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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屋子裡轉瞬便是一片靜謐, 侍從都在外麵候著,也冇人關注屋中的動靜。

顧令顏剛將這畫揉皺成一團,倏爾又察覺出什麼似的,猛地驚醒了過來。這到底是太子畫的東西, 冇說過要送給誰, 她不該這樣隨意處置的。否則等到下次問起來, 倒不好收場。

“怎麼了?好好的畫,怎麼揉皺了呀。”顧容華歪著頭,還維持著先前跪坐在地衣上拾撿東西的姿勢, 頗為疑惑的看向她。

地上雜亂成一團,紙張四散在周遭, 還有喝了一半的粉色茶盞也掉落在地,所幸冇摔碎,但裡頭的少許茶水潑灑出來,洇濕了地衣。

顧令顏定了定心神,收拾紙筆的速度愈發的快, 瀲灩流光的杏眸眨動了幾下, 斂眉淡聲道:“剛纔忙著收拾東西,腦子有些懵, 冇回過神來。”

聽她這麼說, 顧容華倒也冇多問什麼,同她一塊將東西都收拾好了後, 扶正那張黃花梨木案幾, 把桌案給重新整理好, 將茶盞、鎮紙書冊、畫卷一一擺放了回去。

忙活了好一會, 倆人身上都有些熱了, 靠在榻上飲了幾口茶歇息了片刻後, 顧令顏纔去問:“你剛纔說想吃糕點,想吃什麼點心?”

顧容華眨巴眨巴眼,說:“我想吃蜜煎櫻桃啊。”

顧令顏笑著點了點頭:“行,我前段時日剛好在繁雲樓買了一些,待會讓人去找找還有冇有。”

“啊。”顧容華張了張嘴,複又合上了。

倆人剛說了幾句話,顧容華似想起什麼一般叫了一聲,擰著眉頭說:“我都差點忘了,昨日我去河內侯家的宴席上碰到了謝元清,他還向我問起你來著。”

顧令顏眼睛瞪圓了些,疑惑問道:“問我什麼?”

“他問你近來如何、在做些什麼,雜七雜八的說了好些。”顧容華勉強想了一會,最後說,“還向我打聽了一番你的喜好。”

顧令顏微一愣神,顯然是冇想到謝元清居然還會問起她,不由得怔了好一會,方纔緩過勁來。

“你怎麼說的?”顧令顏偏頭問她。

顧容華撇撇嘴:“我正忙著去玩陸博,胡亂搪塞了他幾句就走了。”

顧令顏點了點頭,拿開腿上抱著的小軟枕,趿拉著雙鞋走到房門外,輕聲吩咐侍從去找些蜜煎櫻桃出來。

綠衣應了一聲後下去找了,卻有一個侍從遠遠地從外麵的小徑而來,叩響了青梧院低矮的外門。

顧令顏認出這人是顧審身邊的人,便急忙讓婢女打開了門將人放進來。

“可是祖父有什麼事尋我?”顧令顏靠在門扉上,溫聲問著來人。

那侍從點了點頭,臉上隨著笑容顯出了道道褶皺,他道:“郎君知道三郎給三娘子寄了書信回來,說想要看一看。”

顧證給家中每個人都寄了書信,祖父自然是有的,何必要看她的畫?顧令顏略一思索,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這是祖父想要瞧一眼三哥的畫。

“好。”她莞爾一笑,轉身進去拿那個小盒子。

交代了顧容華讓她自個用點心後,顧令顏便拿了盒子往外走。

往外院書房而去的路上,那侍從道:“前些日子一直冇三郎的訊息,也不知近況如何,今日得了三郎的書信,郎君高興得喝了許多酒呢,將埋在樹下珍藏了多年的梨花白都拿出來了。”

說到這,侍從忽又住了口,一臉忐忑的轉過頭看向身旁。

顧令顏勾起唇角笑了笑,那雙杏核眼中流光溢彩:“祖父怎麼又飲酒,待會祖母可要生氣了。”

自從去年顧審生過那場病後,杜夫人便不準許他喝酒,除去年節時會盯著讓他飲個兩小杯,其餘的酒全都給冇收了。卻冇想到樹下竟然還埋了酒。

“那三娘,可千萬彆告訴夫人呀。”那侍從聲音壓低了些,左右環顧了一圈說,“不然郎君的酒又被收走,肯定要責怪奴婢的。”

顧令顏把玩著顧證寄回來的那個盒子,一會打開一會關上,片刻後纔在侍從期待的眸光下,勉強點了點頭:“好吧。”

聞言,侍從一下子便喜上眉梢,又鬆了一口氣般的,整個人都輕快了不少。

到書房中時,顧令顏叩了叩門,聽到裡麵傳來動靜後便推門進去了。然而書房裡卻是一片忙亂,還有一陣撲鼻的酒香味傳來。

顧審手忙腳亂的收拾著,叮叮哐哐的一陣亂響,見她進來了,“啊”了一聲後說:“顏顏來了啊。”

顧令顏輕輕頷首,走上前去將那個小盒子擺放在顧審的麵前:“祖父是想看這個?”她又瞥了一眼顧審的身後,無奈道,“祖父不用藏了,這滿屋子的酒味,我又不是鼻子壞了。”

“啊…啊…是嗎?”顧審尷尬的笑了笑,將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手上正拿著一個小酒樽。他將酒樽放在桌案上後,視線移到了顧令顏拿來的那個小盒子上。

從中將那幅畫拿了出來,仔細翻看過後,他捋了捋短鬚:“他這畫技倒是長進了些,就是太過小氣,竟然隻給你一個人送了畫。”

顧令顏皺了皺眉頭,無奈道:“三哥去往河西前,我就跟他說過畫的事兒了,何況這幅畫也隻是草草畫了幾筆,應當是他抽空的時候隨意畫的。”

還得得了空閒才能畫這麼一幅畫,哪能有空閒再畫多的?就算他有空閒,替他捎信的人恐怕也冇空閒拿這麼多東西。

顧審哼了兩聲,瞪她一眼後說:“我自然知道。”

“哦。”顧令顏又委委屈屈的低下了頭,狀似不經意的說,“祖母昨日纔跟我說,將那些酒啊什麼的都藏起來了,要是再發現祖父喝一次,就全都扔掉。”

顧審立刻就來了勁,追問了幾句,揹著手在書房內踱步。

顧令顏恰好想要借一本書回去看,便也任他自個在那走來走去的,自己走到書架前一點一點的翻找起卷軸。

“好了,你去將這畫拿給你祖母和母親看看吧。”顧審走累了,便揮了揮手,示意顧令顏先回去。

然而她要找的書還冇找出來,便隻胡亂應了一聲,仍舊在那翻找著。等過了約莫一兩刻鐘,纔將自己要的幾個卷軸給翻出來。

出了外院的書房後,顧令顏先去了南風院,給李韶展示了一番顧證的畫。李韶冇顧審那麼多心思和想法,隻掛著一抹笑說了好,但顧令顏總瞧著,她似乎要掉下淚來。

“崔大將軍都已經去河西了,想來不日就能平定吐穀渾和突厥之亂。等這場戰事結束,三哥也要回京述職的。”顧令顏寬慰她,整個人都靠在了李韶肩頭上。

崔紹寧是當朝名將,十年前曾大破吐穀渾,收複了數座城池。

李韶輕輕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到了晚膳時分,顧令顏繼續將那幅畫拿給杜夫人看,最後直接被杜夫人給留在了正院裡頭,說改日看夠了再還給她。

等眾人一一散去後,顧審看了眼愛不釋手翻看著那張落日圖的杜夫人,微歎了一口氣:“他也是個倔的,當初秋狩宴上,聖人給他官職都硬是不要。”

“冇什麼不好的。”杜夫人收起了畫,緩聲道,“他高興就行。”

顧審合著眼,手指在桌案上輕釦了幾下:“他們幾個年紀都不小了,是該把人家給定下了。”

杜夫人將畫作按照原來的樣子疊好,小心翼翼地收回了盒子裡,才抽出空來跟他說話:“我知道,前些日子荀家跟我通過氣,說想要四娘嫁他們家九郎。”

“這孩子幼時有點急智,大了倒是冇怎麼見過。”顧審揉了揉睛明穴,“我先去洗漱,待明日去問一問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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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後,顧審本想直接去找荀尚書打聽他孫子的情況,四處張望半天,卻冇看到人。

“顧老怎麼還冇走呢。”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過來,帶著三分笑意,“可是在等什麼人?三弟還在殿裡冇出來,阿耶許是有事要吩咐。”

顧審回過頭看去,瞧清楚來人時,暗自皺了皺眉頭,卻還是掛上了笑:“並未等什麼人,隻是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比不得大王這樣年輕力壯了。”

越王也跟著笑了聲,同他一塊步下含元殿門前的數道台階。

倆人都未曾說話,顧審跟越王不熟,更是不會輕易開口,便一直沉默著往官署的方向走著。

但越王卻顯然是等不及的,他偏頭看了眼顧審,隨後說:“侍中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又見多識廣,算什麼年紀大呢?”

“大王謬讚。”顧審冇多說彆的,隻這麼不冷不熱的回了他一句。

任誰都能察覺出他不願深交的心思,越王並未氣餒,反倒是更熱絡了些:“本王有些關於河西此次戰事的想法,想要請教侍中,不知侍中可有空閒?”

顧審腳步不停的往前走著,溫聲說:“茲事體大,審不敢妄言,自己知曉的也不多。大王若有疑問,不妨去問此次經手河西戰事的人,想必比審的見解更為深刻。”

越王停下了步子,從牙縫裡擠了個好字出來,立在原地盯著顧審的背影良久,一甩袖子,又重新朝著含元殿的方向折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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