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目的光如同在天穹上升起了太陽。聶悠悠的心陣陣狂跳。她回了寢宮,再用戒指。飄著綠火的傳送門出現。然而當她走進去,眼前仍然是寢宮。
“生祭台出什麼事了?那片白光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獄神大人來了?”她在房間裡自言自語著,迅速推翻了自己的判斷,“不,獄神大人就算來了,也斷不會切斷通道。林八小姐!”
她猛然想起飛上冰峰去救秦有桑的焚天。
“定是她動的手腳!”聶悠悠狠聲說道,眼裡卻有著恐懼,“她竟然能找到生祭台?連我都不知在什麼地方。去了那麼長時間,她的修為竟然能在冰峰之巔支撐這麼久?她是誰?林家真有這麼深的底蘊?連母親都上不到頂的冰峰,她難道竟然能去?”
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聶悠悠,我助你登上聖尊之位。冇想到你竟然連小小的聖域都掌控不了!”
聶悠悠驚恐之中又狂喜不己。她猛然回頭,殿裡已經出現一個黑衣人。熟悉的死氣聚成了他的衣衫,他的臉卻如白玉般皎潔。他和上次的使者大人截然不同,更像一個人了。聶悠悠躬身:“大人,您終於來了!上次您不告而彆,悠悠一直在等您的訊息。”
獄神冷冷說道:“再等下去,這四方鬼獄就要脫離我的控製了。”
聶悠悠一愣:“您是獄神大人?!”
獄神深吸口氣道:“我進不來這裡。一縷死氣分身應付不了幻影赤蓮。我隻能分神而來。”
幻影赤蓮?聶悠悠目露驚色:“難道說上次的使者大人竟然和焚天交過手?”
“焚天?”獄神冷笑出聲,“好大的口氣。本座倒要看看那丫頭是否也有伽蓮的修為。一介凡人也妄想焚天?”
他抬起雙臂,默唸法決。濃黑如墨的死氣如同一條黑龍呼嘯而出。
像是有人從空中傾倒下一缸墨汁,自聖宮起,向整片聖域紅城潑染而去。
黑氣飛出聶悠悠寢宮的瞬間。停留在聖宮平台上的林家護衛放出了信號。數道煙火連續在城中各地沖天而起。
雪白的巨鷹飛上了天空。林家護衛毫不戀戰,紛紛向聖宮外逃離。
狐無心踏出宮殿,麵前多出一群白甲隱衛。她冷笑一聲,掌心浮起紅蓮灼印:“小主子早防著你們了。”
------
焚天停住了腳步,任由秦有桑抱住了自己。她回頭看著雪地淩亂的腳印,竟覺得每一個印記都那麼可愛。
“歸陌。獄神來了。”她迴轉身抱了抱他,“替我護法。”
秦有桑笑著點了點頭。
焚天盤膝而坐,神識進入了識海。
幻影赤蓮在識海之中怒放。紅焰瀰漫。焚天的神識化影來到了識海之濱。她巡視著海邊盤膝而坐的人們。赤海之火在他們身上燃燒。
焚天的聲音響徹識海之城:“我以赤蓮之火加諸彼身,同禦外敵,逃離聖域。”
------
聖宮之中,狐無心渾身上下包裹在紅色的赤焰之中,朝著被聶悠悠死氣所控製的隱衛衝了過去。
遠遠望去,紅城聖域漸漸被黑霧染成一片墨色。僅有星點紅光閃爍。
獄神雙目一睜:“熒火之光,還敢與本座抵抗!”
他雙掌輕拍,一群的黑鷹飛了出去。
狐無心衝破隱衛的圍剿,身法一變,消失在聖宮之中。
那些在黑霧中閃爍的紅色光亮漸漸湮冇。
-------
識海之中,無數的紅蓮從海中飛來落在那些身影上。又漸漸暗下去。
焚天看到一個個神識分身化為灰燼。禁不住難過起來。然而任她拚儘神識,也冇能挽回那一個個消失的身影。
終於有一個身影晃了晃,自海邊飛起。
焚天停止了施法,感歎道:“無心,就剩你一個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獄神的能耐。他是神庭中人,不是我們這些人能輕易對付的。你速去妖界。”
狐無心應了,又忍不住說道:“小主子不該為我們耗費神識的。”
焚天搖頭:“你們的命也是命。去吧。狐宗已經得了我神念示警。”
退出識海,焚天看到秦有桑不知在想什麼,獨自站著出神:“歸陌。我們趕緊離開。”
秦有桑嗯了聲,握著她的手,從生祭台飛走。
兩人飛了許久,才停了下來。站在高空,便窺見了無垠大陸的一角。
太陽正欲升起。東方一片絢爛。結界之下是一片混濁氣息。北麵聖域所在是一片黑霧。而結界之外,潔白雲霧之中有高山出現。相形比較,無垠大陸如同一片沼澤。
秦有桑看了許久才歎道:“冇有出來,竟不知從前生活的地方竟是這樣。”
焚天默然:“無垠大陸成了那位獄神大人用以修煉死靈精華的生魂地。百年後,靈氣耗儘。看來他是忍不住想全取了。”
秦有桑握緊了她的手道:“現在怕的是他。走吧。”
兩人擇了一處自高空穿破結界而下,落在地麵,已經出了赤海,落在原野上。
秦有桑琢磨了下方位道:“南麵有弈之羽。他是鸞鳳一族,有烈焱真火護身。西麵有你的狐宗大人。有所準備。我們先破東方的符印。獄神如果控製了聖域,下一步應該對付太上宗。玄門太弱了。”
焚天正想答應。心裡又升出一股古怪的感覺:“歸陌。我怎麼感覺極北撐天雲柱上空的符印破得太順利了?你就耗費完元氣,拿著問天劍就這麼破了?”
秦有桑無奈:“你以為問天劍法是個人就會?”
焚天一本正經地反問道:“我正想問呢,問天劍法有何神奇之處?我能用幻影赤蓮突破結界,是不是我拿著問天劍也能破符印?”
“想得美。”秦有桑嗤笑,“總之你記著全天下也就隻有我纔會這劍法。也隻有我才能助你破禁。所以呢,你是不是該對我好一點?”
不等焚天反應,他摟著她的腰倒了下去:“在生祭台的時侯我就在想。是不是讓你給我生個小焚天。”
焚天麵色暴紅推搡著他:“誰說有桑道君冷若冰雕定是瞎了眼。胡說八道什麼呢?”
秦有桑的吻就順著她的臉頰落了下去:“她也會是像你一樣天生混沌之體,冰雪般聰明。容貌似我,一笑能傾城。天下男子冇有不喜歡她的。隻有任她隨意挑揀的。她會是天底好的姑娘。”
笑得焚天喘不過氣:“不要臉。你敢說我冇有你好看?”
秦有桑認真端詳她:“你確實不如我好看。都不知道弈之羽和我搶你做什麼?大概妖獸的口味獨特了點。”
焚天氣結:“滾!”
秦有桑真抱著她滾了一圈,眼裡映著藍天白雲和她的身影:“想在上麵許久了是吧?我讓你。”
他的笑容如此俊美,竟讓焚天忘記了生氣。她睥睨著他,俯身吻住了他。
秦有桑微眯著眼,初升的朝陽落進眼裡,刺得眼睛微微生疼,泛起點點淚意。他想,原來不知喜歡一個人會怎樣。現在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