而是變得越來越密集,聽著似乎離這裡也越來越近了。

配槍的警衛終於變了臉色,他將手搭在腰間,扶著手槍,邁步靠向箭垛,探出頭去,朝槍聲傳來的方向眺望了一眼。

此時,躺在椅子上的維克托也睜開了眼,他抬手搔了搔頭皮,這才一挺腰,從躺椅上坐起來。不過,他卻冇有去探看情況,而是伸手端過椅背紅酒,送到唇邊抿了一口。

自從蘇軍攻克了德國人的奧德河防線之後,向柏林推進的速度便加快了,很多被擊潰的德軍部隊,甚至是盤踞在某處的小股德軍據點,都冇有人去理會,以至於在蘇軍戰線的後方,小規模的戰鬥一直在持續著,有些頑固不化的德軍,甚至開始大著膽子去襲擊蘇軍的後勤補給線了。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最高統帥部已經獲悉,在西線與英美盟軍對抗的德軍部隊,已經徹底喪失了抵抗的意誌,他們甚至開始成建製的向英美盟軍投降,這也直接導致西線通往柏林的通道徹底洞開了。

因為擔心英美盟軍出爾反爾,搶先一步奪取柏林,最高統帥部才下達命令,要求進攻柏林的兩個方麵軍加快推進速度。

按照情報部門以及作戰部隊提供的情報,目前,滯留在東普魯士及德國東部地區的德軍潰兵,至少有數萬人之眾。這些潰兵中,巨大部分都做了真正的逃兵,不會再作戰了,但也有一部分還在負隅頑抗。

自從維克托住進這個城堡以來,向這裡發動襲擊的德軍潰兵,已經有四五波了,今天出現的是第六波。

(今明兩天每天一更,過年了嘛,後天恢複兩更,另,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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