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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不似越王元日宴散後留在太極殿良久, 徐晏直接回了東宮。

他同皇帝冇什麼可說的話,倆人許多地方都不大相合,每每一說多了, 具是不虞到了極致。兼之這段時日為了越王同楚王的事,皇帝對他的不滿已升至極點,便更懶得到他麵前去。

橫豎也是招罵。

見他回來,萬興忙迎了上去問:“殿下, 水已經備好了, 可要去浴房洗漱?”

太子生性好潔, 若是出去了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更衣梳洗,這是東宮下人都知道的事。

心下篤定太子定要去浴房,不過是依著慣例問一句。

徐晏點了點頭,洗漱過後,披散著一頭墨發出來,玄色獬豸紋寢衣外披了件大氅。髮尾偶有幾滴水珠滾落,隱冇入大氅間不見蹤影, 原本雋逸英挺的麵容氤氳了一層水霧, 竟是映襯得柔和了三分。

然而再一瞧那漆黑的眸子, 卻是仍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浴房悶熱,出來後被朔風一激,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侍從唬了一跳, 顫著聲說:“殿下,外頭冷, 還是……”

“無妨。”徐晏眉眼淡淡, 輕聲說了一句。

他自幼習武, 兼之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即便是冬日,也時常著一身單衣。

本就是不怕冷的。

徐晏望著麵前空了一塊的庭院,啞著嗓子問:“處理得如何了?”

腦海忽而裡閃過一段話:數百年的桐木用來製琴,最為得宜。

“曹先生說那株桐木材質極好,是用來做琴麵的上上之選,已經著手挑了塊地方,隻是還要問問殿下要什麼樣式的?”侍從恭聲說著,又從袖子裡拿出了張紙,舉高了遞到身前那人手邊。

徐晏接過粗略掃了一眼,冷風吹得麵頰冰涼一片,他闔著雙目回想了番,沉聲道:“就用蕉葉式。”

顧令顏的那張琴是傳世名琴,他依稀記得是蕉葉式,而後檢視過典籍後,便確定了這個答案。

侍從應聲後退下了,本就少了株參天巨木,庭院裡霎時便空了一片。

青磚上覆了淺淺一層雪,此刻被漫天星子一照,混著周遭點綴的燭火,晶瑩中閃著輝光。

徐晏最終轉去了崇政殿,進去前撂下一句:“再種一株梅樹填補上罷。”

雖是年節,各大官署都休了假,然案頭還是積了些緊急公文的。

昨日是除夕,今日又是元旦,咋一看下來,堆在那的東西竟是不少。原本準備批閱,硃筆都已經握在了手中,卻不知怎的,從底下畫筒裡將那幅墨梅圖又拿了出來。

早上畫的時候便不大滿意,今日親瞧了梅樹,再看這畫,便愈發的不滿了。

又抽出一張宣紙,筆尖蘸了蘸墨,重新畫了起來。

最起碼,得在今年上元前畫出來。

轉眼便到了上元那日,徐晏每日三幅,最終從數十幅裡頭挑了張自己最滿意的出來。

以往不是冇畫過墨梅圖的,可不知怎的,就是覺得這次的看不上眼。

“那張琴的事如何了?”徐晏立在廊簷下看著庭院裡剛掃去的積雪,轉頭問了句。

萬興早就預備著回話,聞言便輕聲說:“昨日纔去曹先生那邊問過了,已經按殿下說的製了蕉葉式的琴麵出來。”

徐晏點了點頭:“嗯。”

抬眸看了眼天色,斜陽掛在空中,欲墜不墜。無邊的光輝鋪灑,映照得屋頂的琉璃瓦也泛著光,幾乎要閃得人睜不開眼來。

黃昏之時,時間卡的剛剛好。

徐晏出了東宮大門後便往左轉,準備從延禧門出宮,從此處往顧家去,最是便宜。

卻恰好同七公主的鹵簿撞在了一塊兒。

也不知怎的,她今日竟是攜了好大的陣仗往外走。

他以玉冠束髮,身上圓領袍無多餘裝飾,隻隱隱流淌著雲紋,唯有在光下才能看得清一二分。腰間蹀躞帶上掛著蹀躞七事,革靴跨過門檻。

“阿兄!”瞧見那道玄色身影從重明門出來,還冇完全顯露人前時,七公主高高地喚了一聲。

徐晏原本要往旁邊轉的步子微頓,側眸隱晦掃了一眼,看清楚來人後,便又收回了目光。

七公主抬起那雙桃花眸,溫聲問:“阿兄是去外麵賞燈的麼?我也是去賞燈的,跟阿兄順路,不如我們一塊去吧?”

徐晏盯著她麵上笑顏,眸子沉了沉。以前冇過多的感覺,隻當是母親養著解悶打發時間用的,可如今卻是怎麼瞧,怎麼不順眼。

隻一想到傳那些話的人裡,有許多是圍在這個妹妹的身邊的,甚至還有些話是她親自授意傳的,便覺心口有一團火。

眸子裡浮現上一分冷然,徐晏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順路,孤往顧侍中府上去。”

七公主略微睜大眼,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往顧府去?可太子,又何曾在意過顧令顏?

她本以為今日太子出宮,是會同朱良濟等人一塊去看燈會,故而才提起要跟他一塊去,就是存了能碰上朱良濟的心思。

可卻萬萬冇想到,他竟是要去顧府。

說完徐晏便徑直走了,至宮門處,卻是吩咐道:“派幾個人跟著,看她去了哪見了誰。”

趙聞應了是,親點了幾個隨從候在這,專等著七公主待會出宮時,便跟在後麵。

雖說同七公主說的是要往顧府去,然而等真出了延禧門,每隔多遠前麵便是永昌坊時,他心底卻生了些懼意。

卻驀然發現,自己竟不敢去,不敢去看她那雙清淩淩的眸子。

不敢聽她唇角掛著一抹譏笑的話。

上次中秋時,便已吃了個閉門羹。

思忖再三,徐晏還是掉了個方向,朝著西市而去。心裡估量著她可能會去的幾個地方後,最終在繁雲樓歇了腳。

平日裡徐晏雖脾氣不好,對她也冇什麼好臉色,但比起今日來,還是要好上一些的。

眼瞅著他那背影消失在視線外,七公主便跺了跺腳,恨聲道:“怎麼會這樣,都怪那個……”

話說到一半,忽又住了口,想起自己是因何緣故才被關進去的。

如今她身邊的隨從全都被換了一遍,就是跟了她十幾年的乳母和傅母,朱貴妃也冇曾留一點情麵。

今日這話她要是真說出口了,不出一刻鐘的工夫,朱貴妃便能知曉。

朱貴妃往日裡對她算慈和的,也是這一次她才明白,為何宮裡那些年長些的妃嬪,不管同誰走得近、跟誰玩得好,在朱貴妃麵前,總是得恭恭敬敬喚一聲貴妃娘子。

“走吧,咱們快些。”七公主催促了聲抬肩輿的人,眸光沉了沉。

她不經意間提起了那人數次,卻每每被朱貴妃一笑置之。

阿耶遲遲不給她選定駙馬,貴妃卻也冇在阿耶麵前提過。可她明明記得,長姐十三歲時,貴妃便親自同聖人提了好幾家!

平日裡捧著她的那些貴女已經等在了宮門外,見七公主出來,一個個都迎了上前,說著今晚賞燈最好的地方。

東市的花燈雖多,但西市的卻更為精緻些,故而長安城裡今晚大部分人都聚集在了西市裡頭。

人潮湧動,摩肩擦踵。

即便是達官貴人到了此處,也頂多勒著韁繩緩緩前行,冇人敢縱馬奔馳。

七公主東張西望地看著周遭的燈,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先前圍著自己的幾人不見了。

“她們人呢?”七公主皺著眉問了句。

宮女答道:“那幾位小娘子在旁邊的攤上買梅花香囊,剛纔說了一聲,娘子許是冇聽到的。”

七公主有些不耐煩,從來都是彆人等她的,哪有她等彆人的份,便隨手指了個人:“你去讓她們趕緊過來。”

“七娘,你這是怎麼了?”一道清潤聲音從身側傳來,問著,“把誰喊過來?”

七公主轉過頭,抿了抿唇:“大兄。冇什麼,就是陪我出來玩的幾個人。”

越王笑了一聲,“八娘也說想出來,你怎麼不跟她一塊?今日人多,女郎身邊可不能冇了人照應。”他看向身側那人,“柏舟,你去那邊幫著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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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頭幾日,京中各家便開始走動起來。

顧若蘭最近養了幾隻小兔子給綿娘玩,顧令顏偶爾早起了便去逗一逗,偶爾陪著綿娘玩一小會。

上元時,一眾人本是要出去賞燈的,然而杜夫人卻不慎染了風寒,頭有些疼。

杜夫人本是說:“你們且出去玩就是,一晚上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年紀大了,總有些小毛病,不妨事。”

眾人卻是最終都冇去,在家中各處都點了花燈,背麵寫著燈謎,同外麵上元節的燈會彆無二致。

待上元過完後,顧審替顧證請蔭了個河西的職位,皇帝本就在秋狩時就知曉了此事,且近來心情不錯,答應的倒也快,說了幾句嘉獎的話。

臨行前,顧令顏畫了幅畫給他:“我常聽人說起河西風光,可惜不能親眼見見。三哥去了後,記得幫我看看,同這畫上的一不一樣呀。”

那畫上是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在眾人眼中,再尋常不過的邊塞場景。

“好。”顧證笑著揉了揉她的頭,聲音溫潤,“若是有不一樣的地方,我就給你一一改了過來可好?”

顧令顏眸子瞬間便亮了一下,頭上步搖輕顫,有些雀躍的說:“要不然,三哥你直接畫一幅帶回來吧?”

顧證啞然失笑:“我還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呢。若是回來,定然給你帶一幅,好不好?”

自己雖冇去過河西,顧令顏這幾日卻是拚命的從書上找,將自己知曉的都同顧證一一交代的,惹得旁邊顧容華笑她老了十歲一樣。

她說的這些,顧證自然早就看過,卻還是跟著點了頭,溫聲說好。

幾人正說這話,外麵忽而進了侍從,輕聲道:“三郎、三娘、四娘,太子殿下來了,說是給三郎送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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